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绘本对博物馆社会教育的影响探析

2021-07-22 06:15陈曦巫骁
出版广角 2021年11期
关键词:绘本博物馆儿童

陈曦?巫骁

【关  键  词】绘本;博物馆;社会教育

【作者单位】陈曦,南京市博物总馆;巫骁,南京市博物总馆。

【中图分类号】G26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11.025

西方博物馆学者认为,早期的博物馆参观经验,尤其是特别正面或者负面的记忆,会持续在记忆中保存、发酵,甚至影响观众与博物馆的长期关系[1]。因此在“终身教育”理念下,博物馆社会教育的目标群体从义务教育阶段的青少年扩延到学龄前的幼儿群体。2017年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要求:“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全方位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艺术教育、社会实践各个环节,贯穿于启蒙教育、基础教育。”[2]可见,有关博物馆主题的绘本是儿童群体了解博物馆的窗口之一。

绘本一词源自日语中图画书的叫法,是一种以图片为主、少量文字辅助“画出来的书”。绘本自引入中国童书市场后,其多元化培智的教育模式受到多数家长的追捧,成为当下儿童图书市场的主要出版物之一。博物馆主题绘本以馆藏文物和陈列展览为主题内容,旨在科学性、趣味性地展现我国古代历史文明和优秀传统文化。

一、蕴含博物馆元素的绘本出版现状

1.欧美博物馆主题绘本

欧美地区博物馆主题绘本起步时间较早、出版体系成熟。在美国,早在1970年,拥有“博物馆群”称号的古根海姆美术馆就出版了儿童绘本I' D LIKE THE GOO-GEN-HEIM,绘本中,男孩安迪被美术馆奇特的建筑外形吸引,随之开启了美术馆建筑艺术的探索之旅;1997年,美国保罗·盖蒂博物馆出版绘本导览手册Going to the Getty,以幽默有趣的方式介绍了盖蒂中心的历史;1995年,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出版绘本《艺术在哪里》,主人公在寻找朋友“艺术”的过程中,介绍了馆藏的64幅艺术作品;1998年,大都会美术馆出版经典的无字绘本《你不能带黄气球进入大都会博物馆》,以小女孩和不能带进场馆的黄气球为线索,探索大都会博物馆收藏的艺术珍品。

与此同时,欧洲的一些博物馆开始设立童书出版部门,如英国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简称V&A)博物馆、泰特美术馆等。其中,泰特出版社出品的“遇见艺术家”系列绘本,目前以《世界创意儿童画美术课堂:遇见艺术家系列》为名引入我国图书市场,并获得了较大反响。

除了专门的博物馆主题绘本,欧美儿童绘本中也经常涉及关于“参观博物馆”的内容。例如,2—4岁儿童阅读的数学启蒙绘本《乘着校车去旅行》,在学习数字4的页面,校车来到了博物馆;英语语言学习RAZ分级绘本,小学一年级别的J级绘本Going to the Art Museum,讲述了男孩和姐姐在洛杉矶参观盖蒂博物馆,鼓励孩子们走进博物馆的故事;家喻户晓的动画《小猪佩奇》在《乔治的生日》一集中,全家一起参观博物馆并给乔治庆生。可见,通过绘本,欧美地区博物馆有机地融入了儿童的家庭和学校教育中。

2.我国博物馆主题绘本

我国博物馆主题绘本出版方兴未艾,在译制海外博物馆主题绘本外,原创博物馆主题绘本崭露头角。2019年,首都博物馆、中国出版传媒商报社举办首届“博物馆主题优选童书”,近200套童书和50多家出版社参与评比,是国内博物馆主题绘本出版实力的综合展示。专业绘本公司对艺术审美的把控,虚构类的故事情节设计使博物馆主题原创绘本逐渐摆脱说教式的“水土不服”,《故宫御猫夜游玩记》《你好啊,故宫》《亲爱的古代朋友》《哇!历史原来是这样》等博物馆主题畅销绘本涌现。

以博物馆为代表的文博机构积极参与绘本出版,呈现以国家级博物馆出版、省级博物馆出版为代表的博物馆字体绘本出版中坚力量、市级博物馆小试牛刀的情形。例如,国家博物馆《儿童历史百科绘本》,故宫博物院《哇!故宫的二十四节气》,上海博物馆“带回家的博物馆”系列绘本《陶瓷镇》《青铜国》等均为博物馆主题绘本的经典著作。综合实力较强的大型博物馆,如上海博物馆和故宫博物馆继续深化博物馆主题绘本的品类和内容创作,近两年推出作品《探秘古画国》《你好呀!故宫》,并以“互联网+”的模式链接音频阅读,豐富了小读者与绘本间的互动。中国港口博物馆出版的《我从远古来》,杭州博物馆出版的《寻找回家的路》,杭州工艺美术馆、中国刀剪博物馆以及中国扇博物馆出版的《我的木偶师朋友》,南京市博物总馆出版的《城回江水流——秦淮姐姐话南京》均在传播地域文明、构建“无边界博物馆”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儿童是民族的未来,开发本土题材原创博物馆题材绘本,有益于构造中国儿童的精神家园,把民族的故事用孩子们喜欢的形式出版,可以使孩子看见中国的文化之根[3]。

二、绘本元素融入博物馆社教活动的方式

绘本是儿童与博物馆教育之间的桥梁,融合绘本元素与博物馆社教活动是博物馆延伸社教活动广度和深度的有益参考。绘本评论家赖嘉绫认为,博物馆主题绘本的分类可以参考图画书的基本分类,即虚构类、非虚构类和活动手册。虚构类绘本由一个故事串联起博物馆的参观经历,读者代入书中的角色,和主人公一起参观博物馆的建筑空间和展品展示;非虚构类绘本以展示馆藏艺术品为主,偏向于艺术启蒙;博物馆活动手册类似于导览手册,多以问答形式激发儿童的创造力和想象力。

1.构建儿童讲解词

讲解词是讲解员向观众解说博物馆陈列展览的书面语言,是博物馆开展公共教育的语言信息。优质的讲解词能使观众产生共情,提升参观游览体验,是博物馆社会教育的核心。我国博物馆的讲解词通常是一套标准,以成人认知范畴去介绍文物的历史、出处、材质、工艺、纹饰和有关人物及历史事件等。这些非虚构类语言风格的讲解词虽然专业性和知识性强,但对于儿童来说枯燥、晦涩、不容易理解,难以使其在博物馆参观中找到共鸣。

基于儿童认知模式的绘本语言能给博物馆撰写儿童讲解词提供有益示范。博物馆主题绘本语言突出描述文物的旨趣转达,兼顾具体性和生动性。例如,灵活运用儿歌和童谣描述历史片段和历史场景,在讲解词《青铜国》中:“一个人在煮粥、两个人在蒸饭、三个人在炖肉,四个人都嘴馋,五个人正在调味”[4],通过儿歌把35件青铜器的功能介绍得面面俱到,儿童即可对青铜器面貌和用途了然于心。同时,讲故事的方式,生动亲切、朗朗上口的语言也能够激发儿童在发展中的口语表达能力。

2.虚构类绘本主角引导

儿童处在“自我为中心”和“万物有灵”的思维模式下,虚构类的博物馆主题绘本及文物故事叙述能力强,卡通角色形象生动,易于将儿童带入历史场景中。虚构类博物馆主题绘本的主角有第三人称视角《故宫御猫夜游玩记》的“御猫”、《你好呀!故宫》的“龙爷爷和小松鼠涂涂”、《你好啊,故宫》的“神兽”导游;还有第一视角《我从远古来》的河姆渡少年“吉泽”、《我的木偶师朋友》的南宋木工学徒“安安”、《寻找回家的路》的建德男孩“杭小建”等,拟人化的动漫形象拉近了儿童与厚重历史的距离感。

馆藏文物拟人化,是用儿童的姿态与之对话,是博物馆文化传播的天然媒体人。陕西历史博物馆在宣传平台中大量使用卡通人物“唐妞”,制作与该形象相关的文创产品和IP授权,使“唐妞”收获了极大知名度[5]。此外,在博物馆展厅重点展品处放置虚构类卡通主角,能为儿童提供有效的参观路径。而博物馆社教人员通过“文物吉祥物”,以儿童认知视角讲解文物,也有助于提高儿童参观博物馆的兴趣和学习内驱力。

3.问答形式的参观手册

在博物馆主题绘本中,主人公多以问答式形式展开对文物的介绍,这是一种启发式的教育方式,不仅可以培养儿童的语言学习能力,还可以培养儿童欣赏文物的专注力。如比利时的一些博物馆就制作有卡片、小册子形式的儿童导图册,导图册中多以问答方式引导儿童游览参观,附带的卡通贴纸能够辅助儿童完成博物馆打卡任务。2019年,杭州工艺美术馆针对低年龄层的儿童观众制作了儿童导览图,这是一份“知识可视化”的思维导图,使用具有儿童思维的语言文字,绘制具有场馆特征的童趣彩图,内容涵盖馆区分布、互动体验、精品课堂等,丰富了儿童与博物馆的交互式体验。

4.“第二课堂”的教材

利用好博物馆这个“活教材”是促进课程观、教育观转变的重要方式,是推动学校、家庭、社会共同构建教育循环圈的一个选择[6]。针对儿童开展博物馆课程或者相关社教活动时,绘本可以充当“博物馆教材”,供儿童在参观博物馆之前学习。绘本链接博物馆与儿童的知识储备,使儿童的博物馆参观过程不止于“逛”,而是给予儿童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去探索。

三、绘本提升博物馆公众影响力

公众影响力是博物馆实现社会价值的衡量标准之一,表现为博物馆的存在、传播文化、实施教育及其他社会活动对公众在观念或行为改变方面的作用[7]。绘本通过传播博物馆文化,丰富了博物馆教育形式,提升了博物馆的公众影响力。

1.加强博物馆公信力

博物馆是收藏、保护、展示人类活动和自然环境的见证物,机构属性决定了其公信力的根源。博物馆藏品物化见证一段历史或一个事实,是博物馆存在的根基,是观众参观博物馆的主要吸引力。博物馆主题绘本的创作基于向儿童观众展示博物馆藏品的实物性特征,故事内容趣味性的前提是专业性和科学性。博物馆参与绘本创作,可增强图书内容来源的权威性,达到向观众还原历史真实性和客观性的目的。

2.提升博物馆文化力

博物馆汇集了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生产、生活、文化及自然环境相关的物证,是人类文化与自然知识的殿堂,蕴藏着丰富的文化资源。博物馆主题绘本通过精美的彩图和儿童思维逻辑架构主题故事,让深藏闺中的博物馆文化信息活了起来。博物馆主题绘本是对专业类文博书籍品类的补充,是公共科学解读文物历史的有效凭证。此外,博物馆主题绘本的阅读群体不仅限于国内儿童,海外儿童同样也是受众读者,因此绘本在创新与传承中国文化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3.增加博物馆亲和力

博物馆主题绘本塑造的卡通化、拟人化的文物角色,“文物开口说话”的语言童真意趣,使博物馆的形像更为亲和。博物馆主题绘本通过思维引导的方式,潜移默化地促进了 “终身教育”理念下儿童的社会发展。同时,绘本中大量的游戏互动、有声阅读指导也提高了博物馆的交互式功能,缩短了博物馆与公众间的距离。

绘本作为博物馆出版物的衍生品,对博物馆传播文化的作用重要。繪本中益智有趣的教育价值,对摸索中前行的中国博物馆社会教育有所启发。将绘本元素融合博物馆社教场馆活动,有益于深化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内涵,提升博物馆在公众中的影响力,对博物馆社教功能多元化发展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Recalling the Museum Experience[EB\OL]. (2015-11-02)[2021-04-18]. https://www. tandfonline. com/doi/abs/10. 1080/10598650. 1995. 11510292.

[2]中共中央办公厅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 [EB\OL]. (2017-01-25)[2021-04-18]. http://www. gov. cn/zhengce/2017-01/25/content_5163472. htm.

[3]赵菁. 博物馆元素融入儿童绘本创作方法研究[J]. 中国博物馆,2019(4):92-97.

[4]肖凯伦,冯鸣阳. 上海博物馆儿童教育系列文创绘本研究. [J]. 创意设计源,2020(3):62-65.

[5]李博雅. “活化”语境下唐妞的诞生、成长与未来[J]. 中国博物馆,2019(4):85-91.

[6]冯伟群,徐慧. 多元教研助成长,多方支持促探究——以“博物馆项目主题活动”教研为例[J]. 早期教育(教师版),2017(9):32-34.

[7]刘迪. 博物馆公众影响力研究[J]. 东南文化,2013 (3):11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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