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冰雪”相关的民间故事之对比研究

李訦祎 尹胜男

基金项目：本文系吉林省教育厅“十三五”社会科学项目[JJKH20171001SK]的阶段性成果，吉林外国语大学大学生科研项目成果。

摘  要：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中日两国的关系一直是密不可分的。中日两国文化虽相似但也有不同，这种不同体现在各个方面。虽然两国地域、气候和文化等方面都有所不同，但是却都流传下来了很多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本文从同样被称为“雪国”的日本北海道地区和中国东北地区流传下来的民间故事中寻找蛛丝马迹，分析同为“雪国人”文化内涵的异同。

关键词：民间故事;中日对比;文化内涵;冰雪

作者简介：李訦祎（1999-），女，汉族，黑龙江五常人，吉林外国语大学本科，研究方向：中日文学、文化对比;尹胜男（1983-），女，汉族，吉林长春人，硕士研究生，吉林外国语大学院长助理，副教授，研究方向：中日文学、文化对比，日汉汉日翻译。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1）-08-0-03

一、研究目的及意义

（一）研究目的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学的一种重要形式，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民间故事反映民族精神、传承民族文化。中日两国一衣带水，自古以来中日两国的关系和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中日两国的地域、生活习惯、文化、礼仪和宗教文化等因素带来的差异的影响下创造出不同的民间故事。因此，本文的目的在于：

1、对比中日两国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分析其文化内涵，探寻出中日两国的民间文化的异同。

2、使日语学习者对中日文化的相似与差异有更好地理解，能更好地学习日语，从而成为中日两国之间的“桥梁”。

（二）研究意义

民间故事包含着很多民间积累的经验、知识、传统的风俗习惯等。很多没有文本记载的民间文化正是以民间故事这种形式口口相传流传下来的。所以民间故事体现了各个时期普通劳动人民的想法和希望，也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

1、根据分析出的中日两国民间文化的关系与异同，可帮助中日两国学习者了解中日两国之间的文化异同，促进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

2、使日语学习者理解日本的民间文化，促进日语学习，并使这些民间故事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并将它们继承和发扬下去。

二、相关先行研究

民间故事属于民间文学，是由普通劳动人民创造，以口头形式流传的一种文学作品。这些民间故事尽管大多都是虚拟的，但是寄托了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欲望。中日两国都有大量的民间故事，这些民间故事是中日两国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迄今为止，中日两国的很多学者都对中日两国的民间故事进行了大量的调查研究。

中国学者对中日两国民间故事进行的研究：1991年钟敬文在《中日民间故事比较泛说》[1]中，通过具体比较中日两国“灰姑娘型故事”和“老鼠嫁女型故事”，发现两国相同类型的民间故事大体将近，怀疑两国的一些民间故事是同一来源，即认为日本的一部分民间故事是从中国传过去的，但因文化差异进行了改编，并提出两国同类型的民间故事的来源问题值得深究;杨静芳以民间异类婚姻为对象，通过“共时比较”和“历时比较”两个方面，对比了中日两国同类型的民间故事。[2]于长敏从中国传到日本的牛郎织女类型故事的研究中，看出日本民俗与中国民俗的相似与不同。中日两国的民间故事相似性很大，但因为地域、文化、生活习惯及思考方式等的不同，又产生了很多差异[3]。这些相似与差异吸引了大量日语学习者对其进行研究。

日本学者对中日两国民间故事进行的研究：伊藤清司在《日本研究中国少数民族民间文艺的动向》[4]中描写了日本学者从早期到近期的中国民间故事的发展，还提出了六十年代以后中日两国民间故事比较研究的不足;野村纯一在《向往日中民间故事比较研究之路》[5]中，比较了中日两国早期相同类型的民间故事，并认为“东亚民间故事比较研究”讨论会将两国民间故事推向新的高度;高木立子认为中日两国现有的民间故事对比研究，都是以单一母题或故事类型为基础，仍停留在初级阶段。[6]

经过大量查找，发现少有学者单独针对中日两国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进行研究。而在中日两国的民间故事中，存在着大量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尤其是日本的北海道地区和中国的东北地区。两国的“雪国人”所创造、流传下来的民间故事有什么相似和不同，是我们想要深入调查研究的问题。

三、中日两国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对比

（一）以“冰雪”为背景的民间故事

1.中国

《温知人寒》[7]：有年冬天下了三天三夜的雪，景公穿着皮衣说为什么下了三天雪还不冷。晏子说贤明的君王自己穿暖了还会想着人民，你怎么就不行呢。于是景公把衣服和粮食都分发给了人民;《孝子卧冰》[8]：一个冬天，王祥的继母生病想吃鲤鱼，但是天气太冷河水被冻住了，捉不到鱼，王祥便卧于冰上，用身体温暖冰面，突然冰面裂开，从冰水中蹦出了两条鲤鱼。王祥非常高兴，把鱼给了继母。他的这一行为也被后世奉为“二十四孝”之一;《孙康映雪》[9]：晋代的孙康因为家里没钱点灯，晚上不能看书，他觉得白白地浪费了光阴。一天外面下起了很大的雪，半夜梦醒，见大雪映出了一丝光亮，于是他起床借这一丝光亮。经过他每夜苦读，终于成为著名的大学士;《程门立雪》[10]：—天，楊时与同伴游酢向先生请问时恰巧遇到先生休息。杨时不忍惊醒先生，于是两人静立门口等候。因天降大雪，同伴太冷，几次想叫醒先生，但都遭杨时阻拦，直到先生醒来。后人也借用用“程门立雪”这个典故，赞扬求学心诚，尊师重道的学子们。

2.日本

『鶴の恩返し』[11]：年轻人在雪地里救了一只白鹤。之后一个雪夜，一位姑娘出现并嫁给了他，姑娘为了挣钱在家中织布，但不让年轻人看。但年轻人出于好奇心，偷看了姑娘织布，得知姑娘竟是那只白鹤。姑娘被发现，最后离开了;『跡隠しの雪』[12]：据说从前有一位云游的僧人，在大雪中又冷又饿，四处化缘不得，最后来到一户穷苦人家门前，老婆婆接待了他，并到附近的田里偷了一束稻子做团子。这位云游的僧人就是弘法大师，他为了让老婆婆的足迹不被发现，做法下了一场大雪来掩盖老婆婆的足迹。『黒い人と赤いそり』[13]：有天在人们冰上干活的时候，突然脚下裂了个大缝，三个人掉下去了。只有五个人愿意去救他们，可是那五个人也没有回来。其他人都不愿意去找他们，有天夜里海上出现了三个没有脚的人影，仿佛是那三个人的灵魂，人们非常害怕。之后又发生了五辆雪橇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雪面上的事情。

3.异同

（二）与“冰雪”有关的神话传说

1.中国

《王母娘娘下凡》[14]：王母娘娘听闻北大荒非常荒凉，下凡后发现，人们痛苦不堪，玉帝得知龙王降雪，雪落在地上变成了白面，于是人们丰衣足食。可王母娘娘第二次下凡，发现人们并不珍惜粮食，扮成乞丐被人侮辱，一气之下又把面变成了雪。但又赐予人们种子，从此人们只得自力更生，靠劳动换取粮食;“青女”[15]出自《淮南子·天文训》：“至秋三月……青女乃出，以降霜雪”。青女是专司降霜洒雪的仙子，这年九月十四日，她下凡来到人间，站在山上霜粉雪花随着琴弦缓缓落下，洒在大地上，于是，那些邪气污秽，顿时就消失了，人们的灾病也全无了。《冰雪仙童》[16]是说一天王爷带着家人来到了草原上，发现景色无比美丽，有了长生不老的念头，听说这里有吃了长生不老的冰雪，就威胁努拉找到冰雪，努拉没找到被一顿毒打，回到家后他的儿子嘎拉为了给爸爸报仇装成了冰雪童子，报复了王爷，除掉了作乱已久坏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2.日本

『雪女』[17]：（该版本『雪女』来源于传说古代日本平安时期的越后国——今日本新泻县）一个年轻人在雪地里遇见了雪女，和他约定不能告诉别人今晚发生的一切。之后一个冬天，男子被一个美貌的女子成亲，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在一个雪夜，男子讲述了那天遇见雪女的事，女子听后痛心年轻人违背约定，但念在孩子，并没有惩罚年轻人。最后幻化为白雾消失不见;『雪女』[18]：（该版本『雪女』来源于远野乡——日本岩手县）是据说在小正月的那天晚上，雪女会带着一群雪孩子出来游玩。在冬天，村子里有一些贪玩的孩子回家的时候总是很晚。可是每当到了这一天晚上，大人们就会嘱咐孩子们早点回来。因为今天是雪女游玩的日子。不过，基本没有人见过雪女。『甘茧剥』[19]是日本雪国的冬夜里会出现的一种妖怪。茧生长在勤劳的人的身上，甘茧则是生长在懒惰的人的身上。大雪的夜晚，特别是阴历岁夕更替的夜晚，甘茧剥会抓捕长有甘茧的人填腹。甘茧剥还是土地神，来监视全体村民。四国地区也有叫“小割怪”的怪物，被用来吓唬那些只在床上不干活的人。

3.异同

（三）关于“冰雪”的童话故事

1.中国

《冰小鸭的春天》[20]：一个冬天，一个小男孩做了一个冰雕小鸭，把冰小鸭放在了冰天鹅的脚下，晚上大家都在议论的时候，冰小鸭听见了冰天鹅对温暖的春天的描述，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对春天十分向往。《雪娃娃不见了》[21]：一天，小兔子和朋友堆了一个小雪人，在休息的时候，家中不慎发生了火灾，于是小兔子堆的雪人在火灾中小兔子救了出来，却牺牲了自己。雪人消失后，小兔子很伤心，又和妈妈做了一个雪人，让雪人活了过来。

2.日本

『雪童子』[22]：神为了慰劳一对没有孩子的善良老夫妇的善良，把夫妇做的雪人变成了孩子，每年来到他们家陪伴他们。『雪だるま』[23]小次郎和朋友勇吉一起做了完美的雪人，勇吉把他的口琴放到了雪人的嘴中。小次郎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有口琴的声音，以为是鬼。第二天和勇吉说，他们并不相信。晚上小次郎又听到声音，壮着胆子出去看，居然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怪物和雪人在说话，最后穿着黑衣服的人张开长长的翅膀飞走了。

3.异同

四、总结

通过对中日两国有关“冰雪”的民间故事对比研究，发现中日两国的文化具有不同的物质、语言等基础，因此人们在信仰、观念、态度等方面，有着显著差别，这些因素的不同形成了文化差异。如，在以冰雪为故事背景为分类中，中国的“冰雪”背景多是用来描写环境的艰苦，进而突出主人公的坚毅的品格，而日本的“冰雪”常是一种美好的象征，用“冰雪”来描写主人公的优秀品格;在与冰雪有关的神话故事为分类中，虽然中日两国对冰雪的描述都是一种完美的事物，但日本更突出冰雪美丽易消逝这一特点，具有日本文学的思想模式;在与冰雪有关的童话故事分类中，两国都借用冰雪这一事物，描绘出一个与冰雪有关的主人公，从而表达想要表达的思想，但日本多以主人公消失结局，这也体现出日本文学中认为结束的一刹那才是最美好的这一思想。

中日两国经历了几百上千年的流传的民间故事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民间故事作为载体体现了不同的哲学道理、生活经验。本文通过对比中日两国与“冰雪”相关的民间故事，分析出中日两国文化的异同。本文在对中日两国关于“冰雪”的民间故事的对比中存在着一些不足，关于民间故事的内涵研究不够深入。希望通过今后的学习，能够做出更全面更深入的研究。

注释：

[1]《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368页.

[2]《中日民间故事中异类婚姻比较研究》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9年04月.

[3]《日本牛郎織女传说与中国原型的比较》《民间文学论坛》，1998年第二期.

[4]民族文学研究，1984年第一期.

[5]高木立子译，民间文学论坛，1996年第四期.

[6]《中日民间故事比较研究的前景》东方民间文学比较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7]《中国古典寓言菁华》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7.

[8]《中国民间传说与神话故事》刘媛编著，中国华侨出版社.

[9]《成语故事3（文化篇）》江西人民出版社，2020.

[10]《成语故事3（文化篇）》江西人民出版社，2020.

[11]民話の四季·冬の巻一白い雲と黒い雲，1981.

[12]日本民話選、木下順ニ、岩波書店、1958.

[13]小川未明童话悦读选集，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7.

[14]黑龙江民间文学丛书.鸡西卷，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7.

[15]《淮南子·天文训》，淮南王刘安及门客李尚、苏飞、伍被等共同编著，西汉末年.

[16]故事中国，冰雪仙童，http：//www.gszg.net/minjiangushi/20160630/3646.html，2016-06-30.

[17]日本民间故事.第三季/（日）田中贡太郎等著;谭春波编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18.

[18]《远野物语》[日]柳田国男著;王丹阳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19.9.

[19]《图解日本妖怪大全（上）》[日]水木茂，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20]《国际安徒生奖提名者丛书：冰小鸭的春天》孙幼军，接力出版社，2012.

[21]《好宝宝看图编故事：雪娃娃不见了》浙江出版联合集团，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0.

[22]幻想世界的居民们 IV 日本篇，多田克己，新纪元社，1990.

[23]《小川未明童话悦读选集》小川未明，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参考文献：

[1]《中日民间故事比较泛说》《钟敬文学术论著自选集》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368页.

[2]《中日民间故事中异类婚姻比较研究》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9年04月.

[3]《日本牛郎织女传说与中国原型的比较》（《民间文学论坛》，1998年第二期.

[4]伊藤清司在《日本研究中国少数民族民间文艺的动向》（民族文学研究，1984年第一期）.

[5]野村纯一在《向往日中民间故事比较研究之路》（高木立子译，民间文学论坛，1996年第四期）.

[6]高木立子（《中日民间故事比较研究的前景》东方民间文学比较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7]迟铎，中国古典寓言菁华，商务印书馆国际有限公司，2017，978-7-5176-0338-2.

[8]《中国民间传说与神话故事》刘媛编著，中国华侨出版社，2018，97875111376718.

[9]成语故事3（文化篇），江西人民出版社，2020，978-7-210-12095-7.

[10]角山勝義，民話の四季·冬の巻一白い雲と黒い雲，学校図書 1981 （昭56），220P 22cm（A5）.

[11]日本民話選、木下順ニ、岩波書店、1958.

[12]丛坤主编，黑龙江民间文学丛书.鸡西卷，978-7-5686-0164-1，2017，黑龙江大学出版社.

[13]《淮南子·天文训》，淮南王刘安及门客李尚、苏飞、伍被等共同编著，西汉末年.

[14]故事中国，冰雪仙童，http：//www.gszg.net/minjiangushi/20160630/3646.html，2016-06-30.

[15]日本民间故事.第三季/（日）田中贡太郎等著;谭春波编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8.1，978-7-201-12516-9.

[16]怪谈;远野物语/（日）柳田国男著;王丹阳译.--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9.9，978-7-201-15180-9.

[17]图解日本妖怪大全（上）/（日）水木茂;薛倩，刘微，霍芬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7，978-7-5613-4123-0.

[18]《国际安徒生奖提名者丛书：冰小鸭的春天》孙幼军，接力出版社，2012，978-7-5448-2335-7.

[19]《好宝宝看图编故事：雪娃娃不见了》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2010，978-7-5342-6157-2.

[20]幻想世界的居民们 IV 日本篇，多田克己，新纪元社，1990.

[21]小川未明，小川未明童话悦读选集，世界图書出版公司，978-7-5192-2425-7，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