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封闭环境下高校学生体育锻炼与心理健康的相关性研究

刘欣昊，赵 彦，徐之清，薛 炘，刘吉辉，金雪明，罗开亮，胡 军，5

（1.上海中医药大学康复医学院，上海201203；2.南京体育学院运动健康学院，江苏南京210014；3.南京体育学院研究生部，江苏南京210014；4.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上海201815；5.上海市第二康复医院，上海200441）

在公共卫生突发事件期间，中国大多数高校实行了以半封闭式为主的管理模式，学生不可出校，但可在校园内以“不扎堆”为前提进行自由活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有研究表明不同地区和年龄段的学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负面情绪表达以及睡眠质量下降等问题［1-3］。尽管部分专家已经提出了很多减轻负面情绪的可行措施，例如增加电话访问或设立心理咨询中心来减缓情绪紧张等［4］，但这些措施并不是解决负面情绪表达的根本办法。体育锻炼包括有氧运动、无氧运动等，则可通过促进新陈代谢来调节情绪、降低疲劳、抑郁程度等，促进心理状态的恢复［5-7］。

本研究旨在了解半封闭环境下高校学生面对公共卫生突发事件时进行体育锻炼与其心理健康状态的相关性，为高校应对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加强学生心理建设提供科学依据。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2020年9月10～14日向上海中医药大学、南京体育学院、上海师范大学天华学院3所高校18～28岁的在校大学生、研究生发放调查问卷，共回收问卷1 023份，其中无效问卷17份，另1 006份问卷符合研究要求，为有效问卷，回收率约为98.3%。

1.2 调查方法

1.2.1 自定义调查问卷（original questionnaire）

通过参考国内外关于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相关最新研究成果以及体育锻炼干预大学生情绪调节的相关文献，结合实情，自行设计调查问卷［8-10］。问卷内容包括一般资料（性别、年龄、身高、体重等）、运动频率（一周5次及以上、一周3～4次、一周1～2次、不运动）、运动时间（60 min/次以上、30～60 min/次、0～30 min/次）、运动方式（跑步、中国传统功法、跳舞、健身、球类运动）等。该问卷符合医学伦理学要求，其内容不侵犯调查者隐私且无敏感性词汇，符合我国国情，为保证问卷真实性，同一IP地址只能参与一次问卷调查。

1.2.2 简明心境量表（brief profile of mood states，BPOMS）

根据迟林［11］等学者修订的简明心境量表（BPOMS）进行调查，该量表共40题，每道题得分为0～4分，分别从紧张、愤怒、疲劳、抑郁、精力、慌乱、自我感7个方面反映心境水平。其中紧张、愤怒、疲劳、抑郁、慌乱得分越高，表明情绪反应越差；精力、自我感得分越高则证明情绪反应越好。本量表的重测信度系数在0.406～0.664之间，总的Cronbachα系数在0.705～0.890之间，信度较好。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20.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对于计量资料，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等，用均数±标准差（?）进行统计描述；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产生紧张、愤怒、疲劳、抑郁、精力、慌乱、自我感等情绪的影响因素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检验水准α=0.05。将是否出现紧张、愤怒、疲劳、抑郁、精力下降、慌乱、自我感缺失设为因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变量赋值见表1。

表1 Logistic回归分析变量赋值情况Table 1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variable assignment situation

2 结果

2.1 根据一般资料进行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

被调查者平均年龄为（20.32±1.39）岁，平均体质指数BMI（体重/身高2）为21.09±3.28，其中男生382名，女生624名；医学生391名，非医学生615名；本科在读825名，研究生在读181名。

所有被调查者简明心境量表得分为：紧张（12.83±4.96）分、愤怒（14.00±6.16）分、疲劳（10.54±4.31）分、抑郁（12.22±5.23）分、精力（16.92±4.99）分、慌乱（10.55±4.15）分、自我感（12.88±3.76）分。按照性别、年龄、专业、BMI指数（根据WHO标准分级）等4项基本情况进行心境水平的统计学分析。其中年龄、BMI两项指标对各项心境水平均无明显影响（P＞0.05）；女性学生的自我感明显低于男性学生，医学专业同学的精力水平和自我感明显低于非医学专业同学（P＜0.05）（见表2）。

表2 根据一般资料进行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s）Table 2 Compares scores of mood levels according to general information（±s）

表2 根据一般资料进行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s）Table 2 Compares scores of mood levels according to general information（±s）

注：“*”表示P＜0.05。下同。

调查内容性别男 女 年龄17～19 20～22 23～28专业非医学医学BMI过轻正常超重肥胖例数382 624 268 678 60 615 391 219 686 82 19统计量t值F值t值F值紧张12.96±5.24 12.74±4.79 0.49 12.92±5.10 12.81±4.96 12.55±4.44 0.14 12.79±5.11 12.88±4.72-0.29 12.83±4.91 12.78±4.86 12.95±5.40 13.84±7.33 0.30愤怒14.40±6.43 13.75±5.98 2.67 14.17±6.28 13.98±6.18 13.40±5.45 0.39 14.12±6.40 13.80±5.76 0.83 13.97±6.11 13.91±6.04 14.37±6.57 15.79±8.94 0.69疲劳10.74±4.44 10.41±4.23 1.37 10.66±4.47 10.54±4.26 10.03±4.23 0.51 10.56±4.47 10.51±4.05 0.17 10.52±4.30 10.49±4.22 10.58±4.69 12.32±5.76 1.11抑郁12.49±5.33 12.05±5.16 1.66 12.29±5.49 12.23±5.15 11.80±4.90 0.22 12.28±5.42 12.12±4.91 0.47 12.23±5.28 12.16±5.10 12.44±5.61 13.26±7.29 0.33精力17.21±5.48 16.75±4.66 2.02 17.43±4.73 16.79±5.08 16.10±4.98 2.43 17.19±5.20 16.51±4.62 2.11*17.10±4.90 16.71±4.92 18.19±5.43 16.84±5.85 2.32慌乱10.68±4.34 10.48±4.03 0.543 10.69±4.33 10.52±4.12 10.35±3.77 0.24 10.54±4.27 10.58±3.97-0.16 10.67±4.19 10.45±4.07 10.81±4.43 11.89±5.41 0.96自我感13.24±4.14 12.67±3.50 5.48*13.31±3.71 12.79±3.80 12.02±3.34 3.51 13.09±3.86 12.56±3.59 2.18*13.16±3.59 12.69±3.72 13.64±4.13 13.21±4.97 2.17

2.2 根据体育锻炼情况对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

调查显示,半封闭期间进行运动的学生为848名，占比84.3%，在运动的同学中，每次进行30～60 min锻炼的人数最多，为378名，占比44.6%。选择跑步及球类运动的同学较多，分别为306名和281名，分别占比36.1%、33.1%。其中运动时间及涉及的运动方式对运动同学的各项心境水平无明显影响（P＞0.05）；每周进行3次以上运动同学的疲劳、抑郁得分均低于不运动或每周进行1～2次的同学（P＜0.05），运动同学的精力及自我感得分均高于不运动的同学（P＜0.05）（见表3）。

表3 根据体育锻炼情况对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s）Table3 Comparison of scoresof mood levelsaccordingtophysical exercise（±s）

表3 根据体育锻炼情况对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比较（±s）Table3 Comparison of scoresof mood levelsaccordingtophysical exercise（±s）

体育锻炼运动频率一周5次以上一周3～4次一周1～2次不运动运动时间60min/次以上30～60 min/次0～30 min/次运动方式跑步传统功法跳舞健身球类运动例数194 318 336 158 154 378 316 306 84 75 102 281统计量F值F值F值紧张12.94±5.31 12.87±4.71 12.78±4.76 12.69±4.96 0.09 12.78±5.43 13.02±4，82 12.68±4.64 0.44 13.17±4.98 13.21±4.89 12.45±4.59 12.45±4.89 12.64±4.81 0.88愤怒14.21±6.58 14.00±6.06 14.00±5.96 13.70±6.32 0.20 14.10±6.60 14.17±6.10 13.88±5.95 0.20 14.54±6.23 14.21±6.24 13.49±5.70 13.60±6.22 13.78±6.07 0.92疲劳10.50±4.53 10.38±4.19 11.75±4.16 12.45±4.62 8.45*10.56±4.46 10.61±4.19 10.49±4.24 0.07 11.03±4.33 10.57±4.17 10.15±4.03 9.81±4.08 10.41±4.29 1.99抑郁10.10±5.42 10.21±5.03 11.35±5.14 12.09±5.58 8.13*12.10±5.37 12.35±5.16 12.18±5.07 0.18 12.73±5.25 12.54±5.56 11.87±4.79 11.80±5.09 11.89±5.05 1.36精力18.20±5.77 17.18±4.79 16.61±4.24 15.59±5.08 9.50*17.60±5.90 17.24±4.83 16.92±4.50 1.02 16.83±4.47 17.51±5.06 17.19±4.94 17.37±5.34 17.41±4.92 0.68慌乱10.57±4.50 10.45±4.02 10.65±3.92 10.55±4.48 0.13 10.61±4.57 10.58±4.00 10.50±3.96 0.05 10.90±4.15 10.75±4.35 10.27±3.78 10.18±3.97 10.34±4.07 1.08自我感images/BZ_51_648_2023_651_2023.png13.84±4.21 12.99±3.60 12.68±3.33 11.91±4.10 8.29*13.56±4.34 13.07±3.61 12.81±3.36 2.20 13.02±3.77 13.15±3.56 13.08±3.38 12.93±3.69 13.13±3.68 0.08

2.3 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分析显示一般资料、体育锻炼与紧张、慌张无明显相关性，但愤怒、疲劳、抑郁等3项负面情绪均与医学专业呈正相关；抑郁情绪与高运动频率呈负相关；精力下降、自我感缺失均与高运动频率、长运动时间呈负相关（P值均＜0.05），见表4。

表4 各项心境水平分数的Logistic回归分析Table 4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of mood level scores

3 讨论

研究发现，在校园半封闭期间分别有26.2%、25.4%、27.6%、26.2%、27.8%的同学出现紧张、愤怒、疲劳、抑郁、慌乱等负面情绪，并且有73.4%、83.1%的同学出现精力下降和自我感缺失等消极情绪表达现象，其中有15.5%的学生同时出现以上7种负面情绪，这与杨媛媛［12］等调查陕西高校学生应对疫情的心理反应相似。这表明半封闭式管理所引起学生活动的局限性仍然存在，导致高校学生出现生活学习作息不规律、睡眠质量下降等现象，从而引发了大量负面情绪的出现。

本研究提示女性的自我感明显低于男性，这可能与女性经期等其他因素有关；医学院学生的精力水平与自我感较低可能与自身专业有关，其能够更正确地看待公共卫生突发事件所带来的深刻影响。

本次调查显示，84.3%的学生在此期间进行了体育锻炼，其中有50.9%的学生能做到每周运动3次以上，并且参与运动的同学中有52.8%的学生每次运动的持续时间能达到30min以上。根据研究发现，每周进行3次以上运动的同学疲劳程度和抑郁水平均优于不运动或每周只运动1～2次的同学，所有参与运动的同学在精力和自我感得分上均高于不运动的同学，这表明体育锻炼对半封闭环境下心境水平改善的有效性，运动不仅能通过超量恢复，达到缓解疲劳的目的，更能实现自我满足，促进生理和心理水平的良性调节。但每次运动60min以上的同学中仍有约30%的同学存在不同程度的负面情绪表达，结合相关研究［13-14］，这可能与长时间进行高强度的运动训练有关，从心理层面考虑可能会导致过度激活压力系统，激活下丘脑-垂体-肾上腺激素轴，致使皮质醇激增，导致压力和焦虑水平的升高。因此，建议同学们在校园半封闭期间结合自身身体状况调整体育锻炼的时间，尽量避免运动过量。

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随着运动频率的增加和运动时间的延长，抑郁、精力下降、自我感缺失等负面情绪会随之减轻。这表明较短时间的运动已经出现改善心境水平的作用，这与Chan［15］等学者认为10～30min的运动足以改善情绪的研究相一致。结合本次研究，从运动与情绪关联的生物学机制分析，运动改善消极情绪的效果不仅是由于内啡肽等激素的短期提升，而且与运动能调节神经营养因子基因的表达和转录，促进神经可塑性，从而导致中枢神经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的改变有关［16］。证明运动不仅主动参与了心境水平的调节，还通过其他途径影响着情绪表达。

4 小结

本研究总结发现体育锻炼能有效地改善高校学生在半封闭环境下的心境水平。

建议高校鼓励并宣传学生在校学习生活期间进行体育锻炼。如按年级进行集体晨跑、按学号顺序开放健身房等，既避免人员拥挤，也保证每位学生都能参与运动，预防过多负面情绪对高校学生的影响。

半封闭环境管理等原因并未对运动强度等其他影响因素进行详细调查，因此在体育锻炼的整体研究方面仍有待后续进一步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