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康
书法家中,有人能创造一种书体,有人能发扬一种书体。陆维钊属于前者,沙孟海属于后者。但二老有着很多相同点,都喜作擘窠大字,笔墨粗黑、劲挺,意趣大于技巧。他们都是教育家、书画家、篆刻家、学者。国康仰慕沙翁之榜书匾额,也仰慕陆翁之“螺扁”及题跋。
沙翁善榜书,尤重金石气韵,饱墨如注,酣暢淋漓。仰望沙翁诸匾额,以大草符号入榜书,简而恰到其分,且紧收中宫,雄健大气,开合取势,参差向背,繁施简笔,简施重笔,灵活多变,行墨犹如铸模注铁水,华滋浑厚,气势扑面。
陆翁之“螺扁”,是其所创的熔篆、隶、草于一炉的非篆非隶、亦篆亦隶的书体,结字以篆为主,走隶势,随草意。其字形固然是扁,但又施以“行距”“字距”拉远之法,有如“满弓待发的箭”,前后左右互生契机。我想为其拟一个更接近之名“陆氏满弓篆”。陆先生的题款也值得一说,以书法例:正文内容为第一夺目点,款和印及纸纹紧跟其后。款和印及纸纹要以不干扰第一夺目点为限。
记得沙老与西泠印社同仁读印学时说:“印学是一门比较冷僻的学问,搞不热闹,所以用书画来配合,这是对的。但是我们不能忘记,我们是印社,书画应当配合印学来搞。”陆维钊也曾以肺腑之言嘱咐学生:“不能光埋头写字刻印,首先要紧的是道德学问,少了这个就立不住。古今没有无学问的大书家。”
到底什么才能让我们靠得住?那该是我们的印学、印文、边款、书法,我们的画,都需一一具有相称的文化内涵。
责任编辑 梁乐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