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入境旅游时空格局差异及影响因素分析

杨 利，杨可欣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我国对外开放程度的日益扩大，我国旅游业也得到了迅速发展的机遇，各地区旅游业的迅速发展也带动了相应地区的经济发展。作为衡量区域旅游经济增长水平重要指标之一的入境旅游,在我国的旅游市场中也不断受到认可与重视。入境旅游不仅能够给一个国家带来外汇收入，更有可能够直接带动其他相关行业的发展和扩大就业[1]。2019年国务院印发《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提出我国要进一步优化改善入境旅游的发展环境，入境旅游的发展有利于我国从旅游大国向旅游强国转变[2]。

国内外学者对入境旅游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其中国外学者主要关注方面在入境旅游的空间分布格局、需求影响及其对经济的影响等。Liu、Li和Parkpian 采用距离衰减模型，用玻尔兹曼曲线显示了入境游客与旅行距离之间的关系[3]。Mou等提出了一种新模型，使用R-HDBSCAN 聚类算法提取入境旅游流量的时空分布和变化[4]。Wang使用回归分析模型，边界测试方法分析入境旅游需求的长期关系。并考察了重大灾害对入境旅游需求的负面影响[5]。Liu 和Wu 以西班牙为对象，研究分析了旅游生产力与经济之间的传递机制[6]。Jorge 等使用向量自回归方法研究葡萄牙旅游业的区域效应，发现旅游业缩短了该国各地区之间的差异[7]。Soshiroda 研究分析了日本从1859—2003年的入境旅游政策，发现有利的入境旅游政策可以为日本提升国际形象，并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8]。

国内学者也对入境旅游展开了大量的研究，特别是在入境旅游空间格局研究方面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包括入境旅游时空演变[9-12]、区域差异[13-14]和影响因素[15-17]等方面。国内学者从系统、时空的角度，以洲际、国家、区域及省域为研究尺度，探讨分析了入境旅游发展差异和影响因素。王永明等利用面板数据回归方法探讨了影响亚洲国家入境旅游空间格局演化的主要因素[18]。刘力钢等利用首位度理论和齐夫法则，采用变异系数，双对数回归分析和重心模型、标准差椭圆等空间分析方法对“一带一路”沿线重点省份入境旅游规模差异及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19]。高亚男等采用标准差、基尼系数和区位商等方法，对长江经济带的9 省2 市1998—2017年的入境旅游时空分异展开研究[20]。鲍富源、杨玉英构建双对数模型比较分析海南省入境旅游影响因素[21]。姚云霞等运用定量方法以及GIS 软件等分析了江苏省入境旅游流的时空演变过程及影响因素[22]。吴良平等引用旅游科学研究中的空间计量模型系统，构建了入境旅游发展的最优空间计量模型，并对模型的效应进行评估分析[23]。

湖南省地处华中地区，拥有丰厚的人文资源和自然资源，具备发展湖南省旅游业的基础。全省包括9 个5A 级景区和99 个4A 级景区，总合计389 个等级旅游景区。对外开放以来，湖南省入境旅游发展迅速，2019年全省入境游客共466.95 万人次，相比上一年增长27.9%。旅游创汇22.51 亿美元，增长48.09%。基于上述背景，本研究以湖南省入境旅游人数和旅游创汇为指标，运用标准差等研究方法分析2010—2019年湖南省入境旅游发展的时空差异，并用相关系数法探讨分析差异形成的影响因素。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选取与来源

研究主要以接待入境游客人数和旅游外汇收入这两个指标，对湖南省入境旅游时空差异进行测算和比较。具体时空格局差异以湖南省13 个地级市和1 个自治州指代。本研究所用数据均来自湖南省统计局统计年鉴（2011—2020）。

（二）研究方法

1.标准差（σ）

利用标准差(σ)来衡量湖南省不同市州的入境旅游发展与平均情况的绝对差值。具体的计算方法如公式（1）所示：

式中：σ为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标准差，n为湖南省各州市个数；xi为第i个地区的入境旅游外汇收入；为入境旅游外汇收入平均值，下同。

2.变异系数（CV）

利用变异系数（CV）来衡量湖南省不同市州入境旅游发展的相对差异。其具体计算方法见式（2）：

3.基尼系数（G）

基尼系数（G）用来测算湖南省不同地区和州市入境旅游发展的均衡度。其具体计算方法见式（3）：

式中：x1、x2、…、xn代表各个城市的入境旅游人数从高到低排列。

4.赫芬达尔指数（HHL）

赫芬达尔指数主要用来表示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的集中程度，数值越接近1 表示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越集中，反之则越分散，计算方式见式（4）：

式中：X为湖南省入境旅游总收入。

5.首位度（S）

首位度指数用来衡量湖南省入境旅游空间发展的集中度，本文使用2 城市指数和4 城市指数。计算方式见（5）和（6）：

式中：x1、x2、x3、x4分别表示入境旅游规模排名前四的城市的入境游客人次。

6.泰尔指数（T）

运用泰尔指数定量测算湖南省各市州入境旅游差异，计算方式见（7）：

式中：Xi和Yi分别表示为i区域入境旅游外汇收入和入境旅游人口数；Y为湖南省的入境旅游人口数。

二、湖南省入境旅游时空差异分析

（一）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差异及变动

湖南省近十年来入境旅游发展迅速，但是各市州发展不均衡。以入境旅游外汇收入为数据，利用Arcgis10.2 中的自然断点法，对2010、2015、2019 这三年湖南省各市州的入境旅游规模分级，如图1所示：在2010—2019年里湖南省入境旅游在不断发展，但仍存在地区不均衡的现象。其中，长沙市和张家界市为湖南省早期主要的入境游客接待城市。随着湖南省旅游业的不断发展，郴州市和岳阳市的入境旅游外汇也在迅速增加，常德市、湘潭市的入境旅游外汇也在稳步增长，而邵阳市、永州市、娄底市和益阳市的入境旅游规模较小，是湖南省入境旅游外汇低收入地区。

图1 湖南省各市州入境旅游外汇收入

表1 为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差异及变动的计算结果，从表中可以看到在近十年中，标准差σ、变异系数CV和赫芬达尔HHL都呈现先减小后增大的趋势，2010—2013年，标准差σ由11541.33下降到6385.54，此后呈现出逐渐上升的趋势，在2019年实现了巨大的增长。CV列先是从2010年的1.891 下降到2013年的1.128，此后除了2015年下降了一些，都呈现出逐渐上升的趋势。说明在2010—2013年间，湖南省14 个市州的入境旅游规模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在逐渐缩小，并且在2013年城市间入境旅游规模的差异达到最小。而在2013—2019年间，湖南省各个市州的入境旅游规模绝对和相对差异又在逐渐增大，并且在2019年各市州间的入境旅游规模的差异达到最大。具体参见图2 ～3。

图2 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标准差和变异系数

表1 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差异及变动

赫芬达尔指数HHL 从2010年的0.309 先下降到2015年的0.161，此后逐渐增长。表明在湖南省的入境旅游业中，集中程度先下降后上升，先是由集中向周围扩散，后又逐渐集中的趋势。

基尼系数G总体呈现先增大后减小的趋势。并且在2015年达到最大0.910，此后在2015—2019年间也保持在0.8 ～0.9 之间，表明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分布非常不均衡。

（二）湖南省入境旅游空间差异分析

首位度S方面，2 城市指数和4 城市指数都不稳定，总体趋势呈现出先上升后下降，其中2城市指数变化非常大，均值大于1，最高达到了3.045。从中可以看出，第一位城市和第二位城市并没有对彼此形成绝对稳定的规模优势，并且第一、二位城市是入境旅游规模主要集中地，即长沙和张家界两市。同时可以发现长沙市和张家界市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面，并对湖南省其他市州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入境旅游规模优势。4 城市指数相对2 城市指数变化没有太明显，这说明第一位城市相对于第三、第四位城市具有相对稳定的规模优势。

图3 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基尼系数以及赫芬达尔指数

泰尔指数T方面，总体上呈现出先下降后上升的趋势。2011—2015年泰尔指数由0.070 下降到0.026，表明湖南省各市州的入境旅游规模差异在逐渐缩小，从2015年开始上升，但2016—2017 下降，且在2017年达到最低，在2017年湖南省入境旅游的区域差异最小，各地区发展较均衡。但从2017年开始又逐渐上升，说明湖南省入境旅游区域发展差异将呈现扩大的趋势。为更清晰的比较各市州的入境旅游空间规模的差异，本研究对湖南省包括长沙市和张家界市在内的七个市州作了位序排名分布图，这七个市州处于2010—2019年入境旅游规模排名靠前的位置，如图4所示。

图4 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城市位序分布

从图中可以看到，长沙市和张家界市的入境旅游规模在湖南省内排在前两位，长沙市排名第一的年份居多。郴州市和岳阳市的排名比较稳定，分别位于第三位和第四位。常德市的排名也较稳定，但近两年排名下降，湘潭市的入境旅游规模排名也在逐渐上升。其中波动最大的是湘西自治州，在2010—2012年湘西自治州的排名先下降到全省排名最后，2014年后逐渐上升，近两年入境旅游规模增长迅速，超过常德市的入境旅游规模，位序到达全省第五。从上图可以看到，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已经形成较稳定优势的城市主要是长沙市、张家界市、郴州市和岳阳市。湘西自治州的入境旅游规模也在不断扩大，这也与湘西地区独特的资源环境，以及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有很大的关系。下面对以上湖南省的城市进行相关性分析，以期发现影响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差异的主要因素。

三、湖南省入境旅游时空差异影响因素分析

（一）影响因素指标选取

入境旅游在时间和空间发展上的差异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本研究在参考已有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17,22,24-25]，选取以下影响因素和指标对近十来年来湖南省入境旅游时空差异的形成原因展开分析，并使用相关软件对各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表2）。

表2 影响因素指标体系

（二）结果与分析

选取2020年湖南省统计年鉴中的数据，使用SPSS24.0 软件中的皮尔逊（Pearson）相关系数法首先对各指标进行相关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湖南省入境旅游影响因素相关性统计情况†

由表可以发现，在相关性显著水平下，湖南14 个市州的入境游客人数与旅游资源禀赋有显著相关性，而湖南入境旅游目的地的选择受旅游资源分布的影响。表明湖南省入境游客选择旅游目的地受到地区旅游资源分布和旅游景点的影响，其他指标也与湖南省入境游客数量有一定的相关性。因此，在此基础上，用地理探测器[26]对以上各个指标进行因子探测，从中探析各指标因子与湖南省各市州入境旅游的关系及影响。在对相应数据进行离散化处理后，计算过程用用GeoDetector 软件实现，其中，q值越接近1，表示两者之间关系越显著。得出结果如下。

1.旅游资源禀赋

旅游资源禀赋，作为游客选择旅游目的地的重要因素，是影响湖南省入境游客量最重要的影响因素。由计算结果可知，旅游资源禀赋的q值为0.858，是所有因子中的最大值，由此可以发现旅游资源禀赋是影响湖南省入境旅游的最关键因素。长沙市、张家界市和郴州市都拥有丰富独特的旅游资源，长沙市作为湖南省的省会，不仅有岳麓山、橘子洲和花明楼等5A 级景区，还有省博物馆、天心阁等4A 级景区。张家界武陵源作为世界自然遗产，武陵源-天门山景区在世界范围内也享有较高的知名度。这些都是吸引境外游客的重要旅游资源。郴州市、岳阳市、湘潭市、常德市和湘西州拥有东江湖、岳阳楼-君山岛、韶山、凤凰古城等丰富的自然人文旅游资源，也为吸引入境游客提供了自身基础条件。

2.区位条件

区位条件主要包括旅游目的地的地理位置，交通可达性及交通便利性等方面，本研究选用公路里程作为代表指标来探测区位条件对湖南省入境旅游的影响，得到q值为0.644。是除旅游资源禀赋外的第二大影响因素，也说明区位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湖南省入境游客选择旅游目的地。长沙、郴州、岳阳、株洲等城市的区位条件比较优越，而湘西地区区位条件相对较差，但随着现代交通工具的多样化，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缺乏良好区位条件地区的不便利性。

3.对外经济联系

改革开放后，我国的入境旅游业也从无到现在的快速发展，如今以商务、会议活动为目的的入境游客越来越多，这也是一个地区入境旅游发展的重要部分。本研究选取实际利用外资投资额来代表湖南省各市州的对外经济联系指标，计算结果得出q值为0.499，表明对外经济联系对湖南省入境旅游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影响作用，但相对旅游资源禀赋与区位条件去影响程度较小。一般来说，在对外经济联系的过程中，商务、会议等活动给外商带来了潜在旅游机会，也为入境旅游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4.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及区域旅游设施

由探测结果可知，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及区域旅游设施的q值分别为0.406 和0.413，这两个因素对湖南省入境旅游有一定的影响力，但相对于旅游资源禀赋、区位条件和对外经济联系而言则影响不大。如果一个地区缺乏先天性旅游资源条件，但想发展当地的入境旅游业，也可以通过促进旅游设施建设及扩大对外经济发展与联系等方式，以此促进该地区的入境旅游发展。

上述结果表明影响湖南省入境旅游的关键因素是旅游资源禀赋，区位条件次之，对外经济联系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促进作用，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及区域旅游设施对湖南省入境旅游也存在一定的影响，但影响力较小。由此，如果想吸引更多的入境游客，应该要多发掘湖南省的旅游资源及加强交通便利性。

四、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以湖南省为研究区域，以标准差、变异系数和相关指数为分析方法，研究分析了2010—2019年间湖南省入境旅游的时空格局差异，并对其影响因素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得出结论如下：

从时间角度上看，近十年来湖南省入境旅游业的发展存在不均衡的问题。在上文的研究分析中可以发现，在2010—2019年间，湖南省各个城市入境旅游规模标准差和变异系数都是先减小再增大。表明湖南省的入境旅游规模在14 个市州间的分布经历了一个趋向离散再集中的过程，且区域差异将有逐渐扩大的趋势。而基尼系数和赫芬达尔指数显示，关于湖南省内旅游目的地的选择，入境游客更倾向于前几位城市，各区域的差异较大。长沙市和张家界市作为入境游客的主要目的地，接待入境游客数超过全省总的入境游客数的一半，具有严重的不均衡性。

湖南省入境旅游发展不均衡的格局稳定，区域差异较大，且自 2013年起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在位序分布图中，排名前5 的湖南省内城市位序波动较小。在首位度方面，长沙市和张家界市在争夺湖南省接待入境游客的第一城市，都没有对彼此形成较稳定优势，但对排名第三的郴州市和第四的岳阳市形成了稳定优势。泰尔指数方面显示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区域差异先缩小后又逐渐扩大的趋势。

湖南省入境旅游规模受到多种因素综合影响。但是，影响入境旅游规模的最主要因素是旅游资源禀赋。此外，区位条件、区域对外经济也对入境游客目的地选择产生重要影响，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和区域旅游设施也对入境旅游有一定程度的影响。

（二）讨论

以湖南省为研究区域，以标准差、变异系数和相关指数为分析方法，研究分析了2010—2019年间湖南省入境旅游的区域差异，并对其影响因素进行了相关性分析，仍存在一些不足。一是在探讨湖南省入境旅游区域发展差异方面，主要是以湖南省的各市州为市域中尺度。省域性大尺度及其他县域性小尺度的多尺度还需进一步深入研究。二是关于入境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除上述研究中提到的五个方面外，还包括国家和政府政策、社会治安、突发事件等。因此，入境旅游发展受其他方面因素，或差异变化较大年份出现的具体事件形成的影响，仍需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