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产业结构变动对产业生态足迹的影响研究

2021-08-30 13:23郑瑶琪
生产力研究 2021年8期
关键词:生物资源高级化合理化

郑瑶琪

(宁波大学 商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一、引言

自然资源作为一种“稀缺品”一旦被过度开发乃至枯竭将会对人类社会产生毁灭性的影响已成为全球共识。从可持续发展角度而言,人类社会为发展经济而从生态环境中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和利用速度不能超过生态环境的自我修复能力,为保障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经济增长方式应转变为高效集约型。而如何量化人类经济活动和自然资源之间的复杂关系,判断其是否沿着可持续方向发展成为优化经济发展路径的基础性工作。1992 年,生态经济学家William Rees 基于人类的一切活动和消费均可换算为土地面积占用和人类活动一旦超过土地总面积将损害生态质量,提出生态足迹概念,Wackernagel 则进一步将其完善成为测量人类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方法。生态足迹模型被国内外学者在多领域广泛运用,并在该过程中不断发展和完善。

浙江省作为国内经济发展程度差异最小的省份,经济社会发展迅速,但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能源枯竭等问题也不容忽视。在此背景下,走经济生态化和生态经济化道路是浙江省协调生态环境和经济社会均衡可持续的重要发展战略。产业结构是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表现形式,优化产业结构是转变不文明不生态的经济发展方式,实现经济发展绿色可持续的必然途径。本文将对浙江省2006—2017年的生态足迹进行测量,并进一步将总生态足迹细分为三次产业分别占用的生态足迹,测算三次产业各自的生态足迹动态变化,并以此分析浙江省产业结构变动对三次产业生态足迹产生的不同影响,在判断其经济发展是否具有可持续性的基础上,提出优化产业结构的可行性建议。

二、文献回顾

围绕本文的研究目标,这一部分将从生态足迹的研究尺度、研究方法、研究领域以及生态足迹与产业结构关系的相关研究三个方面对过往文献进行回顾评述:

(一)研究尺度

全球尺度:Wackernagel 等(1997)[1]首先以世界52 个国家和地区为研究对象,建立生态足迹模型对1997 年的生态足迹占用进行测算。WWF 自1998 年开始在《地球生命力报告》中发布全球生态足迹状况。国家和区域尺度:Lenzen 和Murray(2001)[2]利用澳大利亚土地的使用面积以及排放物测算其生态足迹为13.6ha/cap;徐中民等(2003)[3]指出中国1999年人均生态足迹为1.326hm2,远超生态承载力;李金平和王志石(2003)[4]指出2001 年澳门生态足迹是其生态承载力的272 倍,生态系统倍受高压挑战。国内关于国家和区域尺度上的生态足迹测算已经从单一年份发展为对时间序列的动态研究,研究的区域既涵盖发达地区,如上海、江苏、浙江;也涉及欠发达地区,如甘肃、新疆等地。

(二)研究方法

顾晓薇等(2005)[5]指出传统“全球公顷”测算方式的不足,并提出以“国家公顷”作为计量单位,测算沈阳的生态足迹;张恒义等(2009)[6]又在“全球公顷”和“国家公顷”的测算基础上,提出以“省公顷”作为计量单位;熊德国等(2003)[7]则提出将生态足迹区分为消费性和生产性两类,并据此建立更真实衡量区域可持续发展的指标。从创新概念、改进生态足迹账户和改进测算方法等角度对生态足迹研究方法的改进较多。

(三)研究领域

生态足迹被广泛运用在经济社会的多领域中,Colin Hunter 等率先提出的“旅游生态足迹”更是被应用于世界各地的旅游生态足迹测算,Gossling 等(2002)[8]为塞舌尔为例,构建和完善对旅游地生态足迹的计算模式。国内学者也逐渐将生态足迹模型运用到多个领域,如章锦河等(2005)[9]对中国部分旅游胜地九寨沟的旅游生态足迹进行测算和分析;亦有针对水生态足迹的测算和分析,如黄林楠等(2008)、马晶等(2013);与此同时,各行业和多领域都逐渐开始运用生态足迹模型进行相关分析。

(四)生态足迹和产业结构关系研究

傅春等(2011)[10]利用生态足迹模型计算1989—2008 年间环鄱阳湖区的生态足迹及承载状况,结果证实三次产业对生态足迹的影响均为正相关,而第一产业对生态足迹的影响力度最大;许晴(2013)[11]以吉林省为例,证实产业结构的经济效益增长会导致生态足迹的增加,且对生态足迹的影响程度以此为二、三、一产业;樊高源等(2015)[12]利用生态足迹和灰色关联度模型分析产业结构对生态足迹的影响,证实乌鲁木齐生态赤字现象非常严重,其对生态足迹的影响程度依次为三、一、二。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对生态足迹模型的研究较为丰富,主要集中于利用传统生态足迹模型或改进方法的生态足迹模型对不同尺度、不同领域进行测算,而与产业相关的生态足迹主要集中于某一特定产业,如旅游业、交通运输业等,却极少有针对产业整体的生态足迹的测算,也尚未建立一套专门基于产业部门对生态足迹进行划分和测算的标准。此外,对生态足迹与产业结构关系的研究也相对较少,在生态足迹指标确定中,大多数研究采用与国际生态足迹研究结果具有较强可比性的传统生态足迹模型;在衡量产业结构变动的指标中,大多数研究采用产业产值占GDP 的比重。基于此,本文将对生态足迹和产业结构的测算作出调整,使结果更为准确地反映产业结构变动对产业生态足迹的影响,并由此提出产业结构改善的可行性建议。

三、产业生态足迹测算

(一)生态足迹模型

传统生态足迹(EF)计算模型:

其中,ef为人均生态足迹;N 为人口数;i为6 类生产性土地面积,即耕地、草地、林地、水域、化石地、建筑地;ri为调整6 类生产性土地同等生产力的均衡因子;cj为j种生物资源、化石能源的人均消费量;pj为j种生物资源、化石能源的全球生产力水平。

针对本文的研究目的,基于传统生态足迹模型中的不足,现作出以下改进:

1.采用生物资源的人均产量代替人均消费量。

传统生态足迹模型采用某地生物资源消费量进行测算,或利用贸易往来对某地生物资源产量进行调整。但生物资源不同于只有在消费时才占用生态足迹的化石能源,其在生产时已然占用了某地的生产性土地,并产生生态足迹。若利用消费量或区间贸易进行调整,则会导致本地区生态足迹随着贸易转移入其他地区,从而使得本地区的实际生态足迹存在偏差。因此采用生物资源的人均产量能够更为准确的测算本地区真正产生的生态足迹。

2.采用“国家公顷”代替“全球公顷”作为计量单位。大多数研究为保证生态足迹测算结果的可比性,则借鉴Wackernagel 等(1997)采用的联合国粮农组织1993 年有关生物资料的世界平均产量数据。但各国生物资源的平均产量存在较大差异,使用“全球公顷”难以准确反映一国内各省市实际产生的生态足迹,而1993 年距今较远,其数据已不具有代表性,因此计量单位的调整将采用“国家公顷”[5]。此外,本文的研究重点在于观察2006—2017 年间浙江省产业结构变动对生态足迹的影响,因此将以2006 年为基年计算各类生物资源的国家平均生产力,能更准确反映浙江省生态足迹在时间序列上的动态变化趋势及其变化程度。

3.采用“净生态系统生产量”代替“全球平均能源足迹”。在Wackernagel 的假设中,化石能源燃烧的温室气体将由林地吸收。而根据谢鸿宇等(2008)[13]对碳循环的分析,化石能源燃烧的温室气体是由林地和草地共同吸收。因此本文将借鉴该研究结论,测算更为准确的基于陆地生态系统碳循环的化石能源生态足迹,即:某地化石能源生态足迹=某种化石能源消费量×(1 吨温室气体排放的林地吸收量+1 吨温室气体排放的草地吸收量)。

4.采用水力发电量代替电力消费量。在电力核算上,大多数文献直接利用某一地区的电力消费计算建筑地的生态足迹,与生物资源消费量核算相同,电力消费量也无法准确地衡量某地实际占用的建筑地生态足迹。此外,根据发电的方式不同,生态足迹的核算也应有所区别,浙江省的发电方式包括火电、水电和核电,考虑到核电量较少,因此主要区分火电和水电的不同测算方式。火电主要是利用可燃物燃烧时的热能进行发电,其中可燃物主要是煤炭,而在化石能源的生态足迹测算中已然将煤炭消费量纳入,为避免部分煤炭消费的重复计算,在建筑地生态足迹核算时不应将火电纳入。而水电所占用的生态足迹主要来自于建立水电站蓄水淹没的耕地,因此水电生态足迹也借鉴谢鸿宇等(2008)[13]的研究,即某地水电占用的生态足迹=水力发电量×1k Wh 水电淹没的耕地面积。

综上所述,调整后的生态足迹模型可分为生物资源和化石能源两类生态足迹账户进行核算,具体模型如下:

式(1)为生物资源生产所占用的生态足迹(hm2)。其中ri为耕地、林地、草地、水域4 类生产性土地的均衡因子;Lj为某地j种生物资源的人均产量(kg/人);Kj为j种生物资源国家平均生产能力(kg/hm2);式(2)为化石能源消耗所占用的生态足迹(hm2)。其中r5和r6为化石地和建筑地的均衡因子;Lt为某地t种化石能源的人均消费量(t);Ht为t种化石能源燃烧的热量(TJ/103t);Qt为t种化石能源的碳排放系数(tC/TJ);Perf和Perg为林地和草地吸收碳的份额,分别为82.72%和17.28%;Sf和Sg分别为全球林地和草地平均碳吸收能力(t/hm2);Lw为某地人均水力发电量(KWh/人,1J=2.778×10-7KWh);Aw为全国水电站淹没的耕地面积(hm2);Kw为全国平均水力发电量(KWh/hm2);式(3)为总生态足迹。

(二)生态足迹测算

数据来源及使用说明。浙江省各类生物资源的人均产量、人口总数来自浙江统计局,其中木材和竹材产量来自《2007—2018 中国林业统计年鉴》;化石能源消费量来自《2007—2018 浙江省统计年鉴》;水力发电量来自《2007—2018 中国能源统计年鉴》。“国家公顷”计算中所需的各类土地面积和生物资源产量均来自《2017 中国统计年鉴》,部分农产品和林产品全国生产力数据缺失,采用同年FAO 数据库的数据进行填充。

1.生物资源账户。根据农产品、动物产品、林产品的生产属性,对其所占用的生产性土地进行划分。动物产品占用的生产性土地借鉴谢鸿宇等(2008)[14]划分方法,除水产品以外的动物产品可基于生产方式的不同分为饲养和放牧两类,饲养型动物产品占用耕地,放牧型动物产品占用草地。浙江省生物资源账户如表1 所示。

表1 浙江省生物资源账户

2.化石能源账户。浙江省化石能源账户如表2所示。

表2 浙江省化石能源账户

3.均衡因子。均衡因子作为调整6 类生产性土地同等生产力的参数值,应与“国家公顷”为计量单位的平均生产力水平相一致,此处均衡因子借鉴刘某承和李文华(2009)[15]基于净初级生产力所得的结果,再次考虑到化石能源燃烧后的温室气体将会被林地和草地共同吸收,因此化石地的均衡因子有两类,分别采用林地和草地的均衡因子,如表3 所示。

表3 基于“国家公顷”的均衡因子

4.生态足迹。经过上述模型和数据的测算,浙江省经均衡因子调整后的人均生态足迹如表4 所示。

表4 2006—2017 年浙江省均衡人均生态足迹

(三)产业生态足迹测算及分析

人类社会的一切经济活动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生物资源和化石能源,进而产生生态足迹。三次产业作为国民经济部门结构的表现形式,每一产业都会由其对资源和能源的消耗量而产生相应的生态足迹,即为产业生态足迹。因此资源和能源的消耗量可作为三次产业生态足迹的划分标准。

第一产业生态足迹。一产主要为农林牧渔业及基础水利业。农林牧渔业在生产过程中表现为对耕地、草地、林地、水域和化石地4 类土地的占用,其中对化石地的占用可根据农其能源消费量占总消费量的比重进行分配;基础水利业在生产过程中表现为对建筑用地的占用,因此可根据水利设施用地占总建筑用地的比重进行测速啊。

第二产业生态足迹。二产以工业和建筑业为主。工业生产主要是对化石地的占用,因此可根据工业的能源消费量占总消费量的比重进行测算;建筑业则表现为对化石地和建筑地2 类生产性土地的占用,因此可根据其能源消费量占比和建筑用地占比进行测算。

第三产业生态足迹。三产包含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和批发零售、住宿餐饮业等。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可表现为对化石地和建筑地的占用,因此可根据其能源消费量的占比以及交通运输用的占比进行测算;批发零售、住宿餐饮业及其他第三产业均可根据其能源消费量的占比进行测算。

此外,由于浙江省土地利用类型变更较少,对总建筑用地的占用比例根据2016 年浙江国土资源公报中的土地占用面积进行计算,分别为:10.6%、78%、11.4%。具体测算结果如表5 所示。

表5 2006—2017 年浙江省人均产业生态足迹

从总量来看,2006—2017 年浙江省人均产业生态足迹大小依次为一、二、三产业,以农业为主的第一产业仍然是占用浙江省生产性土地最多的产业,需要消耗巨大的生物资源和化石能源维持人民的基本生存生活需求。此外第二产业人均生态足迹略低于第一产业,表明浙江省正处于工业化快速发展阶段。而第三产业的人均生态足迹远小于第一、二产业,可见第三产业相较于其他两个产业对生物资源和化石能源的消耗极少;从年增长率来看,2006—2017 年间浙江省人均产业生态足迹年增长率速度依次为三、二、一产业,与产业生态足迹总量正相反。其中第一产业生态足迹已经呈现负增长,为-0.31%;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则为缓慢的正增长态势,为1.13%;而第三产业生态足迹增长速度远超第二产业,为4.98%。可知,浙江省产业结构正处于向合理化和高级化转型的快速发展阶段。

四、产业结构度量

从动态演进的角度来看,产业结构变动表现为双重维度的优化,即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级化。产业结构合理化是在经济发展的某一阶段,产业间协调发展和生产要素合理配置的程度;产业结构高级化则是随着经济增长,产业结果依次以第一、二、三产为主导产业。本文将分别从这两个维度对浙江省产业结构变动进行度量。

(一)浙江省产业结构合理化度量

产业结构合理化可看作是对生产要素在产业间投入产出效率水平的衡量。目前多数研究采用结构偏离度对其量化,产业结构的合理程度与偏离程度负相关。但该指标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各产业对当前经济发展的重要程度,为修正这一误差,本文借鉴干春晖等(2011)[16]修正的泰尔指数,即:

(4)式中,R为产业结构合理化的泰尔指数;Yi为第i产业的生产总值;Y为三次产业的生产总值;Li为第i产业的就业人数,L为三次产业的总就业人数。若TL=0,则该时期产业结构处于合理的均衡状态;若TL≠0,则该时期的产业结构偏离了均衡状态。泰尔指数与产业结构偏离均衡的程度为正相关。具体度量结果如表6 所示。

由表6 可知:(1)2002—2017 年浙江省的泰尔指数均不为0,可见浙江省产业结构一直处于偏离均衡的状态,即产业结构仍未达到合理状态;(2)从2002—2017 年泰尔指数大小的变化趋势来看,浙江省产业结构偏离均衡的程度总体下降,可见浙江省产业结构逐渐趋于合理化发展;(3)自2011 年起,泰尔指数总体呈现波动下降趋势,且下降速度减缓,这是由于处于经济优化升级阶段的浙江省更加注重产业发展的质量。

表6 浙江省产业结构泰尔指数

(二)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度量

产业结构高级化可表现为产业结构中主导产业的变迁。本文借鉴付凌晖(2010)[17]基于Moore 系数法构建的产业结构高级化度量指标,具体计算如下:首先,将产业结构高级化的量化值定义为H,并根据三产产值占GDP 的比重构建三维向量,即X0=(x1,0,x2,0,x3,0)。

其次,分别计算X0与产业结构由低向高升级的向量X1=(1,0,0),X2=(0,1,0),X3=(0,0,1)的夹角θ1,θ2,θ3,即:

最后,产业结构高级化的量化值计算公式为:

H值与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正相关。具体度量结果如表7 所示。

由表7 可知2002—2017 年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基本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可见浙江省的三次产业逐渐向高端生产制造方向调整。

表7 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的量化值

五、浙江省产业结构变动对产业生态足迹的影响分析

本文基于向量自回归模型,利用2006—2017 年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H)、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R)分别检验其对浙江省第一产业(F)、第二产业(S)、第三产业(T)生态足迹的影响。

(一)单位根检验及最优滞后阶数确定

单位根检验。脉冲响应及方差分解的检验结果的准确性要求误差向量需满足白噪声序列向量,因此本文使用Stata 15.0 软件对浙江省产业结构指数和三产生态足迹进行单位根检验。经检验,H、R 及其一阶差分均不平稳,其二阶差分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F 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S 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T 的一阶差分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因此,采用序列△2H、△2R、F、S、△T 建立向量自回归模型。

最优滞后阶数。最优滞后阶数的选取原则上应同时考虑FPE、AIC、HQIC、SBIC 准则所给定的滞后阶数,选取一致性较大的阶数,但由于本文所设计的数据较为庞杂,较早年份的原始数据缺失,变量的时间序列较短,因此在选择中还需避免损失过多自由度。经检验,产业结构合理化、高级化分别对三次产业的最优滞后阶数选择为:H-F 为1 阶、H-S为3 阶、H-T 为3 阶、R-F 为3 阶、R-S 为3 阶、R-T为3 阶。

(二)脉冲响应函数分析

脉冲响应函数主要用于分析向量自回归模型中一个内生变量的冲击对其他变量的影响,即模型对自身某一变量扰动的一个冲击所作出的动态反映。图1、图2、图3 中从左往右依次为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对三次产业生态足迹的影响。

图1 第一产业生态足迹对产业结构变动新息冲击的脉冲响应

图2 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对产业结构变动新息冲击的脉冲响应

图3 第三产业生态足迹对产业结构变动新息冲击的脉冲响应

图1 中,来自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一个标准差冲击使得第一产业生态足迹在初期为正向响应的最高值,随后逐渐变为负向响应,但趋于稳定且收敛到零。可见产业结构高级化可以在短期减少第一产业生态足迹,但影响效果较弱;来自产业结构合理化的一个标准差冲击使得第一产业在生态足迹在初期为正向响应的最高值,随后响应在第1 期迅速减弱至零,在第3 期时达到负向响应的最高值,随后响应在第4 期快速上升为零,又在第6 期快速达到正向响应的一个小高峰,在第7 期又收敛为零。由此可见,第一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合理化冲击的响应呈现周期性变化的特点,具有密切的联系。短期内产业结构合理化会促使第一产业生态足迹的明显减少,但长期会呈现周期性变化的特点。

由此可见,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能减少第一产业对生产性土地的占用,符合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内涵,但随着以农业为主的第一产业占国民经济比重所能减少的额度逐渐下降,因此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第一产业生态足迹的减少程度也逐渐减弱;此外,浙江省产业结构合理化作为生产要素的投入产出效率的衡量指标,常常受限与于技术水平的进步。产业投入产出效率提高在短期能减少第一产业的生态足迹,但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口增加,其生态足迹又会增加,但增加幅度小于初期,因此就整体而言,产业结构合理化能够减少第一产业生态足迹。

图2 中,一方面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分别承受来自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结构合理化一个标准差冲击的响应趋势较为相似,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在初期为正向响应的最高值,随后响应在第1 期迅速减弱至零,在第3 期时达到负向响应的最高值,随后响应在第4 期快速上升为零,又在第6 期快速达到正向响应的一次小高峰,在第7 期又收敛为零。另一方面二者又存在不同,即第二产业生态足迹承受产业结构高级化冲击的响应程度要强于承受产业结构合理化冲击。

由此可知,以工业为主的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的变动趋势呈现周期性减少的特点,其周期性减少的特点主要是产业结构的优化所减少的生态足迹受经济增长、产业规模扩张、人口增加、需求上升等因素再次上升所导致的。与已经发展成熟逐渐比重降低的第一产业不同,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对浙江省经济贡献比重极为相近,可见浙江省正处于产业结构变动的转折时期,整个产业经济体的结构变动仍然不稳定,因此周期变动中也存在调整平台期。此外,虽然技术进步、清洁能源和不可再生能源已经逐步投入市场并开始应用,但以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消耗为主的工业仍然浙江省产业经济的支柱,并且随着经济的发展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其生态足迹又会增加。但就整体变动而言,两图中第6 期的小高峰均已经低于初期的最高值,因此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发展还是能够减少第二产业生态足迹的占用。

由图3 可见,第三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一个标准差冲击的响应趋势与第二产业生态足迹的响应趋势较为相似,但由纵轴显示的响应程度来看,第二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变动的程度要强于第三产业。

由此可知,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变动对第三产业生态足迹的影响趋势也呈现明显的周期性特点。第三产业与以土地为主要生产要素的第一产业和以化石能源消耗为支撑的第二产业不同,第三产业相对一、二产业而言是“轻足迹”产业,因此第三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变动的影响程度天然要弱于第二产业受变动的影响程度。此外,第三产业生态足迹受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变动的影响趋势有细微差别,前呈现稳定的周期性变动趋势,但第6 期正向响应的高峰略高于初期,这是因为产业结构高级化变动最终是以第三产业为国民经济的主导产业,虽然第三产业发展所需的生产性土地较少,但近年来浙江省第三产业正处于由低端服务业向高端化调整发展,因此在总体变动趋势上所占用的生态足迹还是未能减少。后者则呈现周期性减少的变动趋势,第6 期正向影响的高峰略低于初期,可见产业结构合理化,即产业投入产出效率的提高能在长期作用下推动第三产业生态足迹的减少。

六、结论与建议

通过分析研究有如下结论:(1)浙江省人均总生态足迹呈现不断上升趋势。其原因是随着省内经济发展、产业扩张、人口集聚和需求上升等因素,对生物资源和化石能源的消耗量也随之增加。此外,各生产性土地对总生态足迹的贡献顺序依次为化石地、水域、林地、耕地、草地、建筑地。其中耕地、草地、林地的年增长率均为负值,而水域、化石地、建筑地的年增长率则依次增加,化石地和建筑地作为二、三产业占用的主要生产性土地,可见浙江省的二、三产业正在蓬勃发展,而水域的生态足迹的增长也符合浙江发展海洋强省的战略方针。(2)浙江省三次产业生态足迹大小依次为一、二、三,但其增长速度依次为三、二、一。足可见浙江省第三产业正在以超过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的速度发展,但由于第三产业是“轻足迹”和“低重量”的产业,其生态足迹仍然远低于一、二产业。(3)在长期变动趋势中,浙江省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程度加深有利于三次产业生态足迹的减少。就第一产业而言,产业结构高级化会减少其生态足迹,但影响程度会逐渐减弱,而产业结构合理化能在整体上促进其生态足迹的减少;就第二产业而言,在长期变动趋势下,产业结构高级化和合理化均有利于其生态足迹的减少;就第三产业而言,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生态足迹的影响呈现稳定的周期性变动,在整体上尚未能减少其生态足迹,而产业结构合理化则能在长期作用下促进其生态足迹的减少。

基于上述结论,本文提出如下建议:(1)考虑到浙江省的地理优势和对水域的生态占用,浙江省在依托优势大力发展海洋产业的同时,应时刻关注是否存在过度捕捞、过度开发的现象,加强对海域使用的科学管理,合理规划休渔期,避免出现涸泽而渔和严重污染的现象;(2)稳步推进产业高级化进程。浙江省目前正处于由第二产业为主导产业向第三产业为主导产业的转型关键时期,一方面,要持续推进主导产业向第三产业转移;另一方面,在主导产业转移时,要避免“产业空心化”现象的出现。因此,浙江省应稳步推进产业高级化进程,尤其在城镇化过程中,要避免城镇产业转型和转移过急过躁,从而产生经济萎缩,失业率增高等严重后果;(3)加速推动产业合理化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是浙江发展的应有之义,一方面,要遏制随产业发展和经济增长出现的环境退化,即产业生态化;另一方面,要将美好的生态环境通过产业发展形式转化成居民的经济收入,即生态产业化。因此,浙江省在调整产业结构时,既要重视产业结构的生态化发展,譬如政府应强对加强新能源技术项目开发的财政支持,利用税收和行政手段大力扶植新能源企业的发展并积极督促重能企业的“瘦身”,鼓励其对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利用;加快建立绿色监督考核制度,根据各产业能耗需求明确企业节能减排的目标,完善目标考核的奖惩制度;又要积极推动生态环境产业化发展,譬如依托省内具有生态优势的城市,如丽水、衢州,大力开发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亦可将二者结合,形成颇具特色的旅游农业、休闲农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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