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为”理论的海尔国际化进程研究

摘 要：中国企业在“走出去”到“走进去”的国际化进程中面临着当地法规、制度和风俗等各方面因素的制约，如何成功在海外市场进行战略化布局，成为各个跨国企业不得不考虑的问题。本文以海尔集团为例，基于  “三为”理论探讨了海尔国际化进程所采取的各种海外市场策略。研究发现：海尔的企业国际化进程始终贯穿著以人为本、以德为先、人为为人的东方管理哲学。未来，中国企业在国际化进程中应当继续弘扬和传承东方管理思想，塑造和传播以人为本中国企业形象。

关键词：跨国企业;国际化进程;“三为”理论;东方管理哲学;海尔集团

本文索引：李向阳.<变量 2>[J].中国商论，2021（15）：-008.

中图分类号：F7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1）08（a）--03

随着“一带一路”倡议和全球化的稳步推进，国际市场越来越开放，越多越多企业开始了由“走出去”到“走进去”的国际化进程，纷纷抢占国际市场。与此同时，国内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国内市场趋于饱和，人力成本逐步上升。此外，我国正在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实施全球化经营战略。因此，企业如果想继续获得长足发展，必须开启自己的国际化进程，从而获得持续性的竞争优势，实现产能转移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而海尔就是中国最早实现国际化的企业之一，发展到现在已成为全球家电行业的翘楚、当之无愧的中国全球化品牌。张瑞敏对中国企业的国际化早有思考，自1984年到海尔开始创业，三十多年间他已经率领海尔成功进行六次战略大转型，经历了六个战略阶段，即名牌战略阶段（1984—1991）、多元化战略阶段 （1991—1998）、国际化战略

阶段（1998—2005）、全球化品牌战略阶段 （2005—2012）、网络化战略阶段（2012—2019）和生态品牌战略阶段 （2019—）。

近些年，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对中国企业的国际化进程进行了深入研究。例如，部分学者将“一带一路”倡议与企业国际化战略相结合，认为跨国企业应抓住这一重大历史机遇，及早进行国际化战略布局 （高新才，2014;李珊，2020）。部分学者从差异化营销策略 （李敏，2019;余妙志，2017）、企业的国际化路径选择 （高文娇，2020;王雅萍，2019）等方面对企业的国际化进程进行研究。此外，企业国家化进程中文化因素也逐渐受到学者们的关注 （张若月，2019;徐光磊等，2018;雷小苗，2017）等。但通过文献梳理，本文发现运用东方管理思想对企业国际化进程研究较少。因此，本文以海尔集团的国际化进程为例，基于东方管理学的独特视角，分析“三为”理论在海尔国际化进程中的运用。

1 理论基础—“三为”理论

2016年，习近平主席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加快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体系。既要提倡民族性和继承性，也要体现主体性和原创性。只有具有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才能解决我国面临的实际问题，更好地服务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因此，如何更好对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管理模式进行系统总结，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企业管理模式，从而更好地服务于中国本土企业管理实践成为管理学界中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问题 （苏勇，2019）。

“三为”理论是东方管理学中的核心理论，是以复旦大学苏东水教授为代表的东方管理学派融合中外管理思想精华，结合中国本土管理实践，对东方管理理论进行的核心总结。其内容主要包括“以人为本、以德为先、人为为人”，它们分别对应于管理中的人本管理、人德管理和人为管理。因此，人在“三为”理论中处于中心位置，这也符合中国自古以来以人为本的价值观念。

1.1 以人为本—人本管理

在东方管理学理论中，人被认为是管理要素的关键。因此，东方管理学主张管理者在企业管理实践中要充分认识到人的重要性，尊重人的主体地位，从而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将人作为管理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楼江江，2011）。中国古训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就是说，一个国家的民心向背可以决定它的前途命运，同样，一个企业的前途命运也取决于组织中的每一个人。企业家只有树立以人为本的理念，才能充分发挥企业中每一个人的积极性，做优、做强、做大企业。而东方管理学派苏东水教授认为人本管理中的“人”是组织中的每一个人，这一观点突破了传统的员工、客户和利益相关者等的划分，每个人都是管理的主体而非客体 （苏东水，2005）。

西方管理学虽然非常重视人的激励和管理，学者们先后提出了双因素理论、需求层次理论以及X理论、Y理论和Z理论等激励理论来激发员工的积极性，但这些激励理论没有将管理者和被管理者置于平等的地位，仍然只是将组织中的人仅当作达到组织目标的手段或资源，把人当作高层次工具来看待，具有一定的局限性 （楼江江，2011）。而“三为”理论中的“以人为本”却强调管理者和被管理者之间不是处于从属和支配地位，而是平等和协同的关系，强调管理中要充分尊重人的主体地位，全面发挥管理中人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从而促进组织的协调全面发展。

1.2 以德为先—人德管理

“以德为先”强调管理者在管理的过程中要注重自身的道德修养。中国古语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因此，修身是进行其他管理活动的前提。管理者不仅要在日常生活中强调道德修养，在企业管理实践中也要重视“以德治企”。“以德为先”中的“先”一方面要求管理者要重视自身的价值观建设，义利相兼，但以义为先。如果一个企业把眼光放在追求利润上，是短浅的。另一方面，企业要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先公后私。在新冠疫情阻击战中，许多企业不求私利，积极主动投身抗疫的伟大斗争中，就是“以德为先”的真实写照。

2017年，中共中央首次对新时代企业家精神进行了全新完整的表述，即爱国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的精神、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的精神、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的精神。该表述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东方管理的印记。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新时代对于管理者而言，道德主要包括：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诚实守信、积极履行社会责任等。因此，在一个企业中，从管理者到每一个普通员工都应当以德为先，从而提高整个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才能够使企业获得长足发展。

1.3 人为为人—人为管理

“人为为人”一种动态的管理活动，是东方管理的本质内容（彭贺，2006）。“人为为人” 可以分为两个方面，即“人为”和“为人”。“人为”就是指个人的行为，作为。而“为人”是激励他人，为他人服务，指的是各种鼓励、帮助、关心，激励他人的行为。因此，“人為”是“为人”的前提和基础，而“为人”则是“人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为人”规定了“人为”的方向和目标，也决定了“人为”的水平和性质 （李育红，2003）。正如孔子所言：其身正，不令而行。“人为为人”要求管理者首先要进行“人为”，即注重自身的行为素质，为他人作出表率，建立相应的管理约束体制;随后才能“为人”，即要求他人不断调整自身行为，与企业的价值观保持一致，确保人们的主观能动性得到充分发挥。正所谓“正人必先正己”，只有先重视个人的行为修养，才能为团体乃至社会带来利他行为，提高整个企业的绩效，使企业获得良性发展。

2 “三为”理论在海尔国际化进程中的运用

2.1 以人为本

张瑞敏认为，“企业即人，管理即借力”。依据东方管理学的观点，人是管理要素中的关键。而人本管理中的“人”指的是组织中的每一个人，这一观点突破了传统的员工、客户和利益相关者等的划分，每个人都是管理的主体而非客体 （苏东水，2005）。因此，在海尔的国际化进程中，海尔充分将个人的发展与企业的发展相互融合，将个人的发展看作企业发展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环。在海尔集团中，“企业即人，人即企业”是人力资源战略的最高目标。“企业即人”指的是企业不再是管理员工的组织，而要变成一个资源支持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员工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创新精神。所谓“人即企业”，指的是企业员工不再是执行上级命令、完成任务的下属，而是可以把自己智慧、想法付诸实践，甚至创造一个企业，即成为创客 （彭贺等，2016）。

“我的价值我创造，我的增值我分享”则体现了海尔在薪酬制度和激励制度方面的以人为本。对于企业而言，“做大蛋糕”和“分好蛋糕”是关系到企业存续发展的两个重要问题。海尔依据依靠“我的价值我创造，我的增值我分享”这一原则创造性地提出了一个新的薪酬体系，即“人单酬合一”。该薪酬体系成功地实现了价值创造和价值分享的统一。在“人单酬合一”的体系下，员工的薪酬和升迁直接与自己的付出和所创造的价值紧密相关，打破了以往由上级决定升迁的制度。经过多年的探索，海尔成功地开发出了一系列工具来实现“人单酬合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单酬账户和关差机制。通过该激励机制，使海尔员工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有明显提高，从而让员工觉得自己不仅是为企业干，更是在为自己干。

2.2 以德为先

“以德为先”是海尔集团在企业国际化进程中非常重视的问题。“以德为先”是指在企业的发展过程中，要将伦理道德和社会责任放在首位。一个企业只有具有正确的愿景、使命和价值观，勇于承担起各种社会责任，才能保证自己的基业长青。如果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就注定失败。2013年，习近平主席在坦桑尼亚发表演讲时提出了“真、实、亲、诚”对非工作方针。而海尔作为民族品牌，在非洲布局也始终坚持着习近平总书记所提出的“真、实、亲、诚”对非工作方针，致力于实现中非互利共赢。例如，海尔在非洲所推出的太阳能疫苗安全方案，通过从各个方面构建全球社群生态体系，保障全生命周期的差异化。目前，海尔疫苗冰箱为非洲公共卫生建设献出“海尔”力量，保障了当地群众的生命健康，从而加强了当地的公共卫生建设，提升了当地群众的生活水平。

20世纪80年代，家电供不应求，很多企业努力上规模，只注重产量而不注重质量。张瑞敏在掌管海尔之初就始终坚持“质量第一”。张瑞敏当时就提出：“有缺陷的产品就是废品”。1985年，张瑞敏带头砸掉76台不合格的冰箱，以此来树立各位员工的质量意识。许多企业在进入国际化的最初阶段，倾向于用低价策略提升市场占有率，却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品牌形象，给当地居民留下“产品质量低劣”的恶劣印象。而张瑞敏始终坚持质量第一，致力于打造质量优秀、技术领先的产品，因此赢得了市场份额，打造出了海尔海外品牌美誉度。

2.3 人为为人

“人为为人”作为东方管理思想的核心，可以理解为管理者通过注重并调整自己的修养作为，形成以上率下的组织氛围，从而调动组织内部一切资源，不断实现组织的既定工作目标并满足成员内心需求的过程。在海尔的国际化进程中，海尔变“异地化”经营为“本土化” 经营，实施人为为人的激励方式。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海尔在美国的改良的“6S”大脚印。在中国海尔，要运用“6S”法对员工进行绩效评估，“6S”即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和安全六个单词的首字母。“6S”法是海尔企业管理中“日事日毕，日清日高”管理模式的重要体现。每天工作不佳的员工要站在“大脚印”前进行反省自己当天的表现。然而，在美国，员工们并不接受这种做法，认为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针对于此，海尔没有强求美国的员工继续采用同样的反省方法，而是改变了策略，将“表现不佳的员工站到大脚印上去反省自我”，改变成为“表现优秀的员工站在大脚印上介绍经验”。因此，负向激励变为正向激励，由此员工们的荣誉感得到激发，使越来越多的员工开始改善自我，提高工作效率，争取站到“大脚印”上展示自我。因此在企业的国际化进程中，企业应该识别当地工作人员的特征，实施有效的“人为为人”式的激励。

此外，张瑞敏还以身作则，用自身行为来为员工做示范。1985年，张瑞敏当着全厂职工的面，亲自动手砸掉部分不合格的冰箱，同时也砸掉了员工们内心对产品质量不重视的观念。另外，海尔全体员工开始学习日本的全面质量管理，使得“零缺陷”共识成为海尔后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凭借着自身过硬的技术和不断创新，海尔终于成功进入主流销售渠道，在海外市场扎下了根，获得了当地消费者的认可。正如《孙子兵法》中所言：“上下同欲者胜”。企业管理者只有践行“人为为人”理念，以身作则，企业才能形成“上下同欲者胜”的精深，引领企业向良性轨道方向前进。

3 結语

本文通过结合东方管理学中的“三为”理论对海尔集团的企业国际化进程进行了具体剖析，阐述了以人为本、以德为先、人为为人的管理思想在企业经营与实践中的指导与具体运用。“三为”理论已经深深融入到海尔的企业国际化进程中。海尔成功的国际化进程也为中国其他企业从“走出去”到“走进去”再到“走上去”提供了借鉴意义。

当前新冠疫情仍在世界各地蔓延，世界经济的不确定因素继续增加，世界各国经济的发展也面临诸多考验。未来中国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如何在危机和困难中寻求机遇，乘“一带一路”东风，实现自身的进一步发展？国家大力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实现自身的国际化，积极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而国际化不仅意味着产品的输出，更要将企业的管理思想和经营理念传播开来，摆脱地域和国界的束缚。通过挖掘东方智慧，创新中国本土管理理论以更好地指导企业管理实践，是目前中国管理理论界与企业界发展理论和革新实践的双重需要 （胡国栋，李苗，2019）。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企业不仅要吸收西方先进管理思想，更要将东方管理思想融入企业经营的方方面面，从而实现中西管理思想交融相通。

参考文献

苏勇，段雅婧.当西方遇见东方：东方管理理论研究综述[J].外国经济与管理，2019，41（12）：3-18.

胡国栋，李苗.张瑞敏的水式管理哲学及其理论体系[J].外国经济与管理，2019，41（3）：25-37+69.

楼江江.“三为”理论在中国建筑企业海外经营管理中的运用研究[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12.

苏东水.东方管理学思想的兴起[J].上海企业，2005（10）：75-77.

彭贺，苏宗伟.东方管理学的创建与发展：渊源、精髓与框架[J].管理学报，2006（1）：12-18.

李育红.人为管理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04.

Research on Haiers Internationalization Process Based on the San Wei Theory

Business School of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LI Xiangyang

Abstract： Chinese companies face various constraints such as local regulations， systems and customs in the proces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from“going out” to “going in”. How to successfully conduct strategic layout in overseas markets has become an issue that multinational companies have to consider. Take Haier Group as an example. This article discusses various strategies for overseas markets adopted by Haier in the proces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based on the San Wei Theory. The research found that Haiers corporate internationalization process has always echoed the eastern management philosophies of people-orientedness， morality-centerness， self-discipline and self-control. In the future， Chinese companies should continue to promote and inherit oriental management philosophies in the proces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and shape and spread the image of Chinese companies with people-orientedness.

Keywords：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s; internationalization process; San Wei Theory; oriental management philosop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