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约翰·诺伯格著 刘少阳译
200年前,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数据显示,只有12%的世界人口拥有读写能力。在那之前,识字能力几乎只存在于官僚阶层、教会和商人阶层。沿着丝绸之路和欧洲河流,跨过撒哈拉沙漠,商人们通过字母和数字来记录交易。宗教改革之后,许多北欧国家的教会普遍鼓励人们阅读,但阅读文本多是宗教文献,一般不包括写作。大多数的学校被教会所管制,注重宗教教育。
许多欧洲精英阶层认为让穷人接受教育是很危险的事情。穷人们会不满足于自己的生活现状,拒绝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是在19世纪初期,一些国家,如英国,慈善团体及慈善家们就开始建立穷人专用学校,国会也开始投入资金。19世纪70年代,初等教育成为义务教育,贫困家庭可以免除费用。公众对教育扩张持开放态度。根据英国皇家专门调查委员会的研究,在初等教育成为免费义务教育之前,英格兰和威尔士95.5%的适龄学生其实都已经进入了学校进行学习。
识字能力也代表着拥有优秀的人际关系。人们的读写能力越强,从中受益越大。如果进行商业和文化活动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文盲就很难参与到社会活动中。在大多数社会中,识字能力变得越来越普及,且此趋势一直维持不变。早在1963年的瑞典,安德斯·比尔就写到诺尔兰的居民非常喜愛写信,尽管公立学校非常稀少,但识字的人会以极大的热情指导别人,所以普通百姓甚至农民都有读写能力。
读写能力的进步紧紧追随着经济的发展。在西欧、美国和加拿大,人民大众不断提高的收入及受教育水平意味着,在19世纪晚期有90%左右的孩子参加学校教育。那时,大部分人有基本的认字和识数能力。又过了半个世纪,东欧、意大利和西班牙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工业化较晚的国家,识字能力普及得也晚。1900年,南亚、中东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只有低于10%的人口获得了基本教育。直到20世纪90年代,这个百分比是50%。今天,这个数字是70%。甚至是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这个数字也达到了60%。在拉丁美洲,这个比例从1990年的23%增长到2010年的94%。在东亚,从30%增长到90%。在全世界范围内,学生在校的平均时间,从1950年的3.2年增长到2010年的7.7年。
全球识字率从1900年的21%左右增长到1950年40%左右,在2015年达到68%。如今,只有14%的世界成年人口不会读写,然而在1820年只有21%的成年人口会读写。许多惊人的成绩都是近几年取得的。
普通人意识到,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如果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会快速获得更多的东西。这种情况在私立学校发生得更多。现在几乎1/4的印度孩子会选择花钱去私立学校。父母愿意花这笔钱,因为公立学校经受着与政治体系相同的贪腐,许多钱都被浪费了。2010年进行的对印度公立学校的调查显示,1/4的教师已离职。最近人们发现,巴基斯坦正在为8000所根本不存在的学校支付工资。
没有人能比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更能见证识字的力量——这使他从一个美国黑人奴隶成为著名的演说家和改革家。当道格拉斯开始自学用笔书写的时候,他就踏上解放自己的路了。奴隶主修·奥尔德的妻子教他认识字母。但是奴隶主不同意,他担心一个有文化的奴隶会不满于人生并开始要求自由。
结果证实奴隶主修·奥尔德的担心是对的。学会了读写后的道格拉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开始谴责奴隶制。费雷德里克·道格拉斯说,识字能力解放了他。但是在他未获自由前,有时他认为这更多的是一种诅咒而不是眷顾,因为这令他看到了自己骇人的处境,而没有任何解决方法。这使得他对自由充满巨大的渴望:
自由的银色徽章激起了我灵魂的永恒觉醒。自由已经出现,并会永恒地存在着。我可以听到自由的声音,可以看到自由的影子。它曾经置我于悲惨的境地折磨我。拥有了它以后,我才看到这个世界,听到这个世界,感受到这个世界。它在星光中注目,在平静中微笑,在微风中呼吸,在风暴中前行。
(摘自天津人民出版社《进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