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志慧(中共宜宾市委党校,四川宜宾 644000)
内容提要:科学评价一定区域范围内各城市的空间联系是合理规划空间结构的重要依据。从经济联系强度和城市流两个角度,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进行的测算结果显示,作为双核空间结构的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其端点城市的集聚和极核作用有待进一步加强,依托两大端点城市发展的成都都市圈和重庆都市圈尚未形成,且内部各城市之间的联系还呈现散状的、不规则的分布,需要进一步加强引导。未来需要从加快两大端点城市形成双核带动、打造两大都市圈形成双圈联动、加快发展中点城市提升中部支撑、构建完善区域合作机制等方面着手,进一步合理引导资源要素流动。
2020年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提出要大力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形成西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建设改革开放新高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上升为国家重大区域战略。从空间结构角度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是典型的双核空间结构,双核空间结构的构成要素既包括端点城市、中点城市,也包括城市之间的资源要素流动。准确评价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空间联系状况,是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下一步合理规划空间结构的重要依据。
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研究看,自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提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以来,学术界现有研究多数聚焦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某一领域进行研究,少数学者从综合角度进行了研究。从综合角度看,蒋永穆、李想(2020)从更大的区域范围,运用城市经济联系空间引力模型、经济联系隶属度与网络空间结构实证分析得出:川滇黔经济一体化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支撑作用显著,能够助推西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1]。彭劲松(2020)运用钱纳里、罗斯托和世界银行等相关指标,测算得出成渝地区总体上进入了工业化中期阶段,中央财经委员会提出的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是对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概念内涵的进一步承续、细化和提升[2]。从具体领域研究看,刘昊、祝志勇(2020)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劳动力市场一体化水平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目前经济圈内部市场一体化水平有所提高,但尚未实现协调推进,且生产性服务业劳动力市场一体化进程较为滞后[3]。黄兴国、彭伟辉(2020)着眼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技术创新,提出要加快构建城市内部和跨城市的统一创新要素市场,加强创新的统筹协调,建立更加开放的创新关联网络,从而提高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创新网络的整体开放水平[4]。
在区域经济发展的过程中,由于集聚和扩散这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必然会使区域的空间结构出现分异,进而形成不同功能区块,成为不同类型的区域空间结构[5]。从演进过程看,区域空间结构可以分为极核式空间结构、点轴式空间结构、网络式空间结构三种形态。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看,是属于典型的极核式空间结构,且属于典型的双核空间结构。双核空间结构是点-轴空间结构的延伸和拓展。从内涵看,双核空间结构是指在某一区域中,由区域中心城市和港口城市及其连接线组成的一种空间结构现象,广泛存在于我国的沿海、沿边、沿江地带[6]。随着流域自然条件、交通方式和运输结构的变化,以及交通主通道的改变,基于流域背景、沿海沿边地区的双核空间结构正逐步拓展到非流域背景、内部地区。因此,有学者也认为双核空间结构是指在一定空间范围内,有两个地域相邻、规模相近、等级相当、拥有较为密切经济社会联系的大城市或特大城市组成的空间系统[7]。可以说,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既具有双核空间结构传统意义上的特点,也具有自身独特的特点。一方面成渝地区历史上同属一省,历史上重庆就承担着作为成都实现江海联运的重要门户的地位,成都作为省会城市也发挥着对重庆的支撑作用,二者是传统意义上的双核空间结构。另一方面,由于分属两个行政区域,成都和重庆都有各自相对独立的经济体系。同时成都和重庆地域相连、经济实力相当、产业功能互补,二者都是国家“一带一路”、西部陆海新通道、西部大开发的重要枢纽节点,二者均为对方提供了经济支撑,均发挥了门户的功能,从这个角度看,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拓展了双核的功能,是更深意义上的双核空间结构。
由于涉及不同的行政区划范围,必然涉及不同行政主体和行政区之间的交流和合作。关于经济空间联系,国内外学者从多个方面开展了研究。如国外学者Simeon Dankov是将贸易流这一数据运用到盈利模型中,对1987—1996年间苏联经济联系的变化进行了分析[8]。程大林等构建了包括交通联系强度、产业联系强度、社会联系强度在内的指标体系,来衡量南京都市圈中南京与各核心城市之间的联系程度[9]。徐乐怡等运用引力模型和空间杜宾模型对我国科技城的经济空间联系进行了分析[10]。谢诗光借助引力模型和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对浙江省的县级经济联系进行了实证分析[11]。随着GIS等技术手段的运用,其在经济空间联系中应用也逐步显现。钟业喜、陆玉麟通过因子分析、可达性分析、最大联系强度等方法,“自下而上”地确定了江苏省不同等级城市的腹地范围。祝辉等对城市群发展阶段及其特征进行了划分,并对京津冀城市群进行了实证分析[12]。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外学者对经济空间联系的研究已经形成一定成果。但是现有研究还存在一些问题:一是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研究较少。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提出时间较长,研究成果较多,关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研究则较少。二是现有关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研究鲜有从空间联系和空间结构的角度进行研究。已有的研究更多的是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提出的背景、意义等方面佐证,或者是从科技、劳动力、区域合作等角度进行研究。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的经济联系和空间结构运用实证分析研究缺少。三是实践中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经济结构需进一步合理规划。成渝地区、成渝城市群提出后,成都、重庆以及内部各节点城市开展了一系列合作,基本形成了共同推进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共识。但是在发展中也面临两大核心城市的相互竞争、相互之间资源要素流动不畅、缺乏统一规划、区域合作难以落地等问题,降低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发展效率。因此科学合理评价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资源要素流动、进而合理规划空间结构,对提高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发展效率具有重要意义。基于此,本文在学习借鉴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运用经济联系强度和城市流两大模型,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经济空间联系进行分析,为合理规划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空间结构提供依据。
经济联系强度用于衡量某一核心城市对邻近城市的影响力以及邻近城市对这一影响的接受能力[13],是反映区域经济联系的重要指标。自产生起,经历了从地区联系、中心地联系、城市等级联系、商品流联系、相互作用联系到扩散联系的演变过程[14]。在这一过程中,关于经济联系强度形成了相对成熟的研究成果。本文主要采用经济距离、经济联系强度、场强三个指标来衡量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的经济联系程度。
经济距离(J)、经济联系强度(R)和场强(C)计算公式如下:
经济距离是通过两次修正获得的数值。其中J表示经济距离,α为第一次修正,表示通勤距离修正权数,具体赋值情况如表所示。由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成都和重庆距离其他各城市距离较近,其主要的交通方式为汽车与火车,故计算过程中通勤距离修正权数均取值为0.7(见表1)。β为第二次修正,表示各城市人均GDP与核心城市人均GDP的比值,通过计算而得,并按照计算结果的分布赋值,具体赋值情况如表所示(见表2)。D为各城市与核心城市的空间距离,通过地图测距获得。经济联系强度中Pi和Pj表示i城市和j城市的常住人口,Gi和Gj表示i城市和j城市的GDP。
表1 通勤距离修正权数
表2 经济落差修正权数
由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空间规划尚未明确,本文采用了2016年国家发改委、住建部联合印发的《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中成渝城市群的范围界定。其中四川省包括成都、绵阳、德阳、眉山、乐山、雅安、南充、遂宁、资阳、内江、自贡、宜宾、达州、广安、泸州共15个市纳入此次测算范围。重庆市有重庆主城9区、万州区、黔江区、涪陵区、綦江区、大足区、长寿区、江津区、合川区、永川区、南川区、潼南区、铜梁区、荣昌区、璧山区、梁平区、丰都县、垫江县、忠县共计19个县区纳入此次测算范围。按照双核空间结构的概念,论文测算了成都和重庆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范围内其他各城市的经济距离,并根据经济距离测算了成都市和重庆主城9区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其他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计算结果如下(见表3)。
表3 成都市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测算结果
在计算得出经济距离后,进一步测算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范围内的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从计算结果看,成都市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各城市的经济联系最强的是德阳,达到了2076.40,紧接着是眉山、绵阳。德阳、眉山、绵阳同属于成都经济圈范围,符合区位理论。从成都市与重庆主城区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看,二者的经济联系强度较弱,仅有692.38,其场强仅为0.28,这也说明目前成都市与重庆主城9区的经济联系还有待进一步加强(见表4)。
表4 重庆主城9区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测算结果
从上述成都和重庆主城9区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测算结果可以看出,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两个核心城市对圈内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呈现以下几个特点:一是两个端点城市的相互经济联系有待进一步加强。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明确提出要强化重庆和成都的中心城市带动作用,反映了此次提出的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与之前的成渝经济区、成渝城市群相比,更加重视两大端点城市的牵引带动作用。但从测算结果看,现有两大端点城市的发展存在两个问题。一方面两大端点城市各自发展水平和实力有待提升。论文对比了同为国家中心城市的其他7个国家中心城市(见表5)。以经济密度为例,目前上海的经济密度最高,达到了6.02亿元/平方公里,成都的经济密度为1.19亿元/平方公里,在9个国家中心城市中排名第6,重庆的经济密度为0.29亿元/平方公里,在9个国家中心城市中最低。另一方面两大端点之间的经济联系不太紧密。测算结果显示,成都对重庆主城9区的经济联系强度仅为692.38,场强仅为0.24,远远低于成都市对绵阳、德阳、眉山、资阳、乐山、自贡、内江等地,以及成都市对大足区、永川区、荣昌区、铜梁区等地的经济联系。这说明作为双核空间结构,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的发展还不完善,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要发挥双核城市对整个成渝经济圈的带动,两个端点城市的经济联系必须进一步加强,才能够形成极核带动作用。二是围绕两大端点城市形成的两个都市圈内部的经济联系较为紧密,且重庆都市圈的经济联系更为紧密。城市群是多个都市圈联动的结果,成熟的城市群内部需要若干个都市圈发挥带动作用。从场强看,成都市对德阳(2.28)、眉山(3.08)、资阳(1.42)、绵阳(0.88)的经济联系强度最高,几个城市均属于成都平原经济区范围,说明目前成都都市圈内部已经形成较为紧密的经济联系,对进一步发挥成都和成都都市圈的辐射带动作用具有重要作用。而从重庆主城区内部的经济联系看(见表6),以重庆市所在渝中区为核心,测算对主城区其他几个区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结果显示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普遍高于成都市对成都都市圈各城市,最高的江北区其场强达到了21.32,远远高于成都。说明重庆都市圈的内部融合程度高于成都都市圈。三是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的经济联系强度呈现散状的、不规则的分布。从测算结果可以看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两大端点城市与内部各城市的经济联系呈现散状的、不规则的分布,尚未形成沿轴线或者廊道分布的典型特征,这说明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的经济联系还处于自发的、自然的联系状态,尚未形成明显分布规律。四是重庆主城9区与渝西地区的经济联系明显高于渝东地区。测算结果显示,重庆主城9区经济联系较为紧密的璧山区、江津区、合川区、永川区、荣昌区、铜梁区均属于渝西地区,均位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连接地带,良好的经济联系为下一步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开展更深入的交流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表5 国家中心城市主要经济指标比较
表6 重庆渝中区对主城区各区的经济联系强度和场强
城市流是指城市群内部的资金、信息、人才、技术等要素的流动现象。城市流强度指的是在城市群内城市间的联系中城市外向功能所产生的影响量[15]。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G表示城市的GDP,Q表示城市从业人员数量,二者的比值从业人员人均GDP为N,表示城市功能效率。Eij为i城市j产业的外向功能量,其计算受城市行业区位熵LQij的影响。当LQij>1时,Eij=Qij-(Qi/Q);当LQij<1时,Eij=0。LQij的计算公式为LQij=(Qij/Qi)/(Qj/Q)。Qij表示 i城市 j产业的从业人员,Qi表示i城市从业人员,Qj表示全国j产业的从业人员,Q表示全国的从业人员。
本文以统计年鉴对行业的分类为依据,计算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范围内各城市的19个行业门类的区位熵。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由于重庆市进入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县区的数据无法获取,故采用了重庆市整体的数据来衡量其城市流强度。计算结果显示(见表7),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呈现以下几个特点。一是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均有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测算结果显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都均有不同程度的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反映了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经济联系相对紧密,具备通过发挥协同联动作用打造第四增长极的基础。二是成都和重庆两个端点城市的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较为突出。虽然各城市均有外向性,但成都(197.85)和重庆(238.6)两大端点城市的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显著高于其他城市。这反映了成都和重庆作为双核空间结构的两大端点城市,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具有核心地位,也体现了依靠这两大端点城市辐射带动整个经济圈发展的科学性。三是在成都和重庆两个端点城市中间形成了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较明显的中点城市。测算结果显示,除了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还形成了几个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较强的中点城市。川东北经济区的达州(外向功能量199.05,经济流强度1226.67)、川南经济区的宜宾(外向功能量178.43,经济流强度1465.88),其外向功能量和经济流强度显著高于其他城市。特别是达州的外向功能量在整个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居第二位,仅次于重庆,高于成都。宜宾市经济流强度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居第三位,仅次于成都和重庆,符合双核空间结构中点城市的定位,是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次于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的次核心城市。四是各城市尚未形成有序合理的梯队,难以支撑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发展。以经济流强度为例,测算结果显示,成都和重庆以>3000的经济流强度排在前列,排名第三的宜宾其经济流强度仅为1465.88,与成都、重庆差距较大,且经济流强度处于1500—3000档位间没有城市,说明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两个端点城市的首位度较高,尚未形成合理的梯队支撑整个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发展,区域内发展差距较大。
表7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各城市外向功能量、功能效率和经济流强度
从经济联系强度和经济流强度测算结果可以看到,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各城市的联系还呈现散状的、不规则的联系,没有形成合理的空间联系。因此要加强对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空间结构布局的引导。通过合理的空间规划布局,进一步引导资源、要素的合理有效流动,推动形成双核联动、双圈联动和系统联动。其中双核联动是指进一步发挥成都和重庆两大极核城市、端点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双圈联动是指围绕成都和重庆,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内部打造成都都市圈和重庆都市圈,发挥双圈联动作用。此外还要搭建各种区域合作机制,形成区域发展的协同合力。
成都和重庆是双核空间结构的端点城市。2011年国务院批复、国家发改委印发了《成渝经济区区域规划》;2016年国家发改委、住建部联合印发了《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到现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上升为国家战略,成渝地区发展经历了经济区-城市群-双城经济圈的发展历程,更加突出了成都和重庆两大国家中心城市和端点城市的核心地位作用。陆玉麟教授认为双核空间结构的构成要素包括了端点城市和中点城市,其中端点城市是构成双核空间结构的区域中心城市和港口城市、边缘城市[16]。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六次会议指出:要强化重庆和成都的中心城市带动作用。通过经济联系强度和经济流强度测算可以看出,目前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已经基本形成了成都和重庆两大极核,但是极核作用发挥不够,特别是两大极核之间的联动作用发挥有限。双核空间结构区别于单核空间结构的最大特点就是不再依靠单一城市,而是立足两大端点城市的功能和特色错位发展,发挥两大端点城市的牵引带动作用,进而促进整个城市群的协调发展。因此要进一步明确成都和重庆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的功能定位,突破行政区划的约束,实现要素的合理流动,形成成都、重庆两大端点城市的“双核共振”。
都市圈是城市群内部以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功能强的大城市为中心、以1小时通勤圈为基本范围的城镇化空间形态[17]。随着国家发改委《关于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的指导意见》的出台,我国城镇化“城市群-都市圈-中心城市”的发展格局基本形成。都市圈是特大超大城市极核作用发挥最优效率的区域,都市圈的形成能够使得特大超大城市在更大范围内更加有效地配置资源。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看,以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为核心的都市圈已经基本成型。以《关于推动成德眉资同城化发展的指导意见》印发为标志,以成、德、眉、资为基本空间范围的成都都市圈已经逐步成型。重庆都市圈以重庆大都市区的范围为基本形态。二者将成为提升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发展效能、推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的牵引性工程,也将成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两个核心圈层。通过发展成都都市圈和重庆都市圈,就是在壮大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的基础上,进一步拓展两大端点城市的发展空间,进一步加强产业分工协作,强化端点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节点城市已经形成一定的基础。应着力打造培育联系强度明显高于其他城市的中心城市。根据双核结构理论模式,中点城市处于两大端点城市外围区交汇的引力平衡点上,且远离端点城市,在两大核心城市边缘效应的影响下能逐步发展成为实力仅次于两大端点城市的区域二级核心城市[18]。从区位看,宜宾和达州均处于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中间地带,既避免被成都和重庆两大端点城市极化,也能承接成都和重庆的产业转移,形成中心+外围、研发+制造的空间结构。从经济实力看,二者的经济实力在成渝地区经济圈中间连接地带较强,均具有竞争优势,能够发挥对周边城市的辐射带动作用。加快将宜宾和南充打造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中点城市,能够在成都和重庆主连接通道的基础上,进一步形成北向和南向两条发展轴线,依托两个中点城市带动川东北、渝西北和川南、渝西南发展。逐步将两大中点城市打造成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次级核、第二梯队、第二能级,构建对两大都市圈的承接和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支撑。
推进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一体化发展,关键是要打破行政区划限制,消除“行政区经济”的固定思维限制,坚持利益共享原则,[19]构建区域合作协调机制,构建不同层面的合作机制。第一个层面是加强两大核心端点城市之间的交流合作。根据经济联系强度测算,目前成都和重庆的经济联系强度较弱,难以发挥两大端点城市的联系,也难以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区域合作。要建立两个端点城市常态化、多层次、多途径的交流合作,进一步强化和凸显端点城市的极核作用。第二个层面是加强两大都市圈内部的合作,做大做强两大都市圈,打造成熟型都市圈。有专家根据不同都市圈的发展水平、中心城市贡献度、都市圈联系强度、都市圈同城化机制,将都市圈划分为成熟型、发展型、培育型三个层次。结果显示成都都市圈属于发展型都市圈,重庆都市圈属于培育型都市圈。两大端点城市极核作用的发挥有赖于都市圈的建立和完善,要进一步加快成德眉资同城化进程和重庆主城9区的融合发展,打造成熟型都市圈。第三个层面是加强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中间连接地带的交流合作,打造一系列区域合作先行示范区。学习借鉴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建设经验,采取渐进的方式,探索区域合作。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范围内,选择一定的范围划定为区域合作先行示范区,在该区域先行推行区域合作,开展试点。合作先行示范区由于涉及范围较小、利益主体较少,能够降低区域合作阻力,为推开更大范围的区域合作奠定基础、探索经验。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作为典型的区域双核空间结构,且分属不同行政区划,需要按照现有经济联系合理规划现有空间结构,引导各类资源要素流动,提高发展效率。打造发挥成都和重庆两大国家中心城市、两大端点城市的牵引带动作用,着力明确几个中点城市,引导生产要素沿端点城市-中点城市-端点城市流动,形成发展轴,支撑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从极核式空间结构向点轴式空间结构的更高阶段发展,最终助推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形成西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增长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