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市金融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研究

徐子舒

（江南大学商学院经济学部，江苏 无锡 214122）

一、 引言

江苏省南通市受上海市的辐射影响巨大，金融集聚水平较为可观，金融业的有效运行极大促进社会资源有效配置，助力制造业企业发展。而从美国列出实体清单，国家大力攻克“卡脖子”技术项目的宏观环境来看，制造业转型升级已成为各大城市的重要任务。

对金融集聚给制造业升级带来影响的研究，文献较少，且多采用省级层面数据，因此较为宏观。笔者通过对南通市的研究，将银行、保险、证券的分行业集聚作用对制造业升级影响也衡量进去，从较为微观的层面得出结论，得出对中小城市发展的相关启示，有创新性与借鉴意义。

但本文在描述南通市金融集聚程度时用的是区位熵指标，对互联网金融的影响未完全覆盖；用劳动生产率指标衡量制造业升级水平，未构造多维评价指标更真实地进行反映，且主要考虑产业内的结构升级，因此还有改进空间。

二、金融集聚影响机制

1.降低融资成本

金融业集聚导致单个金融机构的运营成本下降，收益增加，因此制造业获得的金融服务更优惠。规模较大的制造业企业在金融集聚区能更贴近金融市场，节约交易成本，获取充足资金；资金盈余的企业能因此找到更多流动性投资机会。

2.鼓励投资

高新技术项目及创新企业承担风险大且需资本长期投入，易出现流动性风险。但通过强大的风险识别、转移能力，集聚成的金融体系能引导资金流入。制造企业能进行风险分散后创新项目的证券融资，能提升效益与创新水平，促进制造业升级。

3.涓流效应与极化效应

涓流效应是通过金融集聚增长极向邻近区域设分支机构或追加投资拉动外围区域实体经济发展。极化效应指金融集聚区内的与周边地区效率较低的两种金融机构竞争，最终高层次要素转移到极点上，增长极不断加强。

金融集聚使金融业更好发挥信用创造功能，为制造企业输入大量资金。特别是有助于增加企业的研发投入，通过技术进步、科技创新来提升企业竞争力，促进制造业的升级。

集聚区的金融机构对内对外竞争激烈，利于金融产品的创新，给各企业提供更多更便利的融资渠道。金融服务质量也得到极大提升，提高企业获取金融资源的效率，进行社会生产要素更合理的配置，帮助制造业升级。

4.知识溢出效应

金融聚集区吸引大量专业人才，人才的相互交流带来产业间知识溢出效应。金融行业从业者向制造业企业流动能帮助制造业朝价值链高端迈进。

三、 南通市金融集聚状况（解释变量）

采用区位熵系数LQ作为南通市金融集聚程度的衡量指标。

其中，LQi（i=G，B，S，I）分别表示南通市金融业综合、银行业、证券业和保险业的集聚度。r不取值时，Xj表示南通市金融业总产值。Xjr分别表示年末南通市商业银行各项贷款余额、股票总市值和保险机构原保单保费收入。X表示南通市生产总产值。同理，Zj指全国金融业总产值，Zjr分别指年末全国商业银行各项贷款余额、股票总市值和保险机构原保单保费收入。Z指全国生产总产值。因此，分子和分母比值衡量了南通市与全国的金融业相对差距，比值越高集聚程度越高，大于1表明金融集聚度高。

笔者根据《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整理出了2006-2019年全国金融业总产值与全国总产值，从同期南通市《统计年鉴》整理出相应数据。再由Wind、EPS金融数据库可整理出南通市及全国2006年～2019年年末商业银行各项贷款余额、股票市价总值和原保单保费收入，算出相应区位熵。

整理数据可知，南通市金融集聚综合水平平均值在0.8左右，集聚度不是十分高，但今年来呈上升趋势。

四、南通市制造业升级程度（被解释变量）

制造业升级指制造业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转变，价值链附加值持续增加。工业劳动生产率可用来测算制造业升级（刘奕（2017））。数据来源为南通市《统计年鉴》。

整理数据可知，2006年～2019年南通市制造业升级指数呈先升后降趋势，表明南通市在制造业升级方面取得较大进步。

五、南通市金融集聚对制造业升级影响的实证分析

1.设定多元回归模型

研究南通市细分金融子行业的集聚情况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能更充分显示影响程度的差异性，比只检验综合集聚度更具现实意义。因此，构建以下2个计量模型（为消除时间序列数据异方差，回归前先对数化处理全部变量），考察南通市金融综合集聚度和三个细分金融业集聚度对南通市制造业升级的影响。

其中，上式记为模型1，下式记为模型2。下式中，下标t表示年份，MUt表示南通市在t年的制造业升级水平，是此模型中的被解释变量。β0和α0为常数项。LQit（i=G，B，S，I），分别表示第t年南通市金融业综合、银行业、证券业和保险业的集聚度，为此模型中的解释变量。Gt、URt、HCt、FDIt、PCGDP代表控制变量（政府支持度、城市化程度、人力资本、外资引进水平和经济发展程度），μt和εt为随机误差项。

2. 选择变量——控制变量

3. 数据方差膨胀因子检验

根据检验结果，两模型中各变量间的方差膨胀因子值分布在1.4～4.5之间，≤10，排除多重共线性。

4. 回归结果与分析

基于模型1和模型2，用OLS法估计影响。表1中模型1、模型2的P值均为0.0000，且在1%的条件下显著，表明两模型估计结果在统计上都显著。

表1 回归结果

从表1模型1可看出，LQ为0.2625，通过10%显著性检验，说明南通市金融集聚对制造业升级有促进作用。

G通过1%显著性检验，好的政策环境能加快制造业的转型升级；UR通过5%显著性检验，制造企业生产经营中对要素流动的需求被高城市化水平带来的完善的基础设施满足，生产成本得到降低；HC未通过10%显著性检验，其对制造业升级无显著影响，原因可能为南通市本地优质高校较少，因此，度量指标选取不佳；FDI通过5%显著性检验，制造业投融资能力能由FDI衡量，从国外引进的科学技术和管理能促进制造业整体水平的提高；PCGDP通过1%显著性检验，拥有良好基础设施和营商环境的南通市能对制造业的生产效率和转型升级产生正面影响。

由模型2可知，LQB和LQS分别通过1%与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这两个子行业也显著促进制造业升级，且前者比后者对升级的正向效应更大。南通市企业外部资金来源仍主要为通过银行的间接融资，这利于企业合理配置资金，向高端价值链环节发展。而近年来南通市证券市场规模不断扩大，券商营业网点数增加，这能帮助制造企业进行上市融资与技术创新。LQI未通过检验，可能是其相较于优化制造业金融资源配置的目标更着力于社会保障。

5. 稳健性检验与分析

为防止指标设定不稳定影响数据有效性，更换金融集聚测算指标处理数据，用工业利税率（南通市同期工业利税额除以南通市同期工业总产值）和赫芬达尔指数（茅锐，2015）衡量制造业升级。此外，因金融集聚和制造业升级间可能有内在因果，因此选用相应时期金融集聚度的一阶滞后变量来修正。结果见表2。

（1） 模型1的回归分析

从表1可看出，LQG分别通过1%和5%的显著性检验，金融集聚显著促进制造业升级。此外，控制变量的影响为：G、HC影响效应显著为正；PCGDP影响不显著；UR未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但有促进作用；FDI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且与南通市制造业升级成轻微负相关。

因此，实证结果无实质性变化，前文对模型1的估计稳健。

（2）工具变量回归分析

LQG通过5%显著性检验，系数较未进行检验前的回归结果更高，证明南通市金融集聚水平与制造业转型升级成正相关。G、FDI和PCGDP对制造业升级有促进作用，与原回归结果结论一致。

其中， G通过1%显著性检验，比原回归结果中系数大，说明政府支持度对制造业升级有稳健性；FDI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系数明显小于原方程回归结果，在5%显著性检验下为0.1014，表明原回归模型夸大了外资引进水平的影响，企业在向外企学习先进技术、管理经验的同时，应结合自身情况运用；城市化程度对制造业升级影响小，未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但呈略微抑制作用；PCGDP通过1%显著性检验，促进制造业升级；HC对制造业升级有不显著的促进作用，与原方程回归结果基本相同。

（3） 模型2的回归分析

据表2所示，LQG、LQS通过了5%和1%的显著性检验，因此都显著促进了南通市制造业升级，但LQI促进作用仍不显著。其余控制变量检验结果和原方程回归结果基本相同，所以，前文对模型2的估计也是稳健的。

表2 更换指标的稳健性检验（被解释变量：制造业升级MU）

六、结论

2006年～2019年，南通市金融集聚均值小于1，但集聚水平总体从下降到稳步提升，形成良好发展态势；MU呈现先升后降最终缓慢上升的趋势。

从两者整体关系上看，南通市金融综合集聚对制造业升级有显著促进作用。从三大金融子行业上看，银行业集聚促进制造业升级作用最显著，其次为证券业集聚，保险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作用不十分显著。

七、对中小城市的启示与政策建议

1. 回归结果的启示

（1） 引导保险业发展

据上文结果可知，保险业集聚促进制造业升级的作用不及银行业和证券业集聚显著。但随着保费量扩大，保险业业务规模扩大。保险公司可通过资金集聚，为制造企业提供管理金融资产等金融中介服务。此外，保险公司能科学评估承保企业面临的风险，给予建议，减少非预期损失。因此，有必要在推动银行和证券业深化发展的同时提升保险业实力，增大保险业覆盖面。

（2）提高对外资本交流水平

要加强高质量的金融集聚，需要合理引进外资，吸收国际经验。南通应支持本市金融机构对境外机构贷款增加，有机结合中国进出口银行、信保公司等政策性金融机构业务，以此帮助制造企业提高投融资水平，加快制造业升级。

对沿海各大中小城市，如何利用外资提升自身金融建设水平极为重要；对内陆城市，吸引外资也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3）优化金融业人才环境

南通教育水平全国领先，但优质高校缺乏，大量人才流失，对城市金融业、制造业发展升级极为不利。因此，有必要推出人才优惠待遇政策，吸引优秀人才回流。此外，应落实人才引进工作，大力引进各类急需金融人才，建立完善企业人才数据库与体系。与市外优质高校交流合作，弥补本市高等教育水平不高的短板。

各大中小城市如何避免人才向大城市急剧流失，吸引高端人才提升金融业、制造业水平，对政府决策考验巨大。

2.因城施策

（1）深化产业对接

南通处于上海的辐射影响范围之内。不妨加快与上海金融业、制造业对接的脚步，利用上海提升本地金融集聚、发展水平。

金融业发展离不开城市经济实力的支撑，中小城市往往难以建成一定区域内高质量的金融中心，因此需寻找可对接的大型城市，以此促进共同发展。

（2）定向支持制造业

作为制造业发达的南通市，要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的原则。在支持制造业升级时，要加大对本市的重点支柱、新兴产业的支持力度，如高端纺织、船舶海工等，加大对先进制造企业、节能环保的绿色制造企业信贷支持，支持已上市公司以资产收购和定向增发等形式进行并购重组， 加快产业的整合和升级。

此外，要加快金融资源从过剩产能、高污染的传统制造业中退出，支持盘活长期亏损并无清偿力的存量信贷资源， 促进制造企业技术改造、兼并重组以实现产业升级。

各大中小城市也要明确自身发展的重点制造产业，支持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绿色金融，让金融活水灌溉有发展未来的制造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