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二首）
2021-06-01 19:56苗同利
芳草·文学杂志 2021年3期
苗同利
大象
大象一生换六次牙（我换一次）
它每一次换得都是象牙
它吃草格外小心，每一绺草
入口之前，它都要先抖搂掉草根里的
泥沙
防不胜防啊，硌牙的情况
经常发生。其实，我也经常遇见这种
糗事。有一次
经过沙尘暴，我一使劲，咬碎几颗
腾格里白砂
那年升职，作别晚宴
我的臼齿被羊尾骨硌掉一颗，牙根还在
不疼，也没流血
后来，我镶了一颗假牙
烤瓷的。我的真实性一下降到百分之九十九
此生
我最大的梦想是镶一颗象牙
吐一次象牙
十四天
这是死亡离我最近的一次。
这是春天离我最远的一次。
这是老婆离我最近也是最远的一次。
十四天，她已然看透了我，发现
我是个色鬼话痨好吃懒做
除了是个物理意义上的男人，没有
一個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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