侣行十年

2021-06-03 07:38张昕宇
十几岁 2021年23期
关键词:成人礼贫民窟部落

文/张昕宇

为了兑现儿时的诺言,张昕宇和梁红在中年时开始环游世界。

他们花了十年时间,行了几十万里路,几经生死,见证和记录了无数的人与事。十年侣行,从“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再到“见山还是山”,他们尝试把自己的眼界从小我拓展到大我,再到众生。

2015年,我们穿越中东的车队,行驶在喀喇昆仑公路上。奔向红其拉甫边境时,我的车里循环着一首歌——《活着》:“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为何生活总是这样。难道说,我的理想,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

歌很好,道出了我的一些心声。曾经我就是这样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地“活着”:忙工作、忙挣钱,从一个会议室到另一个会议室,从一个机场赶往另一个机场。

2008年汶川归来,我在灾区目睹生离死别,感受切肤之痛,开始对当下的“活着”产生了怀疑。梁红说,“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我说,“咱们得换个活法”。她说:“那咱们就换。”

因而,我和梁红有了这个“十年之约”。五年准备,五年行走。到2018年,整十年。

考国际驾照,学帆船、潜水、飞行,研究气象软件,了解核辐射知识,翻阅海洋和火山资料……

最初,我们去那些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地方:索马里、切尔诺贝利……我们去尝试完成年轻时吹过的牛和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我们去开眼界的同时,还想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后来,我们想在“新生”里做一些事情,去尝试带动更多人,影响更多人的生活。去远方,见世界,识真知。我们穿越炮火,试图走近熟悉又陌生的阿拉伯世界;我们尝试驾驶国产飞机完成环球飞行;我们去五大洲,想给地球送上一些礼物,呼唤人们呵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这个陌生世界,每天都在给予我们新鲜、惊喜、感动,以及震惊。

南非·加冕公园

这儿可能是世界上最特别的贫民窟。里面住着的都是白人。这个贫民窟不似其他地方那样脏乱差。破败的屋、棚尽量整齐地挤在一块儿,一些捡来的垃圾被巧手做成装饰品,破旧的布料被拼接缝补成好看的窗帘……他们曾经是南非这个国家的脊梁,如今却沦落在贫民窟。不管生活多么穷困潦倒,他们依然努力保持尊严和生活的体面。

南非·飞跃“彩虹之国”

看过《飞屋环游记》后,我就常常做这样一个梦:自己乘坐着五彩气球,翱翔天际。被称为“彩虹之国”的南非,是让那个梦想成真再好不过的地方了。在曼德拉的故乡乌姆塔塔,我终于等来了这天。

200只充满氦气的气球,圆了我的“飞屋梦”。五彩气球载着我飞向天空。那种感觉和坐飞机可完全不一样,翱翔天际,与风完全接触,随风飘扬。没有什么能让人感觉如此的自由畅快。我做过很多疯狂的事,但是这一件是我感觉最畅快、最回味不已的。

巴西·疯狂成人礼

巴西的丛林里有一个特别的子弹蚁部落。这个部落里的每个男性,必须经过一场被子弹蚁尾针蜇的成人礼,才会被视为男子汉,可以留在部落里,否则就会被赶出村子。子弹蚁是世界上最大的蚂蚁,也是蜇人最痛的蚂蚁。蚁如其名。据说被它们蜇到像被子弹打中一样痛。人们把麻醉后的子弹蚁放进一个竹篾手套。成人礼仪式上,挑战者要把手伸进这个手套里。我将在这儿迎来自己在部落里的成人礼。

手伸进去那一刻,百蚁叮蜇,无数股钻心的痛让我一阵痉挛。手像被钉板扎、开水烫,又像伸进了炭火里、油锅里……然后,这种极限疼痛像电流一样随着神经末梢迅速传遍全身。我体验到了这辈子肉体上的最大痛苦。部落里的规矩却是不能哭、不能喊。两分钟后仪式达成,手套摘下来的那一刻,我也晕倒,失去了意识。我们再醒来时,此前轻蔑我们的酋长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泰国·海上吉卜赛人

他们没有国籍,一辈子生活在海上。大海对他们而言,是摇篮,是猎场,是没有房顶的家,是温柔如阳光的母亲,也是严厉如风暴的父亲。孩子拿个脸盆,就是小小的船。从海上捡到漂浮的树枝,晾干了,就是做饭的柴火。石斑、河豚、海星、扇贝……打捞上的鱼儿,吃不了的,或大或小的,会被扔回海里放生。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过好今天,今天会发生什么,大海会给答案。一家人好好生活就很好,不会再继续向大海索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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