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斌 ,唐雪
(1.西安科技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西安 710600;2.西安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陕西西安 710128)
随着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稳步推进,如何向世界展示中华文化魅力、诠释传统文化内涵、塑造良好国家形象成为学界重要议题。中国文学外译是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受到各界普遍关注”[1],以往“隐身”于作者身后的译者亦逐渐走入学界视域。作为外译主体,中国文学译者群体可分为三种:本土译者、中外译者合作及海外译者[2]。海外译者凭借渊博学识及对中国文学经久不衰的热忱,在中国文学外译中扮演着文化使者的角色。近年来,以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蓝诗玲(Julia Lovell)、金介甫(Jeffrey C.Kinkley)、白睿文(Michael Berry)等为代表的汉学家队伍的翻译成果颇丰。同时,关于译者群体的研究亦蓬勃发展,但存在结构失衡现象:葛氏研究“众星捧月”,其余译者“门前冷落”[3]。
韩斌(Nicky Harman)多年来悉力翻译中国文学作品,译著成果斐然,于2020年12月获颁第14届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其所译的《高兴》在亚马逊和Goodreads网站获上千位读者评级,已然成为“中国文学‘走出去’并‘走进去’的成功案例”[4]88。在翻译《高兴》时,韩斌无法理解用泥砖砌成的“土灶”为何可以移动,便主动求助作者贾平凹,经图文讲解后豁然开朗,其身为文化使者的使命感与责任感令人动容。然而,作为中华文化的传播者和享誉中外的资深译者,学界关于韩斌的研究却略显滞后,相关文献多集中于微观层面的语言分析。鉴于此,本文缕析韩斌中国文学英译脉络,分析其译本选材倾向及翻译策略,期冀丰富国内的译者群体研究,并为中国当代文学外译提供借鉴。
韩斌躬身译事数十载,持续向西方世界译介中国文学作品,同时注重翻译人才培养与中国文学宣传推广。探析韩斌中国文学英译缘起,梳理英译成果,廓清译事活动轨迹,有助于发微抉隐其译者惯习的形塑历程。韩斌在青少年时期邂逅了有关中国和丝绸之路的书籍,由此产生对中文的好奇与向往。大学时期,韩斌就读于利兹大学中文系,期间研读了大量中国文学作品,积累了丰厚的文化资本。毕业后,韩斌前往英国伦敦大学帝国理工学院任职,教授翻译技巧与理论,从事翻译人才培训工作。机缘巧合之下,韩斌结识了旅美学者赵毅衡,受邀翻译虹影作品《K》,成就了她的第一部译作,她与中国文学的情缘由此缔结。此后,韩斌陆续翻译了韩东、严歌苓、徐小斌、贾平凹等作家的一系列经典文学作品,同时致力于陈希我、安妮宝贝、颜歌等新锐作家作品的译介与推广,近期还受邀将毕飞宇的“文学课”系列译成英文,推动了中国文学在异域落地生根(见表1)。
表1 韩斌译作单行本年表
韩斌不断突破自我,长篇小说之外,还翻译了许多散文、诗歌与短篇小说,如梓人的短篇小说《长廊的短调》(Long Corridor,Short Song)、徐则臣的短篇小说《弃婴》(Throwing out the Baby)、陈希我的短篇故事集《带刀的男人》(The Man with the Knife)、雪漠的短篇小说《新疆爷》(Old Man Xinjiang)、孙一圣的短篇故事《而谁将通过花朵望天空》(The Shades who Periscope through Flowers to the Sky) 和《爸,你的名字叫保田》(Dad,Your Name is Bao Tian)等。谢晓虹、韩东、许知远等作家的多篇短篇小说和诗歌也凭借韩斌的译介与西方读者见面。韩斌所译作品多反映现实问题,蕴含深刻思想,先后获得美国笔会翻译(PEN Translates)和笔会促进项目(PEN Promotes Programmes)奖励,以及美国笔会翻译奖项多次提名,译介影响深远,有力促进了中西方文学和文化的交融互纳。
翻译工作之余,韩斌积极组织参与各项与翻译相关的社会活动,热心扶掖热爱中国文学翻译的新人。2009至2011年,韩斌连续三年参与英国文学翻译中心文学翻译暑期学校工作。2010年,创办中国小说俱乐部(China Fiction Book Club),为热爱中国文学的翻译者和读者提供交流的平台。此外,韩斌潜心培养年轻译者,如《射雕英雄传》的重要推广者和译者郝玉青(Anna Holmwood)。同时,韩斌以中国文学海外传播为己任,全心全意投入中国文学作品的宣传与推广。韩斌为“纸托邦”(Paper Republic)的创始人之一,该平台创建于2007年,包括谢飞(Jeff Crosby)、聂本洲(Daniel Nieh)等资深译家,是第一个翻译中国文学作品的非盈利性网站,获得英国艺术委员会颁发的奖项,是西方读者接触中国文学的重要窗口。网站策划组织多次文学交流活动,余华、曹文轩、张悦然、陈冠中等作家和出版人均参与其中。2016年,韩斌与“纸托邦”创办者陶建开发在线短篇翻译阅读品牌“Read Paper Republic”,网站还与《人民文学》合作翻译出版Pathlight杂志,搭起中国文学与世界交流的平台与桥梁。总之,韩斌对中国文学外译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并不囿于翻译实践,而是兼顾翻译人才培养与文化传播。
翻译选材显露译者的文化立场和翻译倾向,彰显译者主体性,探究其选材特征有利于廓清译者翻译思想。韩斌的译本选材倾向于反映中国现实、展示社会现状的文学作品,同时注重翻译题材的多元性,选材风格灵活、千姿百态,呈现出纷繁多样的译介景观,体现译者匠心独运的文化立场与选材自由。
韩斌遴选反映时代风貌的作品译介,此类作品有利于西方读者了解中国社会面貌,体悟中国文化精神。韩斌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译作是虹影小说《K》,该小说叙事手法和现实意义激发了韩斌对中国文学的热忱,她认为翻译能“给英语读者们一个不同视角看世界的机会”。随后,韩斌翻译了曹锦清作品《黄河边的中国》,该作品属社科类著作,学术性过强,难以招募到主流出版社。虽传播效果不佳,但此次经历为韩斌积累了丰富的中国历史知识,愈加坚定了其传播中国文化的意志和决心。2009年,韩斌翻译了韩东长篇小说《扎根》,该译本获颁多项国际荣誉,也为韩斌积累了作为译家的翻译资本和象征资本,使他在中国文学英译之路上稳步前进,挥洒自如。近年,韩斌陆续翻译了《中国母亲》《见证中国》《金山》《金陵十三钗》《高兴》和《极花》等,还与汉学家迪伦·列维·金(Dylan Levi King)合译了《秦腔》。这些作品无一例外反映中国社会现状,观照当下中国镜像。
除翻译现实主义长篇小说外,韩斌亦注重纷繁多样的文学体裁,力推文坛新锐。韩斌翻译了多部年轻作家的短篇小说,如《生得草》(The Stone Ox that Grazed)、《冒犯书》(Book of Sins)等。对不同体裁作品的翻译显现出韩斌独到的选材标准与译者视野,使其在译界的资本和地位与日俱增,赢得了西方读者的认可与青睐。
概言之,韩斌译本选材既观照现实,体现其热爱中国社会与中国现实的文化立场,同时兼具多元,彰显其灵活多样的选材自由,为中国文学在西方世界的洋洋大观之景象贡献力量。韩斌秉承交流、传播及对话的原则,其翻译选材彰显一名译者高度的人文关怀与职业素养,有效促进中国文学在海外百花齐放、交相辉映。
翻译策略揭示翻译过程的内在属性,彰显译者文化立场,有利于客观评价翻译效果,透析译者思想。韩斌对中西语言、文化、诗学规范的见解鞭辟入里,多年来的翻译实践与教学也为其形塑了独到的翻译思想。韩斌认为,“译者应该充分发挥主体性,让自己的译作尽可能符合目标语国家读者的阅读习惯,同时又不失原作的本真和色彩”[5]。本文以《倒流河》英译为例,观照韩斌翻译策略,思考译者如何在原文与译文、作者与读者之间寻求平衡,以实现不同语言文化的交流与沟通。
贾平凹短篇小说《倒流河》于2013年问世,一经发表便斩获同年人民文学奖优秀短篇小说奖。小说以20世纪末至21世纪初中国乡村生活为背景,述说了乡村人民在逐利之路上的“起承转合”。 在《浮躁》《废都》《土门》《秦腔》《高兴》等长篇小说相继出版后,《倒流河》无疑是贾平凹“对生于斯长于斯的这块土地所做的又一次深情回望”①,他直面农村社会变迁,以敏锐的目光捕捉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及心理诉求,“倒流河”的“河南”是传统农民的安身立命之地,“河北”则是充斥着利益与诱惑的逐利天堂,顺河而下还是倒流而上,是作者对人性和社会的关怀与叩问。《倒流河》沿袭贾平凹小说一贯的语言风格和叙事手法,乡土语言的娴熟运用为小说增添了不少乡情土味,作品中方言和熟语俯拾皆是,如眯瞪、恁、扑稀拉沓、轻省、扑索扑索、老鸦还嫌猪黑、红脖子涨脸、天花乱坠等,对于塑造人物形象、刻画人物性格和展示地域风情颇为有效。
韩斌对《倒流河》的翻译主要采用四种翻译策略:直译、套译、释义、省译,既保留原文独特的乡土语言神韵,又发挥译者自觉以消弭文化迥异可能带来的阅读不适感。表2统计了《倒流河》译本中方言及熟语的翻译策略。
表2 《倒流河》英译本中方言和熟语的翻译策略
《倒流河》中方言和熟语共计出现78次,其中套译和释义占比最高,直译次之,可见韩斌更倾向于意译的翻译策略,以目的语读者为归依,同时兼顾直译以保留原作“异质性”,如灵醒(get wise)、老汉(old folks)、拉扯拉扯(mend fences)、红白事(Weddings,funerals and other family events)、和和气气(have been on good terms)、富得流油(roll in money)、 光前裕 后 (brings honour to your ancestors and prosperity to your descendants)等。
韩斌在谈及原作与译作关系时提到,“一方面,译文要与原文达到对等,另一方面,译者必须要站在目标语读者的立场”[6]。基于关照目的语读者的译者惯习,韩斌主要使用套译、释义的翻译策略,诠释原文内涵,凸显译者匠心。
原文:顺顺娘有个干姨妹,其儿子和女婿来了,心也热了,说:让我们也沾个光吗?
译文:The son and son-in-law of the godsister of Shun Shun's mother were there too and,full of enthusiasm,begged to be allowed to join in.
在陕西方言中,“沾个光”指“借别人的优势或办事而使自己得到好处”[7],如“父尊子贵,夫贵妻荣,其实质就是沾光”。若直译为英语,可能令西方读者不知所云,心存疑窦。译者在此处舍形取意,采用释义法,根据语境内涵将“沾光”处理为“beg to be allowed to join in”,“beg” 意为“to ask sb for sth especially in an anxious way because you want or need it very much”,即祈求、哀求,虽未能传递其中土味,但译者充分发挥主体性,再现说话人恳求和卑微的态度,人物形象在译入语境中依旧鲜活饱满,与读者产生情感共鸣,可谓“译笔生花”[8]。
原文:原本关系还和和气气的,这下子红脖子涨脸……
译文:Until that point,everyone had been on good terms,but now there were furious arguments.
“和气”根植于我国传统文化由来已久,古人认为是天地之间阴气与阳气交合而成之气,万物由此“和气”而生。在文内语境中,“和”指和睦、祥和,“气”指气氛、景象,该熟语用来形容态度平顺、温和,多用于人际关系交往。在目的语读者的文化系统中,不存在类似认知模型。作为深谙中国文化的译者,韩斌对“和气”的内涵与意指了然于胸;从小受西方文学熏陶,韩斌对目的语读者的语言习惯也有着深刻了解,将“和气”套译为“be on good terms”,即同某人有交情、关系好,有效传递熟语内涵,构思巧妙。“红脖子涨脸”形容人着急或发怒的样子,源语中“红”“脖子”“涨”“脸”都是生气或发怒的隐含喻体。英语中鲜有此类指代性较强的熟语,译者果断放弃源语意象,译为“furious arguments”,只传递原文目标意义,有效减少阅读阻滞感,其熟稔中国文化内涵的学者惯习体现得淋漓尽致。
原文:她到公司去找立本,立本当着众人没有给她脸色看,却说下午要去市里办事,打发她回家。
译文:She went looking for him at his company office.He didn't show her up in front of everyone,he just said he was off to the city in the afternoon on business,and she should go home.
在陕西方言中,“打发”第一种含义为“派某人去做某事”,通常出现在长辈与晚辈、上级与下级之间,含有“指派、命令”的语气;第二种意思为“使离去、从某处赶走”,如“他把孩子们打发走了,坐下来工作”;第三种情况指“随意地消磨时间”。此句语境中,顺顺去公司找立本求和,立本却毫不领情,为第二种释义。译者将“打发她回家”巧妙处理为“she should go home”,“should”意为“应该、应当”,根据 Halliday[9]的分类,“should”属于中值情态操作词,常用于纠正别人,此处译文生动再现了立本强硬的大男子主义态度,有效传达了人物特点。
原文:……事业干得这么大了不在村里显耀,那如锦衣夜行。
译文:If you don't show the village how much you've achieved,you're hiding your light under a bushel.
“锦衣夜行”出自《史记·项羽本纪传》:“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指夜里穿着华丽的衣服走路,享有荣华富贵却不在人前展示。译者将其处理为“you're hiding your light under a bushel”,该用法源自圣经《马太福音》第5章:“No one after lighting a lamp puts it under the bushel basket,but on the lampstand,and gives light to all in the house”,比喻不露锋芒,与“锦衣夜行”之内涵颇为相似。译者在此处敏锐捕捉到译语文化的替代表达,既避免了生硬移植造成的认知扭曲,又为读者营造出亲切熟悉的文化气息。虽未能完全迻译原文意象,但做到了“依义旨以传,而能如风格以出”[10]。
随着全球化程度日益加深,西方国家对我国文化传统了解愈加深刻,葛浩文指出,“更新与添加从汉语而来的外来语的时机已到”[11]。韩斌也曾明确表示,“尽量从意义和风格上都接近原文”[6],这种尝试贴近源语文本的译者惯习潜移默化中“指挥和调动译者的翻译方向”[12],使得韩斌在翻译时着力保留原文意象,向读者传达异域风情。
原文:得修修老屋了,虽然人不在那里住了,但老屋修得高大堂皇了摆在那里,也是光前裕后的象征……
译文:You should do up that old house,he suggested.Even though no one's living there,it could be made into an imposing building which brings honour to your ancestors and prosperity to your descendants.
“光前裕后”出自南朝·陈·徐陵《欧阳頠德政碑》:“方其盛也,绰有光前”,意指为祖先增光,为后代造福,该思想是我国传统农业宗法社会的产物,一直延续至今。西方国家受宗教影响,讲究独立自主,崇拜上帝而非祖先,因而不存在“光前裕后”的概念。译者在此处并未受目的语意识形态影响,紧密切合原文信息,直译处理为“brings honour to your ancestors and prosperity to your descendants”,既保留了原文的文化特性,亦为译语读者带来陌生化的异域风情,体现出韩斌充分信任并坚持传播中国文化的译者信念。
原文:立本说:够啥呀,风来了就要多扬几木锨啊!
译文:It's never enough!said Liben.When the wind gets up,you get more winnowing shovels!
“风来了就要多扬几木锨”源于乡村人民干农活时的场景,原意指将堆起来的粮食用木锨铲起落下,使粮食中的杂物随风飘走。此处比喻趁着形势有利,加大投入从而获得更好的收益,与“乘胜追击”有异曲同工之妙。韩斌学贯中西,熟谙中西方文化与诗学认知,此处直译并不会造成读者阅读障碍,反而能促进中西方文化的有趣碰撞,因此译文再现“风”“木锨”在目的语文化中的概念意义,不但增强了小说的“陌生化”效果,更是将俗语的趣味性和生动性有效传递,使译语读者体会到中国乡土语言的巧思与鲜活。
原文:村长和宋鱼则暗自后悔逮不住机会,活该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舀一勺油腥汤喝喝罢了。
译文:Fish and the village head were secretly kicking themselves for not having grabbed their opportunity to buy a pit.So now,they had to watch other people eating meat while all they had was rank-tasting,greasy soup.It served them right,they thought.
该例中,“看着别人吃肉”指村长和宋鱼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买窑挣钱,“舀一勺油腥汤喝”则形容去晚了,没能赶上时机“吃肉”,这句俗语勾画出生动的乡村人物形象和浓厚的乡土文化氛围,既贴近语境,又令读者忍俊不禁,可谓妙笔横生。译者选择移植源语意象,忠实再现源语文化,与其尝试贴近原文,传递中国文化的译者惯习达成一致。
综而观之,韩斌“为了让译本更加真实和贴合原作”[5],选择保留部分文化意象,直译以最大程度再现原文肌质神韵。同时,译者应力求“实现文本目的,让不懂原文的读者通过其译文知道、了解甚至欣赏原文的思想内容和问题风格”[13],翻译过程中,韩斌为尽可能消弭读者可能产生的阅读阻滞感,还通过套译、释义等归化手段弥合了中西语言的龃龉难容之处,体现了其细致入微的读者关怀。韩斌秉持“直意结合、归异并举”的译介策略,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实现读者对译文更深层次的理解与接受。
“世界文学是因翻译而获得的书写”[14]。对中国文学而言,译者是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重要纽带,关乎中国文学作品在域外塑造的文学印象及中国形象,责任重大。韩斌是中国文学域外传播的亲历者和书写者,集汉语天赋、中学底蕴和中华情怀于一身,孜孜趷趷译介中国现当代文学,扮演着文化使者的重要角色。本文耙梳韩斌中国文学英译脉络及译事活动轨迹,廓清其翻译选材倾向,并以《倒流河》英译为例归纳翻译策略,探讨译文是否准确传达原文意指并兼顾译语读者阅读体验。研究发现,韩斌为中国文学英译做出了巨大贡献,不仅将多部作品带入西方读者视野,推动了中国形象的海外塑造,更注重人才培养与文化传承。在进行文学翻译时,韩斌既采用直译保留原文的文化气息,有效传递中国文化,也通过意译消解原文难以理解的异质因素,关怀译语诗学规范与文化立场。《倒流河》译文中虽出现少许误译现象,如“辣子面”(chilli noodles)、“百分之五”(half of whatever they earned)等,但“误译现象古来有之”[15],“与翻译相伴共生”[16],个别误译现象并不影响译文整体呈现效果,可谓瑕不掩瑜。本研究对于译者群体研究的多元发展具有一定启示作用:如加大对译者群体研究力度,拓宽研究对象,逐步改善不平衡的研究现状,构建纷繁多样的海外译者研究体系。同时,本研究对于揭示中国文学外译中的译者作用探析具有一定借鉴意义:译者角色绝非单纯地“译”,更需“介”“推”“引”,发挥译者多重作用,方可促进中国文学在域外落地生根、璀璨发展。
注释:
①来自2013年人民文学奖短篇小说奖颁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