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补贴政策的认知、参与及影响因素

赵雅茹 李萱汶

摘要：  基于相关调查数据，分析重点国有林区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认知，并运用Logistic模型，对林区职工参加造林及森林抚育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职工年龄、健康状况、工资性收入水平和政策公示对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有主要影响，政策了解度对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没有影响。随着政策逐年推行，职工对政策的了解度、认可度明显提高，但政策对职工收入的促进效果体现不直观。因此，从长期来说，应加大对政策的宣传力度，强化监督管理和执行职能。

关键词：  林业补贴政策;  认知;  参与;  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   S 750， F 326. 20                  文献标识码：   C                  文章编号：1001 - 9499（2019）02 - 0050 - 04

林業是一项重要的基础产业和公益事业，在其生态公益性显著的同时，又具有自然风险较高的弱质产业属性，因此，由国家对林业提供财政补贴以促进其可持续发展是世界各国较为普遍的做法[ 1 - 2  ]。我国自2009年以来，中央财政就安排专项资金支持开展森林抚育补贴试点工作，2010年启动造林补贴试点政策，至此，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项目才成为继天保工程、退耕还林、生态效益补偿之后中央财政投入的林业重大建设项目。黑龙江省国有林区作为全国重点林区之一，在拥有丰富森林资源的同时，还承载着众多林区职工的民生问题，而林业补贴则是帮助国有林业解决富余职工就业和生活困难问题、弥补林业投入不足的有效办法[ 3 ]。特别是2014年黑龙江省重点国有林区全面停止了天然林商业性采伐，森林抚育对林区森林资源保护意义更为重大，国有林区职工由伐木工转为护林人，以劳动报酬形式获得林业补贴直接影响到其家庭生活水平。

由此，许多学者对林业补贴问题进行了研究。黄安胜从理论依据角度分析了林业补贴政策的适宜性，认为应该扩大造林补贴和抚育补贴的试点范围和补贴对象[ 4 ];吴柏海总结了发达国家的林业补贴基础，通过对比提出：我国林业补贴的需求框架和需要进一步加强林业补贴力度;田国双从林区职工角度出发，分析林业补贴政策实施的满意度及其影响因素[ 5 ]，又从职工层面进行了林业补贴政策实施效果评价[ 6 ];于伟勇运用博弈方法和效益理论公式计算出补贴效用[ 7 ]。现有研究虽然都对林区职工的林业补贴，特别是森林抚育补贴展开了有关实施现状、成效及问题等的分析，但对职工参与情况研究较少，基于此，本文利用监测数据，分析不同时期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评价，造林抚育参与情况及其影响因素，为政府有针对性地出台相关政策、促进国有林区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培育职工自主创收能力提供建议。

1 数据来源与样本特征

1. 1 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中央财政林业补贴检测项目对黑龙江省国有林区职工进行的实地问卷调查，抽样运用多阶段抽样方案，采用典型抽样方法，将逊克、通河县、五营、鹤北林业局作为调查区域，然后在每个县、林业局按照经济发展水平抽取 3 个林场，最后在每个林场随机抽取 20户职工家庭进行问卷发放。2015年共发放问卷240份，回收227份;2017年共发放问卷240份，回收236份;调研问卷平均有效率为96.46%。

1. 2 样本特征

调查样本中的家庭规模一般以三口之家为主。2017年样本中，94%以上职工家庭至少有1人为林业局在职职工，家庭总收入均值为67 873.08元;2015年样本中，家庭总收入均值为64 280.03元。户主年龄主要集中于 41～55 岁之间，被访者以男性职工为主，多为已在林场工作多年和近于退休的职工，平均受教育年限为11.21年，文化程度集中在高中或中专。这部分职工在林区工作时间长，具备较好的林业生产技术，对林业补贴政策的评价更为直观可靠。

2 国有林区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的认知与评价实证分析

2. 1 国有林区职工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情况

2015年，参加造林及森林抚育的职工家庭占比为56.39%，未参加的占43.61%;2017年，参加造林及森林抚育的国有林区职工家庭占46.19%，未参加造林及森林抚育的国有林区职工家庭占53.81%。可以看出，林区职工2年中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的占比情况变化不大。

2. 2 职工对造林及抚育政策的认知与评价

2. 2. 1 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的认知

在调查国有林区职工对已执行的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了解度时，了解内容包括政策的具体要求、政策目标、补贴标准等方面，由职工自己判断选择“了解”，或是“基本了解”，以及“不了解”，以统计其了解程度。统计结果（表1）纵向上看，与2015年相比，2017年国有林区职工对补贴政策“不了解”比例大大下降，“基本了解”比例明显提高，更深度的了解户数则变化不大;横向上看，对政策十分了解的职工一直占较少比例。这说明随着政策的逐年推进，接触了解到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林区职工越来越多，但大部分职工只限于基本了解程度，对林业补贴政策深入了解的不多。

林区职工了解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多种方式中，开会宣传影响最广泛，2017年和2015年分别占51.27%和45.98%;其次是公示栏，2017年和2015年分别占27.85%和33.33%。而不了解政策的原因中，2017年和2015年没有公告或通知分别占58.72%和60.49%;从职工个人因素角度看，自身的不关心分别占38.53%和22.84%;另有少部分职工表示不经常到单位或工作忙，所以接触不到补贴政策。调研结果说明，宣传补贴政策力度和效果随着政策的逐年推进逐渐增加，但职工不了解政策的主要原因依然未变。

2. 2. 2 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的评价

国有林区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的评价，尤其是满意度，对后续职工的参与行为以及政策继续施行的方向有重大影响，故统计职工对政策制定情况、政策效果、执行情况三个方面进行评价，并取其平均值，得出综合评价（图1）。结果发现，2015年和2017年职工满意度均呈倒U型分布;与2015年的38.56%相比，2017年职工对政策评价完全正面的人数超过一半，这可能是因为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在执行中得到不断完善，造林及森林抚育成效显著，职工受益良多。

收入水平是否随着林场获得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推进而提高，调查结果显示（表2），相比于2015年，2017年认为政策对收入水平有提高的职工比例变化不大，认为没有什么影响的职工比例略有提升，且无人认为收入因政策而下降，说明在职工中已经普遍认可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当然，并不能根据“认为收入有提高的比例没有变化”认为近两年政策对职工收入的提高没有效果，有可能是近年来政策与职工生活和收入联系日渐紧密，已经习惯了补贴政策对收入的正面影響，大部分人补贴收入与工资同算，职工对单独比较补贴收入影响时无法确切将补贴收入部分分离开来，故而感觉没什么区别。

3 国有林区职工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的影响因素

3. 1 计量经济分析

采用计量经济分析方法，对国有林区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评价及其参与度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Logistic回归分析适用于因变量为非连续变量的回归分析，其样本不需要服从正态分布;采用最大似然估计方法拟合出回归参数，能对二分类或多分类自变量进行回归建模，常用于分析某项政策实施的主要影响因素和其影响概率[ 8 ]。将“林区职工是否参与”作为因变量y（造林或森林抚育任一参与即为参与），“y = 0”表示职工家庭中没有人参与，“y = 1”表示有人参与，则因变量表现为 0-1 型的二值因变量。设xki为自变量，Pk为模型的响应概率，建立相应的Logistic回归模型

式中， β0， β1， β2…βk为估计参数， x1， x2， xk为实际调查指标，p为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的概率（即y=1的概率）。采用比值比、预测准确率（P）评价预测模型拟合的优劣程度。

3. 2 变量选择

为了研究国有林区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政策评价及其参与度的影响因素，将林区职工是否参加造林及抚育、对于政策的认知及对已执行政策的评价三个因子引入模型（表3）。参照前人的研究得出，林区职工就业能力主要受劳动力个体年龄、性别、婚否、健康状况、受教育水平等因素的影响，也是构成就业能力的主要要素[ 9 ]。本文选取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健康程度四个方面的个体特征进行分析。综合实地调研情况，将国有林区职工个体特征、家庭特征、政策执行、政策认知与评价这四部分纳入到模型中。

3. 3 国有林区职工参与度影响因素计量分析

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对影响国有林区职工造林及森林抚育与否的变量进行计量分析。从2017年样本模型的参数估计结果（表4）来看，林区职工家庭户主的个体特征中，年龄和健康的影响程度显著;家庭特征中，工资性收入对林区职工是否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影响显著;林区职工对林业补贴政策的认知与评价方面对其是否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影响不大;政策执行方面，政策公示的影响基本显著。

个体特征对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有影响。由分析结果（表4）可看出，随着个体特征中户主年龄提高，其参加造林及森林抚育的比例会降低，表明随着年龄增长，国有林区职工理解能力及信息捕捉能力等下降明显，职工自身能力所限所以参加困难度逐渐提升，参与度逐渐降低。

当变量为健康程度时发现，户主健康程度每提升一个等级，参加造林或抚育就比不参加减少35.6%。通常认为健康程度越高，职工越会更多参与各项林业活动，参与度不应降低。可以据此推测，从事造林及森林抚育职工常年辛苦劳作，身体健康程度较低，随着岗位逐渐脱离森林抚育及管护工作，健康程度有所提高，故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逐渐降低。总体上看，造林及森林抚育收入对稍高质量劳动力的吸引力逐渐降低，其中原因可能与造林及森林抚育工作强度、收入等因素有关。

家庭特征对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也有一定影响。分析结果显示，国有林区职工家庭工资性收入对其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影响显著，但回归系数为负，说明随着工资性收入提高，参与度降低，原因可能与健康程度的负相关类似。

政策公示对职工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有一定影响，说明补贴公示制度正在发挥推动作用，促使更多国有林区职工不断主动了解政策并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

职工参与造林或森林抚育并不受其对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认知与评价的影响。

4 结论与建议

4. 1 依据林业补贴监测项目数据，运用Logistic方法对黑龙江省重点国有林区职工参与造林及森林抚育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职工的年龄、健康程度、家庭工资性收入、劳动力平均文化水平等因素对造林及森林抚育参与度产生负向影响;政策公示对职工参与度有正向影响;对政策的认知及评价不是影响因素。总体上看，近两年国有林区职工对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了解度有所提高，政策的宣传工作成效显著;同时，越来越多的职工认可了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好处，但政策对收入的影响未能直观显现。

4. 2 为推进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实施，应同时关注职工的诉求，重点是提高补贴标准。其次，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政策的宣传和推广工作进行良好，不存在较大问题，可加强落实政策的公开化，让更多职工参与实施，培育职工家庭自主创收能力，发挥好林业补贴政策的指导、规范、约束作用。与此同时，将造林及森林抚育补贴与职工工资区分开来，使政策对收入的影响更直观显现，有利于促进职工的积极性，提高满意度。

参考文献

[1] 吴柏海，  曾以禹.  林業补贴政策比较研究——基于部分发达国家林业补贴政策工具的比较分析[J].  农业经济问题，  2013，  34（7）：  95  -102.

[2] 陈秀庭，  伍贤旭.  我国林业公共政策体系存在的问题及对策建设[J].  林业科技，  2015，  40（6）：  50 -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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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黄安胜，  林群.  基于政策实施理论依据视角的我国林业补贴政策分析[J].  世界林业研究，  2013，  26（4）：  1 - 5.

[5] 田国双，  邹玉友，  刘畅.  国有林区职工对林业补贴政策实施满意度及其影响因素实证分析[J].  干旱区资源与环境，  2018，  32（4）：  26 - 30.

[6] 田国双，  邹玉友，  任月，  等.  林业补贴政策实施结构特征与微观效果评价——基于黑龙江省的跟踪调查[J].  资源开发与市场，  2017，  33（9）：  1 090 - 1 094.

[7] 于伟咏，  漆雁斌.  中央财政林业补贴政策的效用及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四川省的调查[J].  山西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  15（11）：  768 - 774.

[8] 梁辰，  王诺.  基于Logistic回归的沿海经济区建设用地演变驱动因素研究——以大连市新市区为例[J].  地理科学，  2014，  34（5）：  556 - 562.

[9] 张默，  张艳，  刘彦伯.  农村劳动力个体特征对就业能力影响分析——基于辽宁的实证研究[J].  高等农业教育，  2014（10）：  110 - 115.

致谢：本文在研究撰写过程中，得到了朱文革老师的悉心指导，特此表示衷心感谢！

第1作者简介：  赵雅茹（1998-），  女，  本科在读，  研究方向：  国有林区经济转型发展等林业经济问题。

收稿日期： 2018 - 11 - 21

（责任编辑：   潘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