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阳虚证动物模型建立方法及评定标准研究进展

★ 李威 王顺谱 杨凤云（.江西中医药大学研究生院 南昌 330004；.江西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 南昌 330006）

肾阳虚是指肾阳气亏虚，温煦功能下降而导致的腰膝酸软、畏寒肢冷、精神不振、舌淡胖苔白、脉沉弱无力为主要表现的证候。邝安堃［1］等开创了动物肾阳虚模型的先河，模拟了最原始的肾阳虚模型，首次将中医学证型与现当代实验方法进行结合，随着后续研究的深入，常用的造模方法也逐渐增多，与此同时评定标准也不断改进，造模方法主要包括中医传统病因造模、药物造模及手术造模法，评价标准包括中医辨证标准和生化标准，现对目前情况作如下综述。

1 造模方法

1.1 中医传统病因造模 主要有三种，见表1。

表1 中医传统病因造模方法

1.1.1 恐伤肾造模 此模型根据中医理论中五行学说，肾主恐，肾脏对应七情当中的恐，当恐太过则会伤及相应脏腑。刘宏等［2］通过让老鼠观看猫吃鼠，使老鼠受惊吓，连续14d，建立肾阳虚模型，冯新玲等［3］使用猫来恐吓孕鼠，导致其仔鼠脑发育不完善，导致仔鼠的肾阳虚。

1.1.2 房劳造模 中医学认为房劳过度会伤及肾脏，导致肾虚。李震等［4］通过迫使雄鼠每天与动情期雌鼠过度交配，每天更换不同的雌鼠，同时每天让大鼠游泳半个小时耗损其体力，连续一个月后大鼠出现了肾阳虚证型的相关症状。

1.1.3 年老动物自然造模 不对动物进行干预，正常饲养，饲养一年以后，密切关注大鼠的各项指标，当出现肾阳虚的症状体征表示造模成功。姚建平等［5-6］通过对正常大鼠饲养15个月后，发现肾阳虚造模成功。

中医传统病因造模方法这种造模方法较符合中医理论，不会因为外力而导致的不确切的影响，但造模效果不够稳定，比较浪费实验资源，造模时间偏长，影响因素较多，公认性较低。

1.2 药物造模 现代医学研究发现肾阳虚的发生主要与下丘脑－垂体－靶腺轴功能的紊乱有关［7］，主要包括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ypothalamic pituitary gonadal axis，HPA）、下丘脑－垂体－性腺轴（Hypothalamic pituitary gonadal axis，HPG） 和下丘脑－垂体－甲状腺轴（Hypothalamus pituitary thyroid axis，HPT）三种，而造模也是针对不同的轴使用相应的药物破坏其正常功能，从而导致肾阳虚的发生。见表2。

表2 药物造模方法

1.2.1 糖皮质类激素造模 糖皮质类激素造模中最常用的就是氢化可的松，此类药主要是作用于HPA，可以抑制垂体分泌促肾上腺激素（ACTH）的分泌，抑制HPA轴，使得肾上腺分泌肾上腺素受抑制，出现近似肾阳虚症状。苟小军等［8］以25 μg/（g·d）的量，用氢化可的松肌注大鼠双侧后肢，持续15 d，何书芬等［9-10］同样用氢化可的松对大鼠双侧后肢肌注造模，以15 mg/（kg·d）的量，持续造模21 d，造模大鼠都会表现有体重下降、畏缩抱团、畏寒肢冷及毛发稀疏等典型肾阳虚的表现，造模明显成功。此类造模方法是最早使用，也是目前使用率最高的造模方法。

1.2.2 腺嘌呤造模 由于腺嘌呤的过度摄入导致其过量的代谢产物会影响肾脏的功能，此法主要作用于HPG轴，导致功能紊乱，从而形成肾阳虚模型。王家辉等［11］通过给雄性大鼠腺嘌呤灌胃，以200 mg/（100 g·d）的量持续灌胃28 d，对大鼠生殖系统进行检测发现其受损严重，且灌胃中期就开始出现了肾阳虚。腺嘌呤造模也比较常用，仅次于氢化可的松造模。

1.2.3 抗甲状腺药物造模 常用的药物有甲巯咪唑和丙硫氧嘧啶，此类药物能够抑制HPT轴，抑制甲状腺中甲状腺激素的合成和分泌，导致该轴的紊乱。翟旭峰等［12］以10 mg/（kg·d）剂量的甲巯咪唑给大鼠进行灌胃，连续灌胃15d，对大鼠血清中甲状腺激素检测发现含量下降，再结合症状表明造模成功。王晓英等［13］使用丙硫氧嘧啶对大鼠进行灌胃，持续21 d，也可以造出肾阳虚模型。

1.2.4 其他药物造模 除以上常用的药物造模方法外，还有部分应用不太广泛的药物造模方法，如羟基脲、卡那霉素、雷公藤多甙及利血平等药物造模［14-15］，这些药物不属于以上三类，但也有其作用的机制，也可以建立肾阳虚模型。

药物造模方法具有一定的优势，目前使用率最高，造模时间短，效果明显，但药物造模会对造模动物产生不同程度的病理损害，需酌情选择。

1.3 手术造模 手术造模的原理与药物造模的大同小异，只是造模的方式不同，手术造模比药物造模的程度更重，常用的造模方法如下，见表3。

表3 手术造模方法

1.3.1 去势造模 指切除雌性大鼠的卵巢和雄性大鼠的双侧睾丸，切除了大鼠的性腺会直接抑制HPG轴，导致雌激素或雄激素的停止分泌，引起该轴的功能紊乱。史宏等［16］切除雄性大鼠的双侧睾丸进行造模，大鼠很快出现肾阳虚。肖诚等［17］通过切除大鼠性腺进行造模，手术28 d后，肾阳虚模型建立成功。

1.3.2 甲状腺切除造模 是指切除大鼠的甲状腺，干扰甲状腺的分泌，导致HPT轴的功能紊乱，因此建立肾阳虚模型。卢德赵等［18］切除大鼠双侧甲状腺，术后正常饲养，7 d后出现畏寒肢冷、活动减少、体重减少及大便糖稀等阳虚症状，造模成功。

1.3.3 肾上腺切除造模 指切除大鼠肾上腺，此种手术方法较复杂，对实验技术的掌握要求更高，肾上腺的摘除会直接影响HPA轴，导致全身兴奋度下降，而体现出典型的肾阳虚症状。陈小野等［19］通过把大鼠肾上腺切除，术后5周对大鼠相关器官的病理情况进行观察，发现相关器官损伤严重，且出现类似肾阳虚证型的症状。

手术造模主要就是以上几种，同时肾切除加阿霉素造模也有学者使用过［20］，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具体效果还需进一步深入研究。手术造模应用也较广泛，造模效果最为明显，程度最深，但造模过程较复杂，需要一定的实验技术，而且对实验动物比较浪费。

2 评价标准

2.1 中医辨证标准 指根据中医诊断学理论中对患者肾阳虚证型的诊断标准，直接运用到造模动物上，典型的症状体征有畏寒肢冷、体温下降、体重减轻、抱团蜷缩、毛发稀疏、大便稀溏及小便清长等［21］。这种评价标准对于动物来说不好观察，容易产生偏差，可行性不高。

2.2 生化指标评价标准 应用广泛的生化指标主要有两种，环磷酸腺苷（cAMP）和环磷酸鸟苷（cGMP）的含量以及两者的比值的变化常常作为特异性标准［22］，肾阳虚时血清中cAMP含量降低，而cGMP的含量升高，从而两者的比值随之降低。另外睾酮（T）与雌二醇（E2）的含量及其比值的变化也可以作为客观标准［23］，这几个指标的变化主要与造模动物的雌雄有关，雌性动物的肾阳虚血清中T含量升高，E2含量降低，T/E2随之增大，雄性动物中T含量降低，E2含量升高，T/E2随之减小。其他的指标如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orticotropin releasing hormone，CRH）、促肾上腺激素（adrenocorticotropic hormone，ACTH）和皮质醇（cortisol，CORT）、三碘甲状腺原氨酸（thyroxine，T3）及四碘甲状腺原氨酸（thyroxine，T4）含量的降低也作为肾阳虚的客观指标［24］，这些都是用来检测下丘脑－垂体－靶腺轴功能的指标［25-27］，通过指标来反应该轴功能的紊乱，刚好与造模原理相呼应。

3 讨论

肾阳虚本仅属于中医疾病中的一个证型，随着科研和临床对于肾阳虚的深入探究，慢慢的肾阳虚已经和现代实验方法结合了，已经形成了具有科学意义的造模方法和评价标准，广泛被科研人员所采用。其中造模动物的选择一般是大鼠，饲养简单，成本较低；造模方法最常用的就是氢化可的松肌注造模，效果明显，时间较短而操作简单，其次就是腺嘌呤喂养造模；造模的机理主要是导致下丘脑－垂体－靶腺轴功能的紊乱，进而导致激素水平的降低表现出近似肾阳虚的症状，方法多种需根据自身具体情况而选择，挑选出最符合自身实验技术水平及实验要求的造模方法；而评价标准相对较统一且固定，主要就是cAMP、cGMP、T及E2等几个指标的变化，比较公认的标准。

总之，目前造模方法种类虽多，但造模的效果多仅仅只是停留部分器官，依然不能满足整体性的需要，还需深入探究，或许结合多种方法的造模方法可以达到更好的效果；另外评价标准依然没有一个客观量化的标准，说服力不强，中医肾阳虚证型的辨证依据的症状体征对于动物来说可行性不高，建立一个完整的体系需要临床和科研人员的不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