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斌
五月的田亩
忘记了一架孤独的犁
在屋檐下,悬挂成
饥渴的等待
你是一架不曾生锈的犁
你是一架不曾偷懒的犁
从清晨到黄昏
从黄昏到清晨
你始终以默默的姿势
耕耘着,屋檐下
这块平整的空气和语言
于是,五月
屋檐下熟睡的人们
都会深深地懂得
你悬挂的位置
是又一个丰收的场景
在平原深处的这个城市
我只能用耐心养活自己
河流小声地歌唱着
我像等待爱人一样,等待
每一个如期而至的夜晚
月光漂了过来,终于
从我家乡的麦地漂了过来
从满月婴儿的哭喊声中漂了过来
我把她们逐一拣起
如捧起你,临别时
双手合十的祈祷
如十根柴火
默默燃烧,我的十指
十指连心啊
静夜里
是谁,把珍藏的酒杯
碰得不顧一切地
响——了——起——来
直到,直到惊醒这个城市
邮局的大门
把我深深浅浅的醉态
译成一些阿拉伯文字
在南来北往的电波中
发表,并且想象她
和音乐一起,飞翔
摇曳怀想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