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
摘 要:阐述了产业集聚如何影响产业创新绩效的理论机制,探讨市场化进程和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创新绩效的调节效应。使用2011—2016年中国制造业省级数据来进行面板回归,结果印证了产业集聚程度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关系,并经研究发现:市场化进程对两者关系具有显著正向调节作用;政府干预对两者关系具有显著负向调节作用。这些发现具有重要政策含义:在产业集聚程度较低阶段,减少政府干预,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能较大程度地推动创新;当集聚过度而损害产业创新绩效时政府应积极干预,控制产业创新绩效降幅。
关 键 词:政府干预;市场化进程;产业集聚;产业创新绩效
DOI:10.16315/j.stm.2021.03.009
中图分类号: F273.1
文献标志码: A
Impact of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o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manufacturing industr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nd marketization process
ZHAO Jing
(Business School,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expounds the theoretical mechanism of how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ffects industri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discusses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marketization process and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on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ustri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is paper uses the provincial data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from 2011 to 2016 to conduct panel regression. The results confirm the inverted 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degree and industri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t is found that: marketization process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moder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regulating effect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These findings have important policy implications: in the stage of low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reducing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and giving full play to the role of market mechanism can promote innovation to a greater extent; When excessive agglomeration damages the performance of industrial innovation, the government should actively intervene to control the decline of industri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Keywords:government intervention; marketization process;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industri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十九大报告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制造业作为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其创新能力的提升对于提高我国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战略意义。产业集聚是制造业的基本组织形式,适度集聚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有积极的促进作用。产业集聚后的地方产业同构,过度竞争,甚至产业空心化现象在实践中同样存在,这对制造业创新绩效产生很大负面影响。学者们多认为两者呈正向关系,部分学者提出两者存在非线性关系却未全面考虑具体市场环境的影响。因此探讨产业集聚程度与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关系是十分重要的议题。在中国这种特殊的经济环境下,產业集聚深受市场和政府两股力量的影响。一方面,我国不断加大开放力度,积极推动市场化改革,利用“无形的手”来自发形成产业集聚;另一方面,“有形的手”即政策、行政等手段也在进行引导、监管产业集聚动向。那么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存在怎样的关系?政府和市场在两者关系上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本文基于中国省份层面数据,研究制造业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并进一步探究政府干预和市场化进程在两者关系中是否存在调节效应。研究发现:制造业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倒U型关系;市场化程度对两者之间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政府干预对两者关系具有显著的负向调节作用;因此,要提高集聚区的创新绩效,需要以产业集聚程度为依据,更充分地发挥政府与市场的作用,即在集聚程度较低阶段,政府要控制干预冲动,发挥市场作用来提高产业创新绩效,在集聚程度较高阶段,政府应积极干预,控制市场失灵损害产业创新绩效的程度。
部分学者认为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但在政府与市场对两者关系的作用上一直存在争议。梁琦[1]指出在行业发展的初级阶段,政府需要通过政策积极引导扶持,但随着行业的发展,政府的干预力度应当减弱,充分发挥市场自身的调节作用,并且通过“中心—外围模型”的推导指出行政干预难以形成产业集聚的自我实现机制,难以得到持续的集聚中心。陆伟[2]认为在促进产业集聚发展方面,政府职能作用较为突出,并且还存在很大的制度创新发展空间。胡彬等[3]认为政府的政策干预容易引发企业“创新惰性”,处于产业集聚区内的企业更倾向于选择低端创新来获取政府相关政策补助。李沙沙等[4]对此持不同观点,认为集聚区内企业创新积极性与政府引导并无必然联系,市场机制下产业集聚与企业创新积极性呈显著U型关系。本文认为研究政府与市场对两者关系的作用,不仅需要厘清其影响机制和作用路径,还需要关注产业集聚程度差异,即不同集聚程度下,政府与市场的作用机制或许存在差异,进而在产业创新绩效上显现。本文可能存在的边际贡献如下:第一,从研究视角上,以往研究多考察政府或市场进程单方面影响而忽略政府和市场的互动联结关系,本文综合考虑政府和市场环境,更全面具体地探究不同产业集聚背景下的产业创新绩效效果。第二,从研究内容上,本文提出产业集聚程度差异是影响政府和市场作用效果的关键因素,补充了以往研究忽略的集聚自身差异性这一因素。第三,本研究为政府如何动态处理市场化、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的关系提供实证依据。
文章结构具体安排为第2部分根据已有研究提出本文研究假说;第3部分详细介绍本文所采用的指标和数据来源;第4部分进行数据特征描述和实证检验;第5部分在结论的基础上提出启示。
1 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说
1.1 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
产业集聚初期,产业集聚对创新的影响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表现:第一,地理上的接近可以降低企业交通运输成本和交易成本,帮助企业积淀创新投入资本。第二,企业间关联有助于有效的生产要素集聚,提高资源匹配效率,及时满足企业创新投入需求。第三,科学知识和技术传播本身具有地域性,产业集聚便于企业间交流互动,产生知识和技术的传播,即通过知识溢出来克服这一距离障碍,为企业的创新活动提供技术支持。第三点也是集聚促进创新的重要前提条件[5]。综上,产业集聚能够通过成本节约、资源集聚、知识溢出等渠道为企业创新提供必要供给,进而提高产业创新绩效。但随着产业集聚程度不断增强,企业集聚过多引发的问题会抵消这一正向影响,甚至产生负面效应。
当区域内企业集聚数量过多,企业可能会面临集聚区内的生产要素资源不足、原材料紧缺、生态环境恶化等资源稀缺性和拥塞效应问题。制造业企业为争夺生产资源相互间恶性竞争,降低企业合作创新积极性,引发技术锁定,对产业创新绩效产生负面影响。以传统纺织产业为例,集聚经济占全国纺织经济总量近2/3,企业主要依靠低成本低价格产品获得市场生存空间,产品附加值低,产品同质化竞争现象突出,这不仅带来区域内企业相互间过度竞争,也制约着产业自主创新能力[6];因此,过度的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负相关。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1:产业集聚对制造业产业创新绩效有倒U型影响。
1.2 市场化程度对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
在产业集聚初期,企业间生产合作尚不紧密,市场化进程促进了交易,新的分工与经营合作不断建立,形成密切的生产协作网络。市场化水平的提高强化了市场竞争,为了维持有利的市场地位和提高经济利润,企业需要通过产品创新来迎合消费者们的多样化需求,导致地区产业竞争力加强,这又倒逼企业通过技术创新提高生产效率,维持所占市场份额[7-8]。张长征等[9]利用我国省际面板数据,探索分析产业集聚背景下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市场化程度对产业创新绩效有着积极的调节作用。这与本文上述分析结论不谋而合。
产业集聚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集聚负外部性、技术锁定、拥挤效应等问题涌现出来,致使企业生存发展的外部环境恶化。为了生存,企业间出现恶性竞争抢占生产资源,造成市场环境紧张。苏丹妮等[10]研究发现不论是传统制造业还是新兴制造业,随着区域集聚程度的增长,区域内部竞争更为激烈,这会使得区域内企业创新环境极其不稳定,从而影响企业创新活动。在市场化水平较高的地区,这种矛盾会更加明显,制造业的服务职能可能会受到当地发达的金融服务业冲击[11],加大市场失灵风险的可能性,从而阻碍产业创新活动。而市场失灵情况下,企业因为技术外溢、研发前景和结果的不确定性会更加缺乏创新动力。
综上所述,产业集聚程度较低时,市场化进程会强化产业创新绩效的增长速度;产业集聚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市场化进程会强化产业创新绩效的下降速度。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H2:市场化水平对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1.3 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与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
政府通常采用产业政策、政府引导、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等方式促进产业集聚的形成,例如工业园区、经济开发区等以及区域的制造业集群、战略性新兴产业布局等。中国产业集群的快速成长多依赖于政府干预,但普遍存在着企业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12]。产业集聚初期,一方面,政府的活动干扰了企业的区位选择,并且由于地方政府为追求短期增长绩效而发展产业集聚,這容易破坏产业集聚的自我演化机制,不易于形成有效的生产协作网络关系,阻碍企业间合作经营。比如2010年深圳政府拒绝引入模具产业,政府仅看重模具企业对当地的财政贡献,而忽视了模具必须走专业化和标准化的概念,使得模具产业失去最佳选址。另一方面,为获得政府财政支持,企业方面会更加倾向于与政府建立“寻租”关系,而失去投入创新的动力。政府干预下的产业集聚是低效率的“企业扎堆”,易加剧拥挤效应,破坏产业集聚促进创新的自增强效应。
而在产业集聚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政府通过产业培育、政策引导等方式可以保护创新企业,缓解过度集聚带来的创新阻力。比如2007年深圳工业制造企业外迁潮中,深圳政府积极调整产业结构,建成以创新、企业质量、经济效应取胜的城市。许多大型企业纷纷在深圳设立办事处,保留总部和研发基地。其原因在于,政府在完善产业培育政策、管理部门、公共服务机构等方面提供巨大支持,从而形成良好的创新生态体系,缓解甚至减弱了过度集聚带来的冲击和矛盾。也就是说,通过政府政策手段可以弥补过度集聚带来的损失,缓解产业创新绩效下行压力。所以,在此种情况下,积极的政府介入能够为产业发展营造良好竞争的集聚环境,有利于企业开展创新活动[13]。
综上所述,产业集聚程度较低时,政府干预会弱化产业创新绩效的增长速度;产业集聚程度较高时,政府干预会弱化产业创新绩效的下降速度。据此,本文指出如下假设:
假设H3: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
2 变量说明与模型构建
2.1 变量说明
1)解释变量。产业集聚程度(aggjt)。产业集聚测度方式主要有区位熵、空间基尼系数、E-G指数等。考虑到本文研究基于中观层面,故采用区位熵的计算方法计算中国31个省(市、区)制造业的集聚水平。公式如下:
aggij=qij/∑mi=1qij∑nj=1qij/∑mi=1∑nj=1qij。
其中:aggij表示产业i在地区j的集聚指数,qij表示产业i在地区j的工业产值;∑mi=1qij表示地区j所有产业的工业产值;∑nj=1qij表示产业i在所有研究地区的工业总产值;∑mi=1∑nj=1qij表示所有研究地区所有产业的工业总产值。当区位熵的值大于1时,说明产业在该地区高度集聚。
2)被解释变量。产业创新绩效(newprdctjt)。现有研究多采用专利申请数、新产品销售、新产品销售占总销售之比等指标来衡量产业创新绩效。新产品销售额会受到所研究产业的影响。专利申请数无法体现产品创新的质量。本文选择新产品销售占总销售之比作为产业创新绩效,该指标能够在克服上述缺陷的同时具体量化新产品在工业产业销售额中的比重。
3)调节变量。市场化进程(markjt)。现有研究采用市场化指数以及分指数数据衡量市场化进程,该指标描绘了地区市场环境和政府制度环境。本文亦选用这一指标。政府干预
(govjt)。本文采用政府转移支付中科学事业费支出占GDP的比重加以衡量。用以反映地方政府对产业集聚过程中科学技术的支持和干预。
4)控制变量。产业多样性(multjt):考虑到制造业涉及31个具体细分产业,为防止内生性问题,本文将产业多样性作为控制变量,以所在地区各制造业生产总值占总制造业生产总值比重的赫芬达尔指数来衡量,该值越高表明该地区产业多样性越强。研发支出(RDjt):和传统制造业相比,医药制造业、航空航天制造业等六大高技术产业的研发支出较多[14-15],为剔除行业和地区规模差异,本文将研发支出作为控制变量,以内部研发经费支出和外部研发经费支出之和占总销售产值的比值来衡量。人员投入(sthrjt):越是拥有较多研发人力资本的企业,越倾向进行创新活动,本文采用R&D人员折合全时当量占该地区从业人员比例来表示科技研发人员投入指标。
2.2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自各省(直辖市)的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和《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2018)》。由于2011年前后中国工业企业规模标准发生改变,为统一口径,本文选择2011年后的工业企业规模标准作为研究数据。故本文选择样本跨度为2011—2016年,包括中国31个省(区、市),31个具体制造业的产业集聚、产业创新绩效、产业多样性、研发投入、人员投入5个指标数据。
2.3 模型构建
本文以制造业产业创新绩效(newprdctjt)为被解释变量,分别探讨不同市场化水平(markjt)、政府干预(govjt)下产业集聚(aggjt)对制造业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效果与作用机制。为检验假说,本文构建固定效应平衡面板模型如下:
newprdctjt=θ0+θ1aggjt++Xjt+ηyear+μjt。(1)
newprdctjt=λ0+λ1aggjt+λ2agg2jt+Xjt+ηyear+jt。(2)
newprdctjt=β0+β1aggjt+β2agg2jt+β3aggjt×markjt+β4agg2jt×markjt+Xjt+ηyear+εjt,(3)
newprdctjt=α0+α1aggjt+α2agg2jt+α3aggjt×govjt+α4agg2jt×govjt+Xjt+ηyear+δjt。(4)
其中:j表示地区,t表示年份。因变量newprdctjt表示制造业产业创新绩效;自变量aggjt表示产业集聚程度;agg2jt表示产业集聚平方项;markjt表示市场化程度;
govjt表示政府干预;模型(3)、(4)中aggjt×markjt、agg2jt×markjt、aggjt×govjt、agg2jt×govjt
分别表示产业集聚与市场化进程交互项、产业集聚平方项与市场化进程的交互项、产业集聚与政府干预交互项、产业集聚平方项与政府干预的交互项;Xjt为控制变量,包括产业多样性(multjt)、研发支出(RDjt)、人员投入(sthrjt);μjt、jt、δjt、
εjt为误差项,ηyear为产业所处的年份固定效应。
3 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
制造业产业集聚度方面,廣东、福建、江苏、天津、上海等省(市)的排名较高;市场化进程指标方面,江苏、浙江、上海、天津、广东、北京等省(市)的排名较高,其中得分最高为江苏(9.53);政府干预方面,北京、陕西、黑龙江、贵州、辽宁等省(市)的排名较高,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产业创绩效均值为0.12;样本中平均产业集聚度为0.83;市场化指数均值为6.23;政府干预均值为0.28;产业多样性均值为0.95;平均研发支出为9%;平均R&D人员占该地区从业人员的3%。
3.2 相关系数检验与方差膨胀因子检验
市场化指数与产业创新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75,大于0.7,符合研究假设;政府干预与产业创新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03,且不显著,需要进一步研究,如表2所示。主要变量VIF值小于5,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可进行下一步回归检验,如表3所示。
根据Hausman检验,P值为0.020 5,拒绝原假设,故本文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产业集聚在模型(1)和模型(3)中显著且正相关,结果较为稳健,系数分别为0.043(P<0.05)、0.583(P<0.01),在模型(1)中系数表示每增加1个单位产业集聚度,将增加0.043个单位产业创新绩效。由模型(2)和模型(3)可知,产业集聚的平方项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为负,在模型3中显著且稳定,系数为-0.261(P<0.05),表示每增加1个单位产业集聚度平方项,产业创新绩效减少0.261个单位。由回归结果可知,产业集聚对产业创新绩效影响的倒U型假设得到验证,假设H1得到验证。
在模型(3)中,市场化进程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显著为正,系数为0.034(P<0.01)。市场化进程与产业集聚的交互项、市场化进程与产业集聚平方项的交互项对产业创新绩效影响显著,系数分别为-0.072(P<0.01)、0.033(P<0.05),结果稳健,假设H2得到验证。在模型(4)中,政府干预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显著为负,系数为-0.188(P<0.05)。政府干预与產业集聚的交互项、政府干预与产业集聚平方项的交互项对产业创新绩效影响显著,系数分别为0.322(P<0.05)、-0.112(P<0.01),结果稳健,假设H3得到验证。
产业多样性在模型(1)~模型(4)中都是显著的,系数均在-0.025上下小幅波动。研发支出在模型(1)~模型(4)中显著,结果稳定为正,系数分别为3.669、3.676、4.351(P<0.05)、4.568(P<0.01)。研发人员投入在模型(1)~(4)中均显著,系数分别为21.06(P<0.05)、21.005(P<0.05)、21.559(P<0.05)、19.701(P<0.05)。
4 稳健性检验
为考察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接下来依据地区的地理位置把整体样本分成东、中、西三区域的独立子样本,进一步检验市场化程度和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关系的调节作用。参照顾夏铭等的分区方法,将我国大陆区域整体上划分为三大经济区。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广西、海南12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内蒙古、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9个省、自治区;西部地区包括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1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分别基于各子样本进行计量分析,如表5所示。由表5可知,各子样本估计结果的主要自变量符号均与整体样本估计结果保持一致。相比较而言,市场化进程的正向调节作用在东、中部地区更明显,而在西部地区并不显著。政府干预的负向调节作用在东、中、西部地区均十分明显。因此,不论总体样本还是东、中、西部地区的分样本,回归结果均验证了假设H2、H3。
5 结论与启示
产业集聚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影响假设成立。该结论与李莎莎等的研究发现一致,但两者在研究层面上存在差异,李莎莎等基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进行微观视角上的考察,本文基于中国制造业省级面板数据进行中观层面研究,并引入市场化进程和政府干预变量,着重研究不同集聚程度下2个变量的作用。
本文验证了市场化进程的调节作用。市场化进程对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在产业集聚初期,市场化进程会强化产业创新绩效的增长速度,从稳健性检验结果看,这在我国安徽、河南、湖北等中部地区较为明显;而产业集聚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市场化进程会加快产业创新绩效的下降速度,这在我国东、中、西部地区都十分明显。总而言之,在市场化的调节下,产业集聚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影响更显著。
本文验证了政府干预的调节作用。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在产业集聚初期,政府干预并不会为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锦上添花,反而会有一定的抑制效应;当产业集聚水平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政府干预能够减缓制造业创新绩效的下行趋势,即有一定的提升效应,这在我国东、西部地区较为明显。总而言之,在政府的调节作用下,产业集聚对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影响更平缓,下行速度相应变慢。
综上所述,本文印证了产业集聚与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关系,在此基础上引入市场化程度和政府干预变量。研究发现:市场化程度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创新绩效的倒U型影响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政府干预对产业集聚和产业创新绩效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
研究结论对产业创新实践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第一在处理外部环境和产业集聚之间的关系时,要充分考虑集聚程度差异。在产业集聚初期,需要充分发挥地方市场化进程作用,并减少政府支出投入规模,为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提供较大程度动力;产业集聚达到一定程度并进一步提升时,需要发挥政府干预的作用,其原因在于,政府干预能为制造业创新活动提供更加稳定的外部环境。
第二对于东部地区而言,适度增加制造业研发支出、加大研发人员投入、减少制造业产业多样性,这些措施将有助于提高制造业创新绩效,但对于中、西部地区,这些措施效果并不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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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厉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