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教育信息化的现状及面临的挑战

张菊 金平

摘   要：为了掌握欧洲教育信息化进程的实际情况，欧盟委员会先后于2013年和2019年对欧盟国家ISCED各级学校开展了调查。文章基于2019年第二轮学校调查报告中的三个方面内容（欧盟学校数字技术的获取，数字技术的使用，学校的数字政策、策略和意见等）的分析，发现欧洲教育信息化建设在现阶段面临着三个方面的挑战：教育信息化进程失衡、数字学习环境不佳、师生数字能力落后于时代的要求。并提出为促进欧洲教育信息化整体水平的发展，需要欧盟、成员国、学校三个层面共同努力，为师生乃至全社会安全、平等地使用数字技术创造最佳环境。

关键词：欧洲;教育信息化;ICT（信息通信技术）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8454（2021）10-0034-06

一、背景

信息时代的到来对人才培养提出新的要求，信息通信技术（ICT）的不断发展也深刻影响着教育改革的方向。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各国越来越重视ICT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在培养新世纪信息人才方面进行了很多有益的探索。

欧洲是最早推行教育信息化的地区之一，20世纪90年代早期，随着多媒体电脑与互联网的逐渐普及，部分欧洲国家开始制定国家政策推动信息技术在教育中的应用。[1]新世纪以来，随着里斯本战略（Lisbon Strategy 2000）、“在线学习行动计划”（The eLearning Action Plan 2001）、欧盟“教育与培训2010计划”（ET2010）、欧盟“数字素养项目”以及“数字教育行动计划”等一系列政策的推出，欧洲数字教育政策的关注点从基础设施建设转变为技术的应用与创新以及教师信息素养的提升。[2]

为全面了解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情况，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于2013年开始对欧洲国家学校教育信息化的情况进行调查，并向社会公开调查报告。2019年，欧盟完成了第二轮欧洲学校信息化调查，并发布了调查报告——《第二轮学校调查：教育中的ICT（信息通信技术）》。该报告揭示了欧洲特定区域环境下学校的数字技术设备情况、学生和教师使用数字技术的情况、学校的支持措施以及利益相关者对教学使用ICT的态度等数字教育的现状，总结了欧洲地区数字教育的成果与不足，进而为该地区或国家在实施数字教育，培养师生的数字能力素养等方面提供借鉴，在一定程度上对我国的教育信息化具有参考价值。

二、欧洲教育信息化的调研概况

1.调研内容

此项调查的范围包括欧盟28个成员国（2019年）、挪威、冰岛和土耳其，主要收集相关主体的信息基础设施可获得性、对自身数字能力的信心、对信息化的态度以及相关政策、战略等信息。具体可分为三个方面：数字技术的获取，数字技术的使用，学校的数字政策、策略和意见（见表1）。

2.调研对象与方法

该调研是对被调研地区的学生、教师、校长以及家长进行的一项网上调查。被调研的地区是31个国家（欧盟28个成员国、冰岛、挪威和土耳其），被调研的学校涵盖国际教育标准分类（ISCED）三个不同级别的目标群体（ISCED 1级：小学;ISCED 2级：初中;ISCED 3级：高中），在每个学校都对校长、教师、学生以及家长进行了访谈。其中，教师是从每个ISCED 1级学校抽取1名，ISCED 2级和3级学校分别抽取3名，而学生是除ISCED 1级外，每个学校、每个级别随机抽取一个班的学生。

三、欧洲教育信息化的现状

从整个调查结果来看，在31个国家中，ISCED水平越高，学生就读于高度数字化设备和网络连接的学校的可能性就越高。

1.数字技术的获取

被调研的国家学校的联网方式共有4种：ADSL、Cable、光纤、卫星。其中，大多数学生所在的学校都是通过ADSL和光纤接入互联网的，通过卫星上网的学生比例非常少（ISCED1：3%，ISCED2：1%，ISCED3：1%）。而就读于通过光纤联网学校的学生比例在ISCED级别之间、国家之间、学校位置之间（大城市与乡村或小城市）都存在着差异。同时，欧洲各地学校的网速差异较大，北欧国家有着较高的平均网速，而其他许多国家远远低于欧洲平均水平。关于数字设备（台式电脑、笔记本和平板;白板）的配置，无论是设备的配置水平还是设备的可操作性，在国家之间、ISCED级别之间都存在着较大的差距。

2.數字技术的使用

要想数字技术真正运用到教学中，不仅需要互联网连接和数字设备，更需要学生和教师的使用。

（1）学生数字技术的使用情况

首先，学生的数字活动以及数字能力信心。此次调查中，参与调研的学生只有ISCED2级和3级，所以只有ISCE2级和3级学生的数据。根据调查显示，超过一半以上的ISCED 2级和ISCED 3级学生每周至少一次使用互联网进行学习。上课期间常见的用于学习的数字设备是学生自己的智能手机、学校的台式电脑、学生自己的笔记本和平板，使用频率详见表2。

学生在课堂上的数字活动包括：参加在线培训，教育软件、游戏、应用程序以及测试、编程，用台式电脑、手机、平板做实验，团队作业时使用电脑，发送邮件，使用Word文档，网上聊课堂作业，查找资源等。其中，学生进行编程的情况比较少，利用数字技术查找资源的情况比较普遍。学生的数字能力信心在能力领域以及性别上存在差异。

在公民数字能力框架（European Digital Competence Framework for Citizens）也称“数字框架”（DigComp）的5个维度（信息和数据素养、通信和协作、数字内容创造、安全、问题解决）中，学生在通信和协作方面最自信，而在数字内容创造和问题解决方面却信心不足，尤其是对于编程的信心最低。具体到性别上，男生在通信问题解决、信息和数据素养以及安全等方面比女生略显自信，但是女生在通信和协作方面比男生更有自信。

其次，学生的数字家庭环境。学生家庭的数字技术设备条件比较理想，学生可以在家使用电脑（台式电脑、笔记本、平板）、智能手机来学习。90%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在家里使用电脑（台式电脑、笔记本）。但是，家长对学生在家使用数字技术的监控与支持力度有待提升。无论是家长对学生在线活动的了解程度，还是家长对学生在线活动的监控情况都不容乐观。59%的ISCED2级学生的家长表示对孩子在线活动不怎么了解，而73%的ISCED 3级学生的父母没有实施任何家长控制工具。同时，超过半数的ISCED 2级和3级学生在做需要使用ICT的家庭作业时从未获得过父母的支持。

（2）教师数字技术的使用情况

首先，教师在课程中使用数字技术的情况。在教育中使用信息通信技术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教师对数字技术的经验。根据调查结果，教师大多具有6年以上的计算机及互联网使用经验，很少有少于一年经验的。与第一轮学校调查的结果相比，在课程中（25%）使用ICT的教师所教授的ISCED 1级和2级学生分别增加了42%和26%。此外，教师认为阻碍教师课堂使用ICT最大的因素是数字设备供应不足（尤其是平板和笔记本的数量不足）。

其次，教师的数字活动以及数字能力信心。教师的数字活动包括在课堂上或备课、为学生提供个人反馈和支持以及与家长沟通使用ICT。其中，超过90%的学生是由在课堂上或备课中使用ICT的教师所教 。调查报告对教师数字能力信心的调研也是从公民数字能力框架的5个维度出发。根据调查，教师似乎对DigComp的安全、通信和协作以及信息和数据素养最有信心，但对编码或编程应用程序或机器人相当缺乏信心。同时，教师的数字能力信心存在着性别差异。在五个不同层次的能力领域，男教师似乎比女教师更自信，尤其是在“信息和数据素养”能力方面，男教师在创建、维护博客和网站方面比女教师更有信心。

最后，教师ICT能力专业发展。欧洲教师ICT能力专业发展有多种方式：业余时间自主学习、学校提供的ICT培训、在线社区或其他协作网络等。超过60%的学生是由曾在业余时间进行过个人学习ICT的教师所教;44%的ISCED 3级学生和60%的ISCED 1级学生是由接受过学校提供的 ICT培训的教师授课;教师还可以通过参与在线社区或其他协作网络来发展自身的数字能力。至于投入时间，大约50%学生的教师在过去两年的专业发展投入时间超过6天。

3.学校的数字政策、策略和意见

首先，学校的支持策略与激励措施。学校为数字技术提供的政策支持包括：使用开放式教育资源的政策、使用ICT进行教学評价及参与交流的政策、专门关于ICT教学的书面声明、关于使用ICT的书面声明、关于教学使用ICT的定期讨论等。其中，组织教师定期讨论在教学中使用ICT，是学校为数字技术提供的最普遍的支持。同时，许多学校实施了相关政策，以加强学生负责任的网络行为。此外，大多数学校都有专门的教职工维护学校的这些数字设备以及ICT协调员来指导和支持教师在教学中使用ICT。在数字化环境下，学校也采取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激励措施，以鼓励教师在教学中使用ICT，如减少教学时间、授予荣誉称号、开展竞赛并设置奖励、经济激励、额外的教学ICT设备和参与数字技术的额外培训等措施。其中，对在教学中使用ICT的教师最常用的奖励措施是提供额外的培训时间。

其次，学校的创新政策。创新能力和创造力被认为是21世纪知识社会的重要驱动力[3]。同时，创造力和创新能力是可以发展的，因此可以由教师和学校来培养学生的创造力和创新能力。而熟练的数字技能被认为是参与和促进创新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支持在教学和学习中使用数字技术的策略和政策，可以促进学校教学创新。调查结果显示，学校在创新政策方面还需加大力度。超过50%的学生就读的学校具有鼓励创新的政策，但只有不到30%的学生所就读的学校实施了关于教学方法或学校组织创新的政策声明，30%左右的学生就读的学校有变革管理培训计划。

最后，利益相关者对教学使用ICT的态度或观点。在学校整合数字技术时，重要的是校长、教师、家长和学生充分意识到并认同这些技术及其使用可能带来的好处。对数字技术积极的态度是有关政策在学校成功实施的关键所在。根据调查，教师和校长都对使用ICT进行学习和教学持积极态度，认为在教学和学习中使用信息通信技术对21世纪学生的生活和工作做好准备至关重要。

在ISCED各级别学校，90%以上的校长和教师都认为ICT可以使学生用一种更自主、更合作的方式来学习，同时也能使学生在检索信息、做习题与联系、解决问题等方面受益。90%的ISCED2级和3级学生认为在课堂上使用ICT，对在课堂集中注意力、记忆力、学习自主性、合作能力、理解能力以及课堂氛围等方面具有积极的影响作用。

在这个科技时代，家长对数字技术持积极态度是ICT在学校成功实施的关键。因此学术成就应该根植于支持学校的家庭氛围中。[4]值得肯定的是，大多数欧洲父母相信数字技术可以帮助他们的孩子更有效地学习。调查结果显示，家长们意识到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认为在学校使用ICT已经成为年轻人为未来做准备的基础。事实上，大约90%的欧洲学生的父母至少相信在学校使用ICT，在某种程度上将帮助他们的孩子在劳动力市场上找到工作。

四、欧洲教育信息化面临的挑战

1.数字基础设施配备有待均衡

此次调研报告中，数字基础设施配备不均衡主要体现在不同级别之间、欧洲国家之间以及大城市内外的学校之间，在网络连接以及数字设备标准（常用生机比，即学生数与设备数之间的比例）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首先，网络连接的差异主要体现在联网方式、网速及无线局域网的连接三方面的差异。在ISCED级别上，1级和3级学生就读于通过光纤上网和接入无线局域网的学校的比例相差20%以上。具体到国家层面上，各国之间的水平也存在差距。如在通过光纤上网的国家水平方面，丹麦80%以上的学生就读于通过光纤上网的学校，而德国在ISCED各个级别都要比欧洲平均水平还要低10%～20%;在丹麦、瑞典、爱沙尼亚等国，就读于高速网络（超过100兆）的学生比例大大高于欧洲平均水平，而在意大利只有1%的ISCED1级和2级学生、10%的ISCED3级学生就读于高速网络（超过100兆）的学校;在芬兰，ISCED各级别上就读于可以连接无线局域网的学校的学生比例远远超过欧洲平均水平，高达80%～90%，而在立陶宛，ISCED各个级别都要比欧洲平均水平还要低13%。学校处于大城市内外也存在着较大差距，在ISCED的所有级别中，就读于大城市学校的学生更容易通过光纤上网以及连接无线局域网。同时，在ISCED的所有级别中，乡村或小城市的学校中，只有8%的学生就读于网速超过100兆的学校，甚至还有12%的ISCED 1级学生就读于网速低于2兆的学校。

其次，数字技术设备上的差异主要体现在配备标准以及设备可操作性程度上的差异。在ISCED级别上，ISCED1级的电脑配置水平远远低于2级和3级，ISCED1级的学生与电脑比是1∶18，而在2级和3级，该比例提升至1∶7和1∶8。而白板配置上情况恰好相反，相对于ISCED1级而言，2级和3级共用1台白板的学生数翻倍。就读于设备可操作超过90%的学校的学生比例在ISCED1级和3级差别较大（ISCED 1级：61%，ISCED 3级：73%）。具体到国家层面上，各国之间的水平也存在一定的差距。如斯洛伐克的电脑以及白板配置水平在ISCED各个级别都远远超过欧洲平均水平。而在保加利亚，19名ISCED3级学生共用一台电脑，302名学生共用一台白板;平均90%以上的马耳他、奥地利、爱沙尼亚和丹麦的ISCED2级学生使用的设备中90%是可操作的。而在克罗地亚、罗马尼亚和意大利，在ISCED 1级和2级只有不到50%的学生所在的学校拥有90%以上的可操作设备。

2.数字学习环境有待完善

学生的数字学习環境包括学生在学校以及家庭的数字技术环境。根据调查结果显示，欧洲师生在学校使用数字技术方面存在一定的差距。同时，国家政策制定者需要更加重视家庭数字环境的差异，从而使学生安全、平等地使用数字技术。

（1）学校数字学习环境存在国别和地区差异

学生使用互联网学习以及自带设备学习的情况在国家层面上存在一定的差距。北欧国家（冰岛、丹麦、瑞典）使用互联网学习的学生比例特别高。例如，丹麦的学生在课堂上使用电脑学习方面的得分要远高于欧洲平均水平。对比之下，仍有很多国家使用互联网学习的水平低于欧洲平均水平，如在ISCED 2级中，斯洛文尼亚使用互联网学习和电脑学习的学生比例都是最低水平。欧洲整体上存在大量学生从未使用过自带设备（该调研中的自带设备包括智能手机、笔记本和平板），在ISCED2级和3级中，超过80%的学生未使用过自己的笔记本和平板，50%的ISCED2级学生以及 25%的ISCED3 级学生未使用过自己的智能手机。同时，使用自带设备学习的情况在国家层面差异也很大。与欧洲的平均水平相比，丹麦使用自带智能手机以及笔记本电脑学习的学生特别多，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和芬兰的学生使用自己智能手机的比例高于使用学校提供的电脑，而马耳他在ISCED3级使用自带设备学习的学生仅仅只有5%。

同时，学校的数字学习环境与教师的数字技术使用以及技能是息息相关的。根据调查结果显示，ISCED各级教师大多具有6年以上的计算机及互联网使用经验，很少有少于一年经验的。在克罗地亚ISCED 1级，只有52%的学生是被具有6年以上的计算机及互联网使用经验的教师所教授。而在其他国家，包括葡萄牙、立陶宛和丹麦，接近或超过90%的学生是被具有6年以上的计算机及互联网使用经验的教师所教授。此外，教师在课程中使用ICT的强度在国家层面上也存在着差距。例如，在瑞典、马耳他、英国和丹麦，90%的ISCED1级学生的教师在超过25%的课程中使用ICT，相比之下，在冰岛学生的比例只有 25%。

（2）家庭数字学习环境缺乏安全性且具有差异性

首先，学生家长的数字技术监控与管理能力有待提升。儿童应根据各自的发展阶段，发展安全和有价值的数字读写技能。但是，互联网和数字技术也可能带来风险。所以，学生在家的数字活动以及数字技术能力的使用，需要父母的管理以及支持。在此次调查中，虽然大部分学生家中配备数字技术设施，可以通过电脑、智能手机等联网学习，但是家长对其子女使用数字技术的管理能力不足。近一半ISCED2级和3级的学生家长对孩子在线活动的了解程度较低，甚至还有部分家长表示他们对孩子的电脑使用情况一无所知。更别提家长对孩子使用数字技术实施控制工具，即使在ISCED1级，仍然有接近三分之一学生的父母没有实施任何家长控制工具。至于安全、负责任地使用互联网方面，大多数ISCED 2级和3级的学生从未与父母讨论过互联网的风险，甚至部分家长表示他们对教孩子如何安全、负责地使用互联网根本没有信心。

其次，不同国家或地区的家庭数字环境的差异有待缩小。虽然欧洲大多数学生能够在家使用电脑，且根据欧盟统计局组织的关于家庭和个人使用ICT的调查显示，在过去的几年里，家庭上网的比例有所上升。但是也要注意那些不具备数字基础设施的低社会经济背景家庭。同时，学生在家使用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情况，在ISCED级别以及国家之间也存在着较大差异。比如，在芬兰90%的ISCED3级学生可以在家使用平板电脑，而在保加利亚该比例只有46%。在芬兰，100%的ISCED2级学生、98%的ISCED1级学生能在家使用智能手机，而在捷克共和国对应比例分别只有60%和49%。

3.师生数字能力有待提升

在学生层面，根据此次调查结果显示，ISCED 2级和3级学生中，许多数字资源和工具实际上从未被学生使用过，例如，70%以上的学生从未使用过数据日志记录工具以及图片编辑工具。每天参与数字活动的学生比例方面，ISCED 3级的学生高于ISCED 2级的学生。编码能力是数字技能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有70%以上的学生从不进行编码活动。

在教师层面，教师有待于提升在备课或上课之外的其他方面使用数字技术的技能。教师在教学中的数字活动主要分为三大类：在课堂上或备课、为学生提供个人反馈和支持以及与家长沟通使用ICT。目前欧洲教师更多的是利用ICT进行备课或者上课，而在其他方面有待提升利用率。具体而言，教师利用ICT技术（电子邮件、应用程序、在线工具）与学生进行交流、创造数字资源、在网上发布作业等方面活动频率较低。比如，在ISCED1级和2级中，超过70%的学生的教师从未使用电子邮件或者应用程序与学生进行交流。

五、讨论与建议

1.信息化建设过程要趋向平衡化

此次调查结果显示：欧洲整体的信息化程度在不断提高，相较于2013年，使用光纤上网的学校明显增加，ISCED1级学校的白板数量增加，教师在课程中（25%）使用ICT的ISCED 1级和2级学生分别增加了42%和26%。但是，各国之间以及城乡之间，无论是数字设备配备标准（常用生机比，即学生数与设备数之间的比例），还是网络连接方面都存在着较大差异，使用信息技术将会带来新的教育公平问题。比如，城市学校拥有较好的网速及更高水平的数字设备配置，城乡学校原有的差距会进一步扩大。只有实现信息化水平的平衡发展，才能在真正意义上促进欧洲信息化水平的提高。所以，要从以下三个层面共同促进欧洲教育信息化建设过程的平衡化。

（1）欧盟要加大资金投入

欧盟应继续通过财政政策以及拨款，加大对数字教育项目的投资与政策支持，尤其是要向信息化水平落后的国家与地区倾斜，以大量的资金投入落后国家或地区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从而不断缩小各国或各地区教育信息化程度的差距。

（2）欧盟会员国要重视国内的数字教育发展

教育的责任在于成员国，教育政策在国家和地方一级采取行动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在相对落后的国家。各会员国要根据自身的数字教育发展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地制定数字教育的发展战略，尤其是教育信息化水平较低的国家。如爱尔兰制定了《数字学校战略》，强调建立数字学习框架的必要性，并期望提高ICT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效能。同时，各成员国应在官方政策上鼓励大众使用数字技术。比如在丹麦，学生使用互联网的比例非常高，且在课堂上使用自带数字设备学习的情况也很普遍，这一点跟丹麦推行的“官方政策——Bring Your Own Device（BYOD）”有关。在丹麦，超过三分之二的学校采用了该政策，允许学生和教师带自己的个人设备到学校，并使用自带设备为学习活动获取信息、应用和服务。

（3）学校要大力鼓励数字技术的使用

首先，应鼓励所有学校使用各种自评工具，了解学校使用数字化技术的情况，以及学校在使用数字化技术进行教学和学习方面所处的位置，为促进数字教育提供基本信息。

其次，各学校要利用一切机会加强数字技术基础设施建设，为全校师生提供足够的网络容量和带宽速度（每个教室30Mbps到100Mbps）来满足数字学习以及建立健全的无线基础设施，从而有效地将学生和教职员工的设备连接到互联网，并确保连接经过认证、可靠和安全。

再次，学校要制定使用ICT书面声明，制定适宜的激励措施鼓励教师及学生使用数字技术，也可以通过各种ICT活动的开展，提升师生对教学中使用ICT的重视程度以及鼓励师生使用ICT。比如，可以通过举办各种形式的ICT竞赛活动，并对表现优异的师生进行奖励。

最后，学校领导要提高自身的数字技术能力，尤其是管理能力，起到模范带头作用。研究表明，学校要想有效地支持数字技术在学校的使用，需要有一定的条件。这些条件不仅仅是拥有足够数量的信息通信技术基础设施和对教师的有效培训。学校领导或信息通信技术协调人员对学校使用信息通信技术要有一个清晰和共同的愿景，这也很重要。学校领导不仅可以扮演促进ICT使用的重要角色，还可以在必要时充当看门人。[5]

2.数字学习家庭环境要优化

在家庭环境中使用数字技术保证了持续学习，并使高质量的数字技能得以发展。考虑到互联网可能带来的风险，学生需要在家长的帮助下安全地使用数字技术。

首先，要提升学生家长的数字技术监控与管理能力。欧盟应继续开展现有的多项活动，如“SaferInternet4EU”“Strategy for a Better Internet for Children”等帮助学生家长了解网络风险和挑战，以及提高其对安全、负责任地使用数字技术的认识。国家和学校层面也可以通过多种活动形式，加强安全使用互联网知识的宣传，比如，创建一个面向家庭、教学团队和地方政府的信息服务网站，介绍数字化教学的好处、学校数字教育計划的重要性、为所有的利益相关者提供各类实用的工具和信息等，使家长了解最新的数字教育实践。

其次，要重视家庭数字环境的差异。家庭数字学习的资源必须平等地提供给所有人，以避免产生ICT带来的任何新的不平等问题。各层政策制定者（包括欧盟、成员国以及学校等各级）应该加大对社会经济地位低的家庭的数字支持力度。比如以折扣补贴的形式，支持低收入的学生家庭购买电脑、智能手机等。

3.师生的ICT能力要普遍提升

首先，师生的编码活动要普及化。欧盟开展的“编码周”活动，其目标是在2020年之前，鼓励欧洲50%的学校参与进来。欧盟“编码周”使编程变得更加可见，并展示如何引入想法用代码来生活。欧盟应继续开展类似“编码周”等活动，使之深入到全体师生心中。

其次，教师的ICT能力要持续发展。要想有效地在教学实践中使用和整合数字化设备和内容，离不开教师的ICT能力。教师ICT专业发展的途径要更加多样化，培训内容也要建立在教师实际需求的基础上。因为教师的学历、年龄以及学科不同，其使用ICT的能力和需求也不同。所以，在培训前可以通过对各级各类学校教师的信息化水平进行摸底测试，确定参训者的需求，针对不同能力的教师设计不同的培训内容以及培训方式。

如何充分发挥ICT对教育的促进作用以及避免因信息技术带来的任何教育公平问题，这不止是欧洲需要长远考虑的问题，也是世界各国面临的难题。我国政府推出“全国中小学教师教育技术能力建设计划”“全国中小学教师教育技术能力建设计划”“农村中小学现代远程教育工程”等一系列措施，促进了教育信息化的进程，但是中国的教育信息化发展之路还需要继续努力。

参考文献：

[1]Raymond Morel. How learning is changing： 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y across Europe-ICT in education Policy-BECTA 1998[EB/OL].http：//www.ict-21.ch/l4d/pg/file/read/885765/how-learning-is-changing-information-and-communication-technology-across-europe-ict-in-education-policy-becta-1998.

[2]OECD. How's Life in the Digital Age？ Opportunities and Risks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or People's Well-being[EB/OL].https：//www.oecd-ilibrary.org/science-and-technology/how-s-life-in-the-digital-age_9789264311800-en.

[3]Ferrari， A.，Cachia，R.，Punie，Y..Innovation and Creativity in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the EU Member States： Fostering Creative Learning and Supporting Innovative Teaching Literature review on Innovation and Creativity in E&T in the EU Member States（ICEAC）[R].JRC 52374，2009.

[4]Cabus，S.J.， Ari？觕s，R.J..What do parents teach their children？ -The effects of parental involvement on student performance in Dutch compulsory education[J].Educational Review，2017，69（3）：285-302.

[5]WJ Pelgrum，BG Doornekamp.Indicators on ICT in primary and secondary education[J].Dg Education&Culture，2009，15（2）：170-171.

（编辑：李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