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中医证型分布及其中医药治疗用药规律分析

2021-08-26 03:43周博文许祥云陈明明陈妍杰
亚太传统医药 2021年8期
关键词:麻黄证型中医药

周博文,许祥云,陈明明,陈妍杰

(福州市中医院,福建 福州 350001)

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在全球多个国家爆发,至2020年10月31日,通过调查显示,我国感染者已达91 897例,死亡人数为4 746人。现阶段,COVID-19尚无特效药,疫苗也处于研制和测验阶段,国家卫健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不断更新,始终对中西医结合方案的作用予以强调,对有效方药进行推广,以使中医药特色及优势在此病的治疗中充分发挥作用,使更多的患者获益。自疫情发生以来,大量研究表明,中医药可促使COVID-19患者症状得到有效控制,病程得到明显缩短,并使临床治愈率得以提升,降低其转重症率等[1-3]。本研究对以往中医药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的临床研究数据进行系统性、回顾性综合分析,建立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临床资料数据库,利用频数、聚类以及关联分析等,对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证型及处方用药进行数据挖掘及统计分析,并据此得出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证型分布及用药规律,为规范其中医证型、理清其用药规律及优化其中医药防治诊疗方案提供参考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与检索策略

检索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检索时间为2019年12月1日-2020年10月31日,以“COVID-19”“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新冠肺炎证型”等为主题词进行检索,获取中医药治疗COVID-19的文献数据资料。

1.2 纳入标准

以成组分析、对照分析、回顾性分析等相关研究为主,以COVID-19患者为主要研究对象;所纳入的研究具有明确的中医证候特征,且能提供各证型病例数。

1.3 排除标准

①个案、证型分类单一的资料;②证型复杂或不明确,以及例数太少、缺乏代表性的资料;③数据挖掘或文献分析等非临床研究数据。

1.4 筛选方法

依据上述纳入和排除标准,初步对检索出的文献进行筛查,将与要求不符合的文献剔除;对初筛获取的文献进行全文阅读,再次核对是否符合研究要求,最后将确定的文献导入于Excel,展开排序查重工作,并将重复文献剔除。

1.5 质量控制方法

专设2人分别对资料开展提取与整理工作,参考《中医诊断学》证型规范标准严格执行,在完成录入后,需对信息是否一致进行核对,针对有歧义或差异的情况,请专家进行讨论,并做出最终确定。

1.6 名称规范

参考《中药大辞典》[4]规范文献中的药名、性味,如“生麻黄”“炙麻黄”统一为“麻黄”,“炙甘草”“生甘草”统一为 “甘草”等。

1.7 统计方法

采用Excel软件,建立中医药治疗COVID-19的信息数据库,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软件的频数和聚类分析,以及IBM SPSS Modeler 18.0软件的Apriori算法进行规则关联分析等,对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证型及处方用药进行数据挖掘及统计分析,并据此得出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证型分布情况及具体的用药规律。

2 结果

2.1 纳入文献

初步检索出文献52篇,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展开系统的筛选工作,最后共收录34篇。

2.2 中医证型分布情况

所纳入文献共含有病例数3 824例,共涉及56种证型,其中排名前10位的证型为:寒湿郁肺证,占比为10.1%;湿热蕴肺证,占比为8.2%;湿毒郁肺证,占比为8.0%;寒湿阻肺证,占比为5.0%;湿阻肺胃证,占比为4.6%;热毒郁肺证,占比为3.5%;肺脾气虚证,占比为3.3%;寒湿袭肺证,占比为3.1%;痰热壅肺证,占比为2.9%;气阴两虚证,占比为2.8%。具体见表1。

表1 所纳入的3 824例COVID-19患者中医证型分布情况

2.3 中药使用频次

在纳入的34篇文献中,涉及29个处方,共使用中药102味;其中,苦杏仁为21次,有最高的使用频次,使用频次在10次及以上的中药,见表2。

表2 所纳入的29首治疗新冠肺炎处方中高频药物

2.4 中药性味

在治疗COVID-19的中药中,温性药物占比为30.2%;寒性药物占比为24.6%;平性药物占比为19.3%;热性和凉性药物分别只占13.7%和12.2%。在治疗COVID-19的中药中,辛、甘、苦味药物分别占32.8%、26.4%和25.3%,而酸味、咸味药物分别仅占9.3%和6.2%。

2.5 中药归经统计

在治疗COVID-19的102味中药中,归经分布以肺经药物最多,其次为脾、胃,详见表3。

表3 治疗新冠肺炎中药归经频次统计

2.6 基于关联规则的药物组合规律展示

关联规则可对数据间隐藏的相互关系进行挖掘,常用的方法为置信度和支持度。其中,支持度为规则出现的具体频率,置信度为规则可信性。将支持度设置为≥25%,置信度设置为≥75%,应用Apriori算法展开对关联规则的系统分析,结果示:支持度呈最高显示的配伍组合确定为苦杏仁-麻黄;配方组合主要包含苦杏仁、麻黄、生石膏、葶苈子等17味中药;其二联、三联关联分析,见表4、表5。

表5 治疗新冠肺炎中药三项关联分析

2.7 中药聚类

采用IBM SPSS Statistics 25.0统计学软件展开分析,以具高频特征的药物作为统计的变量,应用组间联接法、区间Pearson相关性研究法,展开聚类分析,对相关药物组合进行提取,获取了5个潜在新处方,见表6。

表6 中药聚类分析潜在新处方

3 讨论

从2003年的非典型肺炎,到2019年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中医药在急性传染性疾病的治疗中扮演着重要角色[5]。自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国家卫健委、各省市公布了不断更新版本的中医药诊疗方案,形成了以连花清瘟胶囊、金花清感颗粒、血必净注射液和清肺排毒汤、宣肺败毒方、化湿败毒方“三药三方”为代表性的中医救治方药[6-8],在新冠肺炎还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全国中医药界作为主力军之一,早期、全程参与了救治,为我国疫情防控作出了重大贡献[9]。通过系统性综合分析,回顾总结中医药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的证型分布及用药规律,可以更科学、客观地评价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临床优势和医学价值。

以上统计结果显示COVID-19涉及56种证型,其中常见的证型为寒湿郁肺证,占比为10.1%;湿热蕴肺证,占比为8.2%;湿毒郁肺证,占比为8.0%;寒湿阻肺证,占比为5.0%;湿阻肺胃证,占比为4.6%;热毒郁肺证,占比为3.5%;肺脾气虚证,占比为3.3%;寒湿袭肺证,占比为3.1%;痰热壅肺证,占比为2.9%;气阴两虚证,占比为2.8%。以上数据反映了COVID-19的主要病位在肺、脾、胃,主要病性以寒、湿、热、毒、气虚、痰为主,这与国家卫健委、各省市专家对本次疫情病因病机的分析基本一致[10-11]。

在治疗COVID-19的中药中,其性多温、寒、平,味辛、甘、苦,而热性、凉性和酸、咸味药物临床较少使用,说明COVID-19的治疗呈现出一定的攻伐倾向,同时又兼顾甘平补益之力。此外,在治疗COVID-19的102味中药中,归经分布以肺经药物最多,其次为脾、胃,由此可见,COVID-19的病位主要在肺、脾、胃,正如《温疫论》所言:“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邪自口鼻而入。”肺开窍于鼻,脾、胃在窍为口,故戾气从口鼻而入,故病位主在肺、脾、胃,其肺、脾、胃之间的关系紧密,与《灵枢·经脉篇》记载的“诸脉相连,上下相贯,肺脾胃相助,其功益彰”的理论相符。此外,通过中药频次、关联规则等分析得出COVID-19的治疗以苦杏仁-麻黄、杏仁-石膏、桔梗-甘草、半夏-陈皮等中药及配伍为主,组方以麻杏甘石汤、达原饮、藿朴夏苓汤等为基础方加减,从而发挥宣肺散寒、清热解毒、燥湿理气等功效。

治疗COVID-19中药聚类分析显示,其新处方第一类:甘草、麦冬、芦根,针对寒湿束表、郁久化热或邪热袭肺、耗气伤津;第二类:麻黄、苦杏仁、葶苈子、桑白皮,针对痰湿壅阻于肺,肺失宣降,喘咳不宁;第三类:苦杏仁、麻黄、瓜蒌、草果、槟榔、大黄,主要功效为清热泻肺、解毒通腑;第四类:苦杏仁、苍术、黄芩、石膏、连翘、柴胡、枳壳,辛苦、寒温并用,在湿热并存的病证中,可相得益彰;第五类:苦杏仁、麻黄、桔梗、薏苡仁、甘草、厚朴、茯苓、藿香、半夏,麻杏薏甘汤与藿朴夏苓汤相合,共奏清热宣肺、燥湿豁痰之功,这类药物的组合在COVID-19初、中期的治疗中较为多见,多为辛苦温燥之品,给予肺邪以出路。

综上,结合证型与用药规律分析,得出新冠肺炎的病位主要在肺、脾、胃,病性以寒、热、湿、毒、气虚、痰等为主,治疗的药物以辛温、苦寒、甘平为主,可选用麻杏石甘汤、麻杏薏甘汤、达原饮或藿朴夏苓汤等基础方,因此COVID-19的证型虽繁杂多样,但所涉及的病位、病性却相对集中,如此针对COVID-19的治疗,便抓住了其关键所在。本研究借助数据挖掘,对COVID-19发生以来截至目前的所有回顾性病例、病例对照和成组病例分析等研究进行了一次梳理和总结,得出的COVID-19证型分布及中医药治疗用药规律,可对早日战胜新冠疫情提供有益参考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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