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含巴戟天方剂组方规律研究

张滢心，归萌，宿文昱，窦明杰，卢丹

（吉林大学药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1）

巴戟天是茜草科（Rubiaceae）巴戟属（Morinda）植物巴戟天（Morinda officinalis How.）的干燥根，主要分布于广东、福建、广西和海南等省区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巴戟天味甘、辛，性微温；具有补肾阳、强筋骨和祛风湿之功效；用于肾虚阳痿、遗精早泄、小腹冷痛等症，是我国著名的四大南药之一，享有“南国人参”的美誉[1,2]。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巴戟天还具有抗肿瘤、抗氧化、抗抑郁、抗骨质疏松、抗炎及免疫调节等作用[3,4]。

巴戟天应用历史悠久，始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主大风邪气，阴痿不起，强筋骨，安五脏，补中增志益气”。《本草从新》谓其“入肾经血分”，意指善补阴中之阳。《本草经解》谓其“能强筋骨”和“安五脏”等。在历代医家经典著作中均收载巴戟天配伍其他中药治疗疾病的方剂。对中药传统方剂进行分析整理，即有利于研究中医药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也有利于中医药珍贵资源的传承和发展。

我国历朝积累了丰富的中医药典籍，其中《伤寒论》（汉）、《金匮要略》（汉）、《备急千金要方》（唐）、《圣济总录》（元）、《景岳全书》（明）和《温病条辨》（清）均为各朝代流传至今具有代表性的医家著作。同时，《中国药典》[5]、《国家中成药标准汇编》[6]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品标准·中药成方制剂》[7]为现代中成药及中药成方制剂的国家标准，共收录处方7 345首。本文收集其中含巴戟天的复方，利用集统计法、文本挖掘、关联规则和复杂系统熵聚类等数据挖掘分析方法为一体的“中医传承辅助平台”[8]，分析历代含巴戟天方剂的用药规律、寻找核心组合及常用配伍药物，以期为巴戟天的临床应用及新产品研发提供参考与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处方收集

以《伤寒论》、《金匮要略》、《备急千金要方》、《圣济总录》、《景岳全书》、《温病条辨》、2020版《中国药典》、《国家中成药标准汇编》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品标准·中药成方制剂》作为处方来源，对其收录的成药方剂进行检索，收集整理含巴戟天中药处方，并排除其中重复的方剂。

1.2 处方的规范、录入

以2020年版《中国药典》[5]和国家级规划教材《中药学》[9]为依据，规范整理处方中的药物名称，将所整理处方录入“中医传承辅助平台”（中国中医科学院中药研究院，V2.5）分析软件中，由两人负责数据的审核，以确保数据源的准确。

1.3 数据分析

利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软件对所收集处方进行统计分析，得到药物的四气、五味、归经频次统计结果以及核心药物组合、网络化展示等分析结果，统计支持度30%、置信度≥0.9的高频药物组合，分别以支持度40%、30%、20%进行药物关联配伍程度的“网络化展示”，并以支持度60%、45%、30%对核心药物组合进行深度分析。

2 结果

2.1 处方收集

各代医家经典著作收录含巴戟天处方38首；《中国药典》（2020版）中收录中成药1 607个，其中含巴戟天处方7首；《国家中成药标准汇编》中所收录处方1 519首，其中含巴戟天处方18首；《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药品标准·中药成方制剂》中所收录处方4 219首，其中含巴戟天处方71首。排除其中重复方剂，共得到含巴戟天处方120首。

2.2 组方药物的药性

以上收集整理的120首含巴戟天处方中，共涉及388味中药，其中以温性药物为主，所占比重达58.46%；甘味药物的比重高达40.88%，为五味之首；归经主要是肾经和肝经，频次分别为1 470次和1 215次。所涉药材的药性（四气、五味、归经）统计结果，见图1及表1。

表1 含巴戟天方剂药物归经频次统计Table 1 The frequency of the channel tropism of drug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表1 含巴戟天方剂药物归经频次统计Table 1 The frequency of the channel tropism of drug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归经Channel tropism频次Frequency肾1 470 大肠 199肝1 215 膀胱 123脾851胆62心563 小肠 28肺509 三焦 25胃398 心包 12频次Frequency归经Channel tropism

图1 含巴戟天方剂药物的四气五味分析Fig.1 The analysis of four natures and five flavors of drug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2.3 常用配伍药物

与巴戟天配伍使用较多的药物为滋阴补气、益精填髓类中药，如熟地黄、肉苁蓉和枸杞子等。含巴戟天方剂常用前20种药物的使用频次及药性归经，见表2。

表2 含巴戟天方剂常用药物使用频次及药性Table 2 The frequency and property of the commonly used drug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表2 含巴戟天方剂常用药物使用频次及药性Table 2 The frequency and property of the commonly used drug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序号Number归经Channel tropism 1熟地黄 65 甘 温 肝、肾2肉苁蓉 64 甘，咸 温 肾、大肠3枸杞子 61 甘 平 肝、肾、肺4菟丝子 54 辛，甘 平 肝、肾、脾5茯苓 53 甘，淡 平 心、脾、肾、肺6杜仲 52 甘，微辛 温 肝、肾7当归 50 甘，辛，苦 温 肝、心、脾8山药 46 甘 平 脾、肺、肾9补骨脂 44 辛，苦 温 肾、脾10 牛膝 44 苦，酸 平 肝、肾11 黄芪 42 甘 温 肺、脾12 五味子 42 酸 温 肺、心、肾13 淫羊藿 37 辛，甘 温 肾、肝14 白术 37 苦，甘 温 脾、胃15 附子 37 辛，甘 热 心、肾、脾16 山茱萸 36 酸 微温 肝、肾17 鹿茸 35 甘，咸 温 肾、肝18 甘草 34 甘 平 脾、胃、心、肺19 人参 34 甘，微苦 微温 肺、脾、心、肾20 肉桂 29 辛，甘 热 肾、脾、心、肝中药名称Name of herb频次Frequency药味Flavour of drug药性Property of drug

2.4 组方规律分析

2.4.1 高频药物组合与组方规律分析 统计分析支持度30%、置信度≥0.9的药物组合，得到33个高频组合的药物组成（组合频次65~37次），其中高频药对16个，高频3味药组合17个。“巴戟天-熟地黄”出现频率最高，达到65次；其次为“巴戟天-肉苁蓉”，出现频次为64次。33个高频组合的药物组成及出现频次，见表3。

表3 含巴戟天方剂的用药高频核心组合Table 3 High frequency core combination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表3 含巴戟天方剂的用药高频核心组合Table 3 High frequency core combination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序号Number频次Frequency 1 巴戟天，熟地黄 65 18 巴戟天，熟地黄，肉苁蓉 43 2 巴戟天，肉苁蓉 64 19 巴戟天，熟地黄，菟丝子 43 3 巴戟天，枸杞子 61 20 巴戟天，熟地黄，杜仲 42 4 巴戟天，菟丝子 54 21 巴戟天，熟地黄，茯苓 40 5 巴戟天，茯苓 53 22 巴戟天，熟地黄，山药 40 6 巴戟天，杜仲 52 23 巴戟天，肉苁蓉，茯苓 40 7 巴戟天，当归 50 24 巴戟天，枸杞子，杜仲 40 8 巴戟天，山药 46 25 巴戟天，枸杞子，山药 40 9 巴戟天，补骨脂 44 26 巴戟天，熟地黄，当归 39 10 巴戟天，牛膝 44 27 巴戟天，肉苁蓉，枸杞子 39 11 巴戟天，黄芪 42 28 巴戟天，枸杞子，茯苓 38 12 巴戟天，五味子 42 29 巴戟天，肉苁蓉，菟丝子 37 13 巴戟天，淫羊藿 37 30 巴戟天，枸杞子，菟丝子 37 14 巴戟天，白术 37 31 巴戟天，枸杞子，当归 37 15 巴戟天，附子 37 32 巴戟天，菟丝子，茯苓 37 16 巴戟天，山茱萸 36 33 巴戟天，茯苓，山药 37 17 巴戟天，熟地黄，枸杞子 50药物模式Drug model频次Frequency序号Number药物模式Drug model

本研究以支持度40%、30%、20%对巴戟天与药 物之间的关联和配伍程度进行“网络化展示”，见图2。

图2 含巴戟天方剂常用药物组合网络Fig.2 The network of commonly used drug combination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 How.

由图2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当支持度为40%时，得到与巴戟天组合密切的核心药物有7味，分别为熟地黄、肉苁蓉、枸杞子、菟丝子、茯苓、杜仲和当归。当支持度为30%时，得到巴戟天的常用配伍药物有16味，较全面地显示了与巴戟天的组合药物情况。当支持度为20%时，显示出与巴戟天组合使用的药物数量较多，有23味。由此可见，不同支持度下的网络图，既可以全面显示出巴戟天与不同药物的配伍程度，又可以清晰地提取出核心组合。

巴戟天味辛、甘而性温，有“达阳生阴”之能。分析表明与巴戟天配伍药物多为甘味，温、平性，归肾、肝、脾经类，功效有补肾、益气、健脾、补血、滋阴填精及利水渗湿等。如配伍枸杞子、熟地黄等滋阴补血药，阴阳相配，合肾之体用；配伍肉苁蓉、菟丝子等补阳温肾药，润燥相宜以滋阴助阳；配杜仲以治肝肾虚损之腰膝酸软，共行补肝肾、壮筋骨之功；配当归、茯苓以健脾和胃，淡渗利水，除肾络之寒湿[10]。

2.4.2 含巴戟天中成药核心药物组合深度分析 在120首含巴戟天方剂中，有65首含有“巴戟天-熟地黄”组合。巴戟天长于温肾壮阳，善走肾经，其性偏燥，补肾中之真阳；熟地黄属质润滋腻，填精益髓，养阴亦能温阳，滋肾中之真阴。二者配伍，刚柔并济，润燥相宜，行滋阴助阳，补肾中水火之效。因此，本文选取“巴戟天-熟地黄”药对进行深度分析，将60%、45%和30%支持度下的该药对的配伍药物进行网络化展示，结果见图3。

图3 含“巴戟天-熟地黄”方剂常用药物组合网络Fig.3 The network of commonly used drug combinations in prescriptions containing"How.-Praeparata"

“巴戟天-熟地黄”药对的常用配伍药物分析结果显示，支持度≥60%时该药对常与7味滋补类药物配伍使用，分别是枸杞子、肉苁蓉、茯苓、杜仲、菟丝子、当归和山药。

如配枸杞子以滋补肝肾，益精养血；配肉苁蓉以增温肾壮阳之力，有润燥益精、补火而不燥水之妙；配茯苓，则健脾渗湿，除肾络之寒湿[10]；配杜仲以增益其强筋壮骨，温肾阳止腰痛之效[11]。而菟丝子与巴戟天同为温补肾阳之品，山药长于益阴清热、健脾温肾，当归长于补血通络。诸药配伍，共收补肾壮阳、填精补血、强筋壮骨之功。

3 讨论

巴戟天有2 000多年的药用历史，属温里助阳之品，现代药理学表明其还具有抗疲劳和调节免疫力的功效。本研究应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的数据分析系统对含巴戟天在中医方剂中的用药规律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在含有巴戟天的120首处方所涉及的388味中药中，以温性、甘味药为主，与巴戟天的药性相似，处方中出现的高频药物为熟地黄、肉苁蓉和枸杞子等，功效以补肾壮阳、温阳滋阴、益气养血为主，与巴戟天的功效相近。

通过关联规则分析，比对不同支持度下的药物组合频率，得到巴戟天常用药物组合为枸杞子、熟地黄、肉苁蓉、杜仲、茯苓、当归和菟丝子。其中枸杞子为补阴药，肉苁蓉、菟丝子和杜仲为补阳药，熟地黄、当归为补血药，茯苓为利水渗湿药。方剂中高频药物组合为“巴戟天-熟地黄”、“巴戟天-肉苁蓉”和“巴戟天-枸杞子”。中医认为，肾为先天之本，肾藏精气，以滋养脏腑。肾阳亏虚证见肢冷畏寒、腰膝酸软、筋骨无力、头眩耳鸣，男子梦遗滑精、阳痿早泄，女子性欲减退、宫寒不孕及舌淡苔白等。巴戟天为历代医家滋肾壮阳常用之品，配以不同药物发挥不同的特定性功效。如高频药物中的熟地黄，味甘，性微温，归肝、肾经，有补血养阴、精气充髓之功，与巴戟天配伍以滋阴摄阳、固肾涩精，用于肝肾阴虚、精血不足；又如枸杞子，味甘，性平，归肾、肝、脾经，滋润且滋补，并能驱散退热，致力于补肾润肺、生津益气，为补益肝肾真阴之要药，与巴戟天配伍增益其滋补之功。又巴戟天在治疗肾气不足时，配肉苁蓉补肾益精，润燥滑肠；菟丝子补益肝肾，固精缩尿；茯苓泻火利水，利肾阳虚弱不能化行之水，诸药合用使滋阴补气、填精益髓之力更胜，用于腰膝疼痛，记忆衰退，头晕耳鸣，四肢无力。

综上所述，本研究应用中医传承辅助平台，基于数据挖掘方法，整理、分析了含巴戟天的中成药处方数据，总结了含巴戟天中成药的药物组合及配伍特点，为研究临床用药规律及组建新方提供依据，并为充分发挥巴戟天方的功效及临床应用提供了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