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唯物主义与女性主义

崔杨霞

摘   要： 本文探讨唯物主义女性主义的主要含义，将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相区别，指出女性主义存在的问题，以及女性主义提出解决方法的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作为一种女性主义解读理论，亟待仔细研究。

关键词： 唯物主义   女性主义   马克思主义

一、引言

在妇女解放运动蓬勃发展的日子里，女性思想中的四个主要分支得以确定：与在资本主义背景下实现经济和政治平等有关的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男性和父权制是压迫妇女主要原因的激进主义女性主义;批判资本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力求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以理解资本主义压迫妇女的根源的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然而，到目前为止，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理论化与草根挑战的结合，对女性主义提出了挑战。女性主义被视为对中上阶层白人“第一世界”妇女的需求和关切的表达，此时女权主义思想的分歧成倍增加。在此过程中，女性主义的定义变得越来越难以界定，因为后现代对“女性”及基于种族、族裔、性别偏好和民族出身的差异进行了本质主义范畴的批评，导致了“主体地位”，“身份”和“话语”似乎永无止境地扩散。关于女性主义的理论化仍然停留在隐喻的层面：交织、互动、互连等。

二、何为“唯物主义女性主义”

罗斯玛丽·轩尼诗和克莱斯·英格拉汉认为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与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描述基本没有区别[1]（52）。最初，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在某种程度上，两者是女性主义理论的不同形式。然而，唯物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的思想存在相似之处，两者容易混淆。

要搞清楚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与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并不容易。这两种理论在理解这些描述性标签的含义及所产生的知识种类方面的理解有所不同。里斯·沃格尔认为她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与社会主义女性主义者不同，她回避马克思还原论并认为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对再生产的分析是压迫妇女的基础。她自称是社会主义女性主义者，并指出，社会主义女性主义者“试图用对妇女受压迫的‘唯物主义解读取代社会主义传统对妇女问题的理论解读”[2]（12）。社会主义女性主义拒不接受马克思主义“还原论”，有意将“父权制”置于生产方式之外。沃格尔认为唯物主义被用来强调生产，是理解妇女受压迫的关键因素。但是，恩格斯不是唯物主义者吗？作为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玛格丽特·本斯顿也探索生产、压迫剥削妇女的方式吗？唯物主义是“一面旗帜”，将社会主义女性主义置于女性主义思想和左翼内部[3]（13-27）。

三、“唯物主义女性主义”存在的问题

沃格尔对唯物主义女性主义的理解凸显一些问题：这一术语旨在识别女性主义理论的特定趋势。它可能会模糊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和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之间的界限。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女性主义思想的边缘化与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之间存在质的差异。不能把这种动机归咎于里斯·沃格尔;尽管使用了马克思主义的术语和对资本主义的提法，但从理论上讲，美国社会主义女性主义解释的影响已发展为对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否定。沃格尔的解释也听到反对的声音。例如，托里尔·莫伊和珍妮丝·拉德韦都认为社会主义女性主义和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之间的关系“尚不清楚”。女性主义者“均致力于具体的历史和文化分析，并将女性主义理解为‘解放性叙事”[4]（749-750）。

兰德里和麦克莱恩考察了美国和英国女性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之间的争论，并探讨了这些争论对文学和文化理论的影响。早期争论主要是马克思主义和女性主义之间可能的融合问题，以及对后殖民主义、性、种族、民族主义等的关注，这些争论领域发生了变化并对后现代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产生了影响。对兰德里和麦克莱恩而言，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是一种对文化和社会历史文物的“批判性的文本实践”。同时，唯物主义女性主义通过批判形成政治争论的场所，思想旨在“解構唯物主义女性主义观点”[5]（229）。唯物主义者到底意欲如何？何种历史理论和政治能为批判提供信息？虽然他们从哲学和伦理上定义了唯物主义，区分了机械或“庸俗”的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但与女性主义联系在一起时，唯物主义的意义是什么，没有答案。

四、女性主义的物质条件是什么

女性主义从一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只是在等待被发现。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期以来大西洋两岸产生的各种女性主义理论所潜伏的这种唯物主义是什么？一般说来“物质条件”还是“妇女被压迫的物质条件”足以作为构建新的理论框架的基础，该理论框架在本质上不同于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兰德里和麦克林认为，女性主义理论只关注性别和双重系统理论，这些理论将性别和阶级分析结合，面临方法论和政治问题，“解构性阅读实践可以帮助解决这一问题”。为了证明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兰德里和麦克林概述了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和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之间的区别：

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将阶级矛盾和阶级分析置于中心地位，并尝试运用各种方法围绕这一中心矛盾对性别压迫进行分析。除了阶级矛盾和性别意识形态内的矛盾之外……我们认为唯物主义女性主义应该承认这些矛盾也具有历史性，在意识形态中起作用，并以物质基础和影响为基础……在社会和文学分析中应称其为物质主义者，这些物质应具有重要作用……这些物质包括……种族、性别、帝国主义、殖民主义、人类中心主义的意识形态以及随之而来的激进批评[6]（7）。

尽管有助于理解唯物主义女性主义者的含义，但并不完全能阐明观点。罗斯玛丽·轩尼诗认为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比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更重要。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马克思主义重视阶级关注生产，没有关注性别分工问题，这就是为什么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成为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的代名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唯物主义女性主义认为，“把‘女人作为一个明显的、同质的经验实体来探讨‘女人作为一个话语范畴是如何建构的”[7]（51-57）。此外，轩尼诗认为，尽管存在后现代主义对总体性的排斥和对社会制度的理论分析，唯物主义女性主义需要坚持对女性生活的总体性批判：父权制和资本主义。妇女的生活处处受到世界资本主义和父权制的影响，用局部的、支离破碎的政治战略和以偶然性逻辑为特征的对社会现实的看法行不通。

五、“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是否为一种解读方式

轩尼诗对唯物主义女性主义特征的看法，是通过她对拉克劳和墨菲、福柯、克里斯蒂娃和其他后现代理论家的批判形成的。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是一种“解读方式”，拒绝多元主义范式和偶然性，寻求在差异化主体和剥削压迫妇女的不平等之间建立联系。

克里斯·英格拉姆明确无误地回到了历史唯物主义，她承认了女性主义理论和政治不可替代的重要性。无论女性主义者为应对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社会主义女性主义或唯物主义女性主义）而付出努力的产物名称是什么，这些名字都标志着理论上的差异和重点，但它们都认可历史唯物主义。

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不是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恩格斯认为：“根据唯物主义的观点，历史的决定性因素最终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生产具有双重性质：一方面，生产生存手段，生产食物、衣服和住所及生产所需的工具。另一方面，人类自身的生产、物种的繁衍”[8]。现在，唯物主义女性主义的含义扩大到包括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有多大用处呢？如果历史唯物主义分析被贴上唯物主义女性主义标签，那么，我们如何了解历史唯物主义对妇女理论和政治理论的重要意义？

六、结语

我们理解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是由女性主义者创造的理论，他们采用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逻辑，扩大理论的范围，批判且借鉴非马克思主义理论化的思想观点和知识。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也好，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也罢，本质上，就是唯物主义女性主义“名称”之下进行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女性主义者的实践和对话，女性问题的解决，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7]（51-57）。但必须坚信，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者和唯物主义女性主义一定有着共同的基本理论假设和政治目标，即有朝一日女性主义者不再只关注女性问题，而是共同关注人类共生课题，那时候，女性主义问题或许不会再困扰“我们”。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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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Vogel， L. Woman Questions： Essays for a Materialist Feminism[M]. New York：Routledge， 1995.

[3]Benston， M.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Womens Liberation[J]. Monthly Review， 1969，21（4）.

[4]Toril，M; Radway， J. Editors Note[M]. The South Atlantic Quarterly， 1994.

[5]Landry， D， Maclean， G. Materialist Feminisms[M]. Blackwell， 1993.

[6]Hennessy， R. Materialist Feminism and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M]. Routledge， 1993.

[7]Gimenez， M E Marx， Women， and Capitalist Social Reproduction： Marxist Feminist Essays[M]. Chicago： Haymarket Books，2019.

[8]楊永忠，周庆.女性主义认识论对科学方法论的贡献[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9（04）.

[9]杨韫珏.后真相时代的真相构建与公众参与[J].今传媒，20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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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杨永忠，周庆.女性主义认识论研究——反思与展望[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8（05）.

[12]杨永忠，周庆.后现代主义哲学视野中的女性主义认识论研究[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8（03）.

[13]杨永忠，周庆.女性主义哲学研究的现状与前景[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7（03）.

[14]乔纳森·卡勒，陆扬.《论解构：结构主义之后的理论与批评》25周年版序言[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02）.

[15]孟宪清.试析德里达解构论潜在的本体论特点[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