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强“祖国再穷,是自己的”

2021-08-24 15:21
今古传奇·人物版 2021年7期
关键词:钱三强原子能

“光明的中国,让我的生命为你燃烧吧”“钱三强同志在我国原子能事业创建与发展中,有独特的贡献,起到了别人起不到的作用”

钱三强(1913-1992),浙江湖州人。中国科学院院士。核物理学家,中国原子能事业的主要奠基人和领导人之一。195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99年获“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1948年春,钱三强放弃法国优越生活回到祖国,倾注全部心血培养新一代学科带头人。获得“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荣誉的23人中,有15人由他动员回国。他为祖国的原子弹事业招贤纳士,精心挑选培育一代代人才,让新中国在最艰难的时期,以震惊世界的速度研发出“两弹”。

“中国的居里夫妇”

钱三强,原名钱秉穹,上中学时他在学校表现特别突出,品学兼优,身体强健,深受老师和同学们喜爱,因此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三强”。

1930年,17岁的钱三强以优异的成绩被北京大学理学院录取为预科生。有一次,清华大学教授吴有训来北大讲授近代物理,他那与众不同的讲法、生动的课堂实验,让钱三强渐渐产生了对物理学的热爱,加之“外界环境又是日本侵略东北,发动‘九一八事变,而政府却不抵抗,当时的南京政府也没按《建国方略》的蓝图来建设中国。内部与外部因素加在一起,使我放弃了学电机工程的初愿,决心入物理系了”(钱三强语)。

1932年秋,钱三强考入清华大学重读一年级,师从叶企孙、吴有训、赵忠尧等教授。1936年,钱三强以优异成绩毕业后,担任北平研究院物理研究所所长严济慈的助理,从事分子光谱方面的研究。在这期间,钱三强参加了中法教育基金委员会组织的考试,成功得到去法国巴黎大学居里实验室学习的机会。这令他兴奋不已,因为那里不仅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核物理研究技术,还有居里夫人的女儿、诺贝尔奖获得者伊雷娜·居里及其丈夫让·弗雷德里克·约里奥-居里的指导。

1937年抵达巴黎后,钱三强终日往返于住處、实验室和图书馆“三点一线”之间。他的聪慧和实干,深得约里奥·居里夫妇的赞赏。

在居里实验室,钱三强除了忙于自己的论文工作外,一有机会就帮别人干活,他曾向伊雷娜提出希望参加一点放射化学的实验,伊雷娜不解地问:“你对这种工作也有兴趣?”钱三强答道:“不是兴趣,是需要。我比不得你们,你们这里有那么多人,各人干各人的事。我回国后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得会干才行。例如放射源的提取,我自己不做,又有谁给我提取呢?所以样样都得学会才行。”

在居里实验室的前八年中,钱三强获得了原子核物理学和放射化学的基础知识,积累了科学工作的经验,掌握了各种类型的探测技术、实验技巧和理论分析能力,逐步成长为能够独立进行前沿研究的科学工作者。

1946年4月8日,钱三强与清华同班同学何泽慧在巴黎结婚。同年,钱三强与何泽慧合作发现了铀核裂变的新方式——三分裂和四分裂现象,引发了世界核物理研究领域的一次震动。其时,法国多家媒体对这一实验成果作了详细报道,称赞“中国的居里夫妇发现了原子核新分裂法”。

1947年暑假,继荣获法国科学院亨利·德巴微物理学奖后,钱三强又被法国国家研究中心提升为研究导师(相当于副教授)。然而,就在周围的人认为钱三强将长期留在法国工作的时候,他和夫人毅然决定回国。他说:“回到贫穷落后、战火纷飞的中国,恐怕很难在科学实验上有所作为。不过,我们更加清楚的是:虽然科学没有国界,科学家却是有祖国的。祖国再穷,是自己的;而且正因她贫穷落后,更需要我们去努力改变她的面貌。”

1948年4月,钱三强夫妇来到导师家中告别。伊雷娜将放射性材料和多年研究获得的放射源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国。在常人看来这只是一块小小的放射源,却为中国之后的核物理研究奠定了基础。

两个月后,钱三强夫妇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回到阔别11年的祖国。之后,钱三强来到清华大学物理系任教。

“他们的远见卓识和治国安邦之道,一举之中昭然天下,让人信服,给人希望”

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钱三强骑着自行车赶到长安街汇入了欢庆的人群。他是抱着为国家做一件大事情的决心回来的,一件大事情说白了就是为中国搞出原子弹来。钱三强回忆说:“1948年下半年,我曾经为了适当集中一下国内原子和科学研究力量,几番奔走呼号,可是每回都是扫兴而返。当初我任教于清华大学,就首先找到校长梅贻琦。梅校长表示理解我的建议,但无能为力。他说:‘你的意见何尝不对,可现在是各立门户、各自为政,谁能顾得上这些呢?接着,我又登北京大学校长胡适的门。在我说明来意后,他摇了摇头,感慨道:‘门户之见,根深蒂固。北平有几摊,南京有几摊,几个方面的人拢在一起,目前的形势下不易办到。还是各尽其职吧!最后,我找到北平研究院副院长李书华,他的回答是:‘在一定时期开开学术讨论会是可以的,其他恐怕难以办得到。几经碰壁,希望成为泡影。”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949年3月中旬,解放军进入和平解放的北平城还不到两个月,钱三强就得到了一个通知,他作为唯一的物理科学工作者,被批准参加在巴黎召开的第一次世界和平大会。这个大会的主席,就是他的导师约里奥·居里。于是,钱三强向负责联系的丁瓒反映说,能不能带点儿外汇,买一点儿急需的搞原子能研究的仪器回来。丁瓒问要带多少外汇,钱三强说,多则20万,少则5万美元。这在当时并非小数目,丁瓒吓了一跳。不过,他还是将问题反映了上去。钱三强回忆说:“此后三天未见信息。我心中忐忑不安。我埋怨自己书生气太重,不识时务,不懂国情。第四天,接到一个电话,要我到中南海去。在中南海里,等待我的是中共中央统战部部长李维汉。他热情招呼之后,便说:‘三强,你的那个建议,中央研究过了,认为很好……先拨出5万美元供你使用。”

1990年,钱三强在一篇回忆文章里写道:“当我拿到那笔用于发展原子核科学的美元现钞时,喜悦之余感慨万千。因为这些美元散发出一股霉味,显然是刚从潮湿的库洞里取出来的,不晓得战乱之中它曾有过多少火与血的经历!今天却把它交给了一位普通科学工作者,这一事实使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尽管五万美元对于发展原子核科学所需,不是过大的要求,然而他们的远见卓识和治国安邦之道,一举之中昭然天下,让人信服,给人希望。”

那时中国的整个外汇储备,不过30万美元。正是在这种鲜明的对比之下,钱三强感觉集中全国优秀人才一起创业有了希望。

“钱三强重视‘预为谋,即事先的计划和准备”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当时已担任全国政协委员和全国民主青年联合会副主席的钱三强,应邀登上天安门城楼,与党和国家领导人各界知名人士一起参加了开国大典。

新中国诞生一个月后,钱三强参与创建的中国科学院成立了。钱三强被任命为中国科学院计划局副局长兼近代物理所(后改名原子能研究所)副所长,所长是著名物理学家吴有训。

事业初创,开展科研工作的条件极其简陋。钱三强与王淦昌、彭桓武依靠和团结当时为数不多的科学工作者,发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延安精神,群策群力,先研制有关仪器设备,后开展科研工作。他们还到北京、上海的旧货市场寻找一切可用的旧五金器材、旧电子元器件,为科研服务。

据中科院原党组书记、副院长张劲夫回忆:“最突出的事例,是在我到科学院前,钱三强同志对科学院的建院工作,尤其是在建立学部委员制度方面,组建、调整研究机构方面,做了许多切实而有成效的工作。”有人曾比喻,钱三强的组织工作对中科院而言犹如“制礼作乐”,为确定中科院的办院方针和全院科学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条件。不久,吴有训就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近代物理所所长由钱三强担任。

我国著名理论物理学家、“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彭桓武认为:“钱三强重视‘预为谋,即事先的计划和准备。”这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提前为国家引进和发掘了大量人才。

中国科学院院士、2011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谢家麟回忆:“我于1951年获得美国斯坦佛大学的博士学位,此时新中国的成立使我激动不已,希望能立刻回到祖国参加新中国的建设,但由于当时的复杂形势,只能试探性地给国内有关部门写一封信表明回国的意愿。”出乎谢家麟意料的是,他很快便收到了钱三强热情洋溢的亲笔信,表明了祖国期盼海外学子回国参加建设的意愿。信中还诚恳地谈到国内科研事业初创的艰难,要有克服困难的决心……錢三强的来信坚定了谢家麟回国的决心,后来虽然历经曲折,他终于在1955年回到祖国,并在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工作。

“知人善任”是很多科学家对钱三强的共同评价。1959年,中苏关系破裂,苏方撤走专家,刚刚起步的中国原子能事业猛然间被人卡住了脖子。二机部主管科技干部的负责人在总结那段历史时写道:“在组织核武器研制阶段,是三强同志点名提出调哪些专家来参加核武器哪个方面的研制较为合适的意见,如王淦昌、彭桓武、朱光亚、邓稼先、周光召、于敏等,都是由他提出并经领导同意后调到九局去的。在核燃料生产、研究和实验过程中,急需化学分析和化工专家,又是他提出请调吴征铠和汪德熙同志的。全国各大学设置原子能专业,也是钱三强同志积极倡议,部领导大力支持而建起来的。”

由钱三强点将的名单还很长,如郭永怀、程开甲、黄祖洽、王承书、吕敏、陆祖荫、王方定、钱皋韵等。因此开国上将、二机部原部长宋任穷1993年感慨说:“钱三强同志在我国原子能事业创建与发展中,有独特的贡献,起到了别人起不到的作用。”

曾有人称,在钱三强的领导下,培养出一大批人才的原子能研究所是“满门忠孝”。在国家表彰的23位“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中,有15人由钱三强动员回国,其中7人由他直接推荐到核武器研制一线。从1959年起的6年中,原子能所共向全国输送科技人员914人;该所还为二机部所属各院所、厂培训科技人员达1706人。这些人员后来大多成为发展中国原子能事业的中坚。据曾当过钱三强16年秘书的葛能全介绍,根据其2000年所作的统计,曾经在钱三强领导的研究所工作过,作出了重要成就和突出贡献而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或中国工程院院士的科学技术专家,就有44人之多。

钱三强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泪,他说:“一定会成功的!”

原子反应堆和回旋加速器是原子能事业起步的关键设备。为了它,钱三强早在1953年率团访苏时就用心打探,回国后他向党中央汇报,请求支持搞“一堆一器”。

1955年初中苏达成合作意向后,4月他参加政府代表团赴苏谈判签署协议,“一堆一器”被列入其中;7月国家成立专管堆和器建设的建筑技术局,钱三强被任命为第一副局长,他先是带领人员跑遍北京郊区选址,10月他和彭桓武等率领30余人的“热工实习团”赴苏,参加审查堆和器的初步设计,并组织人员对口学习和掌握有关专业知识和技能,时逾半年之久。1958年9月,我国第一座原子反应堆和回旋加速器在原子能所二部(坨里)建成并正式移交生产。

其时,新华社向全世界发布公告,称“这是我国发展原子能科学以及和平利用原子能事业中有决定意义的一个阶段”。

中苏关系破裂后,钱三强临危受命,担任中国核弹研究技术上的总负责人、总设计师。他铆足劲地干,调动科学院二十几个研究所的精锐力量,为“两弹”清障。仅在关键的1961年,科学院各有关研究所承担二机部任务共83项,计222个研究课题,任务全部及时完成,保证了需要。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这一天,是钱三强的生日。原二机部部长刘杰回忆:16日上午,钱三强恰巧去了他的办公室,他悄悄对钱三强说,我们的原子弹今天下午三点爆炸,大概也有不成功的可能。这时候,钱三强眼里一下子涌上了泪,他说:“一定会成功的!”

钱三强的期望没有落空,原子核裂变的巨大火球和蘑菇云升上戈壁荒漠,中国迈进了原子核时代,成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武装的国家。

仅仅2年零8个月以后,1967年6月17日,中国第一颗氢弹爆炸成功,中国成为世界上从原子弹到氢弹发展最快的国家。后经方方面面回忆总结发现,这得益于当初钱三强下了一步妙棋。

钱三强走这步棋,正是在原子弹研制最紧张关键的1960年下半年。那时他和刘杰商议并得到积极支持,由他在原子能所亲自组织黄祖洽、于敏等骨干成立轻核理论组(代号470组),对氢弹理论开展先行一步的预研究。这个组一度发展到40多人,此外钱三强还请来华罗庚、谷超豪等数学专家帮助解决其中的数值计算。几年时间470组共写出研究报告和论文69篇,还有一些没有写成文章的研究心得,这使得对完全陌生的氢弹理论及许多关键性概念,有了较深入的认识。当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两个月后(1965年1月),原子能所轻核理论组的精兵强将黄祖洽、于敏等共31人,带着所有研究成果合并到核武器研究所。后来的情况正如黄祖洽在自述中写的:“合并后,大家协作发挥各自的长处,在原有对原子弹研制和对氢弹预研认识的基础上,共同探索实现氢弹的具体途径。果然只经过一次含有热核材料的加强型弹核爆的试验,便在1967年,成功地爆炸了我国第一颗氢弹。”

“我要求党给我努力的机会,允许我转正,我保证今后向达到党员的标准努力奋斗”

在全身心致力发展我国原子能科学事业的同时,钱三强于1954年1月26日从党的“知心朋友”成长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他的《请求转正报告》中,字里行间充盈着浓烈的报国之情:“为了使得我国的科学从落后的状态快步地赶上我们的需要,我们必须要加强党的领导。我要求党给我努力的机会,允许我转正,我保证今后向达到党员的标准努力奋斗。”

早在法国留学期间,就奠定了钱三强成为共产主义战士的基础。他的导师约里奥是法国共产党员,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担任全法地下抵抗运动委员会副主席。1940年的一天,钱三强从导师那里得到一本《西行漫记》。通过此书,他对中国共产党产生了由衷的敬仰。

1945年4月,钱三强被派往英国考察学习核乳胶技术。临行前,中共旅法支部成员孟雨约见他并说:“你到伦敦后可去见一位中国海员,他叫陈天声,是我们的知心朋友。”他专程拜访了陈天声。在叙谈后,陈天声约他翌日去看望祖国来的同志。

次日,在一家旅馆里,钱三强见到了斯诺在《西行漫记》中详尽描述过的传奇式英雄、时任中共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书记的邓发。邓发很关心他的进步,在询问了他的学习、工作和思想情况后彻夜长谈,并指着自己身上穿的毛衣说:“这就是延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产物。”还启发他积极向党组织靠拢,树立共产主义理想,把科学才华献给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分别时,他从邓发那里得到一份用延安《解放日报》剪贴成册的毛泽东著作《论联合政府》。

党组织的信任,毛泽东著作的指引,使钱三强的思想向着一个新的高度飞跃。从伦敦回到巴黎不久,他在旅法支部领导下参加了与国民党反动派旅法势力的斗争。

1948年4月,新任中共欧洲委员会书记刘宁一约钱三强在卢森堡公园见面。刘宁一在分析了国内解放战争形势后告诉他:你回去以后,到北方的一所大学任教。遵照这一指示,钱三强回国后拒绝了南京政府的多次邀请,到清华大学物理系任教并兼任北平研究院原子学研究所所长。

书生意气,赤子之心

在很多当年的下属看来,钱三强从不以领导者自居,没有官气,总是以同志、朋友的身份与人相处,为人热情,到哪里都让人感到温暖。

如果说平易近人是钱三强的一面,那么,“心热口直,刚正不阿”的书生意气则是其鲜明性格特征的另一面。张劲夫曾回忆,钱三强和人谈话,在会议上发表意见,非常直率,内心有什么就说什么。他遇事独立思考,不赶表面潮流,坚持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他始终保持正直学者的本色。”

对于不合理的事,即使是一时的强大潮流,钱三强也不愿苟同。在20世纪50年代末,钱三强宁肯承受压力,坚持不盲目提高指标,因而被认为是保守的。而对于党中央的正确决策,如周恩来、陈毅、聂荣臻1962年对科学工作的指示,却不顾巨大的压力,奔走呼号,积极贯彻。

这种刚直的性格,使钱三强在某一时期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待遇,但他从未放弃自己的立场,也没有停止兢兢业业工作,他对祖国的赤子之心从未改变。早在1959年3月,他就写报告主动请求停止享受每月100元的学部委员津贴,1971年7月他恢复组织生活起,又每月自愿交党费100元。在钱三强看来,自己应该为国家尽可能减少经济负担。

据葛能全回忆,钱三强的住房是20世纪50年代初建成的三层专家楼,年深月久,已十分破旧,采光很不好,暖气管子又细又老化,冬天供热上不来。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科院在中关村盖了几栋大面积的新楼,供给院领导和老科学家居住。本来在向国家主管部门申请建房指标时,特别列出了钱三强住房状况须改善。可是房子盖好后,经过几番动员,钱三强与何泽慧执意不搬进新房,他们甚至想出一个不成立的拒迁理由,说新楼离图书馆遠,不方便。“当时新楼实际上离图书馆还近些。”葛能全说。

“看不出他是大科学家,他比普通人还普通。”这是中科院机关许多老人回忆钱三强时发出的感慨。

20世纪70年代中期,钱三强恢复工作后一段时间,每天要乘公共汽车上下班。冬天刮风下雪,他身穿长棉袄,颈间系条围巾,头上戴一顶遮耳棉帽,每天往返于中关村和三里河之间。

在“剩饭剩菜打包”还被视为“丢脸面”的年月,钱三强、何泽慧就自带饭盒这样做了。那时好些人不理解,甚至有人讥笑他们“吝啬、小气”。老两口并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和议论,只是不希望让东西白白浪费掉。

钱三强自己生活节俭,但非常注意体贴他人,舍得为别人花钱,特别是对那些做服务性质工作、不大为人在意的普通人。

1977年夏,钱三强代表中科院和物理学会参加在黄山召开的理论物理和天体物理会议,为了对会议工作人员半月之久的辛勤劳动表示谢意,他趁会中被邀至屯溪市作报告的机会,自掏腰包拿出100元现金让秘书上街采购些糖果、茶叶、香烟之类。在会议结束的当天晚上,钱三强请全体工作人员开茶话会,并热情讲话,感谢和鼓励大家。“许多人第一次得到大科学家如此的尊重,内心很激动,发言时声音沙哑,落了泪。”葛能全说。

1992年6月28日,钱三强在北京去世,享年79岁。

“光明的中国,让我的生命为你燃烧吧。”这是钱三强的一句名言,也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2003年,一颗小行星被命名为“钱三强星”,这是对这位“中国原子弹之父”的最好纪念。

(责编/黄梦怡 责校/李志琛、李希萌 来源/《“中国核弹之父”钱三强的传奇人生》,李崇寒/文,《国家人文历史》2013年第20期;《追忆钱三强》,王庆/文,《中国科学报》2013年10月18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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