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姣姣
共情疲劳是护士团体中的常见问题,是指因医疗救助中过度共情投入或遭受二次创伤导致护士自身能量及助人积极性衰减,致使其身心失调[1]。袁颖等[2]研究显示,超过40%的临床护士伴有不同程度的共情疲劳,多表现为抑郁绝望、注意力不集中及相关躯体或社会症状。共情疲劳是护士工作压力增大的主因之一,导致护士离职率上升、患者护理满意度降低。职业认同感属于从业者自我概念,反映了从业者对职业目标、社会价值及其他因素的看法;而组织支持感则属于外部因素,包括情感性支持、工具性支持,是个体正常执业的重要促进因子[4]。现有研究多集中于对护士共情疲劳影响因素的研究,且多从护士自身因素出发,而缺乏对共情疲劳与职业认同、组织支持感相关性的分析。本研究选择我院感染科在职的护理人员共40名,根据共情疲劳量表、职业认同评定量表、组织支持感指数量表进行评价,通过Pearson相关性检验分析共情疲劳与职业认同、组织支持感的相关性。
选择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感染科2018年1月—2020年6月在职的护理人员40名,纳入条件:全日制护理专业毕业生;取得护士执业资格证;研究期间均在职;感染科工作年限超过1年;无认知行为障碍;知晓研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进修或实习护士;因故中途退出研究。
1.2.1 共情疲劳量表 选用中文版共情疲劳量表进行评价,该量表包括共情满意、职业倦怠、继发性创伤应激3个维度,各维度均为10条目,共30个条目。其中,共情满意属于积极趋势,职业倦怠、继发性创伤应激属于消极趋势,条目评价均采取5级评分法,“没有”则1分,“总是有”则5分,3维度对应临界值分别为37分、27分、17分,如任一维度分值达到临界值,则为轻度共情疲劳,任意2维度分值达到临界值,则为中度共情疲劳,3维度分值均达到临界值,则为高度。量表维度Cronbach’s α系数为0.75~0.88[5-6]。
1.2.2 职业认同评定量表 选用职业认同评定量表进行评价,该量表包括职业社会支持、职业认知评价、职业社交技能、职业挫折应对以及职业自我反思5个维度,共有30个条目,均采取5级评分法,其中“非常不符合”则1分,“非常符合”则5分,量表总分为30~150分,评分高低与职业认同感高低保持一致;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 0.94[7]。
1.2.3 组织支持感指数量表 选用中文版组织支持感量表进行评价,评价条目选择量表实际情况部分,包括情感性支持、工具性支持2个分量表,对应条目数10、3个,前者以测定医院对护士情感层面的支持程度,后者测定医院对护士工具层面的支持程度,条目评价采取5级评分法,分值越高,则组织支持感水平越高;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958[8]。
采用SPSS21.0统计学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 标准差”表示,组间均数比较采用t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中护士共情疲劳、职业认同及组织支持感评分见表1。
表1 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职业认同及组织支持感状况(n=40)
不同特征的感染科护士年龄、工作年限、职级、日工作时间、日睡眠时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为共情疲劳相关因素因素。见表2 。
Pearson相关性检验显示,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与组织支持感呈负相关性(r=-0.437,P<0.001),与职业认同呈负相关性(r=-0.402,P<0.001),见表3。
以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为因变量,以表2中分析因素年龄、工作年限、职级、日工作时间、日睡眠时间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日工作时间>8 h、日睡眠时间<6 h、组织支持感总分<39分、职业认同感评分<90分为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的独立影响因素(P<0.05),见表4。
表2 影响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的单因素分析
表3 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与职业认同、组织支持感的相关性
表4 影响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表1 显示,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评分为78.24±6.14分,其中共情满意评分为21.13±4.38分,职业倦怠评分为29.09±4.18分,继发性创伤应激评分为27.04±5.27分。与姚颖等[9]研究所得结果相比,本研究共情满意度评分偏低,但职业倦怠、继发性创伤应激评分偏高,究其原因,感染科作为收治感染性疾病的专科病房,护理工作存在较高风险,数据显示[10-11],超过59.79%的感染科护士伴有不同程度的焦虑情绪,导致护患间存在沟通或互动障碍,护理人员难以准确理解或满足患者需求,故共情投入大;同时,感染科护士长期暴露于患者创伤事件中,目睹了感染性疾病患者的身心痛苦,无助感强烈,易产生共情疲劳。
本组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与组织支持感呈负相关性(r=-0.437,P<0.001),与职业认同呈负相关性(r=-0.402,P<0.001);日工作时间>8 h、日睡眠时间<6h、组织支持感总分<39分、职业认同感评分<90分(P<0.05),为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的独立影响因素。感染科护患比远小于卫生部标准,护理人员工作任务重,日工作时间长,加之课题研究、自我学习需求,护理人员休息时间少,日睡眠时间不足,职业倦怠感显著增强,共情疲劳加重。有调查数据显示[12],72.50%的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处于中高水平,而感染科常见疾病有病毒性肝炎、肺结核、艾滋病等,此类疾病传染性强、病程长,且针对多数疾病临床尚无根治方法,仍以病情控制和症状管理为主,患者需承受更多痛苦,而护士共情投入也更大。职业认同反映了护士对感染科护理工作目标的了解及对护理工作价值的认可;感染科职业认知高水平护士对感染科护理的工作性质、对象、环境及职业风险特殊性的认知更为全面,能充分认识到对感染科患者共情、移情的意义[13];职业认同低水平护士对感染科护理工作价值的认识不全,过度恐惧职业暴露,易受传染性疾病事件中负性因素的影响,职业倦怠感增强、继发性创伤应激突出,更易出现共情疲劳。组织支持感是指护理人员自身感知到的组织对工作支持,属于工作环境因素,感知组织支持能满足护士情感需求,使其对科室护理工作保持热情,有助于提升护士的职业幸福感、缓解护士共情疲劳;感染科患者分泌物、排泄物及体液多数均存在传染性,导致感染科临床一线护士发生职业暴露的风险相较一般科室偏高,且对组织支持具有较大需求;而组织支持缺乏或不足情况下,感染科护士面对压力情境难以实现及时、有效调节,间接导致精神创伤累积,故继发性创伤应激严重,共情疲劳感强烈[14]。临床护理管理工作中,医院管理层应密切关注护理工作在“工具性、情感性”两个层面的支持需求,并及时予以满足,积极改善护理工作环境,组织开展集体活动,如瑜伽训练,以缓解工作压力,消除职业倦怠;护理管理者可通过微信等途径开展心理辅导,鼓励护士倾诉生活、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及时宣泄不良情绪;开展多样化护理规范培训,如思维导图教育、问题引导教育、案例分析教学等,以提高感染科护士职业认同感,消除共情疲劳。
综上所述,感染科护士共情疲劳与职业认同、组织支持感相关,应密切关注护士心理状况、规范职业培训,强化组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