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虎,许小敏,郭军雄,2
1.河西学院医学院,甘肃 张掖 734000;2.河西学院丝绸之路中医药研究中心,甘肃 张掖 734000
小儿腹泻是由多因素、多病原体引起的急性胃肠功能紊乱,以大便次数增加、大便性状发生改变为主要临床症状,好发生于2岁以下小儿。腹泻病程大于2个月的称慢性腹泻[1]。泄泻最早记载于《素问·生气通天论》,此论著还列举了“洞泄”“濡泄”等[2]。《景岳全书》曰:“小儿吐血证,虚者居其八九……”指出脾虚为小儿泄泻病的主要病机,婴幼儿稚阳未充,稚阴未长,多为柔弱之体,先天之气未稳固,脾胃运化功能易受到外界环境、饮食的影响。若脾失健运,水谷不化,水谷糟粕无法下降于肠,湿邪内蕴,则为泄泻病[3]。笔者采用自拟健脾汤治疗脾虚型小儿腹泻,取得满意疗效,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选取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河西学院医学院收治的154例脾虚型慢性腹泻患儿为研究对象,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80例和对照组74例。对照组男40例,女34例;年龄(3.23±0.71)岁;病程(2.61±0.41)个月;每日腹泻次数(4.15±0.26)次。治疗组男42例,女38例;年龄(3.17±0.68)岁;病程(2.58±0.39)个月;每日腹泻次数(4.12±0.24)次。两组患儿性别、年龄、病程及平均每日腹泻次数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中医诊断标准 符合《诸福棠实用儿科学》[4]中脾虚型腹泻的诊断标准。主症:大便稀溏,久泻不止,色淡不臭,反复发作,含奶瓣或不消化食物残渣,常食后即泄;次症:面色萎黄、神疲倦怠、四肢欠温;舌、脉象:舌淡苔白,脉濡弱。
1.2.2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参考文献[5]的诊断标准。①大便性状改变,呈水样便、稀便,可含奶瓣;②大便次数明显比平时增多,每日3次以上;③伴有呕吐、食欲不佳等症状;④病程2个月以上。
1.3 病例纳入标准①符合上述脾虚型辨证标准;②符合上述小儿慢性腹泻诊断标准;③年龄≤5岁;④监护人已签署知情同意书。
1.4 病例排除标准①病程<2个月;②合并中度、重度脱水的患儿;③有严重先天性疾病的患儿;④对自拟健脾汤中的中药成分过敏的患儿;⑤临床资料不全的患儿。
1.5 治疗方法
1.5.1 对照组 对照组患儿给予蒙脱石散(黑龙江福和制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批号:国药准字H20093617),1~2岁每日1~2袋,分3次口服;2岁以上每日2~3袋,分3次口服,服用时将本品倒入约50 mL温开水中混匀快速服完。
1.5.2 治疗组 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给予自拟健脾汤治疗,具体药物组成:白术12 g,白芍9 g,陈皮9 g,防风9 g,苍术12 g,人参9 g,茯苓9 g,砂仁3 g,木香6 g,甘草6 g,吴茱萸9 g,肉桂9 g,五倍子9 g。由本院中药房代煎,每日1剂,患儿每日服用30 mL,分早、中、晚三次口服。
1.6 观察指标
1.6.1 临床症状积分 治疗前后由同一医师对所有患儿从大便溏稀、面色萎黄、神疲倦怠、形体消瘦、食后即泄等5个方面症状严重程度进行评分,采用4级评分法[6],“症状消失”计“0”分,“轻微”计“1”分,“中度”计“2”分,“严重”计“3”分。
1.6.2 体液免疫功能 治疗前后留取患儿粪便标本5 g,采用放射免疫法检测分泌型免疫球蛋白A(secretory immunoglobulin A,sIgA)、免疫球蛋白A(immunoglobulin A,IgA)、免疫球蛋白G(immunoglobulin G,IgG)水平。
1.6.3 肠道屏障功能 治疗前后采集所有患儿空腹状态下静脉血3 mL,采用光度测量法检测内毒素水平,分光光度法测量D-乳酸与二胺氧化酶(diamine oxidase,DAO)含量。
1.6.4 炎性因子水平 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两组患儿治疗前后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6、IL-10及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水平。
1.7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1.0统计学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进行χ2检验,P<0.05为差异具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临床症状积分比较两组患儿治疗后大临床症状积分低于本组治疗前,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临床症状积分比较 (±s,分)
表1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临床症状积分比较 (±s,分)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n 时间 大便溏稀 面色萎黄 神疲倦怠 形体消瘦 食后即泄对照组 74治疗前 2.45±0.33 2.36±0.27 2.81±0.18 2.85±0.14 2.73±0.27 74治疗后 1.58±0.16* 1.79±0.14* 1.46±0.21* 1.76±0.24* 1.51±0.23*治疗组 80治疗前 2.46±0.34 2.38±0.28 2.82±0.17 2.86±0.12 2.74±0.26 80 治疗后 0.91±0.12*# 1.12±0.13*# 1.01±0.17*# 1.28±0.23*# 0.84±0.13*#
2.2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体液免疫功能比较两组患儿治疗后sIgA、IgA、IgG水平高于本组治疗前,且治疗后治疗组高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体液免疫功能比较 (±s)
表2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体液免疫功能比较 (±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n 时间 sIgA(ρ/μg·L-1) IgA(ρ/mg·L-1) IgG(ρ/g·L-1)对照组 74治疗前1210.37±120.82 605.16±25.73 7.21±1.31 74治疗后 1415.48±115.38* 705.38±13.73* 8.84±1.06*治疗组80治疗前 1206.15±124.16 602.84±26.34 7.18±1.33 80治疗后 1534.61±118.12*#794.34±15.39*#10.98±1.21*#
2.3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肠道屏障功能比较两组患儿治疗后内毒素、DAO、D-乳酸水平低于本组治疗前,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肠道屏障功能比较 (±s)
表3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肠道屏障功能比较 (±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n 时间 内毒素(ρ/ng·L-1)DAO/U·L-1 D-乳酸(ρ/mg·L-1)对照组74治疗前0.82±0.22 12.31±2.09 9.63±1.35 74治疗后 0.39±0.01* 7.84±1.11* 6.84±0.71*治疗组80治疗前 0.81±0.21 12.28±2.13 9.57±1.38 80治疗后 0.27±0.02*#4.16±1.04*#5.12±0.84*#
2.4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炎性因子水平比较两组患儿治疗后IL-6、IL-10、TNF-α水平低于本组治疗前,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炎性因子水平比较 (±s,ng·L-1)
表4 两组腹泻患儿治疗前后炎性因子水平比较 (±s,ng·L-1)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n时间 IL-6 IL-10 TNF-α对照组74治疗前25.41±5.27 8.61±0.79 4.75±0.81 74治疗后18.31±2.76*3.16±0.23* 3.35±0.36*治疗组80治疗前25.38±5.16 8.54±0.86 4.74±0.83 80治疗后14.15±2.61*#2.03±0.25*# 2.12±0.38*#
小儿慢性腹泻病因复杂,常与小儿感染、乳糖不耐受及免疫力低下有关,病情迁延不愈,致使肠道屏障与功能严重受损[7-10]。《幼科指南》指出:“小儿久泄病……脾胃以衰,不能转运药性,只宜补脾为主,脾胃强,则药自效也。”因此,使用健脾益气、运脾化湿、助运止泄之法治疗,方能缓解症状[11]。
自拟健脾汤以白术为君药,《医学启源》中对白术记载:“去脾胃中湿,除胃热,强脾胃,进饮食……”白术性温,味甘、苦,归胃、脾经,可补脾益胃,加强益气助运之力,多用于治疗脾胃虚弱、泄泻虚胀、不思饮食等病症;白芍为臣药,可去水气,利膀胱,甘温益气,属补虚类药物;人参为补气佳药,可缓解食少无力;肉桂可补元阳,除积冷,暖脾胃,治疗腹痛泄泻;陈皮性温,归肺、脾经,陈皮可燥湿化痰、理气健脾,用于治疗纳呆便溏,脘腹胀满等;茯苓性平,具有健脾燥湿的功效,对于脾虚运化失常导致的泄泻效果良好;甘草具有清热解毒、调和脾胃、补脾益气之功效,可用于调理脾胃虚弱;防风性温,味甘,可解表祛风;苍术性温,可祛风散寒,燥湿健脾;砂仁性温味辛,具有和胃醒脾、行气调中之功效;木香性温,为辛、苦,具有调中导滞、行气止痛之功效;吴茱萸性温,具有降逆止呕、疏肝下气之功;五倍子敛肺降火,涩肠止泻,治疗久泻久利。诸药合用,共奏调和脾胃、降逆止呕之功效。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患儿治疗后大便溏稀、面色萎黄、神疲倦怠、形体消瘦、食后即泄等方面临床症状积分均低于对照组,提示治疗组可改善患儿临床症状,与赵亚岚[12]、王静等[13]的研究结果相符。考虑原因为自拟健脾汤中有大量治疗脾胃虚弱、理气健脾的药物。苍术可升脾阳而止泻,白术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治疗脾虚食少,腹胀泄泻,可促进小肠微绒毛修复达到止泻作用。治疗组患儿治疗后sIgA、IgA、IgG等体液免疫因子水平均高于对照组,IL-6、IL-10、TNF-α水平均低于对照组,说明自拟健脾汤具有增强体液免疫,减轻炎症水平的作用。sIgA是肠黏膜免疫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免疫蛋白,IgA与IgG都属于血清免疫球蛋白,其水平代表机体体液免疫强度[14];IL-6、IL-10、TNF-α属于促炎因子,可代表机体炎性水平[15]。自拟健脾汤中白术、白芍、茯苓等药物具有增强机体免疫力作用,白术中的白术多糖及茯苓中的茯苓多糖可恢复淋巴细胞的增殖功能,白芍中芍药苷具有抗菌、增强体液免疫的作用,可抑制促炎因子分泌,减轻机体炎性反应,纠正T细胞亚群水平失衡,调节免疫功能[16-18]。治疗组患儿治疗后内毒素、DAO、D-乳酸水平均低于对照组,说明自拟健脾汤联合蒙脱石散具有恢复肠道屏障功能的作用,与张旭杰等[19]、苏家辉等[20]的研究结论相符合。探究其机理,可能是因为D-乳酸是由胃肠道细菌发酵的代谢产物,DAO是肠黏膜上层绒毛细胞胞浆中的细胞内酶,内毒素是细菌裂解后释放入肠道,当肠黏膜系统受损时可进入血浆,自拟健脾汤中含有大量健脾益气类中药,其含有的糖类与苷类物质可促进肠道内益生菌生长,形成屏障,减少毒素吸收,利于肠屏障功能恢复。
综上所述,自拟健脾汤联合蒙脱石散治疗脾虚型小儿慢性腹泻,可改善患儿的临床症状,提高体液免疫功能,恢复肠黏膜屏障功能,降低炎性因子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