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芳, 李树华, 张润春, 张彦博
(1.河北省唐山市妇幼保健院 小儿内科, 河北 唐山, 063000;2.河北省秦皇岛市第二医院 小儿内科, 河北 秦皇岛, 066000)
轻度胃肠炎伴良性婴幼儿惊厥(BICE)在1982年被首次报道[1], 主要发生在6个月~3岁婴幼儿,轻度胃肠炎症状并伴随无热惊厥,发作期间脑部影像无明显变化,脑电图正常,有较轻的脱水现象,水电解质及酸碱平衡保持稳定,但会出现腹泻、呕吐等症状[2]。发病原因及机制尚不完全清楚,可能与病毒感染有关,如诺如病毒、轮状病毒等感染最为常见[3], 也有可能与脑部发育不成熟有关,大脑异常放电导致惊厥[4]。研究[5]显示, BICE具有明显的地域差异性,近年来BICE发病率逐渐上升。本研究探讨细胞炎症因子、免疫水平及脑脊液中髓鞘碱性蛋白(MBP)、神经元特异性烯醇化酶(NSE)水平变化对BICE患儿的临床意义,现报告如下。
选取2017年7月—2020年6月来本院治疗的42例BICE患儿作为观察组,并将观察组患儿按照发生惊厥次数分为A组和B组, A组18例患儿为惊厥发生<2次, B组24例为惊厥发生≥2次,同期选取42例轻度胃肠炎但不伴有惊厥发作患儿作为对照组。观察组男24例,女18例,年龄10~30个月,平均(21.47±2.49)个月; 脱水情况: 无脱水12例,轻度脱水30例。对照组男22例,女20例,年龄8~28个月,平均(21.52±2.13)个月; 脱水情况: 无脱水15例,轻度脱水27例。2组患儿性别、年龄及脱水情况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通过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患儿家属已知情并签署同意书。
观察组患儿均符合BICE诊断标准[6]: ① 临床症状多数表现为无热惊厥,少数患儿为低热惊厥,体温<38 ℃; ② 大部分患儿既往身体健康,既往无惊厥等相关疾病; ③ 在患有轻度肠胃炎期间出现惊厥,伴有轻度缺水症状者; ④ 大部分患儿预后表现良好; ⑤ 惊厥次数≥1次,发作期间检查脑电图无异常者; ⑥粪便能够检查到致病原者。纳入标准: ① 年龄均≤3岁; ② 所有患儿均有呕吐、腹泻等症状; ③ 存在轻度肠胃炎症状,并伴有轻度缺水者; ④ 所有患儿发育良好,既往无早产、癫痫病和惊厥史; ⑤ 所有患儿血液葡萄糖、血清电解质和生化检查均无异常; ⑥ 观察组患儿惊厥发作前、后6 h内体温<38 ℃, 发作期间检查脑电图无异常。排除标准: ① 体温≥38 ℃者; ②脑发育异常、脑外伤、颅内感染、热性惊厥患儿; ③ 有惊厥、癫痫家族遗传史者; ④ 精神疾病或智力低下患儿; ⑤ 临床资料不齐全或无法配合研究的患儿。
所有患儿均在就诊当天抽取外周血2 mL进行检测,血液标本在送达检验中心后立即做离心处理,在24 h内完成炎症因子及T淋巴细胞亚群检测,并低温保存血液标本。采用全自动电化学发光检测仪(美国贝克曼库尔特有限公司生产)检测炎症因子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干扰素-γ(INF-γ)、白细胞介素-6(IL-6)。选用自动计数仪和CD系列细胞检测玻璃片检测CD4+/CD8+、CD8+、CD4+、CD3+,仪器为上海汇中细胞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生产,操作步骤严格按照说明书执行。
观察组患儿就诊时另外再抽取脑脊液1.5 mL, 选用双抗体夹心酶联免疫法(ELISA), 检测脑脊液S-100β、MBP及NSE水平。S-100β试剂盒由美国Cygnus公司提供; MBP试剂盒由上海通蔚公司提供; NSE试剂盒由罗氏诊断产品有限公司提供,所有步骤均按照使用说明书严格执行。所有患儿均给予补液等治疗,待脱水症状得到良好恢复。
观察组患儿TNF-α、IL-6、INF-γ水平高于对照组患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观察组患儿CD3+、CD4+及CD4+/CD8+水平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1。
表1 2组患儿血清炎症因子及T淋巴细胞水平比较
观察B组患儿TNF-α、IL-6、INF-γ水平高于观察A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观察B组患儿CD3+、CD4+及CD4+/CD8+水平低于观察A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见表2。
表2 观察A、B组患儿血清炎症因子及T淋巴细胞水平比较
观察B组患儿脑脊液S-100β、NSE水平高于观察A组患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观察A、B组脑脊液MBP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观察A、B组患儿脑脊液S-100β、MBP及NSE水平比较 μg/L
BICE既往预后良好[7], 陈豪等[8]研究显示, BICE患儿存在约8.1%的复发率,约有5.4%的概率转化为癫痫。临床研究[9]表明,大部分BICE患儿为首次发作,惊厥发作时间范围一般在5 min内,偶尔呈现持续性,发作特点表现为集丛性,惊厥发作时有不同的状态,多数是全身发作,少数是运动性发作,而后继发全身性发作。因BICE的发病原因和机制尚不明确,暂无统一治疗措施来控制和预防BICE发生。
小儿胃肠炎发作与人体免疫功能失调密切相关,惊厥发生时患儿体内免疫功能异常程度要大于无惊厥患儿,促进T细胞分泌更多的细胞因子,大量的细胞因子结合免疫功能失调可对神经系统造成损害,提升神经元的兴奋性[10]。辅助性T细胞(Th)在受到刺激后可增殖、分解出细胞因子,大致分为Th1、Th2这2种细胞[11]。机体在正常情况下, Th1、Th2细胞功效始终保持动态均衡形态,当被病原体感染后,可造成机体免疫调节功能异常,进而发生疾病[12]。TNF-α和INF-γ是由Th1细胞分泌产生,在细胞免疫应答中起介导作用,在机体发生应激反应时,炎性细胞因子TNF-α的分泌量增加,一方面可介入机体免疫病理损伤中,另一方面可作为一种重要介质对机体免疫进行有效防护[13]。INF-γ的主要作用是进行免疫调节,可以对基因表达、细胞生长进行有效调控,是多效应炎性介质的一种,此外也具备抗感染以及阻挠病毒复制的作用[14]。IL-6具有发挥防御以及调节肌体损伤的作用,是一种多功能细胞因子,能够联合IFN-γ、TNF-α共同促使T淋巴细胞分化增殖,产生抑制性T淋巴细胞,从而形成大量的相关抗体,引发病变[15]。本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患儿TNF-α、IL-6、IFN-γ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患儿,并随着患儿惊厥发作次数增多,TNF-α、IL-6、IFN-γ水平呈逐渐上升趋势,提示TNF-α、IL-6、IFN-γ参与了免疫应答,而过表达能够起到保护神经的作用,但也触发神经细胞的病理过程产生惊厥。
T淋巴细胞在人体免疫系统调节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可调节人体免疫反应[16]。检测T淋巴细胞亚群是分析人体细胞免疫水平的主要方式,对血液系统及免疫系统等疾病的诊治、预防具有重要意义。文献[17]报道,免疫系统与BICE发生密切相关。研究发现,超过60%的BICE患儿外周血 CD8+细胞计数降低,反而CD4+/CD8+值升高。评估T淋巴细胞状态主要来源于T 淋巴细胞的增殖反应水平,其水平高低可表明淋巴细胞是否被免疫原抑制[18]。CD25和HLA-DR的抗原表达能够反应出CD4+细胞的活化状态,在T淋巴细胞分化、增殖中CD25起着重要作用[19]。本研究中,患儿T淋巴细胞的增殖反应与活化抗原表达均存在降低现象,可使CD4+细胞计数下降,使其分泌的IFN-γ水平降低,进而引发T淋巴细胞和B淋巴细胞活化程度降低[20]。本研究结果表明,对照组患儿的CD3+、CD4+及CD4+/CD8+水平显著高于观察组患儿(P<0.05), 且观察A组患儿的CD3+、CD4+及CD4+/CD8+水平显著高于观察B组患儿(P<0.05)。
神经系统中S-100β蛋白、MBP和NSE是非常重要的细胞因子,主要影响中枢神经系统的损伤修复。中枢神经系统星形胶质细胞能够分泌S-100β蛋白,被激活后具备特征性标志,主要存在于中枢神经系统当中,倘若中枢神经系统被感染、损伤时,胶质细胞和神经元遭到破坏,释放S-100β蛋白,然后进入血液和脑脊液中,故S-100β蛋白又被作为细胞受损时的标志物[21]。MBP能够促进神经信号迅速传达及信号绝缘,可以维持髓鞘结构和相关功能的稳定性,当髓鞘结构受到损伤时,脑脊液中的含量会随之增加[22]。在神经元细胞的能量代谢和分化阶段中NSE起到关键性作用。当神经元细胞受到病变累及损伤后,细胞内会释放NSE进入脑脊液,在类似疾病中, NSE水平可以作为鉴别有无神经元损伤及损伤程度的重要标志[23]。陈俊国等[24]研究发现,惊厥发生≥2次患儿脑脊液中S-100β蛋白、NSE水平明显高于惊厥发生<2次患儿,尽管MBP水平有所增高,但与其他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与本研究结果一致,表明BICE没有影响中枢神经系统的髓鞘结构。
综述所述, BICE患儿在发生惊厥过程中,细胞炎症因子、免疫水平及脑脊液中MBP、NSE水平变化具有重要的临床价值。观察上述指标可有效了解患儿的身体状况,有利于医务人员筛查高风险患儿和制定相关防治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