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文山州文联边富斌主席从微信中转来州文联和《含笑花》杂志共同发起组织庆祝文联成立四十周年“我与文山文联四十年”的征文活动消息,并嘱我为活动写一篇纪念性质的文章,以缅怀和追忆州文联成立四十年来所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风风火火的征程岁月。
这又该是何其难忘的一段岁月,这又该是何其难忘的一个四十年,这又该是何其难忘的那本曾经名为《文山文艺》、后改名《山梅》,又改名《含笑花》,直至今天仍远近闻名,如同含笑花一样美丽绽放,芳香四溢的文学杂志。
此刻,戴光禄、王洁、瑙尼(黄仕鼎)、黄懿陆、那家佐、刘建华、杨照昌、李世光、代成弼、张鸿鑫、冷时阳、屈庆琮、高金星、刘德荣、高星、周祖平、柏天明、万国华、吴佳权、张邦兴、王立辉、龙符、陈宗光、刘建军、柏桦、王建芬、戚洁、侬怀伦、何扑清、王豫文、黄玉春等等那一个个既熟悉而又仿佛已经有些陌生的面孔和名字犹如影像视频一般一一在脑际中萦回,在眼眸前闪现。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与文山这个边疆少数民族自治州有着怎样割不断的文化联系,他们与文山州文联,与《含笑花》有着何等举足轻重的难以割舍的感情,追溯四十年应该说他们都是一个个最具资格的历史见证人,亦是文山文联和《含笑花》杂志一道道斑斓绚丽的风景中的那一抹抹最亮丽的风景线之一……
常言说:四十而不惑。真正是在不知不觉间,与我有着人生,特别是文学写作人生不解之缘的文山州文联与《含笑花》所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文学的过往和章节,也都循着时间的记忆步入到了这个谓之“不惑”的生命年轮。其间与之结下的那些没齿难忘的深情厚谊,亦早已深深地镌刻在我边塞与烽火人生的记忆中了……那些栩栩如生的人和事,如在目前。
时间倒回到四十年前,我当年就是在这块正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边境作战的战地上与文联,与《山梅》《含笑花》相识相知并结下深厚友情和不解之缘的。
那时我正在文山驻军的一个野战团当兵任职,因爱好文学写作,一天,我下决心把一篇手写的名为《阿芒婆婆的纪念》的散文稿件,邮寄到了这个小城中的一个名为《文山文艺》的杂志编辑部,寄出不久,便幸運收到了编辑部一个叫王洁的编辑的回信,他用十分热情洋溢而且潇洒俊秀的文字给了我这篇小作诸多的肯定和鼓励,同时亦指出了其中的不足和需要修改之处。使我这个军人业余文学作者,在初涉文学的懵懂中,有了某种清新的启示与收获。于是我就按照这位王洁编辑的修改意见,把稿子认真做了修稿后又寄回到了编辑部。同样隔了不长的时间,又收到了杂志编辑部这位叫王洁的编辑的回信,他说这篇散文修改得不错,已拟定在下一期的《文山文艺》刊用了。我真正是为之有点欣喜若狂,作为当时的一名当兵的业余作者,有了如此的机会,能把手写的文字变成印刷的铅字,真正感到有了某种天上掉馅饼的莫大幸运。于是我专程去城里找到了这位王编辑,以示感谢。那是在他家里,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从交谈中,我才知道这个叫《文山文艺》的杂志,经历过“文革”后,才刚刚恢复。所谓杂志编辑部其实就只有他王编辑一个人。既要收稿组稿。又要编稿发稿制版。同时还要跑印刷厂,跑发行。可想而知是何其的劳累。可是在我面前的王洁编辑却是一脸的乐乐呵呵,没有丝毫的愁苦样。我想他一定是在干着他最喜欢的事业。以至在后来的多次接触中,我才更多的了解到他更是一位家学深厚、学识渊博的文人学者及编辑家。善诗文、小说、散文、戏剧、音乐、书法,古文功底更是十分了得。试想,一本杂志,有如此全能优秀的编者,何愁不能办好!王洁编辑就是这样一位一直默默无闻,不计名利,始终把作者视为上帝,一心一意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优秀编辑与老师!
因文山边境的战事,这本杂志也自然成了参战军人中许多热爱文学创作的军人作者的向往之地,亦聚集了不少优秀的军人文学写作爱好者。他们把自己在战场上的思考,把自己对祖国、对人民的情与爱,把以祖国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己利轻于尘,国责重于山,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家国情怀通过自己的纸与笔抒写出来,投寄到这座边塞小城这家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杂志编辑部。这份杂志也为前线官兵的写作,开辟了专门的版面,发表了大量的作品。为宣传前线将士可歌可泣的英雄战绩,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四十年间,紧跟时代的脚步,在当地党政领导的重视和指导下,以这本小小杂志为发端的文山州的文学事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特别是1981年文山州文联的正式成立,更使这个边疆少数民族自治州的文学事业突飞猛进。杂志延续文山州文化局《文山文艺》的办刊传统,取名《山梅》为文联机关刊物,继而再由《山梅》改名为《含笑花》诗报,以至最后又成为云南省为数不多的既立足文山,又面向全国的有影响力的优秀综合性文学期刊《含笑花》。因我从1979年边境作战开始,到2000年8月离开文山到西藏军区任职,其间在文山驻军战斗和工作时间长达二十余年。期间与文山文联以及文山当地的文朋诗友的联系,也甚为紧密。结识了不少当地优秀的作家和诗人。诸如前文已经提到的那些人。如时任中共文山州委书记,后任云南省人民政府副省长,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的同为著名作家的戴光禄先生,当年《山梅》和《含笑花》杂志的主编,同时亦是州文联负责人的著名作家黄懿陆先生,那家佐先生,《含笑花》诗报和杂志的创办人,被誉称为“战士诗人”“含笑老人”的著名诗人瑙尼先生。以及时任文山州副州长,后任昭通市委书记,云南省政协秘书长同为著名作家的刘建华先生。当然还有文山当时当地的文化名流杨照昌、代成弼、张鸿鑫、冷时阳、屈庆琮、高金星、刘德荣、高星、柏天明、万国华、吴佳权、周祖平、王立辉、龙符、王建芬、戚洁、柏桦等等,他们都是我军旅文学写作生涯中相识相知的为数不多的文笔丰健、知识渊深,文品和人品都十分高尚的文学行家里手。
懿陆先生乃文山州富宁县人氏、亦为该州主要民族之一的壮族,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文山州委办公室工作,因少年好文,大学期间就在文坛显露头角,写作发表了不少优秀文学作品,是全省大学生中全省少数民族作家中唯一小说奖的获得者。文山州委为充实文学力量把他从州委办公室调到了州文联,担任文联秘书长并兼《山梅》文艺杂志主编。在他任《山梅》主编时期,刊发的小说曾被《小说月报》转载,这一时期,属于州文联文学事业火红时期,《山梅》首刊长诗《老山之战》、报告文学《者阴魂》,文学刊物迈出了文山地区狭小的地理文化范围,走向前线、阵地,走向全国,联系和团结了文山当地和全国不少知名度和影响力很高的著名作家,刊物作品的质量也不断提高,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由于《山梅》为双月刊,刊期长,不能及时反映战地生活,停办《山梅》,创办及时反映战地生活的《含笑花》诗报之后,黄懿陆离开文联重返州委办公室工作。1987年州文联换届选举,黄懿陆被选任为州文联副主席并兼任《含笑花》诗报主编。期间,他与同时到任的州文联主席兼《含笑花》诗报主编的那家佐先生一道重振山河,把一份曾经在全国产生了巨大吸引力和影响力,但因内容单一,不利于一个地区文学多样性综合发展的《含笑花》诗报,经过申报批准恢复为综合性文学期刊至今。懿陆先生调离文山以后,还协助时任文山州文联主席李世光、副主席刘德荣积极联系、组织、协调出版了文山地区第一批11部涵盖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民间文学、文艺评论等多种文学门类的“含笑文丛”优秀作家丛书,推动文山州文学创作迈上了一个历史性的新台阶,扬名省内外。其中亦出版了我的第一部近20万字的长篇小说《遥远的金朗乌》,得到云南省作家协会的高度肯定,从此亦更加奠定了我的业余文学创作之路。因工作需要,懿陆调到省城昆明履任新职之后,历任云南省政协机关报云南政协报编辑部主任、副总编辑、总编辑。期间还曾担任省政府、省政协领导赵廷光先生的秘书,业余时间致力于史前文明起源的考古学研究,在中华民族、易学、历史、文化、文学、岩画、符号学等学科取得重大突破,出版著述60余部,3000多万字,乃至成为闻名省内外的一代著名学者。退休以后,因其出色的学术成就,被省政府礼聘为云南省文史研究馆终身馆员,他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进入云南省最高学术殿堂——云南省文史研究馆的首位壮族学者。
说到这里,当然还应该说到与懿陆一起共事文联、在《含笑花》工作多年的时任文山州文联主席、杂志主编的那家佐先生。那先生任职文联前曾长期在文山的教育战线任中学教师,后调任《文山报》副刊部负责人。长期坚持文学创作,发表了大量的文学作品,是文山地区有较大影响的小说和散文作家。与此同时他还利用报纸副刊这块文学阵地,发现和培养了地方和军队的不少业余作者,使之成为文山地区文学发展的中坚力量。我和家佐先生因为共同的文学情结,相识相知,我亦成为他所办副刊的主要作者之一,以至成为以文相惜,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文朋诤友。家佐先生主政《含笑花》文学杂志期间,为寻找新机遇,谋划新发展,倡导文联和杂志共同举办了多次大型的文学创作交流笔会,如“老山笔会”,邀请了一大批在国内有影响的名刊名编和名家与会。如《散文选刊》的王剑冰主编和上海《小说界》郏宗培主编等都如约而至,可谓开启了文山文学事业新发展的又一个新局面。家佐先生因此而颇受关注。后被上调云南省文联,荣任副主席,其人生和事业又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峰期。及至退休后,仍笔耕不辍,又创作了多部有影响的小说、散文及影视文学作品。可谓文坛“不老松”。
说到这里,有关与文山文联和《含笑花》杂志相关的那些人,那些事,似乎还没有说完。这里有一个与《含笑花》声名一同唱响,被誉称为“战士诗人”“含笑老人”的著名壮族诗人瑙尼(黄仕鼎)先生。应该说他是《含笑花》诗报的首创者。说到《含笑花》杂志,自然应该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一年,为了及时反映战地诗歌,他在《山梅》杂志发行期间,倾力提出了改刊为《含笑花》诗报的倡议,并积极通过时任云南省作家协会主席、著名诗人晓雪先生找到时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文化和旅游部代部长的贺敬之先生题写了“含笑花”名。为了改变《含笑花》诗报长期内部印发的实际,及时反映如火如荼的战地生活,但一个地州又不可能同时拥有两个公开发行的刊号,上级同意文山州文联申报的变刊为报请示之后,停办文学期刊《山梅》,从而促成了《含笑花》诗报的公开发行。这次改刊,亦让地处老山前线的这份诗报,光彩夺目,名声大震,全国各地诸如贺敬之、王蒙等不少文坛名家大腕都纷纷亲笔题词以及来信来电表示热烈祝贺,同时还发来他们的新作予以大力支持。可谓一时洛阳纸贵。特别是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和政治委员的秦基伟司令员和杨白冰政委亦联名发来贺信,以代表人民子弟兵对《含笑花》诗报的祝贺与支持。作为也曾与瑙尼先生共同参与其中工作的我,对此情此景亦是记忆犹新。
瑙尼(黄仕鼎)先生早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在二野十三军部队工作,因热爱写作,曾到西南军区艺术学院学习创作,并结识了时任西南军区文化和旅游部负责人的冯牧先生,得到许多的热情支持与鼓励。也曾积极创作,发表了不少優秀的诗歌及其他文学作品。后因反右运动中受冲击,被划为右派,而离开部队,直至“文革”结束,落实政策平反摘帽后重回文坛。在家乡富宁和文山文化部门工作,直至分别相继担任《山梅》《含笑花》负责人之一。后又调至《云南民族出版社》出任总编辑。瑙尼先生一生热衷于文学事业,特别是对文山州文联工作的开展,文山地区文学事业的发展,尤其是对《含笑花》的创办和发展,可谓呕心沥血,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战士诗人”“含笑老人”,可谓是对他奉献文学一生最真实的记录和写照。如今他已远离我们而去,我们应该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我写这篇应命之文,应该说已有了不少的文字,因时隔久远,只能留下一些记忆的轮廓,而且也只能够局限于我在文山战斗工作和生活的那段时间(1979年3月-2000年8月),不可一一全面记述,权且作为一个时空的片段,留在我与文山文联,我与《含笑花》几近二十年的那些友谊与美好的历史记忆中吧。
在即将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把这篇我当年撰写的,已发表在当年《含笑花》等一些重要报刊上的文章《含笑花永远盛开在南疆前线——记原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为<含笑花>题词》重新发布于此,以作为对时任西南战区最高指挥官,后任中共中央军委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傅全有上将对《含笑花》关怀支持与鼓励的缅怀与纪念。以作为《含笑花》历史上最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一页,永远记载与留存。
含笑花永远盛开在南疆前线
——记原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
为《含笑花》题词
边防某部政委 吴传玖
六月十二日上午,我受《含笑花》诗报编辑部的委托,来到边防前线某地,会见老山、八里河东山防御作战部队最高指挥官,现任原成都军区司令员傅全有,请他为诗报题词。
傅司令员很高兴地接过我送给他的《含笑花》创刊号,他当即欣然命笔,写下了“含笑花永远盛开在南疆前线”的题词。表达了一位戎马征战几十年的老将军对边疆文艺事业繁荣发展所寄予的厚望。
司令员热情详细地询问了诗报《含笑花》的情况,对诗报用大量篇幅刊载反映我边防前线将士战斗生活,歌颂爱国主义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诗歌作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他说,战斗力是一个综合的因素,文艺也是战斗力的因素之一。健康的文艺作品,通过艺术的典型形象感染人、教育人、鼓舞人。我们部队的指战员也正是从大量的反映我们军人生活的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他们自身形象中找出他们自身存在的价值。他特别希望文山地区的广大业余和专业文艺工作者及驻军指战员都能拿起笔来,歌颂和塑造我军新一代革命军人的精神风貌和光辉形象,抒写军民共建、共守边疆的壮丽诗篇,在《含笑花》这块诗歌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并结出丰硕的果实。
司令员在最后即将结束他的讲话时还满怀深情地说,《含笑花》是诞生在著名诗人柯仲平同志故乡的一朵绚丽多姿的战地黄花,诗人的故乡应该出更多的革命诗歌和革命诗人。他衷心祝愿诗报能够进一步继承和发扬柯老开创的革命诗风,把根深扎在南疆前线和各族人民丰沃的土地上,多写我们的战士,多写我们的人民,多写那些把自己的青春乃至整个生命都贡献给了保卫祖国和建设边疆伟大事业的英雄们。
读着这篇自己当年亲笔写就的文字,司令员的谆谆教诲和希望让人深受鼓舞和教益,如在今日。
岁月如歌 ,事业日新。
四十年只是历史的一瞬。
四十年将永存在历史的记忆中。
祝愿文山州文联,祝愿《含笑花》在又一个新的四十年继往开来,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