开放教育学生学习困难调研报告*

王军锋，蔡林毅，公艳艳，黄敏侠，刘金山

(1.陕西开放大学，陕西 西安 710119；2.西安石油大学，陕西 西安 710065)

目前，越来越多的在职人员选择开放教育这一学历教育形式，以提升素质，适应知识经济时代的要求，网络学习逐渐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开放教育主要面向在职成人，施行面授和网上学习相结合的教学方式。与传统学习一样，开放教育学生在日常学习过程中也存在各种困难，这些困难直接影响到学生学习的顺利开展，也影响到开放教育的质量。

为了解我校开放教育学生目前学习状况，我们组织了本次调研活动。调研采用访谈和问卷调研两种形式，力求从教、学、支持服务三个层面设计调研问题，多角度、多层次探讨开放教育学生网络学习困难形成的原因。

一、调查的对象

课题组先后与宝鸡、榆林、安康等分校任课教师和管理教师(班主任或辅导员)开展座谈并发放问卷65份，回收有效问卷60份。课题组邀请新城、宝鸡、榆林、安康、汉中分校和省校直属开放教育学院老师随机抽取共353名开放教育学生参与了问卷调研，回收问卷353份。学生问卷是通过问卷系统生成二维码，发放给31名学生前测，针对测试结果修改而成。

二、调查结果与分析

我们都知道开放教育学生在学习中存在困难，具体有多少学生存在学习困难？不同任课教师认为学习中存在困难的学生的比例在10%—90%之间，平均数为60.2%；管理教师认可的比例为20%—90%之间，平均数为61.1%；参与前测的31名学生，23位回答中存在困难，比例约为74.2%。据以上数据，课题组保守估计，开放教育学生中存在学习困难的学生比例大致为60%—75%区间。

结合访谈和问卷回答情况，我们将调研结果分为学生基本情况、学习情况、教学情况和学习支持服务四个维度进行分析和梳理。

1.学生基本情况

这部分学生问卷我们设计了四个问题，以期对学生的基本状况进行初步了解。

参与调研学生的男女人数分别为，158人和195人，比例为44.76%：55.24%。

参与调研学生学习年限：参加开放教育学习一年的123人，占35%；两年的147人，占比42%；三年的83人，占比23%。

学生的家庭经济状况：家庭经济状况一般的263人，占比74.5%；良好53人，占比15.01%；较差36人，占比10.2%；富裕仅1人，占比0.28%。

学生对自己现状的评价：52.12%的学生选择基本满意；6.80%选择很满意；41.08%选择不满意。

2.学习情况

学习情况是本次调研的重点，课题组从专业选择、学习目的、学习动力、学习时间、学习影响因素、学习中遇到的困难、解决困难的方法等角度设计问题，开展调研。

学生选择所学专业的原因，如图1所示。按照选择人次的多少依次为：工作性质(39.09%)、专业发展前景(21.25%)、其它(18.13%)、经济收入和社会地位(14.73%)、个人兴趣爱好和特长(6.80%)。以上数据说明学生选择所学专业多数是依据自己工作需要和专业发展前景，属于职业生涯的初期，选择个人兴趣和爱好较少也说明这一点。占比18.13%的其它项，据访谈主要有社会要求、想获得文凭、提升自己等。

图1

对于学生学习的目的回答如表1所示。本道题是多选题，学生的选择既有现实(为了获得文凭)和理性(为了提高自身素质)间的冲突、也有改变现状的不懈追求(可以帮助解决实际问题、为了提高自身的福利待遇、为适应新岗位的需要、更好的教育子女)、更有精神世界的自我追溯(弥补以前没有上大学的遗憾、对所学专业有兴趣)；当然我们也看到有些学生处于变动(为了转换工作)和缺乏安全感紧张中(害怕竞争加剧失去工作)。同时我们也看到学习者追求自我、自我主宰的一面(亲戚家人和朋友的要求和公派学习单位要求两项选择均小于4%)。

表1 学生学习的目的

学习的动力来源如图2所示。社会和工作是开放教育学生学习动力的主要来源。其他主要包括自我鼓励、互相比较、自我提升、追求自我等。

图2

学生每天学习时间如图3所示。每天学习1小时以上的占比50.71%，其它近50%的学生每天的学习时间不确定或不够1小时，从学习时间上不能够保障学习的效果。

图3

影响学习的因素如图4所示。影响开放教育学生学习的首要因素“工学矛盾”十分突出，占比76.2%，其余影响较大的因素以此为：家庭因素、自己的学习能力、学习基础、学习氛围、努力程度等。其他因素主要有教师、个人身体、经济等。

图4

学生学习中遇到的主要困难如图5所示。工作和学习矛盾突出、基础较差、家庭因素成为阻拦学生学习的主要困难，其次经济困难和统考不过也成为学生求学的“拦路虎”。

图5 学生学习中遇到的困难

遇到学习困难，学生采取的解决办法如图6所示。自己看书解决的最多(75.35%)，其次为与同学讨论解决(60.34%)，请教老师的相对较少(50.42%)。

图6

在参与前测的学生回答“您在学习中遇到哪些具体困难？”这一问题时，回答较多的有“学习时间和工作有冲突”、“网上学习困难，时间太长”、“资源难获取”、“会遇到网课上不懂的问题”、“好多难题不会解答”、“课程考核形式太多，太杂”、“学习计算机知识、英语、汉语言等课程有困难”、“上课考试时间安排不灵活”、“收费积极，服务没有”等等。

3.教学情况

教师(管理教师和任课教师)的态度、能力与方法对学生的学习影响如图7所示。59.49%的学生认为教师的态度、能力与方法对自己的学习影响很大。

图7

在教师看来，开放教育学生的学习困难主要源于“”思想认识不到位、“工学矛盾”、“学习基础差”、“学习缺少动力、积极性不够”、“教考分离，学习内容与考试内容关联度不高”、“导学、助学资源太少”、“学习中不能得到有效的帮助”、“所学不能联系工作实际，帮助解决工作中实际问题”、“学校所在位置较偏僻，学生上课不便”、“教师自身培训不到位”等等。

课题组实际走访调研发现，分校一级“面授”课已经不复存在，多数将教学过程改为网上答疑或网络播课形式，甚至简化为“交费”+“考试”+“领证”形式；而开放教育我们一直坚持的是“1/3面授+1/3网络学习+1/3自学”的教学模式。

4.学习支持服务

学习支持服务方面我们设计了两道测试题：一是老师与学生联系情况，54.96%的学生认为老师经常与他们联系，37.68%的学生认为老师只是偶尔联系他们，还有7.37%的学生觉得老师从来没有与他们联系，如图8所示；另一个问题是学生在学习中感到孤独和无助感的情况，从来没有只占19.26%，其他80.74%的学生学习中都不同程度出现过孤独和无助感的情况，具体如表2所示。

图8

表2 学习中的孤独与无助

5.调研结果分析

开放教育学生学习困难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课题组通过对我校2019年开放教育在校学生数据统计表明，参加开放教育的学生中65.5%的学生从事“技术辅助、服务工作、一线生产工人”，84.4%的学生年龄处于40岁以下，他们属于单位生产活动中的“中坚力量”，因此造成“工学矛盾”特别突出；其次，参加开放教育学习者在过往的学习考试程式设计中成就感较弱，受制于自身条件和环境制约，学习可能不是他们的特长项；第三，受制于“固定型”思维模式(认为一个人有着先天注定的智力、技能或才华，而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考验和挑战就是为了评判你能力如何)的羁绊，学生的“成长型”思维模式(认为自己的能力和智力是可以不断提高的，所有的事情都离不开个人努力，而这个世界上也充满了那些帮助你去学习、去成长的有趣的挑战)有待形成[1]；第四，受益于4G、5G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和智能手机应用的迅速普及，学生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也直接影响着学生的学习行为，如知识的获取途径更为便捷，但如何从浩海如烟的网络世界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对学生而言仍然是一项很有挑战性的工作；第五，学生的年龄结构表明他(她)们在家庭中承担着抚养子女、偿还房贷、照顾老人等等重任，所以家庭关系也是影响他们学习的一个重要因素。

学习支持服务不到位，开放教育学生解决学习困难的途径较窄。传统教育中，学生学习中遇到困难首先求助于老师和同学，面对面地讨论解决问题。开放教育面授课时，学生可以将一周内学习中所遇到的问题当面向老师和同学请教，而目前普遍性的面授环节的缺失，使得学生即使学习中有问题，由于没有面授课提供认识老师和同学的机会，很难与他们探讨问题，只有求助于网络，效果往往不理想，常常会有孤独感和无助感，久而久之，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会受挫，甚至导致生源流失。课题组通过电话对开放教育已经流失学生调研时，学生先是感到很意外，进而十分感谢老师对他们的关心，有部分同学在了解学籍可保留8年时明确表示会联系班主任继续学业。招生时，平均每位学生的招生费往往会花费超百元，且到毕业有近25%的流失率，但留住一位学生继续学习打电话关心问候的成本可能不到一元钱，所以包含情感关怀在内的学习支持服务至关重要。

教师队伍建设有待进一步加强。以某分校为例，全校有开放教育学生1万多名，教育局给的编制仅有26名，该校开设本、专科专业近60个，往往是一名教师兼管3、4个专业，每到期末阅卷，老师只有拿着试卷对照答案和自己对课程的理解来判卷打分。其次，开放教育授课对象为成人，相比在校大学生他们对教师有着更高的要求，教师上课如何他们用“脚”来投票。因此，教师一方面要有出色的专业知识，也要学习一些成人心理学、家庭教育、人际关系等方面的知识，力求在专业、工作和生活中都能给学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三、对策与建议

针对以上调研结果与分析，课题组认为应该从转变思想观念、落实教学过程、加强教师队伍建设、强化支持服务等方面做起，切实帮助学生改变学习困难的现状，提高教育质量。

1.转变思想观念

转变思想观念，切实改变传统的“管理”的理念，正如管理学大师彼得·德鲁克所言“管理者天天都要面对既可爱而又不完美的人，面对人性中的善，人性中的恶，人的潜能、长处和人的弱点，任何有经验的管理者都会明白这一点。”“管理的本质，其实就是激发和释放每一个人的善意。对别人的同情，愿意为别人服务，这是一种善意；愿意帮人家改善生存环境、工作环境，也是一种善意。管理者要做的是激发和释放人本身固有的潜能，创造价值，为他人谋福祉。这就是管理的本质。”对“胡萝卜加大棒”式的管理，他说“胡萝卜是利诱，大棒是威胁，两者都是在利用人的弱点，即人性中的贪婪和恐惧，去操控工作者，这与管理的本质背道而驰。”[2]明朝御史冯从吾在其《谕俗》说：“千讲万讲不过要大家做好人，存好心，行好事，三句尽之矣。”[3]

转变思想观念，要从培养“人”的角度出发，首先要理解和赞赏学生不满足于现状，追求更好生活的求学行为；其次要从内心接纳学生，虽然知其求学不易，也要严格要求他们，使其通过学习有所收获；最后要调整自己的心态，工作中的烦恼、家庭事务的羁绊是我们经常遇到的，我们不妨换个思路，既然无法改变别人，那我么就改变自己，但“无论生活如何艰难，也要记得仰望星空。”[4]

2.落实教学过程

落实教学过程，首先要把好入学关。开放教育施行免试入学，入学资格的审查就成为极其重要的一环。开放教育本科入学资格审查相对容易，通过学信网认证过的专科毕业资格证就可以，因此主要难点在于专科入学资格的审查。可通过查验原始毕业证、询问相关高中知识点等方法来甄别学生是否符合专科入学条件。

其次要落实面授教学。一方面通过将学生参加面授课的次数计入平时成绩、不定期发放午餐券等制度设计鼓励学生参加面授课；另一方面变革面授课授课方式，如增加课程实践操做内容、增加讲座课、考前答疑课、重点知识串讲课等等。

第三要把好考试关。这也需要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方面严明考试纪律，严厉打击各种“替考”、“夹带”等作弊行为；二是改革考试办法，考试题型设计多增加问题解决型题型，多采用开卷、撰写小论文、调查报告等考核方式；三是借鉴已经成熟运行十多年的驾驶员在线预约考试方式，通过虹膜、指纹等验证手段彻底杜绝考试作弊现象；四是建立考试题库，每门课程学期初开课时老师就将期末考核的题库发给学生，让学生有充分的时间练习、熟悉考试内容。

3.加强教师队伍建设

加强教师队伍建设，首先要依据全省学生专业分布数量增加相应专业专职教师队伍人数。力争做到市级分校所开设学科都有一位所属专业的任课教师，这样从教学计划的具体实施到课程的安排、教师的聘请、教学资源的搜集整理、考试的阅卷组织等教学环节就有了相对专业的责任教师，这对规范教学秩序，增强学生的满意度等方面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其次要创造机会，提升整个开放大学系统教师的教育教学水平。访谈中，基层教师普遍反应各类培训机会稀缺，依靠自己摸索来提升自己的教学和管理水平作用有限。我们可与省内有关高校合作，采用派遣访问学者、专项培训、科研项目合作等形式提升教师的专业素养。

而且，要将分校和工作站的老师一并纳入我校培训框架内制定培训计划。

第三制度层面促进教师队伍建设的保障措施要落实到位，教师发展中心可制定教师队伍建设5年发展规划，每年都严格按照规划组织实施。

4.强化支持服务

“一个良好的学习支持服务系统不应该仅仅满足于对学习者的各种需求做出回应，还应该主动地位学习者设计适合他们自主学习的优质资源，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和氛围、培养和提高各种适应终身学习社会的学习技能”[5]。因此，按照学习者的学习过程，我们将支持服务聚焦于学习过程、交互过程、管理过程三个层面。

学习过程方面：入学阶段，借鉴英国开放大学的做法，对每个专业的预备课程给与一定基础学分(如3-5学分)，对于基础较弱者可建议其参加下一层次学习(如跨专业报本科可建议其先参加相关专业专科学习)，预备课程也包含信息素养和学习方法方面课程，使学习者能掌握信息技术并利用其开展学习；学习过程中一要借助大数据技术、智能信息推送技术，根据学生课程学习情况及时推送个性化的学习资料，二要通过班主任和辅导员及时通过微信群、QQ群等方式及时提醒学生考试、作业、线下课程研讨等信息；第三学习过程也需要对所有网络课程的结构进行统一优化，尤其是导航栏、在线课堂、在先讨论、在线作业、课程考核安排等重要板块的位置要统一，便于学生学习；第四推广使用个人知识管理工具“IMarkup”，该软件为浏览器增强程序，是一款个人知识管理工具可对远程的页面进行标注，将互联网变成虚拟的笔记本，你可以给页面加上注释、图画和加重符号等，当你重新打开页面时这些标注信息就会重现，这些标注信息都存储在你的机器上，但是你能通过E_MAIL向其他用户发送，只要他们也安装有“IMarkup”或者是免费的“IMarkup”查看器，他们就能和你一样看到这些标注信息[6]；第五，变革课程教材编著模式，现有教材多是由传统教学模式演变而来，通过模块化和碎片化改造，学生通过完成模块学习、课后作业、线下讨论、课程小论文、课程实践等教学环节后可直接获得该课程学分，不再期末组织考试，利于学生时间安排，解决“工学矛盾”。

交互过程：数字化学习环境中交互行为水平的高低是影响学习者知识建构水平和学习质量的关键因素[7](Muirhead,2004)，其主要包括师生交互、生生交互以及学生和学习内容的交互三个方面。作为人类特有的社会活动，教与学的过程是承载着情感的实践，蕴含着广大师生丰富的情感体验[8]。师生交互主要通过面授课、线上线下的问题讨论、答疑等环节实现，她不仅是知识传授过程，也是教师与学生情感态度的交流过程，学生“上大学”的体验过程。生生交互可以借鉴韩国国立开放大学“学长制”的做法，即通过个人申请，学校筛选选出一批在学或已经毕业的优秀“学长”，每位学长指导5-10名“学弟学妹”，通过作业辅导、组织线下活动、研学等互助交流形式互相促进共同成长。学生和教学内容的交互，需要教师在教学资源的设计制作等方面变革外，也可通过“IMarkup”的应用，智能资源推送、智能阶段学习(月、学期、年)结果的推送等技术手段实现。

管理过程：“管理即服务”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管理过程中首先我们要体现人本主义理念，如通过在学生生日、中秋、春节等重大节日发送祝福信息等形式时刻关爱学生；二是关注学生的精神需求，正如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1936年6月在纽约的第二场演说：“人不能够只靠面包活着”，学生既有课程实践、疑难问题解决等学业需要，也有心理、精神、家庭关系、子女教育、情绪控制、人际关系、财务管理、职业规划等等健全“人”的需要，这就需要我们通过线上线下专家讲座等形式帮助其解决一些实际困惑；三是针对一些特殊群体，如低保对象、士兵、医护人员、60岁以上老人等可实施申请学费减免；四是加强校友会工作，以此来宣传学校、扩大我校社会影响力。

四、后记

目前我校正处于电大向开放大学转型过程中，如何变，怎样变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正如薇娅在《人生是用来改变的》一书所言“每一次改变都是礼物，每一次蛰伏都是扎根。人生没有所谓的弯路，走过的每一步路，都是到达终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