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日本教育史研究

孙益 王雯雯

摘要：日本的教育史研究自19世纪70年代受欧美教育史研究的影响而发展迅速。20世纪50年代，教育史学会的成立为日本教育史学界聚集了一批专业的研究队伍，其出版发行的年刊《日本的教育史学——教育史学会纪要》是日本教育史研究成果交流的重要阵地。本文通过梳理1957年以来教育史学会的发展状况，分析其年刊栏目与文章的内容，展现日本教育史研究队伍的专业性、综合性、国际性特点。日本教育史研究创建了高水平的研究队伍和研究平台，积极承担起对教育实践的指导和监督责任;扩展了研究的主题与范围，重视教育史史料建设与学术情报分享;持续鼓励跨学科的研究工作，探索教育史新的研究方法;积极应对全球化研究趋势，重视教育史学科的国际交流与合作。

关键词：日本;教育史;教育史学会;《日本的教育史学》

中图分类号：G519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615（2021）02-0001-08

DOI：10.15958/j.cnki.jywhlt.2021.02.001

A Study of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in Japan since 1950s： Based on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and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SUN Yi1，WANG Wenwen2

（1.Faculty of Education，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China;

2.Graduate School of Integrated Sciences for Global Society，Kyushu University，Fukuoka，Japan）

Abstract：

Abstract： In 1950s，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gathered a group of professional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history in Japan. It became the most important medium for education history communications，leading and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history research in Japan. Its annual publication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Research Bulletin of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has high academic status and influence. This paper clarifie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ociety and analyzes the contents of the bulletin from 1957 to 2016 to demonstrate its characteristics in terms of systematization，internationalization，and professionalization. The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in Japan paid attention to the construction of historical records and new research methods，stressed the general history of education，assumed the responsibility of educational supervision，paid attention to the arrangement of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of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and the research of academic information，explored new approaches to the study of the history of interdisciplinary education，and encouraged foreign translation and cultural interaction.

Key words：

Japan;History of Education;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日本教育史研究是從19世纪70年代受欧美教育史研究的影响发展起来的。20世纪50年代前，日本教育史研究的主要成果体现在个别优秀史学家、教育学家的著作发表上，以佐藤诚实的《日本教育史》为主要代表作。20世纪50年代后，跟随欧美教育史学科发展的步伐，教育史学会、全国地方教育史研究会、日本教育史学会等组织机构先后成立，标志着日本的教育史研究跨入了有组织的研究阶段。其中，以教育史学会的影响力最大，为日本教育史学者提供了专业性、综合性及国际性交流平台，促使日本教育史研究向纵深方向发展，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本文以教育史学会年会主题和《日本的教育史学》创刊以来的文章为研究对象，对半个多世纪以来的日本教育史研究特征与趋势进行分析和探讨。

一、日本教育史研究的起源、发展与组织

1876年，日本应邀参加了美国费城世界博览会，并展出了日本最早的教育史作品《日本教育史略》（An Outline History of Japanese Education）的英文版[1]。1877年，文部省出版發行了其日文版[2]。与西方教育史研究缘起于辅助师范教育实践的目的类似，日本教育史的正式起步也始于实用的目的。

1872年《学制》令颁布后，文部省着手改革学校制度，计划实施国民教育。1890年，时任文部总务局图书课员的佐藤诚实被任命编纂教材《日本教育史》——此书后来成为日本教育史研究的先驱。1886年以后，教育史、日本教育史和西洋教育史等科目被选定为师范学校教育学科的考试内容。1890—1930年间，有关西洋（美、英、德、法等其他国家）、东洋（中国、印度、朝鲜、韩国及亚洲其他地区）及日本本土的各种教育史教材有近100种[3]。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日本教育史研究继承了近代以前考证学和明治中后期近代史学的传统，相关出版物多关注具体的某个历史时期的教育发展[3]。20世纪20年代末，研究角度开始从历史学分析慢慢转向教育学分析，对近、现代教育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德育史和学制史等专题上，形成了以日本民众为主体的教化史或民众史的研究领域[4]。20世纪50年代，以日本近世教育发展为研究对象的近世教育史研究开始兴起[5]1-5 。

二战后的日本教育实行了全面改革，反思过去，修改教科书，放弃军国主义思想，展开了新的教育民主化运动。随着20世纪60年代近代化论的冲击，教育史研究中关于时代区分的连续性和非连续性的探讨受到很大的影响[6]。民众史研究的不断推进也促使教育史重塑：从近世前期的寺子屋教育论、乡学运动论，转到近世后期多样化的学校史研究及其相互关系的研究，但总体保持了教育史的连贯性。1970年代，教育史不再是日本师范教育的必修课，日本教育史研究开始不再局限于教育思想史及本国的教育史研究，而是开始学校实践教育史及日本之外其他国家教育史的研究[5]。

日本的教育史研究组织数量众多。日本教育史恳谈会日本教育史恳谈会在1941年改名为日本教育史学会，其英文名为Association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in Japan （AHSEJ）。该学会以石川謙、海後宗臣为核心，聚集了最早一批日本教育史研究者。日本教育史学会对教育史学会的成立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两者联系非常紧密。（1930）是日本最早出现的教育史研究组织，此后又相继出现了教育史学会（1956）、全国地方教育史研究会（1978）和日本教育史研究会（1981）等组织。其中，教育史学会是唯一在日本学术会议登记的学术团体，是持续时间最长、参与人员最多、影响力最大的学术组织。

1956年，教育史学会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在日本教育学年会上正式成立，并发行了教育史学会的通讯杂志《教育史学会会报》第1册。1957年9月，学会于早稻田大学召开第一次大会，日本著名教育学家石川谦及梅根悟被分别推选为代表理事及事务局长，并于第二年出版学会的年刊《日本的教育史学》第1册杂志的日文原名为「日本の教育史学―教育史学会紀要」，其官方英文名称为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Research Bulletin of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后面简称为《日本的教育史学》。 [7]。该学会以日本教育史恳谈会、东洋教育史学会和近代教育史学会等为基础，广泛吸收教育史学研究者而成立，现为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的成员之一。该学会汇集了日本、东洋、西洋教育史以及其他各专业领域的教育史研究者，着眼于综合性的教育史研究。区别于其他日本教育学会偏向某一个具体专业性的领域，教育史学会主要探讨教育史研究的科学方法、教师培训历史的意义和教学培训的发展情况，整合研究发现与国家以及职业有关的教育活动的方向，探索世界教育史的发展，思考本国教育前进的方向教育史学会设立趣意书，详见教育史学会官方网站：http：//kyouikushigakkai.jp/about/about_1。 。除了每年一期的年刊外，学会还陆续出版了《教育史学会12年的历史》（1969年）、《教育史学会20周年纪念册》（1977年）、《教育史学会40周年纪念册》、《教育史料——文献目录总览》（1997年）以及《教育史研究的最前沿》（2007年）等，为日本教育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教育史学会同时设立了教育史学会研究奖项，用以鼓励39岁以下优秀的年轻学者。

二、教育史学会组织机构、会员构成及历届年会主题

最新的教育史学会会则明确指出，学会的目的是促进会员的相互联系和密切合作，以及普及教育史学。学会不但组织研讨会、发行杂志刊物和公告，同时还负责教育史资料的收集、整理和发行等。教育史学会还设有专门的董事会，负责对学会运营的相关事项进行审议和执行。董事会的成员来自学会会员推选，有严格的人数控制和人员构成要求。董事会包括代表理事1名，理事26名，监察2名。对地区和专业不同的理事人员都有最低人数要求，26名理事中日本每个地区必须有1名，同时研究日本、亚洲、西方以及一般通史的会员中至少各有2名。为了推进教育史研究的国际交流，学会还专门设置了海外特别会员。所有董事会成员由会员选举产生，任期3年。新会员加入，需要递交至少1名会员的推荐信和入会申请书，且每年须缴纳一定额度的年费。

教育史学会不仅在学术界有自身的积累，在社会上也有其责任。在学术立场上，学会认为自身有以专门的见解为社会发声的责任。2002年，学会成立专门委员会向日本文部科学省和各县地区的教育委员长提交了《关于确保学校文书的保存体制》的报告，并于2017年5月提交了《教育勅语的教材使用问题相关研究报告书》，反映了学会在监督日本教育发展上的使命感。

1.会员的专业领域

教育史学会自1956年成立以来，注册入会的人数不断增长，到2014年总人数增长了8倍之多（表1）。在注册會员中，研究日本本国教育史的学者数量最多，而且在总会员人数中所占的比例也不断增加，从1956年的47%增加到了2014年的57%;其次是研究西方教育史的学者，在历年会员构成中平均比例是20%左右，但21世纪以来比例呈现逐年下降趋势，从1956年的40%降到了2014年的22%;数量增长较快的是一般通史的研究人员，人数从1956年的6人增长到了123人，比例也从6%上升到14%;还有一部分研究亚洲教育史的会员，所占比例一直保持在6%左右。

2.教育史学会的历年主题

教育史学会自1957年举办第一届会议至2016年，已举办59届会议。每年会议都有一个研究主题（表2），指导当年教育史研究的整体方向。

三、1958—2016年《日本的教育史学》刊载的文章分析

1.杂志栏目构成

《日本的教育史学》设立的栏目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教育史研究趋势的变化而不断改进和调整。1958年，杂志第1期内容仅有4个栏目：研究论文、教育史学大会记录、其他各教育史学会主题、教育史文献目录;到1970年（第13期）已扩大到6个栏目：研究论文、资料介绍、教育史学大会记录、日本教育史学会个人报告目录、学界情报及文献目录;2016年第59期，杂志栏目又精简为研究论文、教育史学大会记录、书评3个。

2.刊登文章的数量

1958—2016年间，除1970年日本计划实施第三次教育改革期间杂志文章的总数有所下降，以及2010年篇数的小幅度上升外，《日本的教育史学》每年刊发的文章篇数总体保持在25篇左右。这与教育史学会成倍增长的会员数量形成了鲜明反差，可见教育史学会对于杂志刊发文章的质量要求一直保持较高水准。会员提交的论文需经双重审核，通过2名由学会指定的审查委员评审合格后，还要被发送到各专门领域的编辑委员进行再次评审，每个委员都给出较高评分方能出版。

3.文章关注的领域

从文章涉及的内容来看，《日本的教育史学》发表的文章分布在12个领域当中（表3）。教育通史和教育史资料占据整个教育史研究内容的37%，可见日本教育史学会对教育通史和教育史料的研究最为重视。有关教育思想、教育行政和政治以及学校教育的内容次之，分别占16%、13%和9%。此外，杂志对幼儿和家庭教育、教育和社会也多有关注。女性主义和女子教育、宗教教育、殖民教育、教科书的内容也有涉及。

4.文章关注的时段

从《日本的教育史学》中文章所研究的时段特征来看（图1），日本教育史被划分为6个时段：通史、古代—中世、1573—1870年（江户、幕末、维新初期）、1870—1920年（近代，含明治和大正时期）、1920—1945年（昭和时期）、1945年至今。通史类的文章最多，占到了40%（图1）。其次是近代日本教育史中研究1870—1920年这段时期的文章，占比达到了22%。1573—1870年和战争期间（1920—1945）殖民教育相关的文章数则相差不大，均为160篇左右，研究数量最少的是古代—中世的文章。由此可以看出，日本教育史学会的研究偏重通史和近代（1870—1920）教育史。这个偏向一直从日本教育史学会建立初始便存在。从1972年铃木博杂《日本教育史的研究动向》文章可以发现，明治以后的研究占压倒性的多数[8]。同样，1978年安川寿之辅的《日本教育史的研究动向》文章也指出，1977年的教育史研究中战后教育的分析开始有增多的趋势，但明治前期的研究依然保持比较多的增长[9]。1986年的莜田弘及1990年平田宗史的《日本教育史的研究动向》文章都明确指出，日本教育史研究开始偏向于近代的研究。综上所述，教育史学会的教育史研究总体以通史及近代研究为主。

5.文章关注的地域

从文章关注的地域情况来看（表4），自1959年（发刊的第2年）到2011年的52年间，期刊文章的地域是按照日本教育史、东洋（亚洲）教育史、西洋教育史来划分的，这种划分可以从每年期刊的“教育史研究动向”栏目中看出来。2011年后，教育史学会不再把教育史分为日本、西洋、东洋进行研究动向的分析。代表理事寺崎元先生在教育史学会50周年的发言中提到了这一变化的原因：“学会不是分成日、东、西，而是一个整体”，并且强调学会的研究应以课题化的认识为基础[10]。

《日本的教育史学》中的文章内容涉及17个国家，其中对日本本土教育史的研究最为重视（占69%）。此外，日本教育史学界一直密切关注着世界各国教育史发展以及与本国教育的对比研究，其中有关中国和德国的文章数量相对较多，其次是英国、美国、朝鲜、法国、俄国等。研究中国教育的文章中，东三省被殖民期的教育是数量偏多的，其次是关注中国现代教育改革的意义和影响的文章。针对朝鲜和印度尼西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日本占领时期的殖民教育。印度的教育史研究也多为英国占领期的殖民教育研究[11]。

6.文章关注的主题

从杂志文章涉及的主题可以看出，日本教育史学者的研究范围非常广泛，包括幼儿教育史、初等教育史、中等教育史、大学史、义务教育史、师资史、体育史、科技教育史、特殊教育史、女童教育史、农民教育史、社会教育史、德育史等[12]1。

从杂志文章和历年年会的主题还可以看出，日本教育史研究十分重视对研究方法的探索与追寻：1957—1960年间，教育史学会早期会议的年会主题及其刊登的文章，就开始讨论教育史的研究方法问题，强调教育史研究中重视唯物史观和对教育与社会关系探讨的重要性。早在1958年第一次教育史学会上，日本众多教育史学家就对教育史的研究方法展开了激烈讨论。海後胜雄指出，教育史研究的方法应以史的唯物论为基础，主要体现在社会构成史和人物史研究——前者从具体事实的资料出发，寻求一般的、定量的范畴，多适用于教育政策、制度史研究;后者以特定的人物为代表，对具体社会中人类的认识、思想、行动进行分析，多适用于教育思想史的研究[13]。土屋忠雄在《教育史研究的方法论相关》中指出，教育史研究不仅需要分析教育机构和教育制度，或者分析塑造教育的思想和意见，而且还需要以时代和社会为基础，分析大人和孩子、教师和学生之间的相互关系。他还指出，以教育史研究的唯物史观为基础的方法论，存在教条主义倾向以及根据教条进行简单重复的缺陷。但上层建筑与下层基础相关联的论点扩大了教育史研究的视野，使其不再停留在简单的经济史、政治史和社会史层面，而是扩展到文艺史、社会习俗史、美术史等历史的探究。下层基础是指对教育事实相关的社会课题和个人生活、生活方式的关联研究[14]。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之后，随着教育史研究新领域、新主题的开拓，对教育史研究方法创新的讨论进一步成为杂志刊登文章关注的热点，并且一直延续到21世纪。

《日本的教育史学》刊登的文章在重视日本教育通史和史料研究的基础上，也特别关注外国的教育史，尤其是比较教育史的研究，形成了以日本教育史为主，西洋、东洋教育史为辅的研究趋势：一方面努力在其他国家的教育史中寻找经验;另一方面在不断反思自身的教育史研究中寻求发展，为日本教育史研究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战后的日本教育史研究依然持续以教育制度、政策为核心，对小学和中等教育的研究较多;20世纪80年代以后，对高等教育以及殖民教育的研究开始增多;20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学校教育的变化，教育史的研究主题也逐渐扩展到生涯教育和学校外的教育内容上来，日本教育史研究从过去的“学校史观”逐渐转变成追求“无学校时代”的新视野。随着新史学影响的深入，教育史研究的主题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展，跨学科的研究成果不断出现。人权、宗教、性、文化纠纷、民族、媒介、身体、公共性等都与现代教育微妙交错，互相影响，这些都成为现代日本教育史研究的新范畴新视角[12]2。教育史的研究方法也不再局限在史料、资料为中心的实证主义和发展阶段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而是以社会史的方法为基础构成了新的教育史研究趋势[12]2。教育史研究成果与其他学科相互交流也将成为以后的研究主流。

四、 20世纪50年代以来日本教育史发展的特点

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日本教育史研究的队伍不断发展壮大，研究成果的数量和质量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教育史研究也从原来教育学的一个分支学科，不断确立了自身独立的学术地位，其国际影响力也在不断扩大。教育史研究的系统性发展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形成了自身鲜明的特点：

1.创建了高水平的研究队伍和研究平台，积极承担起对教育实践的指导和监督责任

教育史学会开创了包含日本、亚洲、西方教育史研究的综合平台。在综合性较强的教育史学会基础之上，日本教育史学界在短短几十年之间，发展出各种领域细分的教育史研究相关组织，如全国地方教育史学会、大学教育史学会等，各种组织也都出版了自己的教育史研究刊物，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从事具体的教育史研究工作。教育史学会作为日本教育史研究的领头羊，一直引领着日本教育史的发展方向，为日本教育史学者以及外国教育史学者提供了一个综合的交流平台，保持了日本教育史研究持久繁荣，且不断国际化。日本的教育史學者们也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教育史学会作为一个在日本国内有影响力的组织机构，也积极发挥对教育实践问题的指导与监督作用，对政府所关心的教育问题能够及时从教育史的专业角度进行分析探讨，对政府的教育政策制定进行指导。

2.不断扩展研究主题与范围，重视教育史史料建设与学术情报分享

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日本教育史学者不断开拓教育史新的研究主题，扩展教育史的研究范围，不但教育各传统分支学科的历史均有所涉及，新兴教育分支学科的历史也不断涉及。日本教育史学界一直都非常重视教育史学科的史料建设，同时也注重教育史相关学术情报的搜集、整理与分享。《日本的教育史学》栏目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调整，但关于史料分析的栏目“资料介绍”“文献目录”以及“书评”从未间断过。杂志在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对有关日本教育的史料进行了全面的搜集整理，并作了细致和深入分析。《教育史关系文献目录》的出版自教育史学会杂志于1958年创刊起到1988年终止，持续了整整30年。

3.持续鼓励跨学科的研究工作，探索教育史新的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的探索与重视学科交叉、鼓励跨学科的研究工作密不可分，日本教育史学会最早的年会主题就开始讨论教育史的研究方法，强调教育史研究中重视唯物史观和对教育与社会关系探讨的重要性。20世纪60年代，西方新史学的发展潮流很快就对日本的教育史研究带来了影响：日本教育史研究发展成以历史研究为基础，从社会与人文学科的视角结合各领域的研究成果进行分析的教育史研究;从师范教育脱离的教育者的经历和教育者的培养机构的历史研究，逐渐形成新的教育史研究主题。教育史学在社会科学中的独立性一直面临挑战，因此，教育史研究需要在社会科学中重新确立地位，这成为教育史研究的重要课题[10]223-225。

4.积极应对全球化研究趋势，重视教育史学科的国际交流与合作

20世纪下半叶以来，教育学科学术发展的全球化趋势日益加快，日本教育史学界很快地适应了这一潮流，对国际教育史学会和其他各国的教育史研究趋势保持了密切关注，不但能够及时将西方及其他国家教育史著作翻译成日文，方便日本的学者们借鉴、交流与学习，而且积极派遣日本的教育史研究者参加国际教育史学会年会。《日本的教育史学》杂志中，无论是资料介绍和文献目录，还是学界情报的西洋、东洋教育史学中，都包含有翻译的书籍，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教育史相关翻译作品的繁荣。对翻译工作的重视有利于日本学者以最快的速度了解国际教育史学界最新的研究动态，紧跟国际教育史研究趋势，加强跟国际教育史学界与其他各国教育史学界的交流与合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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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海後宗臣.海後宗臣著作集：第8巻：日本教育史研究2 [M].東京：東京書籍株式会社，1980：690-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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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石川松太郎，寺崎昌男.教育史学会50年の歩みをめぐって ：石川·寺崎元代表理事の対談記録 ：創立50周年特集[J].日本の教育史学，2007（50）：219-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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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海後胜雄.教育史研究的方法[J].日本の教育史学，1958 （1）：232-236.

[14]土屋忠雄.教育史研究的方法论相关[J].日本の教育史学，1958 （1）：236-240.

A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in Japan since 1950s： Based on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and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SUN Yi1， WANG Wenwen2

（1.Faculty of Education，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China， 100875;2.Graduate School of Integrated Sciences for Global Society， Kyushu University， Fukuoka， Japan， 8190042）

Abstract：

The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in Japan has developed rapidly since it was influenced by that study in Europe and the States in the 1870s. In 1950s， with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it gathered a group of professional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history in Japan， and its annual publication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Research Bulletin of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became the most important medium for the communications of educational history researches. This paper clarifies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ociety and analyzes the contents of the bulletin and the articles from 1957 to 2016， to demonstrat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ose researchers group in terms of professionalization， comprehensiveness， and internationalization. The study o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has gathered a group of high-quality researchers， established a platform for research， assumes the responsibility of guidance and supervision on educational practices， enlarges the topics and scopes of the research， stresses the arrangement of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of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and the exchanges of academic information， keeps on encouraging the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explores new approaches to the study of the history， acts proactively to globalization， and encourages international interaction and cooperation.

Key words：

Japan; history of education; The Japan Society for Historical Studies of Education; Studies in the History of Education

（責任编辑：杨波钟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