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巾书 宋加山
(西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四川绵阳 621010)
2020年1月3日,我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布局再次聚焦西部,剑指成渝。中财委第六次会议中指出,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加强顶层设计和统筹协调,助推其高质量发展,使之成为具有全国影响力的重要经济中心、科技创新中心、改革开放新高地和高品质生活宜居地。中共中央政治局于2020年10月16日审议《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在国家区域发展战略中扮演的角色升级,力求打造全国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和新的动力源。从2011年“成渝经济区”到2016年“成渝城市群”,再到2020年“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是政府高层在大国贸易战冲突、新冠疫情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作出的战略谋划与前瞻安排,意识到西部地区具备战略发展的潜质。建设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成为中国经济“第四增长极”,畅通国内大循环促进国际双循环,一是巩固国家战略安全,二是破解我国长期存在的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协同,实现空间布局优化。
随着工业化进程推进,环境污染与经济社会发展相互制约问题变得越发突出,成渝地区圈内城市之间经济、社会、环境质量等方面差距较大,面对双重重要国家战略任务,追求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的有效结合,兼顾发展的速度和质量是亟待深入研究的重大现实问题。因此,科学测度与分析经济圈圈内重要城市的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质量现状,有利于采用符合区域特色的评价指标体系和优化的耦合协调模型计算近10年经济-社会-环境耦合度和协调度,分析三个系统彼此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是否能达到高质量经济增长下城市间相互依存的理想状态,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实现国家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我国发展较为成熟的三大城市群的经济、社会和环境协调发展水平一直都是学术界研究的热点,国内学者主要采取定性和定量的方式,多维度、多视角地研究区域协调发展,定性研究侧重于城市的一体化协调发展的内涵、城市现状、城市功能、发展合作机制、问题建议、对策等。郑继承探讨了我国城市群发展中、东、西的不同战略选择与功能[1];董姝娜,武向平指出区域经济合作模式与路径选择能加速我国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2];王德利研究京津冀城市群高质量发展的工业布局[3];张学良等以长三角区域为研究对象,提出应积极推进合作机制和协调机制,加快区域发展[4]。
定量研究则侧重于借助距离协同、DEA、耦合协调模型,对不同区域的城市进行协调水平测度,分析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水平、空间差异特征及影响因素等。洪开荣研究表明中部地区处于基本协调发展阶段,六省之间的协调发展水平具有一定差异[5];于肖肖研究发现2002-2011年重庆市、成都市、南充市、自贡市和绵阳市经济与环境协调度等级基本处于勉强协调以上[6];江孝君研究发现我国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处于中级协调状态,呈现东部>中部>西部的发展格局[7],蒋奕廷和蒲波基于城市引力模型,发现成渝城市群其他城市与成都,重庆经济引力差异较大,各城市之间发展不均衡[8];赵川研究得出成渝城市群在空间上一直维持以重庆和成都为中心的发展结构、与其他城市发展水平差距缩小的特征[9]。
综上所述,学者们的研究由浅入深,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存在不足之处:第一,研究影响协调发展的多种因素中,侧重于对产业、人口、资源、生态环境问题等研究,关注经济、社会和环境协调发展的研究较少;第二,研究视角侧重于中、东和西部,关注单个省份的区域很少;第三,研究对象基本针对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等成熟城市群,对刚刚上升为国家战略的成渝双城经济圈研究较少。因此,本文从独特的区域视角出发,构建具有地方特色的指标体系,评估成渝双城经济圈19个城市经济、社会和环境系统的质量状况及三者的协调发展水平,提出推动成渝双城经济圈区域联动发展的对策建议,以优化配置资源提高协调效率,实现优势互补推进共同发展。
本文中所涉及的数据来源于2012-2018年《四川统计年鉴》《重庆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各地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等,个别缺失数据由插值法补齐,地理信息基础数据和图像来自国家地理信息中心数据库。文本选取2011-2017年作为样本期,以市级为单位,成渝地区(除自治州)的19个城市作为对象,具体包括重庆市(全部直辖市区)、成都市、自贡市、攀枝花市、泸州市、德阳市、绵阳市、广元市、遂宁市、内江市、乐山市、南充市、眉山市、宜宾市、雅安市、广安市、达州市、巴中市和资阳市。
本文包含了经济、社会和环境三大复杂系统,因此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时,不仅要考虑总量指标和分量指标所占比重,还要全面完整地反映出该区域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状况。首先,遵循综合性、科学性以及数据可获得性原则;其次,对近年有关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评定的参考文献进行频数统计[10-13],并结合成渝双城经济圈实际情况,从中选取研究者使用频数较高的指标。最后,从经济发展、社会发展和环境发展的概念与内涵进行界定,依据理论分析,一共筛选出23项指标,构建了成渝双城经济圈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表1)。
不同评价指标具有不同的量纲,数值差异较大,为了便于比较指标,从而均匀确定指标权重,需要对各项评价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处理指标时,涉及指标的正负项之分。正向指标(效益型指标)指其值越大越好的指标,即其属性值与承载力呈正相关,采用公式负向指标(成本型指标)则反之,采用公式
文本结合熵值法和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体系中复合权重,增强了指标权重系数的科学性和客观性。熵值法是一种客观赋权法,对指标体系进行技术处理时比主观赋权法更客观、比因子分析法损失的信息量更小。层次分析法是构建一个合理的、有序的和递阶的指标层次,优先次序确定指标权重进行一次性检验的方法。
本文权重赋值主要步骤如下:
1. 对19个城市23个指标原始数据建立原始矩阵
式中zij为第i个城市第j个指标的数值
2. 将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正向指标使用公式②,负向指标使用公式③:
计算i城市指标j在所有城市中的所占比重:
4. 计算指标j的熵值Ej:
5. 计算指标j的冗余度Rj:
6. 确定指标j的权重Wj(表一):
根据式①至式⑧各个系统的具体指标及其指标权重计算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城市综合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其中D为协调度,C为耦合度,T为城市综合评价指数,α、β、γ为待定系数,分别各取1/3(参考文献所综合评估)。D值越高说明协调发展水平越高,反之则协调发展水平越低。
本文依据相关参考文献及实证结果的临界值作为标准划分协调发展水平[3-4][12-13],结果如下:C≤0.8(低度耦合),0.8≤C<0.9(轻度耦合),0.9≤C<0.95(中度耦合),0.95≤C≤1(高度耦合);D<0.15(不太协调-失调类),0.15≤D<0.2(不太协调-失调类),0.2≤D<0.22(基本协调-过渡类),0.22≤D<0.25(比较协调-过渡类),0.25≤D<0.5(良好协调-协调类),0.5≤D<1(优质协调-协调类)。
由表2可见,2011-2014年,眉山的综合指数一枝独秀,上升幅度较大,2014-2017年,多个城市综合发展速度加快,指数走势趋于上升态势,基本回落到2011年原有水平,表明城市化的进程加快,人口数量的增长,各城市稳中有长。近年来重庆、成都综合发展指数在0.68-0.82之间波动,仍位于第一梯队,绵阳、攀枝、德阳、乐山和泸州位于第二梯队;遂宁、雅安、宜宾、自贡、南充和眉山位于第三梯队,广安、广元、内江、资阳、达州和巴中6市位于第四梯队,综合发展水平较低,巴中一直落后于其他城市。
表2 成渝地区城市经济、社会、环境、综合发展指数
本文分别从成渝双城经济圈整体区域、分区区域和市区区域视角出发,分析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生态发展质量及耦合协调水平。整体区域为成渝地区全部城市的求和数值;分区区域为所属四个区域城市的求和平均值;市区区域指数即为每个城市调耦合度模型所得的数值。
1. 整体区域视角下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综合发展指数及协调发展水平分析
从图1可见,2011-2017年双城经济圈三大系统发展水平变化较小,社会系统发展水平在1.4-1.6波动,始终高于经济、环境发展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在1.25-1.5内浮动,高于环境发展水平;相比于其他两个系统,环境发展指数始终都是最低的,维持在0.6-1.1的范围。
总体来看,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和综合发展水平均小幅下滑,其中,环境对综合发展水平的变化趋势贡献度较大,与综合发展水平走势相似。值得注意的是,环境水平在2015年之前小幅下降,但2015年之后明显上升,表明在此阶段中,双城经济圈环境发展开始得到重视。
图1 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综合发展水平
经济发展水平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2011-2015年),中国已经成为“经济大国”,基数变大,增长率放缓,“降速提质”成为我国必然选择,降低经济增长速度侧重于提高社会福利,成渝地区受中国整体的影响,也开始提高经济质量而非经济速度。由图1可见,经济指数小幅下滑,造成这种现象的其他原因可能也包括:一是成渝地区GDP历年保持高速增长,但出现“经济过热”,投资相对市场需求过度,投资规模负担过重,资金流动性缺乏,无法形成预期的生产能力。二是在产业转型的关键时期,成渝地区面临着过剩的产能,经济供给大于需求,产品大量积压,价格下降,投资下降。再去产能的过程中,实体产业倒闭,失业率增加,经济进一步下滑。三是重庆、成都的虹吸效应明显,区域之间存在明显差异,收入分配不均,贫富差距拉大。偏离中心的城市边缘化,中部塌陷城市受到辐射效应影响较弱,以致整体经济发展指数略微下降。第四,由于东部沿海经济发达的地区产生虹吸效应,从而造成内地人才和劳动力资源流失,经济增速受到明显制约。第二阶段(2015-2017年),经济指数上下浮动,发展较稳定。
社会发展水平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2011-2014年)社会发展水平略微下降,受“经济过热”影响,通货膨胀严重,实际购买力降低,损害社会基础利益,影响后代的可持续发展。第二阶段(2014-2017年),社会发展水平缓慢攀升,超过历年最高发展水平1.6,得益于国家不断完善社会福利和基础保障等相关政策。比如,完善住房公积金制度,快速建设铁路和高速公路,加快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合理调配资源等。
环境发展水平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2011-2015年)跌幅较大,可能是人口快速增长,超出地区的生态承载能力。同时,在改变需求、供给的市场转型中,地方政府追求GDP增长从而大量违规占用土地、乱开滥采自然资源,造成高能耗、高污染。第二阶段(2015-2017年)环境指数攀升,其原因是川渝政府都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以及两会中下决心治污。十八大以后,中央出台“水十条”“大气十条”“土壤十条”等环境治理政策,对开展环境治理起到了很强的督促作用。
图2 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协调耦合度
从图2可见,2011-2017年双城经济圈整体处于基本协调、轻度耦合的水平。第一阶段(2011-2015年)的协调水平从0.235迅速下跌到0.205,第二阶段(2015-2017年)逐渐上升,但仍处于基本协调,并未回落到原有水平,呈现“V”字形。第一阶段(2011-2014年)的耦合水平以2012年为拐点,先升后降,处于0.85的轻度耦合状态。第二阶段(2014-2017年)2016年缓慢上升至0.86,随后下降呈“M”字形。
2. 四大区域视角下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综合发展指数及协调发展水平分析
根据2020年四川省政府最新发布的《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区域发展新格局文件,本文将成渝地区分为以下四个区域:川南、川东北、平原经济区和双核中心。川南包括内江、自贡、宜宾和泸州;川东北地区包括广元、南充、巴中、达州和广安;平原经济区包括眉山、乐山、雅安、绵阳、德阳、资阳和遂宁;双核中心包括重庆、成都。
成渝地区的平原经济区、双核中心、川南地区和川东北地区四大区域的经济、社会、生态和综合发展水平在这七年间呈现以下特征。
由图3可见,2011-2017年,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综合指数均略微下降。2011-2015年,双核中心、川南地区和川东北地区的综合发展指数呈下滑态势,唯独平原经济区于基本保持不变;2015-2017年,双核中心、川南和川东北地区综合发展指数纷纷上升,尤其双核地区上升幅度最大,其原因为成渝高铁开通,提高运输质量,大大缩短了成渝沿线城市的时空距离,给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了空前的“质的飞跃”。
图3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综合发展水平
图4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经济发展水平
图5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社会发展水平
图6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环境发展水平
由图4、5、6可见,2011-2017年双核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远高于其他三个区,差距明显。从改革开放到“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以来,中央出台先富带动后富的政策,在重庆、成都的财政投入和项目投资上给予支持,规划中心城市基础交通设施,给双核带来了空前的经济效益;与之相反的是,环境发展水平却呈现“多强超两”的现象,其原因可能是虹吸效应过于明显造成城市人口负担加重,阻碍区域整体环境发展水平的提升。川东北是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最低的地区,部分原因归结于川北地区是全省的农产地,农业经济占有重要地位。虽然拥有丰富的天然气资源,是西气东输的重要节点,但川北地区又是著名的秦巴山区,绵延数百公里,工业化进程受到制约,基础薄弱。
总体来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呈现以双核为中心的空间特征,重庆、成都经济和社会发展处于圈内较高水平。历年来,双核地区与平原经济区综合发展水平差距基本不变,与其他三个区差距进一步扩大。
四大区域的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度、耦合度呈现以下特征:
由图7可见,第一,双核地区协调度处于较高水平,表明综合发展指数较高的地区协调发展水平也相对较高,综合发展指数与协调度成正比。第二,2011-2017年川南地区、平原经济区协调水平基本保持稳定,川东北,双核地区均出现下滑趋势。
由图8可见,川南地区一直保持较高且平稳的耦合度,在0.95水平上下浮动。平原经济区缓慢上升 至2013年之后迅速下滑,2015年跌至最低水平
图7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度
由图7、8对比可见,双核中心地区的协调发展具备较高水平,但却处于低度耦合阶段,这是因为环境系统与经济、社会系统间作用力微弱,“级差”严重导致的不平衡现象。
3. 市域视角下成渝地区三大系统发展指数及协调发展水平演化分析
①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指数分析
2011-2014年,3个城市有不同程度的正向增长,其中,雅安的涨幅最大,巴中、遂宁次之。其余各市都不同程度地下跌,跌幅最大的是重庆、成都,跌幅最小的是攀枝花。2014-2017年,经过经济政策调整,自贡、南充、攀枝花和达州出现不同幅度的正向增长,自贡经济指数增幅长至0.021,其余城市均继续下滑。虽重庆、成都为跌幅最大的城市,但经济综合指数仍然处于成渝地区的“霸主”地位,仍远超其他城市的经济水平。总体来看,近年来经济综合指数仍有持续走低的趋势,已经成为西南区域经济的“洼地”。
2011-2014年,仅眉山一个城市社会系统指数增长0.1,其余城市均下跌,最大跌幅的城市为重庆、成都,跌幅达0.05。眉山不断完善社会福利和基础保障等相关政策,更注重为人民提供贴心服务,落实推进经济跨越、文化繁荣、环境一流和人0.82,2015-2017年又回落到0.9。川东北地区一直在0.8水平上下浮动。双核中心地区直线下滑,跌幅明显,达0.1。 民幸福,推动眉山社会发展水平的良好发展。2014-2017年,12个城市社会发展指数迅速回落,重庆、成都的增幅最大,分别达到0.1、0.08,得益于“精准扶贫”重大国家战略的实施,完善住房公积金制度,快速建设铁路和高速公路,实现公共交通的全方位发展,加快教育基础设施建设并且调配资源等,提高了居民的幸福生活指数。
图8 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经济-社会-环境耦合度
各城市环境发展指数差距微弱且都处于较低水平,重庆环境发展指数从2011年跌幅明显,近年来仍有持续走低的趋势,其原因可能是重庆所处区域含有丰富的高硫煤种资源,重庆近年来产业链上主要是摩托车零件制造,属于老重工业基地,污水和烟气排放致使环境恶化。
广安一枝独秀,环境指数排名常年位于第一,徘徊在0.06-0.08附近。维持这个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广安市政府以及相关部门深入开展环境突出问题大排查大整治行动,全市产业结构得到优化,空气质量得到明显改善。泸州、雅安的环境水平在2011-2017年期间突破性达到0.05附近。达州在2017年垫底,作为第一产业占比偏高的重工业和能源丰富的城市,科技创新新能源发展缓慢,排放的污染物量大,造成环境污染严重。
②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度、耦合度演化分析
图9 2011年成渝地区协调耦合度
图10 2014年成渝地区协调耦合度
图11 2017年成渝地区协调耦合度
由图9-图11对比可见,随着各城市颜色深浅的变化,2011、2014、2017三年期间,不协调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1-1-1个,巴中市一直处于不协调的状态,不太协调的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5-10-5个,基本协调类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5-3-5个,比较协调类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7-3-5个,良好协调类个数不变,即为重庆、成都,表明成渝地区协调发展水平进一步恶化。2014-2017年,广元、达州、雅安和资阳协调发展水平继续恶化,其他城市开始好转;巴中仍处于最低水平,与其他城市差距进一步扩大。2011-2017年总体来看,大部分城市协调发展处于中低水平,属于过渡类;资阳、巴中、达州、内江和广元发展不利,遂宁、眉山发展形势向好,其他城市处于稳态。
2011、2014、2017三年期间,处于低度耦合阶段的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4-6-4个,轻度耦合阶段的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5-1-5个,中度耦合阶段的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4-5-5个,高度耦合阶段的城市个数变化过程为6-7-5个。2011-2017年,宜宾、乐山、绵阳、自贡、泸州、南充和内江一直处于较高耦合阶段,表明系统之间关系紧密,呈现有序配合的状态,而重庆、成都、巴中和广安一直处于低度耦合阶段,表明经济、社会和环境系统间相互作用强度弱,关系疏离。
第一,整体区域视域下,成渝地区经济、社会、环境发展受阻,导致综合发展水平略有下滑。其中,环境的下滑幅度大于经济和社会的变化幅度,对综合发展水平的变化趋势贡献度较大。2011-2015年,经济发展水平小幅下滑;2015-2017年,处于上下浮动中,几乎未改变。2011-2014年,社会发展水平略微下降;2014-2017年,社会发展水平缓慢攀升,超过历年最高发展水平。2011-2015年,GDP的过度增长导致了一定程度的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忽视了生态链的维系,打破了地区生态承载的稳定性,因此环境发展水平跌幅较大;2015-2017年,川渝政府都在工作报告中以及两会中下决心治污,环境指数攀升。2011-2017年双城经济圈大致处于基本协调过渡类、轻度耦合的中低水平,环境发展水平低下是成渝地区综合协调水平与耦合度低下的主要制约因素。
第二,四大区域视角下,2011-2017年,成渝地区四大区域综合指数都略微下降。双核中心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明显超过其他三个区,这是经济、社会拉动发展差距共同作用的结果,川东北是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最低的地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呈现以双核为中心的空间特征,双核中心地区与平原经济区差距几乎保持不变,与其他三个区差距进一步扩大。
其他三个区协调发展水平偏低,双核中心地区的协调发展处于较高水平,但却处于低度耦合阶段,这是因为环境水平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级差”严重导致的不平衡现象。川南地区、平原经济区协调发展水平趋势变化不明显,双核中心地区、川东北地区协调发展水平下滑,与其他地区差距缩小。川南地区一直保持较高的耦合水平,平原经济区、川东北基本不变浮动双核中心地区一直处于下滑趋势。
第三,市区区域视角下,重庆、成都综合发展水平处于第一梯队,绵阳、攀枝、德阳、乐山、泸州处于第二梯队;遂宁、雅安、宜宾、自贡、南充和眉山处于第三梯队,广安、广元、内江、资阳、达州和巴中6市处于第四梯队。2011-2017年总体可见,大部分城市协调发展处于中低水平,属于过渡类;资阳、巴中、达州、内江和广元发展不利,遂宁、眉山发展形势向好,其他城市处于稳态。宜宾、乐山、绵阳、自贡、泸州、南充和内江一直处于较高耦合阶段,表明系统之间关系紧密,呈现有序配合的状态,而重庆、成都、巴中和广安一直处于低度耦合阶段,表明经济、社会和环境系统间相互作用强度弱,关系疏离。
1. 为提高圈内非中心城市的综合发展水平,实现成渝地区整体协调水平的进一步上升,由基本协调-过渡类向比较协调-过渡类进行转变,应有效发挥重庆、成都中心城市的示范、积聚和辐射作用,加强圈内城市之间合作,协同错位发展建设西部金融中心或者西南证券交易中心,与建设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相互支撑,优先依托枢纽机场繁荣高端金融业,积极培育国际金融、跨境电商、咨询设计等高端业态,构建跨境结算、安全保障的服务体系,有效助推整个经济圈的建设。加快接入国家高铁大动脉,通过中欧班列和“一带一路”规划进一步优化资源和市场要素配置,积极承接沿海城市的产业转移,加强与长三角城市群、粤港澳大湾区的合作力度,全面提升开放合作水平。
同步推进整体经济、社会和环境三大系统之间的有序配合,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引进外资,共建共享经济、教育、医疗、健康、交通等资源的机制,推进生态文明与经济社会相得益彰的新路径,主动对接成渝地区“十四五”生态环境保护规划,共建美丽宜居都市圈,共建龙泉山城市森林公园、建设大熊猫国家公园示范区,将绿色发展全面融入经济、社会、生态系统中。努力形成双城经济圈形成蓉渝“大且强”,中等城市“壮且优”,小城市“特而精”的协调发展格局。
2. 为加强四个区域三大系统相互之间的紧密程度,提高经济、社会和环境发展水平,缩小其他三个区与双核中心地区的差距,对策建设如下:双核中心地区亟须改变环境系统过于滞后的局面,转型经济增长方式,变资源环境污染型为能源节约型,发展节能减排的适用技术,加大对低能耗、低污染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力度;平原经济区在保证社会资源投入力度的前提下,力争带动成德眉资平原经济区同城一体化发展,打造成德临港经济产业协作带、成眉高新技术产业协作带、成资临空经济产业协作带;川南地区在推进经济、社会稳定快速发展的同时,要依靠技术进步实现节能减排,加大环境保护与污染治理的投资;川东北地区在保持环境良好状态的同时,要改变经济社会相对滞后的局面,以农业经济为主,工业经济为辅,优化产业结构,提升经济总量,注重加强服务业,健全社会事业发展机制,改善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总体竞争力。最后,加强同川东北、川南地区的沟通合作,推动毗邻城市交界地带融合发展,发挥高能级空间载体引领作用,形成区域联动发展的空间体系。
3. 因地制宜,制定发挥不同城市比较优势的策略。位于第一梯队的重庆、成都,应发挥金融服务业和高科技产业基地的优势,注重将生态环境与之结合,践行“绿色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深入推进环境友好型社会,力求经济、社会和环境效益的共赢,加强各系统间相互促进作用,全面提升三大系统耦合水平。
处于第二梯队的绵阳、攀枝、德阳、乐山和泸州整合有利于工业经济发展的区位条件和比较优势,作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新兴重点工业布局区域;位于第三梯队遂宁、雅安、宜宾、自贡、南充和眉山要找到自身的区位优势,利用沿线交通便利加强与中心城市的联系,提升经济、环境系统水平,发展大型支柱产业作为城市的有力支撑;位于第四梯队的广安、广元、内江、资阳、达州和巴中不同城市要利用丰富多样的城市定位及功能,创造更多投资机会,有效缓解城市人口就业压力。如旅游型城市利用人文历史资源优势,带动经济增长;农业型城市发挥土地资源、农业基础优势;工业型城市发挥现代科技与工业基础优势;边境型城市发挥“一带一路”贸易及旅游优势。
需要说明的是,本文构建的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只是选取了主要的可获取的经济、社会和环境数据,是综合性概率度量。由于经济社会是一个复杂开放的地域系统,因此,不断完善经济、社会和环境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继续改进研究方法,深入探讨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机制将是持续研究的重点。
最后,感谢四川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科技金融与创业金融研究中心课题(项目编号:KJJR2021-005)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