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CEP背景下基于引力模型的中国花卉出口贸易影响因素分析

华于睿

（武汉理工大学经济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0）

一、引言

随着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我国花卉产业凭借独有的地理优势及悠久的种植历史，实现了从无到有、持续快速的发展。根据农业农村部数据，2017年我国花卉种植面积139万公顷，比2013年增长14%；销售额1533亿元，较2013年增长20%。同时，我国花卉行业也积极开拓海外市场，根据海关数据，2020年花卉出口总额达4.7亿美元，较2019年增长4000万美元，2017-2019年出口年均增速保持12%以上。其中福建、云南、广东、浙江出口额最多，盆景、庭院植物、鲜切花为主要出口花卉种类。2019年云南鲜切花种植面积约25万亩，产量约139.7亿支，居世界第一。斗南花卉市场的交易额仅次于荷兰，位列全球第二。我国花卉种植面积与市场规模不断扩大，逐渐成为世界花卉的生产与消费中心之一。

2020年11月，在RCEP第四次领导人会议期间，15个国家和地区共同签署《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标志着全球人口最多、经贸规模最大、最具发展潜力，成员国总人口、GDP及总出口额均占全球约30%的自由贸易区正式启航。在新冠肺炎疫情对世界经济造成严重冲击、跨国贸易受到重挫的情况下，该协议的达成将促进我国与区域内经贸伙伴贸易的发展，推动“一带一路”倡议高质量建设，助推开放型世界经济建设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RCEP要求货物贸易整体自由化水平达到90%以上，这将大幅降低自贸区内贸易成本和商品价格，其关税优惠将涵盖我国与其他成员国每年超1.4万亿美元的进出口贸易，我国的花卉产业可利用RCEP带来的开放市场机遇，积极融入世界花卉产业的价值链。在此背景下，对我国主要花卉出口国和地区展开研究，以期为助力我国花卉产业增加国际竞争力、走向更大市场提供参考与借鉴。

二、文献综述

关于竞争形势的分析，姜伟贤（2003）从市场竞争策略方面分析花卉出口面临的挑战，剖析了当时影响我国花卉出口增长的原因，并提出了解决方案。但由于分析时间较早，一些因素目前已不再是阻碍原因。随后田园和杜珣（2014）详细分析了活苗木、鲜切花和干花三个产品的出口数量、结构、价格和市场分布，测算了三者的竞争指数。从政府、行业协会及企业和花农三个角度提出建议。齐博（2015）从世界花卉产业的特点分析了我国花卉缺乏国际竞争力的原因，并认为提高技术、发展经济与自贸区及科技进步可以提升出口竞争力。

对于与特定地区贸易的分析，魏国岭（2013）从云南与日本两方面分析了花卉贸易存在的技术性壁垒、物流落后、需求的缺乏等问题，提出了发展对策。随着与东盟贸易增加，陈佩（2015）着眼于我国与东盟主要花卉出口国和地区的竞争分析上，测算了双方产业竞争力，发现我国花卉产业发展较东盟存在劣势。提出优化自身条件、加强合作以及开拓市场方面提升竞争力的建议。杨扬（2018）分析了广东与荷兰花卉贸易情况，总结出鲜切花出口额小、单价波动大、出口单价低于进口单价以及缺乏新品种和栽培技术低下等问题，并提出相应举措。秦莹（2018）扩大分析范围到粤港澳大湾区，提出了弘扬花文化、精简出口手续以及完善信息化建设的对策。

关于贸易壁垒的研究涵盖了刘建民（2006）分析的欧盟贸易壁垒，包括技术、检验检疫、绿色技术壁垒以及知识产权保护几个方面。张家艳和洪涓（2006）分析花卉贸易的技术性贸易壁垒，并给出了提高质量、加大检疫以及保护知识产权的建议。陈曦（2018）也研究了花卉作为植物在国际贸易中可能遇到的新贸易壁垒。

综上可以发现，研究国际市场竞争力以及贸易壁垒的文献较多，但将引力模型应用到花卉产业发展的分析极少，基于RCEP等自贸区背景下的研究也较少。这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方向，希望本文能弥补现有的不足。

三、实证分析

（一）模型设定

引力模型来源于万有引力定律，后发展为研究国际贸易的模型，该模型认为两国贸易的规模与经济总量和距离相关，且与前者成正比，与后者成反比。随着该模型持续完善与发展，逐渐成为国际贸易的实证工具之一。一般用于实证的引力模型形式如下：

本文对引力模型进行拓展，加入了贸易伙伴国或地区人口规模来表示市场大小，用我国和伙伴国或地区的城市化水平替代GDP来更精确地测度两国或地区购买力水平，最后设置是否加入RCEP这一虚拟变量，来研究区域经济一体化对花卉贸易的影响。本文拓展后的实证模型如下：

式（2）中：Tijt表示t年时期中国对i国或地区的花卉出口额，Uit表示t年时期i国或地区的城市化水平，CUjt表示t年时期中国的城市化水平，Dij表示i国或地区的首都与中国首都北京的距离，Pit表示t年时期i国或地区的人口数量，RCEPi测度i国或地区是否是RCEP成员国，是赋值为1，否赋值为0。

（二）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2017-2020年中国出口花卉贸易额最高的10个国家和地区的面板数据，分别为日本、韩国、美国、荷兰、越南、中国香港、泰国、澳大利亚、德国和新加坡，我国对其花卉出口额占100多个花卉贸易伙伴出口总额96%以上，且其中有6个RCEP的成员国。

数据来源方面，花卉出口贸易额的统计来自海关总署统计数据查询平台；城市化水平选用世界银行数据库城镇人口占总人口比重；地理距离由谷歌地球测量北京到该国（地区）首都距离得到；人口数量来自于联合国数据库；RCEP成员国身份根据2020年11月15日发布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领导人联合声明进行认定。

（三）实证分析

由于所用数据为面板数据，故考虑使用面板数据估计模型，包括混合OLS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由于不确定使用哪种模型，本文分别用三种模型对数据进行回归，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OLS模型、随机效应模型和固定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

因在使用固定效应模型时，距离是不随时间变动的定量，导致其被遗漏而无法得到系数估计值，故不使用该模型，而在混合OLS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中选择。在进行BP-LM检验后，P=0拒绝了在95%置信度下选择混合OLS模型的原假设，因此选择随机效应模型作为本文的实证模型。

（四）实证结果分析

根据表1中随机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可知：

出口对象国和地区与我国的地理距离对花卉出口额具有反向影响作用。中国与贸易对象国和地区距离每增加1%，与对象国和地区的花卉出口额将减少0.498%，与引力模型的理论假说相符。花卉由于有着较严苛的保存和运输要求，需跨国或地区航空运输或冷链运输，费用将随着距离的增长提高。同时，由于距离较远而产生的文化冲突等问题也将减少花卉的出口。

对象国和地区的城市化水平对我国花卉出口额有显著促进作用。对象国和地区城市化水平每提升1%，中国出口对象国和地区的花卉贸易额将增长2.475%。根据孙晓华和郭玉娇（2012）研究，可支配收入和第二、三产业的发展对城市化具有推动作用。对象国和地区的经济发展，人均消费能力增加，城市生活水平提高，将会对自身生活环境提出更高的期待，而以鲜花盆景为主的花卉将成为选择之一，加之花卉加工和花店等的第二、三产业不断发展，将会推动我国对其进行鲜花出口。

我国的城市化水平对花卉出口额增长也存在显著正相关。我国城市化水平每上升1%，将致使我国花卉出口额增加7.984%。由于国内城市化的推进，国内花卉市场的迅速发展，带来的种植面积不断提高、新品种不断问世、花卉质量不断提升，增强并扩大了我国鲜花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和出口。

研究对象的人口对我国花卉贸易额也呈明显的正相关。其估计系数为0.686，即对象国和地区人口每增加1%，我国对其花卉贸易额将增加0.686%。人口这一变量在模型中主要用于反映市场规模。随着对象国和地区的市场规模扩大，将会增加对我国鲜花的进口。

研究对象是RCEP成员对我国鲜花出口额也符合预期，呈现正相关。研究对象若为RCEP成员，我国对其花卉贸易额将增加0.266%。RCEP涵盖了许多我国主要的贸易伙伴，且其优惠的政策将进一步促进我国花卉行业的对外贸易发展。

四、结论与建议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我国与10个研究对象，特别是RCEP成员花卉贸易关系密切。经测算，10个对象的城市化水平、人口规模及我国城市化水平与其花卉贸易呈正相关，随着双方经济和市场的共同发展，我国花卉的对外贸易将持续增长。RCEP的建立，促进了成员之间的贸易与我国的花卉出口。但地理位置是影响因素。

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积极发展航空运输和冷链运输等先进运输方式。在降低运输费用和扩大运输量的同时保证花卉的质量，减少地理条件因素带来的不利影响。扩大我国花卉出口的范围与贸易伙伴，增加花卉出口量。

第二，坚持改革开放，加快构建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不断提升我国的经济和科技实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这将进一步扩大国内花卉的种植面积、增加特色花卉种类，增强和扩大我国花卉产业的国际竞争力与市场规模。

第三，抓住RCEP落地实施带来的大市场机遇。不断深化与RECP成员的双边和多边合作，充分利用协定带来的优惠性政策，更好地发挥这一平台的作用，同时进一步拓展自由贸易的网络，促进我国对外花卉贸易更加顺畅地走向国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