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养髓通督法对多发性硬化病的临床诊治与感悟

摘要：生物医学认为多发性硬化（multipie sclerosis MS）是一种中枢神经系统（CNS）的炎性脱髓鞘侵犯脑干，小脑，脑室周围蛋白，视神经，脊髓传导束等部位，导致脑及脊髓系的多种神经硬化渐成顽疾。临床以病程长，缓解与复发交替为特征而极难治愈，是国内外公认的属自身免疫性疑难重病之一。

关键词：养髓通督法;多发性硬化病;治疗

【中图分类号】R9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026（2021）05-452-01

中医没有多发性硬化病名。据该病的临床表现和特征，应归属于中医的“痿证”、“喑痱”、“視物昏渺”等病的范畴。

笔者随家父李中岩（全国名老中医药传承临床指导老师）在治疗各种疑难重病的临床实践中，喑悟了家父治疗数例不同性别和年龄，均经省级以上三甲医院确诊的多发性硬化病患者。年龄最小的三岁，最大者35岁;病史最短者两年，最长者8年;都收到了恢复生活自理功能，未再复发的满意疗效。现将临床实践的感悟展示于众，以期抛砖引玉与同仁互勉。

一、关于病因：

A：生物医学用大量科研资料证实了该病的病因源于三个方面：

1、遗传因素：遗传多数弱作用基因体质，在该病的发病中起的决定性作用。此类体质的发病率高出正常体质人群的15～30倍。

2、免疫因素：大量数据证实，患该病者都有体液免疫不足，细胞免疫功能低，免疫失衡，免疫调节障碍的病理表现。

3、感染因素：机体免疫功能低，抗病力差，易感窗内接触外源性细菌或病毒感染，形成免疫异常。自身免疫性T细胞和自身抗体选择性破坏髓鞘而发病。

B：中医认为：

1、先天禀赋不足，肾髓精血虚则髓海（脑）失养，不能发挥“精明之府，得诸百灵，以御外邪”的生理功能。

2、感受外邪，浊毒内生，损及髓海和督脉通道，使髓海失其主宰和统领机体的功能，发生视物昏渺。发生视物昏渺，甚则失明，肌肉萎缩，机体乏力，共济失调，麻木及瘫痪等诸多功能障碍相继发生而致残。

二、治疗思路：

家父认为：本病之所以难治，源于禀赋不足的“本”虚。

临床常见虚实错杂，多种生理障碍并现甚则功能丧失且又易于反复，导致医者难以察察为明而棘手。然而，髓海空虚为本，浊毒侵淫为标，是治疗本病的两条主线，标本同治不能偏弃其一。在不同病变阶段，首要辨清因人体质各异的髓海不足内涵。审清浊毒侵髓海的部位和程度造成病变后遗之机理。审时度势，把握病机去智圆行方，勿犯看朱成碧之误。

三、选药组方（家父拟“启痰汤”基础方）：

1、药物组成：生黄芪 党参 炒白术 白茯苓 当归 生熟地 黄精 龟板胶 紫河车 鹿角胶 熟附子 益智仁 胆南星 石菖蒲 白僵蚕 白芷

全虫 水蛭 土元 蜈蚣 白果仁 核桃仁 制乳香 制马钱子 甘草

2、方解：选生黄芪补益中、宗、元三气之虚，和党参、白术、茯苓健脾利湿，既利痰浊化解又助生肌之力;选当归、生熟地、黄精、紫河车、龟板胶养精填髓充养髓海空虚;伍鹿角胶、熟附子、益智仁，温通督脉;选胆南星、石菖蒲、僵蚕、白芷共达化痰醒脑以通脑络神闭;加全虫、水蛭、土元、蜈蚣虫类诸品配乳香，化瘀散结更促脑络和督脉神通;取白果仁、核桃仁，二仁和入取其润解脑络之长，合马钱子振发髓海神络，甘草调和诸药，共达髓海神络得以充养，痰浊淤血得以化除，督脉得以通达全身，脑髓得以统领机体功能变用之功。

3、视症加减：

（1）、有弛张性低烧者加柴胡 地骨皮 虎耳草。

（2）、有言语壅塞，吐字不清，吞咽功能障碍并恶心呕吐者加郁金 青礞石 姜半夏（另包先煎15分钟）。

（3）、有面瘫，眼外肌麻痹，或核间性眼肌麻痹，三叉神经痛伴流涎者，加防风 白附子 灵芝 蔓荆子 细辛 大青叶。

（4）、有意间性震颤，眼球震颤，眩晕伴耳鸣、耳聋者加葛根 油松节、生龙齿、生龙牡、蝉蜕。

（5）、有视力障碍和失明者加石斛、赤芍、青葙子、制香附、木贼草、石决明、密蒙花、车前草、龙胆草。

四、典型病例：

患儿xx哲，男，4岁5个月，原籍湖北荆州市，现居广东省深圳市，初诊时间：2017年12月28日。

其母代诉：患儿为足月顺产，出生时体重仅有2.4KG，出生后不会吮奶母亲又缺乳，多以奶粉喂养而体弱。两岁半才会扶持性站立，腿软无力不会迈步;快3岁时才会叫爸爸妈妈且吐字不清，曾在武汉，深圳，广东多地求治，西医认为是发育不良性智障，中医都说是“小儿五迟证”（《医宗金鉴-幼科心法要诀》指小儿立迟、行迟、发迟、齿迟、语迟为小儿五迟）。药没少吃，但多为显效。孩子体弱，经常感冒发烧。2016年前半年就有4次因高烧住院，每次都是反反复复半个月好不利索。2016年8月，渐见孩子左侧肢体无力，上肢举不起，下肢呈拖步状难以迈步，随地入住深圳市儿童医院，确诊为“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用甲强龙抗炎，尼莫地平扩冠，右旋糖苷改善血液粘稠，又加神经营养剂静滴，半月后症状略显缓解。出院强的松予以维持。2017年4月渐见孩子诸症加重，继见吞咽困难，偶发原因不明性恶心呕吐，神情愈加呆滞，言语极少，吐字不清，于2017年5月到广州中山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救治。医院以“反复渐进性左侧肢体无力9个月，跛行难走，言语不清，吞咽困难伴恶心呕吐等查因接收住院。经查脑脊液寡克隆区带（+），血清MOG抗体（+），MRI片示双侧额顶叶，半卵圆中心，基底节区多处脱髓鞘灶。经专家确诊为“多发性硬化病”。经用甲强龙冲击疗法，口服“美卓尔”12mg/日，静滴“利多苷单抗（美华罗）”200mg/日。住院40天症状未见缓解。专家解释说这病是国内外公认的疑难重病之一，无奈出院。

2017年12月父母带孩子回老家过春节，听家乡亲戚介绍，该亲戚在一年前接受老中医李中岩及其本人诊治服中药治好了她的肌肉萎缩4年不能走路的顽疾，随慕名来焦作求家父及本人治疗。

刻诊：患儿当时形体瘦弱面黄无华，神志清尚能配合四诊。面部神情呆滞，引逗说话言语壅塞，吐字不清;嘻语逗笑时见口角向左侧歪斜并伴流涎;六脉沉细无力呈涩脉状;舌诊：舌体胖大边有齿痕，舌质淡，舌苔白滑且厚腻;四肢肌肉，重度萎缩尤以左侧为著;左手无握力，扶站起立左脚内翻。询问患儿发病前后饮食及二便状况，其母诉：患儿自小食欲极差，饭量小，常有消化不良性呕吐腹泻;大便稀溏，多为2--3次/日，有病后多有便秘。

诊断：萎证（禀赋虚弱，外邪屡伤脑髓型）

施治：養髓通督启萎汤（药量减半）加郁金、青礞石、姜半夏、鸡内金、炒莱菔子、苍术、川芎，用鲜生姜、鲜萝卜、红枣为引与诸药同时浸泡90分钟，每付药煮沸2遍，把药液浓缩至600ml，每次服用150ml，隔3个小时服用1次，连续服用40天。

二诊：2018年2月18日

刻诊：见患儿面色略红润，神情呆滞已不明显，双目有神;六脉涩状不见且显平缓无力，舌质淡红，舌苔已不厚腻;口角歪斜不甚明显，言语壅塞明显减轻。

其母诉：服药三剂后，孩子每天吐出3--6口白色粘痰;食欲渐强，饭量增加一半，精神见好有笑容，喊爸爸妈妈也较清楚了;大便已基本成型，每天两次，余变化不大。

遵效不更方之则，按一诊方再服30剂。

三诊：2018年5月3日

刻诊：患儿面色红润，精神活跃，面带笑容，喊家父“爷爷好！”笑时口角歪斜已不见仍有少量流涎;六脉平缓，尺脉稍显无力;舌质，舌苔已近常态。有极强下地走动欲望，但腿软无力;左下肢拖步难行，左上肢较前抬起能至眉际略显进步但左手仍无握力。

遵诊辩，按二诊方祛青礞石、加补骨脂、骨碎补、巴戟天，余药不变续服六十剂。嘱其母每天坚持辅导孩子练发音学语，帮助孩子锻炼左臂上拳和左手握物。

四诊：2018年7月10日

诊见患者面色红润，精神活跃而好动，口角已不歪斜和流涎，面带笑容且能清晰说出“谢谢爷爷”！四个字;左上肢已能拳过头顶，左手已能拿物握牢，左下肢已能站稳慢走。六脉平缓稍有力，舌质淡红，舌体正常（齿痕已变浅），舌苔博润;四肢肌肉已渐见丰润。

遵诊辩，于三诊方中再加生晒参、蕲蛇、鸡血藤、伸筋草，余药不变续服六十剂;嘱其母坚持练习学语和绕口令，建议把孩子送医院康复科规范肢体功能锻炼。

服四诊药至五十剂，其母电话告知：孩子各方面越来越好，近一年未见孩子再有感冒发烧不适。两次发来了孩子在公园慢跑玩游戏和在幼儿园上课和玩耍的视频。

2017年12月----2019年8月，患儿来焦面诊五次，网诊四次，共服“启痿汤”加减五百余剂已达常人。2019年8月悉，患儿已随其父迁居湖北武汉市，9月已正式上了小学。

体会：

1、对本病的治疗，无论在哪个阶段，都应把“扶正”贯穿于治疗始终。即使是在外邪病毒侵犯及脑髓反复高热的正邪交织的“邪实”阶段，也不能违“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之则。决不能单除邪实而不扶正;否则，必然导致因正气不支机体内博祛邪之力，形成反复发烧而延长病程从而加重病邪对脑髓梯次性反复损伤或致邪毒残留而遗患于后。该患儿在2--3岁间，数次反复发烧住院，单纯消炎退烧而不“扶正”从而导致反复时久，最终酿成“多发性硬化”的顽疾就是血的教训。

2、该病例的治疗，初诊视其神识呆滞，言语壅涩吐字不清伴吞咽障碍而纳呆，以痰湿浊毒瘀结髓络“邪实”之辨，于“启痿汤”加入郁金、青礞石、姜半夏、清除痰浊以解神滞之急;同伍鸡内金、炒莱菔子增强消谷纳食之力，以鲜生姜、白萝卜、红枣为引以助消运吸纳之功，更寓“痿证独取阳明”生肌之长。三诊视神识清，言语利，食纳增之机，随加补骨脂、骨碎补、巴戟天三品，以助骨健髓强，气血达肢之力;病程至半，再加参、蛇、鸡血藤、伸筋草以强推生元舒筋之药能，与“启痿汤”诸药益气填髓，生精养血，化浊醒脑，健脾生肌，化结通督合伍，终收启痿功复之良效。

3、中医的“痿证”病名，包括了数种因机体某部位组织损，因伤性功能丧失所致的痿废性不用疾病。如：因脑血管病变形成的脑萎缩，上、下肢截瘫的“上痿”、“下痿”、“硬皮病”等。这与生物医学理论中因某部位神经坏死，导致某系功能丧失之病理是相同的。家父在数十载临床治愈脑萎缩、重症肌无力、上、下截瘫以及多发性硬化等诸多病例的实践中认为：中医在整体调控，因人辩证辨病等理论指导下：注重扶正，善于运用因人适宜的益气生精、养血填髓、健脾生肌、祛痰化浊、醒脑营神、强骨舒筋、化结通络等多种法则而获得惊人的疗效，特别是在配伍有血肉之精的虫类药，对修复因机体某组织部位神经坏死而丧失生理功能的顽疾，有其不容置疑的确切疗效的绝招。

令人遗憾的现实是：全国各级医疗机构中，在生物医学占主导地位的前提下，由于受其单一的以细胞生理与病理、局部认病对症治疗法则的理论限制，特别是至今仍受神经细胞坏死不能再生理论的禁锢，从而导致了无数此类顽疾患者无奈而残终！

作者简介：李茂帅 （1979.07-），男，民族：汉，籍贯：河南焦作学历：本科，职称：主治中医师，研究方向：老年病，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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