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启帆
本森医生不得不连夜开车去出诊。因为索里农庄的索里太太快要分娩了,他必须赶去接生。
在离索里农庄还有几公里的时候,本森医生看到一个人正沿着公路行走。风很大,那人走得很艰难。本森心生恻隐,在那人身边停下车,并请他上车。
陌生人说了声“谢谢”,便钻进了车里。“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本森问。
“到底特律。那里的一家汽车工厂正在招工,我得连夜赶过去。去迟了,可能就没机会了。战争刚结束不久,工作不好找。”陌生人答道。然后他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本森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递给陌生人。陌生人点燃了烟,说:“谢谢。但我想再拿一支,等会儿在路上抽,我想您不会介意吧?”说完,不等本森回答,他就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然后把烟放回了本森的口袋里。
本森有些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继续问:“你當过兵吗?”
“我在前线开了四年救护车。”
“是吗?我就是个医生。我叫本森。”
“怪不得车里有股浓浓的药味。”陌生人笑道,然后郑重说道,“我叫特纳·埃文斯。”
这时,本森想起了索里夫人。他想看看几点了,但当他把手伸进口袋时,发现他的怀表不见了。他马上想起了埃文斯刚才的动作。“好心却遭贼了!”他在心里骂道。
本森忍住怒火,慢慢把右手移动到座位下,摸到了那支用来防身的自动手枪。然后他急速刹停车,把手枪对准了埃文斯,大声喝道:“把那只怀表放进我的口袋!”
埃文斯慌忙举起手。“上帝!医生,您……您这是……”他结结巴巴道。
本森把枪顶在埃文斯的脑门上,怒道:“我再说一遍,快把那只怀表放进我的口袋,否则我就开枪了。”
埃文斯颤抖着把手伸进自己的外衣口袋,摸出一只怀表,然后把它放进了本森的口袋。
“我本来赶时间去救人,却还花费时间帮助你。你太没良心了。”说完,本森把埃文斯赶下了车。然后他迅速发动车子,直奔索里农庄。
一个小时后,本森医生顺利把索里太太的孩子接到了这个世上。他高兴地对索里太太说:“哦,让我来看看这小家伙的出生时间。”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手表,放到明亮的灯光下。
然而,本森马上呆住了。那只表的表盖没有了,玻璃表面也有一道裂痕。他把表翻过来,看到表底刻着这些字:“赠给勇敢保护了全连战士的列兵特纳·埃文斯。护士琼斯赠。”
(王婧宜荐自《时代青年·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