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情档期刊上的“智库”知识图谱——27种核心刊物的可视化分析

杜京容, 刘大伟

(1.南京晓庄学院 图书馆， 江苏 南京 211171； 2.南京晓庄学院 教育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17)

智库研究近年来已经成为学术研究关注的热点。2013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就“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提出了明确定位和要求，将智库建设上升到国家软实力的层面。2015年1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出台《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这一纲领性文件的出台为智库建设和发展提供了重要依据和发展蓝图，也引发了学术界强烈关注，智库研究成果在各类期刊上不断涌现。在这一研究热潮中，图情档期刊参与较早，一定程度上引领了智库研究的潮流，发表了一大批以“智库”为主题的研究成果，形成了一批稳定的研究队伍。那么，图情档期刊对于智库研究的基本现状、热点变迁、发展趋势是怎样的？

本研究基于美国德雷塞尔(Drexel)大学陈超美教授等人开发的CiteSpace软件，从计量和分析科学文献数据信息的角度对CNKI数据库里图情档核心期刊关于“智库”的研究文章进行可视化分析，以期直观地展示这一研究领域在图情档核心期刊的知识特征，并识别这一期刊分类领域智库研究的热点和前沿方向。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选择图书馆类27种核心期刊(1)27种期刊分别为：《情报杂志》《图书情报工作》《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馆工作与研究》《情报资料工作》《现代情报》《情报科学》《图书馆论坛》《图书馆学研究》《图书馆》《新世纪图书馆》《图书与情报》《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数字图书馆论坛》《图书馆杂志》《大学图书馆学报》《情报学报》《图书馆建设》《档案学研究》《图书情报知识》《高校图书馆工作》《国家图书馆学刊》《四川图书馆学报》《档案学通讯》《数据分析与知识发现》《信息资源管理学报》《中国图书馆学报》。上2012—2020年刊载的主题为“智库”的文献为研究对象进行检索。这里需要交代的有两点：第一，本研究核心期刊遴选的标准为“南大核心”，即南京大学CSSCI来源期刊及扩展版来源期刊，期刊入选标准以相应年度是否入选CSSCI来源期刊或扩展版来源期刊为准。第二，本研究之所以选择2012年迄今，是因为2013年作为中国新型智库建设的起点年，南大核心的遴选年度为“2012—2013”，为保持与南大遴选版本一致，且追溯图情档期刊“智库”研究的起步，故遴选年份为2012年至今。

本研究在中国知网以“主题=智库and发表时间=(2012-01-01, 2020-02-25)”为检索式再逐一限定期刊名称进行精确匹配检索，对检索到的文献进行筛选并以Refworks格式导出再利用CiteSpace进行格式转换，得到有效文献497篇。随后将得到的有效文献导入CiteSpace 5.1.R6中，在CiteSpace中进行如下设置：时间跨度(Time Slicing)为2012—2020年，时间分区为1年；来源(Term source)选择为文献标题(Title)、摘要(Abstract)、作者关键词(Author keywords)和增补关键词(Keywords plus)；术语(Term Type)选择为突显术语(Burst terms)；节点类型(Node Types)选择为关键词(keyword)；将CiteSpace中阀值c、cc、ccv分别设置为(2，2，20)、(4，3，20)、(4，3，20)，c为最低被引次数, 只有满足这个条件的文献才能参加下面的运算，cc为共被引次数, ccv为共引系数，生成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发表期刊与年度分布

在中国知网搜索“智库”为主题的图情档期刊，相关文献主要发表在27种核心期刊上(见图1)。其中，《情报杂志》以97篇论文高居榜首，《图书情报工作》《情报理论与实践》《图书馆工作与研究》分别以49、46、44篇论文分列二到四位，总计发文数量均超过40篇。从这一发文规律来看，智库已经成为情报学和图书馆学期刊共同关注的焦点问题。

图1 2012—2020年27种核心期刊 “智库”研究文献发文数量分布情况

从年度发文数量来看(见图2)，图情档核心期刊对智库的关注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12—2014年的起步阶段，这一阶段早期是图情档期刊由于情报学的敏锐性，自觉自发地研究智库问题。从数量上来看，分别是7篇、4篇和12篇。第二个阶段是2015—2017年的爆发阶段，这一阶段的图情档核心期刊发表的智库文章开始持续攀升，分别是31篇、74篇、112篇。这一阶段的爆发是由于国家政策文件的引导，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就智库建设作出重要批示以后，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在2015年1月出台了《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反映到学术研究上，与智库密切相关的图情档核心期刊开始大量发表相关研究成果，但又由于期刊发表有一定的滞后性，所以研究热点爆发基本上在2015年之后。第三个阶段是2018年至今的稳定研究阶段，持续两年保持研究文发文量在120篇以上，这是由于学术界思考如何深化图情专业与智库建设之间的内在联系，使之成为学术研究的新增长点。有的学者就图书馆与智库的关系认为，应该“循序渐进地参与智库的研究、建设与服务，将图书馆的传统服务能力提升到智库服务能力”[1]。有研究情报研究与智库的关系的学者认为，“情报研究是智库研究的一个类型”[2]。这一阶段学术界开始重视内涵研究和新增长点建设，确保了智库研究成为图情档核心期刊长期关注的焦点。

(二)研究的主题和热点

关键词是文章的核心节点，是文章内容的高度凝练。对27种图情档核心期刊中“智库”文章的关键词进行共现网络分析，可以追溯出图情档核心期刊对于智库研究的关注主要集中在哪里。本研究通过CiteSpace绘制了智库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探寻图情档期刊对智库研究的关注点。

如图3所示，“智库”处于知识图谱的中心位置，其年轮直径最大，说明它作为关键词出现次数最多。围绕智库这一中心节点，还包含有高校智库、高校图书馆、新型智库、智库建设、智库服务、图书馆等较大节点。借助这些较大节点的连线关系可以看出，图情档期刊比较关注在智库建设中图书馆的服务作用，特别是数量巨大的高校图书馆与高校智库之间的合作关系。

图2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文献年度发文分布情况

图3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关键词共现网络

对27种图情档核心期刊中“智库”论文的高频关键词进行统计，得到如表1所示的前20位高频关键词表，智库、高校图书馆、智库建设、高校智库、智库服务、新型智库、图书馆、美国、大数据、情报学等高频关键词分列前十位，分别达到209、40、36、36、28、26、25、18、18、17次。中心性最高的五位是智库、新型智库、智库建设、高校智库、高校图书馆和智库服务(并列)，中心性分别为0.86、0.23、0.22、0.17、0.16和0.16，说明图情档期刊比较关注集中在两点：一是智库研究本身，二是图书馆在智库建设中的相关服务作用。从期刊中出现高频关键词的年份来看，在2013年国家层面推动智库建设之前已经有相关期刊发表论文，体现了图情类杂志对于情报研究的前瞻性，其他相关研究基本是在“4·15”批示及《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颁布后才逐步展开。

表1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共现网络高频关键词 (前20位)

(三)研究演进路径及时序变化

通过对27种图情档核心期刊“智库”主题论文的演进路径分析，可以清晰地看到研究的发展脉络和方向，并能够对未来的研究趋势做出一定的预判。通过对“智库”为关键词分析后，可以将研究成果分为8个聚类(见图4)，除去第一个聚类为概述性聚类外，其他聚类均为重要的研究分支。同时，这一图示还展示了分支研究的活跃年度，以便研究者形成直观的研究变迁概念。由图4可见，聚类1“新型智库”、聚类2“科技智库”、聚类4“知识服务”、聚类6“高校”都是从2014年起跨度至今，这些聚类下的关键词有情报研究、情报学、智库建设、新型智库、政府决策、知识图谱、智库服务、高校图书馆、高校智库等；聚类3“智库影响力”、聚类5“高校智库”从2015年起跨度至今，聚类下的主要关键词有大数据、智库评价、协同创新等。

图4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关键词聚类时域图

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见图5)以发表论文的关键词为核心，呈现出了研究的时序变化。2014年研究聚焦主要在智库建设、高校图书馆、信息服务等方面，这一阶段是智库研究起步阶段；2015—2017年是智库研究的爆发阶段，聚焦主要是新型智库、高校智库和智库服务等方面；2018年起至今研究开始逐步分化，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趋势。

图5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关键词时区图谱

(四)高产出学者分布

文献作者合作共现网络(见图6)显示，在图情档核心期刊上已经形成了一批稳定的高产学者队伍，如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李刚为核心的研究团队、华东理工大学科技信息研究所任福兵团队、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的张旭团队、安徽大学管理学院的储节旺团队等。不同地区高校团队的涌现，将会保证智库研究有稳定的后续队伍，形成一种持续研究而不是昙花一现。对图情档核心期刊上“智库”研究的高产作者发表数量进行统计(见表2)。

图6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作者共现网络

表2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高产作者(前10位)

(五)研究机构分布

对27种图情档核心期刊上“智库”核心词的作者发表单位进行共现网络(见图7)可以发现，智库研究机构多为各高校信息管理学院。其中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和吉林大学信息管理学院节点年轮较大，已经形成了较大的研究优势。智库研究文献来源机构的前十名(见表3)中，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南京大学中国智库研究与评价中心的研究人员是共用的，所以南京大学在图情档核心期刊发表的论文数为37篇，遥遥领先；同样的情况也在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和武汉大学信息资源研究中心得以体现，武汉大学在图情档核心期刊发文20篇，保持了在信息管理学科领域的领先优势。智库研究文献来源机构的发文数量基本上也符合第四轮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学科的评估结果，在评估中南京大学、武汉大学获得了A+，北京大学为B+，吉林大学为B，而反映到发文数量上，这几所大学分别是第一、第三、第四、第二。

图7 2012—2020年 27种核心期刊“智库”研究机构共现网络

(六)高“被引”文献

在本研究搜索到的文献中，被引用次数最多的10篇文章均超过了60次，最高者近120次。高被引文献主要聚焦在智库建设中图情专业发挥的作用。黄如花等人分析了图书情报机构服务新型智库的可行性并提出了为其服务的五种基本路径[3]；王凤满从服务队伍建设、服务品牌影响力提升等方面对高校图书馆开展智库型服务提出建议[4]；李纲等人认为情报服务是新型智库建设整体框架中的重要内容[5]；吴育良介绍了国外知名智库信息资源建设、服务等情况并提出相应对策[6]；吉亚力等人以数据分析了1996—2013年国内期刊关于智库研究的热点问题[7]；张明等人探讨了高校图书馆智库建设的组织架构及职能定位[8]；赵雪岩等人提出宣传智库、开发利用特色馆藏、提供信息存储等方式发挥高校图书馆参与高校智库建设的功能[9]；王红认为图书情报机构应积极向智库的个性化服务转型创新，助推智库发展[10]；吴育良等人从信息采集、服务模式、智库成果推广等方面阐述了基于智库理念的社科院图书馆信息服务[11]；吕长红等人则分析了高校图书馆转型成为信息智库的构建模式[12]。

在高被引的10篇文献当中，《图书情报工作》以4篇高居榜首，另外，4篇发表在情报学为主的期刊上，2篇发表在图书馆学为主的期刊上，也就是说，相对而言情报学期刊对智库的兴趣点更高，但图书馆学期刊也在逐步接纳并改善中。

表3 智库研究文献来源机构 (前10位)

三、研究结论与反思

(一)研究热度将会持续稳定

通过对27种图情档核心期刊上“智库”文章的可视化分析可以判断，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智库研究会保持稳定的研究热度，并会有一系列的成果发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引领国内智库研究的趋势。这是基于两点考虑，一是学科建设的作用；二是知名研究机构引领的作用。在学科建设方面，智库研究将会成为情报学、图书馆学未来学术研究的新增长点，所以学术界基于学科体系建设的考虑，将会有研究不断深入阐述、完善智库概念、体系及相关研究，如中国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初景利教授认为“图书馆参与智库建设不仅是自身业务发展的需要，也是新时期的重要战略”[1]，以此推断，图书馆学会进一步加强智库研究与建设；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李刚教授认为“情报研究是智库研究的一个类型、一个环节或者是智库研究的一种方法”[13]，所以情报学也一定会加强对智库的研究。从学科建设的角度来看，图情档学科会凸显“情报研究与智库服务”[14]的特征，期刊会进一步保持对智库研究的热度。而从知名研究机构引领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还是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等国内图情专业优势的学院，均发表了大量的智库研究成果。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还成立了中国智库研究与评价中心，联合《光明日报》智库研究与发布中心共同推出了系列CTTI智库报告，对中国智库建设发展做综合评估。这些头部研究机构的参与，会保持智库在图情档期刊上的热度。

(二)研究方向将会不断多元

从图情档核心期刊的发文趋势来看，智库研究正呈现出并会保持多元的趋势。从起步阶段较多关注图书馆、情报研究与智库的关系，开始不断深入到学科服务、数据驱动、运行机制、智库评价等多个方面。这一现象的出现对智库研究是极为有益的，因为就学术研究而言，其本身就是一个不断深化发展的历程。梁启超曾借助佛学思想的“生、住、异、灭”阐述了学术发展的自然规律：“思潮之流转也正然，例分四期：一、启蒙期(生)，二、全盛期(住)，三、蜕分期(异)，四、衰落期(灭)。无论何国何时代之思潮，其发展变迁，多循斯轨。”[15]借助梁的思想来看，智库研究正在一个由“生”向“住”发展的时期，也是研究方向不断拓展的时期。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一是学科建设的内生驱动，二是热点引发的研究多元。在学科建设的内生驱动上，由于“我国图情档学科较早介入智库信息系统开发和智库评价工作”[16]，部分重点高校如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等非常重视这一方面的学科建设，不仅招收智库方向的博士，还在图情专业硕士培养中增设智库知识管理方向并开设相关课程，这种基于学科建设的内生需求推动着研究方向不断多元化；从热点引发的因素角度来看，由于国家政策的引导，智库成为政界和学术界普遍关注的问题，随着前期热点研究领域被不断占据，进一步开拓新的研究领域成为学术研究的必然。

(三)作者队伍将会逐步扩大

学术研究想要保持长久的稳定，必须要有一支稳定的研究队伍。通过分析图情档核心期刊上“智库”研究的学术队伍可以发现，目前各类期刊已经培养出了一批稳定的作者群，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对智库研究的热情，也将会引领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智库研究，极有可能推动智库研究成为图情档一级学科下设的自设二级学科。目前来看，传统图情档强势学科的高校已经在积极参与并推动智库研究，培育了一支稳定的研究队伍，如上文所述的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硕博士研究队伍；而其他有图情档优势学科的如武汉大学、北京大学、吉林大学也形成了一批研究智库的学者。优势学科的大学研究队伍引领，会对其他高校、图书馆的研究人员形成辐射作用，不断扩大研究作者队伍。就本研究的知识图谱来看，已经有一大批高校图书馆的研究人员参与了智库研究，将来这一趋势依然会继续保持。当然，各研究机构及有关作者之间的合作还需要不断加强，以便形成团队合作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