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中和目标下中国制造业绿色转型路径分析

2021-09-12 02:58张瑾华陈强远
企业经济 2021年8期
关键词:规制制造业转型

□张瑾华 陈强远

一、引言

全球气候变化正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的生存与发展,是当今社会共同面临的重大非传统安全挑战。根据《世界能源统计年鉴2020》,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源能消费国和全球第一大碳排放国(图1),中国能耗和二氧化碳排放分别约占全球的24.27%和28.76%,单位GDP 碳排放强度约为世界平均水平的3 倍,对全球碳达峰与碳中和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应对气候变化既是我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最大挑战,也是我国推进绿色工业化的最大机遇。习近平主席明确向全世界表态:中国将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脚踏实地落实2030 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为全球应对气候变化作出更大贡献[1]。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2020 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2021 年全国两会等一系列重要会议均对碳达峰、碳中和工作做出重要部署,明确了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基本思路和主要举措。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提出,彰显了我国应对气候变化、坚定不移地走绿色发展道路的雄心和决心,同时,也明确了我国社会经济低碳转型发展的方向指引和根本遵循。

图1 2019 年全球主要国家二氧化碳排放量

中国的碳达峰与碳中和战略,不仅是全球气候治理、保护地球家园、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需求,也是中国高质量发展、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综合治理的内在需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制造业快速增长,对保持经济平稳发展贡献巨大,但是制造业发展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产出、少循环、不可持续的特征依然明显,生态资源保护和环境污染治理所面临的形势日益严峻。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9 年,中国能源消费总量达到48.7 亿吨标准煤,是1980 年的8.1 倍(详见图2)。根据中国碳核算数据库(CEADs),2019 年中国工业部门碳排放量占全行业比重超过70%。目前,我国的能源利用率仅有日本的30%左右,单位GDP 能源消耗量是主要发达国家的3-10 倍[2]。中国制造业总体上处于产业链中低端,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粗放式增长模式透支了发展质量和效益,形成巨大的环境压力,严重地阻碍了经济的可持续发展。现阶段,中国环境承载能力已接近极限,资源环境要素已经难以支撑传统制造业发展模式,制造业绿色转型迫在眉睫。

碳中和目标的提出,为中国制造业绿色转型提供了契机。制造业是立国之本,是国之经济根基所在,是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战场。制造业绿色转型的核心在于转变发展模式,破除机制体制障碍,实现科技含量高、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的“绿色”生产方式,有效缓解资源能源约束和生态环境压力,增强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支撑作用,真正实现绿色增长。中国制造业的绿色转型是建设制造强国的内在要求,是突破发展瓶颈的关键抓手,也是实现生态文明、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必由之路。

二、绿色转型的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自1962 年《寂寞的春天》一书开启人类保护环境意识以来,绿色转型逐渐得到研究者的关注。当下,全球经济快速增长、制造业高速发展,然而能源却急剧耗竭、生态环境问题日趋严重,经济发展与环境质量不可兼得的困境促使学术界开展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从上世纪70 年代罗马俱乐部提出的“增长的极限”理论到当下最热的可持续发展,学者对两者关系的认知从不可兼得发展为存在双赢的可能,并建议政府介入制定合理的环境规制政策以消除资源与环境的公共性和外部性,进而促进二者实现共赢。

早期支持“增长的极限”理论的生态学家和经济学家都认为,虽然环境在为人类的生产活动提供场所的同时具有自我净化的功能,但是生产活动一旦超出环境自身的净化能力,就会给环境系统带来负面影响,即环境对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制约作用[3-5]。后期的乐观经济学家充分考虑经济增长的主动性,将技术进步、价格机制等对资源配置的积极作用纳入模型中,刷新了“增长的极限”观点,验证了经济增长与环境质量实现双赢的可能性[6-7]。这当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即经济增长与环境质量之间呈倒U 型曲线关系,在经济发展初期,人们对人类生存发展目标的呈现,远高于对生态环境的重视,随着人类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人类对优质环境的需求也会增强,因此会实施严格的环境规制政策,采用绿色技术和绿色生产模式,从而确保经济增长不以环境质量受损为代价。

绿色化转型遵循“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在资源环境约束条件下构建有利于资源节约和低碳发展的新型增长模式。现有研究主要从转型过程和转型绩效两个视角界定绿色转型的内涵。转型过程视角认为绿色转型是从低级劳动产品到技术价值产品的转型,是从高消耗、高排放到低消耗、低污染的绿色循环发展过程[8-10]。转型绩效视角认为绿色转型是提高资源利用率和环境生态绩效的一种可持续发展方式,涉及价值链各环节的环境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11]。绿色转型既有环境政策、市场竞争等外部环境压力下的被动转型,也有自身长远发展、提升竞争力的主动转型。绿色转型成效取决于企业的环保认知、企业文化和资源能力等[12-13]。

工业绿色转型是中国新型工业化的必然要求,是工业迈向“能源资源利用集约、污染物排放减少、环境影响降低、劳动生产率提高、可持续发展能力增强”的过程[14],呈现出“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及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五个特征[15]。可见,制造业绿色转型是一种兼顾环境和资源双效益的现代化制造新模式建立过程,在整个产品生命周期实现环境负面影响最小化、资源利用率最大化、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最大化。绿色转型是中国制造业实现从“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向“低投入、低消耗、高产出”转变的有效途径,体现了经济增长目的、经济增长方式、经济增长效率的转变。

1.经济增长目的的转变。传统的经济增长目的主要是获得经济性收益,为了获利,企业一般只考虑自身的生产成本,而不会将生产活动带来的负外部性计入经营的成本函数中,导致企业的经营成本低于社会成本,变相鼓励企业肆意破坏生态环境。绿色转型将外部成本纳入考量,促使企业进行绿色生产,提升生态环境的友好程度,实现了增长目的从经济效益向社会利益的转变。

2.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传统的粗放式经济增长方式只考虑资源型生产要素的投入,不关注生产活动对环境的影响,导致生态环境受到极大的破坏,并在较长的一段时间内影响了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绿色转型将生态环境视为重要的生产要素,在制造全过程中加以考量,实现了生产方式从高污染向低污染的转变。

3.经济增长效率的转变。传统的经济增长过度依靠资源环境要素驱动,给生态环境带来巨大的压力。绿色转型主要依靠技术与人力资本要素驱动,实现了生产要素的生产效率从低效率向高效率的转变。

中国推动制造业绿色转型,具有制度、超大规模经济体、传统产业绿色技术改造空间大等优势,但同时也面临资源禀赋、能源结构、主要污染物排放进入峰值平台期等多方面的挑战。现阶段,中国仍处在“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拐点期,中国制造业在绿色发展的进程中应致力于构建资源节约、环境友好的绿色发展体系,持续推动经济、社会、环境实现高质量发展。

综上,绿色转型研究由“增长的极限”转向“经济增长与环境质量双赢”,分别从转型过程与转型绩效视角界定绿色转型内涵,探究了主动转型和被动转型两种方式对绿色转型的影响。本文聚焦制造业的绿色转型路径,进一步阐述了制造业绿色转型内涵的三大体现:经济增长目的、经济增长方式和经济增长效率的转变。同时,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基础,分别从政府、企业、消费者三个视角探究中国制造面临的机制体制、意识、技术和资源等多重挑战,并提出针对性的转型路径。

三、绿色转型:中国制造业面临的多重挑战

中国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主体,是立国之本、兴国之器、强国之基。2020 年,中国工业增加值达到31.31万亿元,连续11 年保持世界第一制造大国地位,制造业比重约占全球的30%。其中,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平均增速达到10.4%,高于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的平均增速4.9 个百分点。然而,中国制造业在取得举世瞩目成就的同时,也面临体制机制障碍、意识障碍、技术障碍、资源障碍等多重挑战。

(一)绿色转型仍存在体制机制障碍

中国制造业绿色转型面临的最大障碍是体制机制问题。目前,中国普遍存在与绿色经济相违背的体制机制。一方面,环境规制不健全,监督体系不完善是影响制造业绿色转型的关键因素。目前,地方政府为了追求经济发展,在环境政策的制定和实施过程中给予了较大的弹性空间。对于地方政府而言,绿色转型是高投入、慢见效的长期工程,这影响了地方政府的积极性,给绿色转型造成阻力。此外,地方政府仅靠节能减排指标与环境问责等单一监督手段推动绿色转型,成效有限且不可持续。另一方面,价格机制无法发挥其应该有的市场调节作用,对绿色转型的激励作用不明显。当前,绿色制造的市场体系建设不完善,要素流动不畅通,价格未能充分反映绿色产品的稀缺程度和供求关系,碳排放相关衍生市场尚未成熟,未能反映碳减排的外部价值,无法激励各主体主动提高能效水平,精准实施绿色转型战略。

(二)企业的绿色转型意识和能力欠缺

长期以来,制造业企业在生产中普遍停留在以经济成本为导向的观念上,绿色的价值理念尚未真正普及。这其中既有旧思维惯性的主观原因,也有环境价值无法充分体现的客观原因。经济发展初期,企业为了生存和快速发展,更看重经济性而非社会性,即便在战略转型过程中,也很难将绿色管理的观念融入到企业的日常生产与经营理念中。出于维持现状的惯性和对变革的畏惧,企业内部的既得利益团体倾向于保持现状,持续关注产品和服务给企业带来的经济效益,而不愿意采取超前的环保策略进行转型变革。与此同时,绿色制造的价值仍未能真正体现在经济效益上,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绿色意识的觉醒。

企业绿色转型能力的欠缺主要体现在资源匮乏和技术短板上。绿色转型需要充足的资金、设备和人力资源等生产要素,虽然转型能够在远期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提升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等,但是近期而言企业反而需要花费巨大的代价,投入巨额资金用以更换生产设备、绿色设计产品、绿色回收和处理废弃物等,这不但直接增加了企业的运营成本,还带来一定的投资风险[16]。

除了充足的资源外,绿色转型还依赖于绿色技术的强大支撑。目前,无论是外观设计还是高新技术领域的核心技术创新,中国制造业的绿色技术储备都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从绿色技术的发展情况来看,美国拥有绝对优势,欧日拥有先行优势。由于缺乏核心技术的前期积累,中国只能简单地照搬照抄欧美等发达国家的技术,存在较强的技术依赖和技术壁垒,从而影响了中国新兴的绿色产业发展。

(三)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意识和需求不足

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背景下,中国制造业的绿色转型必然要求制造型企业树立绿色观念。此外,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意识和绿色消费方式对企业绿色转型也具有强大的推动作用。然而,当前消费者的消费观念仍普遍以经济成本为导向,绿色消费的主动意识仍不强。其根源在于:一方面,消费者的消费水平仍处于相对初级阶段,与绿色价值相比,消费者更看重价格和质量优势,绿色产品由于采用环保的材料、工艺、包装等,价格普遍偏高,导致消费者的购买积极性不高,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意识始终未被充分激发。另一方面,制造业长期以来处于粗放式增长模式,生产和消费的外部环境成本没有实现内在化,绿色消费所产生的生态价值和社会价值没有充分体现,消费者对绿色产品了解不深,重视程度不足。在碳达峰、碳中和的起步阶段,这种陈旧的非绿色观念仍存在强大的惯性,不仅对消费者,对企业,甚至对政府、市场都具有一定的反作用力,绿色观念转型仍然任重而道远。

消费者的绿色消费不仅受绿色意识的影响,还受到绿色消费需求的制约。一方面,由于技术、资源等多方面的制约,绿色的产品和服务供给不足直接影响了消费需求。如光伏、陆上风电仍未能全面形成对传统化石能源的价格优势,地热能、海洋能等新能源发电技术尚未成熟,给消费者的绿色消费转换造成阻碍。另一方面,新一轮技术革命中的“云大物移智链”等关键技术尚未和绿色制造充分融合,难以满足消费者个性化、精细化、差异化的绿色消费需求。

四、碳中和目标下中国制造业绿色转型路径

绿色发展是一项涉及社会各方面的复杂系统工程和长期任务,需要各利益相关方在系统科学的制度支撑下扎实推进。针对中国制造业面临的三大障碍,其绿色转型之路重点在于政府、企业和消费者三大核心利益相关方找准定位,各自发挥功能和作用,最终实现多方共赢。

(一)因地制宜、分类施策制定环境规制措施

政府作为绿色转型的主导者,要制定科学合理的环境政策,引导制造业往绿色转型方向发展。由于我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环境状况不尽相同,各地方政府应结合当地的具体情况,分层分类制定相应的环境规制措施,以兼顾制造业发展与环境保护。一是科学设定环境规制强度。环境规制强度不适合盲目地提升,因为过高的环境规制强度反而给企业带来额外的负担。对于环境规制强度已经超过“环境库兹涅茨曲线”拐点的东部沿海地区,地方政府应持续保持较强的环境规制强度,与此同时加大环境规制对绿色技术创新的激励作用;对于环境规制强度尚未跨过拐点的中西部地区,地方政府则应将环境规制强度提高至拐点水平,从而避免中西部地区过度追求经济增长而忽视环境保护[17]。二是合理选择环境规制形式。环境规制形式的强弱度和激励效果具有明显差异,命令控制型规制(如环境质量标准、污染排放限额等)具有较强的强制性,但是无法为绿色技术研发提供足够的激励作用。经济激励型环境规制(如环境补贴、排污权交易等)虽然强制性弱,但是对充分发挥市场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具有较强的激励作用,能够为企业的绿色转型提供内在动力,有效激励企业进行绿色技术研发。针对不同的区域特点,政府要兼顾强制性与激励性,充分发挥不同环境规制形式的优势。一方面着力降低制度成本,提升激励作用,尽量采用经济激励型环境规制;另一方面因地制宜地选择合适的环境规制形式,从而有效激励企业进行绿色技术创新。

除了考虑区域差异因地制宜地实施环境规制之外,政府还应该深入考虑行业差异,分类制定环境规制。对于经济社会效益与环境资源效益“双优”的行业,主要是出台鼓励政策和措施,加大对企业绿色转型的政策与资源要素等的倾斜,提供技术创新支撑,综合运用财政奖励、税收优惠等手段引导行业进一步做大做强做优,培育一批具有竞争力的龙头企业,促使传统制造业不断向“微笑曲线”的两端发展,从劳动密集型、低附加值制造转向技术密集型、高附加值的绿色制造,不断推动行业的绿色转型。对于经济效益较高但环境资源效益较弱的行业,持续加大技术改造投入,完善环境污染治理配套设施等,通过培育绿色型企业、淘汰落后企业加快传统产业的绿色转型。健全绿色采购、绿色消费等政策,宣传推广绿色理念,推进产业产品的绿色化,实现原材料采购、产品设计研发、生产、销售全过程绿色化。对于经济社会效益和环境资源效益都不高的行业,加大淘汰力度,利用行业整治、环境功能布局调整、企业综合评价机制优化等方式,提升环境治理要求,加快行业内落后企业的淘汰进度。结合已有产业基础,通过产业链延伸,制造业智能化、服务化等方式推动企业绿色转型。

(二)加快建立多效环境制度与工具体系

1.建立绿色金融服务体系。积极探索创新绿色金融工具,并综合运用现有的绿色金融工具如绿色保险、绿色债券、绿色证书交易等,为绿色转型提供工具支撑。开展交易产品与交易方式试点,研究制定相关的监管规则。积极研究设立绿色银行,创建绿色投资基金和金融机构,为绿色技术项目提供优惠的信贷支持。建立健全鼓励绿色技术创新的知识产权信用担保制度,为绿色创新活动提供保障。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建立绿色生产投融资机制,为企业提供绿色贷款贴息、绿色IPO 等专项政策扶持,鼓励企业以合同能源管理等方式,通过市场渠道获取节能减排资金[18]。搭建绿色金融服务平台,创新金融服务模式,积极引导各类金融机构和民间资金参与绿色技术研发。

2.建立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碳排放权交易市场是贯彻新发展理念,推进碳达峰、碳中和部署落地的重要举措。研究表明,参与碳交易的企业在相关政策的激励下,其创新能力水平有所提升,并具有较强的溢出效应。碳排放具有明显外部性,且外部环境影响难以量化评估,建设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实现了外部环境成本的市场化评估,为外部成本内部化创造了基础条件。应进一步加快全国碳排放权市场建设,完善碳市场相关制度建设、基础设施建设、能力建设。逐步扩大碳排放权交易覆盖范围,从发电行业起步逐步覆盖电力、石化、化工、建材、钢铁、有色、造纸、航空等高耗能行业。在碳排放权市场完成起步进入平稳运行阶段后,逐步降低免费配额比例,逐步缩减碳排放配额量,使碳排放权市场价格能够真实反映碳减排价值。

3.完善绿色发展监管体系。健全绿色制造和环境保护标准体系,提高企业在能源消耗、环境污染等方面的准入限制,并加大环保法律法规的监督力度。建立健全绿色法律监管机制,通过环境风险评估机制强化环境事故监管。设立专门的绿色财政与审计监督机构,明确监管范围,实施全面的绿色绩效监督。完善绿色社会监督体系,建立由政府主导,企业、社会组织、社会公众共同参与的监督机制,设立事前环境听证制度,完善环境问题反馈机制,持续拓宽绿色监督途径,确保绿色发展顺利进行。

(三)加快建立绿色制造管理体系

制造型企业作为绿色转型的实施者,将直接影响制造业转型的成效。企业应从传统“以经济性为主”的经营观念转变为“兼顾经济性与社会性”的绿色经营观念,并有序地开展一系列绿色行动,不断推动企业绿色转型。

1.强化企业领导层绿色意识。企业领导层的环保意识和节能减排意愿对企业绿色转型的实施成效起关键性作用。企业领导层应牢牢树立绿色意识与绿色价值观,认真学习国家的相关要求以及可持续发展理论,坚持长期与短期结合,综合考虑社会效应与经济效益,不以牺牲长远利益为代价追逐短期的经济利益[19]。坚持企业发展与社会发展结合,自觉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将资源的绿色高效利用、环境保护等纳入企业的运营管理过程中。同时,及时引导内部员工践行绿色理念,与员工企业树立绿色价值观,共同为企业绿色转型贡献自身的力量。

2.实现企业全过程绿色制造。传统的工业制造模式只关注产品生产,几乎不考虑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问题,是一种“资源—产品—污染排放”的单向线性和非循环的经济过程。绿色制造模式注重环境污染的预防性,采用全过程绿色控制,在不破坏自然环境的前提下,致力于满足企业的生产产品的规范标准,且实现废弃物的最小化。实施以高效能、低排放为核心的绿色制造,使制造业产品从设计、生产、运输、使用到报废处理的整个生产全生命周期中,资源利用效率最高,环境负面作用最小,实现企业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最大化[20]。

在设计环节中,利用信息技术开展产品生态设计,采用生态设计关键技术和工具,开展绿色创新与优化设计。采用虚拟制造模拟产品设计和生产过程,不仅能够降低试验品的生产成本,缩短开发时间,还能够实现生产废料最小化。深入推行清洁生产,采用绿色制造技术,对生产制造全过程进行无害化、清洁化、低碳化、高效化改造。搭建绿色技术研发转化平台,突破清洁生产的关键共性技术,开展有毒有害原材料替代。持续提升能效水平,运用推广节能技术与产品,推进结构性节能,强化节能减排管理。在生产过程中,借助互联网协同制造,科学制定生产计划,优化生产组织关系,可以有效降低生产中原材料的无效运输,减少生产过程中的污染物排放量,最大限度地提升资源配置效率。采用清洁能源进行生产,同时加强节能、污染处理、循环生产等先进绿色技术的研发和使用,大力发展再生资源产业,加快建立废弃物回收体系,规范发展再制造产业,并依托网络平台的远程运维与售后服务,实现制造业的智能化、服务化转型。

(四)持续推动形成绿色消费体系

消费者作为绿色转型的参与者,对制造业绿色转型具有推动作用。广泛开展绿色生态文化宣传教育,激发消费者主动参与碳减排意愿,树立科学的生态价值观。进一步拓展消费者对自身参与碳减排贡献的感知方式,通过广告宣传、社交媒体等手段将消费者参与碳减排的价值进一步转化为情感价值,不断唤醒消费者的绿色意识。倡导绿色低碳生活方式,鼓励消费者使用节能减排的绿色产品,建立多元化的绿色产品销售渠道,为消费者提供绿色消费便利,依托“互联网+”促进绿色消费,以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推动企业的绿色生产,实现绿色产品更高水平的供需动态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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