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影响因素分析

李战国，杨立伟，卢亚丽，张梅梅

（1.河南农业大学 信息与管理科学学院，河南 郑州450046；2.华北水利水电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河南 郑州450046）

1 引 言

中国水资源分布不均，随着经济的发展，部分地区水质型缺水和水量型缺水问题日益凸显，兴建调水工程跨区域配置水资源是解决缺水地区水资源紧张问题的有效途径之一。例如，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把丹江口水库的优质水输送到华北平原，缓解了调水工程沿线地区水资源不足的矛盾，为人民的生产、生活、生态环境保护以及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支撑。大型调水工程通常都有相应的条例和规章，有明确的流域管理机构或调水管理局，有科学的调水计划，同时具有规模大、距离长、节点众多、利益关系复杂、公益性强、地位重要、信息流以及资金流非线性交互等特征，其经济效益、环境效益、社会效益的充分实现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把具有一定质量标准的水从调水区通过众多环节和利益主体输送到受水区的过程中，自然形成了调水工程供应链，因而调水工程的运行管理适合借鉴供应链的理论和方法进行研究。传统的供应链管理仅考虑供应链系统的经济利益最优化，可持续供应链管理则把对供应链系统的研究从经济维度进一步拓展到生态环境维度和社会责任维度。从可持续供应链视角来研究调水工程就是将调水工程的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责任融为一体，实现调水工程整体综合效益最优化。

众多学者对调水工程的可行性、影响因素、运行管理以及可持续供应链的概念和内涵等进行过研究。王慧敏等［1］把供应链理论与契约设计引入调水工程，构建了调水工程供应链的概念模型，强调各节点之间的沟通和协调，以供定需配置水资源。朱九龙等［2］通过构建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供应链结构模型，并利用供应链思想研究了调水工程的可行性。陶晓燕等［3］进一步对调水工程供应链的概念和内涵进行了界定，并给出了其研究的思路框架。骆进仁等［4-5］应用财务分析方法，研究了调水工程各节点单位的均衡水价问题，并用财务会计核算法和Shapely值法研究了节点企业间的利润协调问题。游进军等［6］对跨流域调水配置研究方法进行了系统总结，并分析了水价制定、政策调控、生态补偿等调水工程供应链运行的影响因素。孙金华等［7］分析了调水工程的管理模式，并针对存在的管理体制不健全、论证不充分、水价不合理、生态环境受影响等问题提出了对策建议。然而，上述研究大多仅考虑调水工程供应链的经济维度，很少涉及其生态环境维度与社会责任维度的探讨。基于经济效益、环境保护、社会责任的可持续供应链理论更适合用于调水工程协调管理实践［8］。

本文在参考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识别出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影响因素，运用DEMATEL（Decision Making Trial＆Evaluation Laboratory）方法分析影响因素间的相互关系，识别关键影响因素，以期丰富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相关理论。

2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影响因素识别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涉及众多节点，其成功实施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9］。本文主要通过文献分析方法并结合专家访谈识别其影响因素。在中国知网上分别以“调水工程”“供应链”“可持续供应链”及其组合为关键词检索文献，并梳理、统计、分析核心期刊论文与高被引论文中关于“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的相关影响因素。按照科学性、代表性、全面性、实用性的原则对影响因素进行综合分析和提炼，结合专家访谈把影响因素划分为4个一级因素:社会及政府、环境、经济、供应链本身及其他，并细分为23个具体影响因素，见表1。影响因素之间相互关联，共同对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的实施发挥作用。对影响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行分析并识别出关键影响因素，有助于针对性地优化调水工程运营管理，提升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整体效益。

表1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影响因素

3 基于DEMATEL方法的因素分析

3.1 因素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原因度计算

DEMATEL方法通过构建系统各因素之间的直接影响矩阵，计算每个因素对其他因素的影响度以及被影响度，进而计算每个因素的原因度与中心度，从而确定因素间的因果关系和每个因素在系统中的地位［9］。计算步骤如下。

（1）确定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的影响因素，记为S1、S2、…、S23。

（2）描述因素i（i=1，2，…，23）对因素j（j=1，2，…，23）的影响强弱程度，用x i j表示:

（3）构建直接影响矩阵。将x ij作为元素，构造直接影响矩阵X:

（4）直接影响矩阵X中的每个元素除以矩阵X每行元素之和的最大值，得到规范化影响矩阵Q:

（5）计算综合影响矩阵R:

式中:E为单位矩阵。

（6）计算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原因度。综合影响矩阵R的每一行元素之和称为各因素的影响度，每一列元素之和称为各因素的被影响度。将影响度记为E，被影响度记为F，中心度记为H，原因度记为M，则有H=E+F，M=E-F。

通过对南水北调渠首分局、河南省南水北调办公室等单位进行调研，以及访谈相关专家、学者、领导，通过专家打分得到的直接影响矩阵见表2。按照上述DEMATEL方法计算得到的综合影响矩阵见表3，影响度、被影响度、中心度与原因度的计算结果见表4。以中心度为横坐标、原因度为纵坐标，用Matlab软件绘制的原因—结果图见图1。

表2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直接影响矩阵

表3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综合影响矩阵

续表3

表4 影响因素的影响度

图1 原因—结果分析

3.2 因素分析

3.2.1 中心度分析

中心度越大的因素对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影响越大。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影响因素按中心度从大到小排列，位于前6位的依次为S20（供应链水质水量保证率）、S11（水质）、S15（生态补偿）、S4（对水源地居民的补偿机制）、S7（政府对法律法规的执行力度）、S3（移民政策），这些是影响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关键因素。位于最后3位的为S19（供应链节点成员之间的紧密性）、S14（外来水生动植物入侵等生态平衡问题）、S1（水量分配），这3个因素对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影响相对较小。从中心度排序结果可以看出，排在前列的因素多来源于社会及政府方面。政府在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中扮演着最为重要的角色，政府出台的相关政策以及对于政策的解读执行力度都直接影响相关节点企业的发展方向。通过调研以及网上参阅资料发现，政府在调水领域的法律建设相对不完善，政策规定偏原则性，缺乏实操性，分散控制造成利益协调困难，对于现有法律法规的执行也没有进行严格的监督，这也成为调水工程领域实施可持续供应链的障碍。

3.2.2 原因度分析

（1）影响度与被影响度分析。将影响度按大小进行排序，排在前10位的依次为S6、S3、S15、S4、S5、S2、S7、S20、S13、S11，其中S6（法律法规）、S3（移民政策）、S15（生态补偿）、S4（对水源地居民的补偿机制）、S5（政府的资金支持）起主要作用，对其他因素具有很大的影响。受其他因素综合影响程度较大（即被影响度较大）的因素有S20、S11、S22、S12、S16、S15，其中S20（供应链水质水量保证率）、S11（水质）、S22（有效的激励机制）、S12（水污染等灾害）都需要法律法规支撑以及政府的资金支持。

（2）原因因素与结果因素分析。把原因度大于0的因素称为原因因素。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影响因素的原因因素有S6、S3、S2、S5、S13、S4、S9、S15、S1、S8、S7、S23，这些因素对其他因素的影响较大，其中:法律法规、移民政策、水价、政府的资金支持、旱涝等自然灾害是主要的原因因素，因此要完善调水工程相关法律法规，更好地保障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运行。把原因度小于0的因素称为结果因素，其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在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影响因素中极易受到影响的因素（原因度为负且绝对值较大的因素）有S22、S20、S11、S12。综上所述，法律法规是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重要保障，移民政策、生态补偿、对水源地居民的补偿机制是对与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有关的居民的重要补偿机制，政府的资金支持则是对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重要资金保障。

3.2.3 综合分析及建议

4类因素的影响度、原因度、中心度进行求和，结果见表5。

表5 社会及政府、环境、经济、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的影响度、中心度和原因度合计值

由表5可知，4类因素的影响度从大到小依次为社会及政府、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环境、经济，中心度从大到小依次为社会及政府、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环境、经济，原因度从大到小依次为社会及政府、经济、环境、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社会及政府因素的影响度、中心度和原因度都是最大的，说明社会及政府在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中处于绝对核心的地位，这符合现阶段我国实际情况。经济、环境、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的原因度为负，说明这3类因素均易受到社会及政府的影响，其中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的原因度绝对值最大，说明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最容易受到社会及政府的影响。因此，政府应该健全相关法律法规，加大对法律法规的执行力度，在制定移民、调水生态补偿、水量分配以及水价等相关政策时，一定要参考民意以及相关领域学者的建议，同时加强对环保相关产业的扶持和资金支持，协助调水工程管理方建设多元化产权和供应契约，促进可持续供应链的发展。在工程实施中要减小对环境的伤害，充分认识可持续供应链的长期实施给社会带来的好处。另外，在原因度小于0的因素中，供应链本身及其他的绝对值最大，说明其受其他方面影响的可能性最大。因此，供应链上各企业应加强信息共享，协调合作，从而提升可持续供应链的实施效果。调水工程的实施将会耗费巨大的财力，在工程实施中要掌握好财政支出。调研发现，工程沿线农户缺乏水利设施保护的意识，为了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的良好运行，要保护好环境，禁止明渠附近居民或企业倾倒垃圾，切实保证水质。

刘悦忆等［10］调研发现，南水北调东线工程运行亟须解决准市场化管理体制、水资源调度与配置、水质与生态环保、水价形成机制4类问题，这与本文提出的用可持续供应链视角研究调水工程和识别出的关键影响因素（除水量分配外）基本吻合。水量分配因素识别产生差异的原因与数据噪声有关，也与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实际运行中偏重经济效益有关。

4 结 语

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以实现社会、经济、环境3方面的综合效益为目标，全面贯彻可持续发展理念。在调水工程中实施可持续供应链需要各级政府、上下游节点企业的协调合作，鉴于调水工程影响因素众多，涉及诸多利益主体，关系错综复杂，本文在调研基础上识别出调水工程可持续供应链实施的23个影响因素，通过计算分析得到供应链水质水量保证率、水质、生态补偿、对水源地居民的补偿机制、政府对法律法规的执行力度、移民政策等关键影响因素，并且将因素分为社会及政府、环境、经济、供应链本身及其他4类，提出在社会及政府方面要加强法律法规建设，在环境方面要禁止乱倒垃圾、保证水质，在供应链本身及其他方面要积极学习可持续供应链技术知识等，从而为政府在调水工程实施过程中充分发挥职能、促进调水工程发挥更大效用提供决策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