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产业协同融合发展的高等职业教育复合型人才培养路径探析——以邮政快递类专业为例

潘华南

（青岛酒店管理职业技术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山东 青岛 266000）

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是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育的重要目标。产业融合已然成为各产业转型、创新发展的主要趋势。随着不同产业的协同、融合发展，如何培养适应产业发展的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成为高等职业教育相关专业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本文以线上线下零售产业与快递物流产业融合发展背景下复合型邮政快递类人才培养为例，探索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路径。

一、产业融合发展背景下复合型技能人才内涵

作为一个新兴的经济现象，产业协同融合发展在全球范围内呈现蓬勃之势，已然成为构建现代产业体系的重要途径。相关产业之间、同一产业内的不同行业之间依靠技术融合相互协同、渗透，逐步融为一体是产业融合的主要表现。产业融合打破了原有产业企业的分工界限，产业间通过互补和延申形成新的产业体系。以快递业零售业协同融合为例，近几年，我国零售业从线下到线上又到线下线上融合，从技术创新到模式创新，从人工智能到大数据应用，中国零售业有了长足的发展。信息技术、数字科技的发展推动着零售业的转型升级。在零售业新模式、新业态的发展趋势下，快递物流产业也逐渐呈现出全新的面貌，商流带动物流的同时，物流也促进着商流。零售业强调“人”、“货”、“场”，不管是“场”的线上线下多样化，还是“人”交互方式的变化，零售的本质依然是体验和效率，快递物流是助推零售业发展的主要力量。

数字经济背景下，线上线下及物流快递融合、商务数据分析决策、直播等互联网营销推广助推商业转型升级。2018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的意见》，2020年商务部、国家邮政局发布《关于深入推进电子商务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工作的通知》。通知指出：新的零售消费模式和寄递服务需求急剧释放，新兴零售和快递物流协同发展的必要性更加凸显，要求落实新发展理念，强化数字零售及物流快递复合型人才梯队建设，提高新商业与快递物流协同发展水平。［1］

产业融合背景下的复合型技能人才是指掌握两个以上专业基础及核心技能，并能在运用过程中融会贯通的高素质人才。面对产业融合，在职业内涵扩充、职业技能升级、岗位内容交叉的大趋势下，复合型技能人才的内涵是指：适应产业链前后延申、综合素质高、整合能力强，具有跨专业思维能力和复杂岗位应对能力的技术技能人才。我国职业教育作为贴近产业发展，为产业发展培育大量技能型人才的类型教育，如何培育适应新的零售业态与物流快递协同发展的技能型人才成为亟需解决的课题。

二、零售产业与物流快递产业融合发展现状

2016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推动实体零售创新转型的意见》（国办发〔2016〕78号），《意见》对我国实体零售业借助信息技术发展进行产业的转型升级指明了方向，明确了原则；从调整商业结构、创新发展方式、促进跨界融合、政策保障支持等方面对实体零售业创新融合发展做出了具体部署。《意见》中在提到零售业线上融合线下转型发展的趋势上强调：引导实体零售企业逐步提高信息化水平，将线下物流快递配送、服务、体验等优势与线上商流、资金流、信息流融合，拓展智能化、网络化的全渠道布局。［2］

（一）新零售企业跨界布局物流快递业

2019年6月21日，小米公司申请提交的“小米快递”商标通过审核。作为一家线上线下布局融合发展的新零售企业，小米布局物流快递是以提高自己商品物流配送时效为目标。小米公司早期的物流快递需求通过与如风达快递进行合作完成，但是第三方快递配送时效却却差强人意。此后，小米逐渐将订单转向顺丰、圆通等快递公司。物流快递业是商贸业和制造业的服务者，关乎着商品和服务的交付和履约，各大新零售企业布局物流快递业，不论是以企业物流变身物流企业为代表的基于业务的拆分合并，还是已有物流布局企业的生态边界拓展，或是企业基于资源的再创造，这种跨界将进一步推动产业的融合。

（二）快递企业跨界入局新零售领域

线上零售业的高速发展成了近几年推动我国快递物流业迅猛发展的最大推手，在很多快递公司，网购邮件占业务总量的60%以上。随着快递企业数量的增加，快递业务的利润也被逐渐摊薄，随着线上交易的发展，电商交易规模和用户增长速度均已放缓，利润的下降成为快递企业寻求新业务的最主要动力。越来越多的快递企业进军“硝烟滚滚”的零售业，成为了商品的销售者。2017年，作为顺丰速运集团跨入零售领域的标志——“顺丰优选”平台正式上线。同年，凭借丰巢职能快递柜布局社区写字楼，顺丰推出了新的线上零售平台“丰e足食”，圆通速递将快递配送点“妈妈驿站”升级为便利店“妈妈菁选”，出售果蔬等约600个品类的商品，同时还为社区居民提供快件代收寄递服务。物流快递对零售业线下线上的融合起着支撑作用，从供应链优化、仓储布局、配送网络的角度，［3］物流是快递企业最大的优势。但快递企业入局新零售也缺乏网上商城搭建运营经验，缺少品类管理、数字营销、社群运营的专业化人才，产业的融合为邮政快递类技能人才培育指明了新的方向。

三、复合型邮政快递类技能人才培养现状及问题

产业的融合特别是快递企业跨界零售产业，是快递企业的人才需求呈现出复合型多样化的趋势，对职业教育邮政快递类专业的人才培育提出了新的要求。未来快递企业员工不仅要快递专业技能，还将在网店运营、数字营销、数据分析等岗位上发挥作用，但目前在高职院校中复合型邮政快递人才的培养仍在起步阶段中。目前高等职业教育复合型人才培养以“主修＋辅修”模式为主，是指学生在学习本专业的核心技能外，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兴趣选择其他专业的课程进行学习以获得复合型知识和技能。这种复合型人才培养的模式，只是在课程上做加减法，没有用产业融合的实际需求来指导课程的搭建，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的精准度不强，属于职业教育中复合型人才培育的初级阶段。高等职业教育在邮政快递类专业复合型技能人才培育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是：

（一）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的本质未足够认清

产业融合协同发展过程中，对技能人才特别是在不同产业融合的背景下掌握两种以上专业技能的并具备充分创新应变能力的高素质复合型技能人才存在大量需求。复合型技能人才培育是在掌握本专业单项技能的基础上，完成针对产业链的综合技能的拓展迁移，技能链对应产业链，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的本质是专业之间培育分工的内部化，培养模式的标志是形成完善的课程体系、实践教学体系、教学资源、师资队伍等。而目前很多高职院校对于复合型人才的培育简单的理解为“课程的增加”、“辅修专业的选择”等，将复合型人才的培养仅仅作为不同专业课程的拼盘，在课程设置上做加减法，忽视了不同专业技能的融合贯通，复合型人才培育效果无法满足产业发展要求。

（二）商科类专业与邮政快递专业融合未足够重视

目前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模式中均侧重于各自专业技能，没有足够关注到专业所对应产业的融合发展升级。产业在拓展产业链、构建产业生态圈的过程中，对于人才的需求正发生新的变化。以新商科类专业及邮政快递专业为例：有侧重于培养学生线上的网店搭建运营、互联网推广能力的电子商务专业，有侧重于培养快递物流操作技能、快递网点运营管理的快递运营管理专业，有侧重培养学生线下连锁门店运营管理、品类管理、商务数据分析能力的连锁经营与管理专业。各专业在人才培养过程中都忽略了当前零售与快递产业融合背景下在邮政快递业有着扎实的技能，在其他领域也拥有相当的知识储备，并能够对这些知识加以灵活运用的能力复合和思维复合等多方面于一体复合型人才培养，新零售与邮政快递专业群建设的概念还没有深入到学院人才培养体系中。

（三）实践性教学在复合型人才培养中未足够强化

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要求到2022年，职业院校实践性教学课时原则上占总课时一半以上，但目前多数职业院校实施的是大众性教学模式，和高等学校的教学差异性很小，［4］在人才培养中多理论少实践，更缺乏对学生复合型实践能力的培养。当前产业融合背景下企业用人要求是复合型的，一方面是必要的新零售及邮政快递基础理论知识，一方面是针对企业拓展产业链的符合技能实操能力，基于企业真实场景的实践操作是必备的，但目前很多高职院校缺乏产业针对性强的实践教学体系，实践教学主要集中在基础层面和单项技能培养研究中，没有深入的由点及面、由面及链融合。

（四）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模式未足够规范

从培养理论搭建到培养实践开展，最后反映到培养成效，人才培养模式是重要桥梁。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模式的前提是结合产业协同的专业关联性以及知识、资源的相互支撑，专业关联性是指两个或以上专业具有融合、交叉、互补的需求。近年来高等职业院校针对人才培养供给侧进行了不同形式的培养模式实践，大部分实践以课程的主辅修模式开展，即学生在选择一个主修专业时，根据能力及兴趣选择一个辅修专业或是辅修专业课程，以获得复合的知识和技能；或是只在人才培养体系中做课程的加减法，在一个专业的课程体系中加入相关专业的核心课程，形成一套复合型人才培养课程体系。以上复合型人才的培养模式教育主体介入度低、教学资源功能拓展度低、复合知识技能融合度低，未能充分结合产业发展实际对培养目标、教学资源、师资团队进行充分的融合，属于复合型人才培养的初级阶段。

四、复合型邮政快递类技能人才培养路径探析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提出“深化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培训模式改革”，2019年6月，教育部职成司出台《关于职业院校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制订与实施工作的指导意见》指出：“规范人才培养全过程，加快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职业教育作为最贴近产业需求的类型教育，培养的学生应以满足产业需求为目标。数字经济背景下职业教育应结合产业融合现状，以专业渗透等方式尝试从产业链的视角为新的零售业态与物流快递协同发展产业培育复合型邮政快递技能人才。

（一）培养目标与产业需求对接，打造复合型知识能力体系

目前，我国经济社会已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产业结构逐步转型升级，产业融合是是目前产业升级、创新发展的主要趋势。信息技术与传统商业的深度融合和大数据、云计算等新技术的发展使商流的大发展带动物流产业发展，物流快递业的升级进一步促进商流发展。零售产业与邮政快递类产业融合协同的发展背景下，复合型邮政快递人才培育遇到了新的挑战。在此背景下，专业应以新兴产业对复合型邮政快递人才的需求为牵引，根据专业岗位能力要求以及业态变化的新趋势，反向设计学生的知识结构和能力达成目标，重构专业基础课程相对稳定、专业主干课程不断优化、专业方向课程快速适应的知识与能力体系。

按照产业融合对复合型人才要求，专业应对人才培养方案进行改造，在传统邮政快递类知识和能力培养的基础上，增加新零售和新思维方面的知识与能力培养，构建“新零售＋快递业＋新思维”的知识与能力结构体系。在通识基础课程、通识核心课程和专业必修课程中加大新零售商贸类课程，例如电子商务基础、商务数据分析、数据挖掘、新媒体营销、智能快递设备运维等复合型技术类课程的课时和学分比例，相应减少和压缩一些传统邮政快递类专业课程和学分比例。通过对人才培养方案改造，重构人才培养规格，不断优化邮政快递类专业学生的专业和知识结构，同时在专业课程中开设哲学思维、逻辑学、创新学等课程，鼓励邮政快递类专业学生选修相关课程，提高抽象思维能力和商业创新能力。

（二）课程融合与产业融合对接，打造融合课程体系

职业技能是职业岗位的基本要求，课程是技能学习的载体，根据产业融合发展情况，深入分析商邮融合背景下邮政快递行业职业细分和岗位能力需求。数字经济产业融合背景下，复合型邮政快递人才除了快递运营管理、业务操作的技能外，还要掌握部分新零售技能，例如新零售门店管理、线上网店运营、直播数字化营销等，在产业协同发展的背景下，增强邮政快递技能人才的复合属性。例如数据分析课程，满足邮政快递企业关于市场行情分析、服务质量分析、电商客户散单客户增减比例分析等岗位技能需求；直播互联网营销课程除满足邮政快递企业线上线下门店产品营销推广需求外，还可以针对部分快递企业开展特色经济运营、仓播乡村振兴扶持项目所设置的营销岗位技能需求。

根据教学规律，适应产业融合的邮政快递专业课程体系应分模块设置。通过公共基础课程模块增强学生的政治素质、人文素质、身体素质；通过基础理论课程模块强化学生的基本职业素养，例如《快递业务概论》课程增强行业认同，《快递服务规范与礼仪》强化服务意识，《电子商务与快递服务》了解产业融合趋势；通过实践技能课程提升复合技能素养，《快递操作实务》、《快递网点运营》、《商务数据分析》、《直播互联网营销》等课程开设，来提升学生的实际操作能力、管理运营能力、数据思维能力、营销推广能力；通过个性化模块培育职业素养，提供公平、优质、满足多样化发展需求的课程体系，以改革的精神破解职业教育发展难题，率先推进教育现代化理念与教育教学、课程管理深度融合，使得学生职业素养得到有效积淀。

图1 专业渗透的邮政快递专业复合型课程体系

（三）实践教学与技能拓展对接，打造融合实践教学体系

2019年，国务院印发的《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中要求职业院校应根据自身特点，主动与具备条件的企业在人才培养、实践教学等方面开展合作，2022年，职业院校实践性教学课时原则上占总课时一半以上。实践教学是复合型邮政快递人才培育的关键，需要将产业链真实工作环境融入教学环境，将工作过程对接实践内容，提升学生的实操技能和岗位适应力。可充分借助校企合作平台，在校园内搭建包含“选品采购－智慧仓储－网店运营－门店（网点）管理－互联网营销－收派作业”的针对产业融合各技能要求“全要素”实践教学环境，所有实践项目均为生产性实战项目，由校企双元结构团队指导教学，实践项目由点及链，充分利用智慧仓储、快递作业、门店管理、直播互联网营销、商务数据分析等手段，打破知识边界，融入多元因素，形成“买－储－运－卖”闭环实践教学体系。体系运行递进模块包括：以理论学习产业认知为目标的理论基础技能模块；以邮政快递专业领域技能培养为目标的专业单项技能模块，培养学生专项技能；以对接零售与邮政快递产业融合的全链路实战实训教学为目标的产业综合技能模块，形成产业复合技能；最终学生走进校外实训基地参加企业岗位实践，完成职业能力提升发展。

图2 邮政快递类专业复合型课程体系运行效果

（四）校内教师与企业导师对接，打造融合双元师资团队

一支专业素养高、实践能力强、熟知行业前沿发展的师资队伍是复合型人才培育得以顺利实施的关键。在校内师资团队构建中，应打破专业壁垒，根据复合型专业课程体系搭建“商科＋邮政快递”的师资队伍，按照课程体系开展教学。在产教融合双主体育人模式下更应加强企业导师的育人主体作用，他们是学生实践的指导者、教学资源的合作开发者、企业学习情境的创设者、学生学习的评估者。健全企业高技能人才与学校教师的双向流动制度，通过“引进来”将企业技术骨干聘为实践导师，按照企业真实生产标准指导专业实践教学开展；通过“派出去”派遣商贸类教师到涉足快递行业的零售企业挂职锻炼，派遣邮政快递类教师到布局零售的快递企业顶岗学习，可改善专业教师的知识结构和技能结构，弥补实践经验不足的短板。依托校企“双元”师资团队，深入推行“双线贯穿，全程交互”的育人制度，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实施“双育人主体”（学校和企业）共同制定贴近行业企业发展的人才培养方案；“双育人环境”（教室和职场）在理论课堂和校内实践教学基地、校外实训企业交替完成教学任务；“双评价主体”（教师和企业导师）协同完成教学效果考核、评价。

（五）教学内容与职业标准对接，打造新形态双元教材

当前随着产业的升级融合发展，高等职业教育的人才培育也需要聚焦在更加宽泛的产业领域。作为课程教学资源的核心部分，适应复合型人才培育的新形态教材必须具有相当的开放性，不仅能将产业发展中的新知识、新技术和新工艺的融入到教材建设中，还要针对产业打通上下游、拓展产业链后新的技能要求。在技能培养方面，要推进复合型技能人才培养，就需要在教材建设方面深度推进融合。

新形势下专业门类融合变化更快，传统的教材建设模式、开发模式难以满足新形势下职业教育的要求。针对复合型人才培育，专业可依托校企共搭的双元型教学团队，将行业企业工作标准与校内教学理论整合后开发系统化的动态校本课程，为现代学徒制实施提供坚实的平台。在动态校本课程开发路径的框架下，教学团队在教材建设中的各个环节融合企业的不同岗位的标准和要求。教学团队以企业导师的岗位实际技能要求为主要参照系，提炼出职业岗位典型工作任务，通过对岗位素质、技能要求分析确定学习领域的知识和能力目标。［5］有企业导师参与的教材体系的搭建更契合岗位需求和职业发展需要，保证人才供给的针对性和学生的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