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南北方刺绣的文化元素差异——以蜀绣、蒙绣为例

李心洁

一、前言

我国是由地域、自然、经济、民俗等因素所形成的多民族国家，所以，各地区文化差异明显。本文旨在通过对比分析我国南北刺绣以蜀绣和蒙绣为例分析两者在地理位置、艺术特征、材料的差异，来阐述传统工艺美术发展存在的问题和传统工艺美术的发展于转型展开研究。

二、地理位置的差异性

地域性的不同，使得蜀绣与蒙绣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性。

蒙古族位于蒙古高原。从自然地貌上看，蒙古高原四面环山，由草原、戈壁、沙漠构成其主要地貌，地形复杂。因为蒙古高原的主要土壤成分是棕钙土和粟钙土，适合含高钙的牧草及高寒地区的农作物生长，所以，草成了游牧业的基础性生产资料，而草只要有地和水，草无处不长，无处没有。如此看来，蒙古族民间工艺美术刺绣图案体现的是草原文化，并将草原文化的造型、色彩与物的实用功能融为一体进行艺术创造。

刺绣在传统工艺美术中是流传广泛、应用普遍的品种之一，其应用范围涉及服饰、配饰、生活用具等方面，如蒙古服饰、挂毯、烟荷包、马鞍垫和腰带上的图案，都会运用精美的刺绣来表现。蒙古族民间艺人运用智慧把各种刺绣针法同生活用具的结构和功能巧妙结合，创造出既实用又美观的刺绣作品。

蜀是四川的代名词，从自然地貌上来看，有山地、丘陵、平原和高原，这四种地貌类型。地势西高东低，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四川最特殊的地形——四川盆地，是全国紫色土分布最集中的地方，紫色土含有丰富的钙、磷、钾等营养元素，特别适合桑树种植。气候湿润、潮湿适合养蚕。这种地域环境，促进了巴蜀丝织技术的快速发展，为蜀绣发展提供了丰厚的物质基础。

西蜀的绘画艺术为蜀绣提供了丰富的题材，为蜀绣独树一帜的刺绣风格奠定了基础并促进其迅速发展。西蜀绘画，主要以奇花怪石、珍禽瑞鸟为题材，以工笔为主，手法勾勒细腻，艺术风格绚丽、富贵。现收藏于西南大学的出土蜀绣文物《双冠图》，是北宋所绣，上绣两株鸡冠花、一雄鸡。其针线细密，用针如发细，其表现手法与西蜀绘画紧密结合相辅相成。

在历史的洪流中，蜀绣发展出自己的特色，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画绣结合的形式。

三、艺术特征的差异性

蒙古族刺绣文化，常表现为以下几个特征：

一是蒙古族的刺绣艺术有凝重质朴的特点。经常使用黑色背景衬托出主题。针法匀称，给人以饱满充实之感。节奏感十足，颜色明亮，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和装饰效果。

二是在蒙古族刺绣图案中，呈现出连绵无限的审美意蕴。像自然界中的动植物、日月星辰以及吉祥纹样等都可以用连绵无限的手法呈现于绣品上。其中，应用最广泛的图案有万字纹、金鱼、寿字、龙凤、如意、葫芦、云纹、卷草、鸟兽、五畜、蝴蝶、火纹等，这些图案生动多彩，在蒙古族刺绣中占有重要地位。如运用万字纹、寿字、卷草搭配上中文的福字表达了人们对生活的祝福以及对生命的祈祷。这些图案造型朴实，创造手法充满想象。通过图案装饰、图像符号、绚丽色彩等方式组织加工，给观者以独特的美感和巨大的想象空间。

三是蒙古族刺绣注重的是形象鲜明、在刺绣上擅常使用概括的手法。绣娘进行绣品创作时，会贴近大自然，仔细观察花草树木、飞鸟与虫，用简洁的手法表现出来。把五彩斑斓的蝴蝶，寥寥几笔简化成交叉图案或盘肠的变形图案。在搭配上暖色花瓣和卷草纹，形象生动色彩丰富，对称感强烈。

蜀绣的起源和发展与绘画艺术紧密结合，所以从主题和技法两方面分析。

主题：在蜀绣中最常见的题材是动物和植物，如荷花鲤鱼、芙蓉鲤鱼、牡丹鲤鱼等鲤鱼系列是蜀秀的代表作品之一。还有被誉为“国宝”的熊猫，这两大类都有独特的针法。如（图1）《熊猫》这幅作品它独有的针法就是丝毛针，把熊猫吃竹的憨态表现的活灵活现。

图1 《熊猫》

植物当属荷花、牡丹、芙蓉。以（图2）蜀绣中《芙蓉鲤鱼》最有名。鲤鱼象征吉祥如意、连年有余，以鲤鱼为主，配景是成都的市花芙蓉花。相传，后蜀皇帝孟昶十分喜爱芙蓉，命百姓在成都城墙遍植芙蓉，故成都又称“芙蓉城”。作品采用蜀绣的传统针法，根据画面鲤鱼、花瓣、枝叶、不同的特点，使用不同的针法。使鲤鱼的层次分明、栩栩如生。绣出的鲤鱼远近虚实得当，画面虽然没有一丝水的痕迹，却让人感觉到绣鱼是在水中穿行。

图2 《芙蓉鲤鱼》

技法：蜀绣的特点就是平齐光亮、车拧到家。由于蜀绣受西蜀文人画师影响，以工笔画起稿，也被称为“画绣”。绝大部分画师的画稿会被采取，成为绣稿。其中技法的最高层次就是——异绣。这种绣法对加工者的技艺要求极高。国家级非遗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彭世平先生利用挑针刺绣首创双面异色异形绣技法。他的蜀绣作品三异绣《文君熊猫》在1989 年北京举办的首届世界博览会上获得金奖。

四、刺绣原材料、配色、针法的差异性

（一）刺绣原材料的差异性

蒙古族刺绣可以用彩色丝线、棉线，在绸、布上绣花，还可以用驼绒线、牛筋在羊毛毡、布里阿耳皮底子上绣花或作各种贴花的一种艺术。

蜀绣中，一般绣品都采用细腻、柔软、轻薄的绸、缎、绢、纱、绉作为面料，并根据所绣的主题，挑选丝线，搭配颜色使用，绣法灵活适应性强。

（二）刺绣丝线配色的差异性

蒙古族刺绣在丝线的色彩搭配中，经常使用明度、饱和度较高的颜色，进行冷暖搭配加上金线，创造出对比强烈的刺绣艺术品。

蜀绣在色彩的搭配时，采用较为淡雅的颜色，以白色、青色为主，其他的颜色为辅，追求一种清新、活泼的刺绣艺术品。

（三）刺绣针法的差异性

蒙古族刺绣针法可以分为：齐针、施针、接针、补贴绣等。蒙古族生活中，贴花艺术其底料比较粗厚，用牛筋或驼绒线缝制。虽不像蜀绣那么精美，但体现了北方草原民族文化的美感。然而，布料或缎子为底的刺绣品很精致，针法也很讲究。两种风格都是蒙古族文化的缩影，是一种理想物化了的艺术。

蜀绣讲究“针脚整齐，线片光亮，紧密柔和，车拧到家”。针法可分为盖针、滚针、晕针、铺针、截针、掺针等。绣娘们不断在传统技法上进行创新，苦心专研，不仅可以创造出刺绣花鸟虫鱼等细腻的工笔画，还能表现出壮丽的山水，并把人物刻画得形象逼真。

五、小结

中国传统工艺美术多种多样，品类丰富。本文以蜀绣和蒙绣为例，结合上述情况得知，南北方的地域性文化差异，使得南北方刺绣在制作与使用上出现了差别。但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信息化高速发展，人们的审美趣味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刺绣的制作技巧也得到很大的提高与创新。所以，在制作刺绣时，要坚持“匠心”，运用优秀的刺绣技巧，不断地推陈出新，再加上刺绣的南北文化差异性，把各地区的地域特色、所需的原材料、丝线色彩的光泽度、明暗度、饱和度等各个方面进行协调一致。虽然传统工艺美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社会生产的大趋势，却充分肯定了传统工艺美术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