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歆植
摘要:村镇规划中的社区作用逐渐被重视,以关注社区现有资源,积极的社区规划方式,即资产为本的社区规划对于村镇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作为一种以内生发展为核心的社区发展理论与实践模式,资产为本的社区规划在挖掘地方特色,促进居民参与,和持续推进优化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
关键词:资产为本;社区规划;特色小镇
2016年7月住建部,国家发改委和财政部联合发布《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全面推进特色小镇建设,并指出到2020年要培育1000个左右具有特色、富有活力的特色小镇,带动全国小城镇全面发展[1]。但我国部分省市特色小镇存在功能同构现象,主导功能不突出。住建部公布的127个第一批特色小镇以旅游发展型和历史文化型为主,占比分别超60%和40%[2]。本来特色小镇发起的初衷就是要打造具有其地方特色的发展模式。而目前大量涌入的特色小镇案例却极度缺乏地方特色,盲目模仿和跟风国外和浙江的特色小镇建设模式[3]。有一些地方将特色小镇建设变成新型的房地产开发模式,而特色小镇的特色仅仅是一个噱头。大量没有找准其特色和定位的特色小镇往往由政府推动,以政绩发展为主要导向,并没有深入全面的去考虑和探讨一个地方真正的特色定位。
特色小镇的特色并非凭空创造,而是由其历史,经济,环境,人才等现实条件决定。特色小镇的特色应该是建立在深度挖掘和分析之上的真特色,而非由拍脑袋决定的伪特色。比如某地区明明没有任何产业优势,却要硬性定位为产业经济特色小镇,那么不但产业得不到发展,同时也会对其本来具有的某些优势产生影响,比如环境的破坏和污染。目前的一些奇奇怪怪的特色小镇正是在这种风潮下层出不穷。
脱离当地居民的小镇建设是不可持续的,本地居民生活水平和服务技能的提升会形成特色小镇建设和发展源源不断的后续力量。和外来人口不一样。本地居民是带有其地方烙印的生活群体,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构成地方性知识(local knowledge)[4],即亲戚伦理关系,传统文化习俗和心理认同感。有国外学者认为地方性知识是特点区域社区治理的关键因素,比如有些美国的小镇很贫困,但很多人仍然愿意定居,关键的吸引点在于美国梦仍然在场,在这些小镇,每个人拥有平等追求成功的机会[5]。
在发掘地方特色的问题上,资产为本的社区规划模式或许可以提供一个新的思路。资产为本的社区规划理论于20世纪90年代兴起于美国,并开始在社区建设中不断得到实践。社区发展就是通过增加社区资产,提升社会资本,以提高社区生活质量的规划过程[6]。
资产为本的社区发展理论对我国社区建设具有借鉴意义,并在扶贫,移民,城镇建设,乡村振兴等领域得到广泛应用[7]。传统社区发展模式以需求为导向,存在合作不可持续和居民参与下降等问题。资产为本的社区规划要求社区居民广泛的参与社会,人,和经济的资产评估。从社区已经具有的资源去积极的思考社区发展。从而使社区居民能够积极的,正向的去衡量社区。各个不同的利益主体共同挖掘资产优势,从而构成特色小镇的特色。
以资产为本,从社区层面共同挖掘地方特色的好处有如下几点:具有深刻性,每个人立足于长年在当地生活的经验去发掘地方特色,而不是由政府官员从政绩考虑的角度出发,避免了将特色建设流于表面的问题;具有广泛性,即建立在广泛的社区参与之上,成为不同利益团体博弈之后的一致性群体认知。从而使广大居民对于未来的特色建设有了更广泛的认知,同时也避免之后发生的一些列利益纠纷;具有公平性,特色小镇的建设问题关乎所有生活和工作的居民,社区居民的缺席对于特色小镇建设的公平性是极大的损害,有悖于国家提出的以人为本的特色小镇建设精神;具有精确性,当地居民长久的生活在当地,只有他们最了解当地的情况。很多关键性的问题并没有完全反应在宏观经济地理数据之上,而是在当地居民生活的细节里。积极正面的引导当地居民发掘社区优势,才能从根本上发掘优质可持续的特色小镇建设模式。
社区认同持续推进特色小镇发展
运动式的特色小镇项目缺乏长期性和延续性。政府主导,政策支持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可以迅速将资源和目光集中到特色小镇的建设之中,但是往往缺乏长效的机制去维护和升级。而立足于社区的建设将使特色小镇的建设由外驱转向内驱,从而具有可持续发展的能力。首先,社区为特色小镇的持续发展提供资源,特别是劳动力资源。立足于本地建设和人才培养的特色小镇,随着产业规模的辐射和人才经验的富集,当地将持续不断的形成优质劳动力供应链。其次,社区发展以市场为导向,具有灵活性,可以随时转型。特色小镇建设并非一蹴而就,它本质上不是一个工程项目,而是一个可持续的城乡统筹发展战略模式。也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外部环境的变化,特色小镇的产业布局和经济模式也可能要发生调整以适应外部变化。而高度市场化的特色小镇产业才具有不断调整自身的能力,政府主导具有相当大的惰性和滞后性。再次,社区认同感一旦建立起来,每个社区居民会自觉维护特色小镇建设,人们具有高度的责任感和自觉性,形成强大的精神内核。
总结
基于社区治理和建设的特色小镇是内驱的,自觉的,可持续的。但同时也是具有极大挑战的,对于社区的投入并不如其物质投入那么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往往要通过一个很长的周期去培育和孵化。其次,社区建设并不意味着放弃政府引导和物质建设,实际上政府前期政策和资金的支持对于社区驱动特色小镇建设同样十分重要,特别是对于基础设施的投入,是社区具有粘滞力的重要物质基础。再次,社区驱动特色小镇建设对于管理和决策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精细化的管理方式将取代粗放的开发式管理,多利益主体相互博弈的决策将取代政府决策模式。但是,从社区层面驱动特色小镇的建设是国家战略的根本要求,没有社区建设就没有城乡统筹发展,也不可能形成产城人一体的经济体系。
当然,社区治理同样存在局限性。并非所有的特色小镇问题都能在社区层面上找到答案,而且社区要发挥作用需要建立在非常完善的社区建设之上。国外著名的特色小镇无疑都是建立在高度成熟的社区建设之上的,从萌发到成型往往要经历数百年的历史。中国的社区规划和社区治理提出时间尚短,相应的探索研究案例也比较缺乏,社区和城镇建设协同,相互促进的发展模式尚不明确,未来的研究应该多着眼于该方面的实际案例,进行实证研究。
参考文献:
[1]吴国文. 住房城乡建设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发文:培育千个特色小镇 实现首个百年目标[N]. 中国建設报,2016-07-21.
[2]王振坡,薛珂,张颖,等. 我国特色小镇发展进路探析[J]. 学习与实践,2017(04):23-30.
[3]王小章. 特色小镇的“特色”与“一般”[J]. 浙江社会科学,2016(03):46-47.
[4]Hunt J,Smith D E. Indigenous Community Governace Project:Year Two Research Findings[R].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2007.
[5]Mattson G A. Redefining the American Small Town:Community Governance[J]. Journal of Rural Studies,1997,13(1).
[6]Gray Paul Green,Anna Haines,2012,Asset building and community development,Sage Pubilcations,Inc.,p. 25,12,36,59,124,239,213.
[7]文军,黄锐,2008,《论资产为本的社区发展模式及其对中国的启示》,《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第6期。
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新农村社区与传统农村社区社会资本变化对比研究—以重庆为例” 项目编号 2017BS35
重庆交通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重庆 40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