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奇 丛海彬 邹德玲
摘 要:区别数量扩张的传统城镇化,中国城镇化已然转向以人为本的新型城镇化道路,特色小镇作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新形态,探究其持续性发展对当下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不同于以往文献对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基于定性方法的研究,采用产城融合水平测度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并从新型城镇化人本导向的角度考察中国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以2016—2017年国家公布的两批特色小镇为研究对象,测度2014—2016三年间全国两批及三大城市群的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研究发现:整体上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在空间上呈现“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空间格局特征,区域分布差异存在;时间维度上,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呈现出稳定上升的趋势;产城融合类型看,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的水平还不高,尽管长三角城市群的产城融合水平已经步入中度协调时期,从全国看,我国特色小镇产城发展仍处于低度协调发展阶段,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关 键 词: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产城融合;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
DOI:10.16315/j.stm.2021.01.001
中图分类号: F061.5
文献标志码: A
Abstract:Differentiating the traditional urbanization of quantitative expansion, Chinas urbanization has turned to a new road focus on peoples orientation. As a new form of new urbanization construction, characteristic town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s of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current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Chinas economy. Different from previous studies on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aracteristic towns based on qualitative methods, this paper uses the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degree to measur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aracteristic towns, and examine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characteristic tow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 new urbanization human orientation. Taking the two batches of national characteristic towns announced by the state successively in 2016—2017 as the research objects, the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level of the two batches and characteristic towns of the three major urban agglomerations in the country during the three years of 2014—2016 was measured.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overall integration level of the characteristic towns in the cities and towns presents the spatial pattern of “high in the east and low in the west, low in the south and high in the north”, and the regional distribution difference exists; There is a steady upward trend; In terms of the type of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the level of development of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in small towns across the country is not high, although the level of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 has entered a moderate coordination period. The development of towns and cities is still at a low level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an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characteristic towns still has a long way to go.
Keywords:characteristic town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dustrycity integration; new urbanization;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中國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经济结束稳定旧常态步入新常态,以特色小镇蓬勃发展为标志的新型城镇化发展带来新转机。国家住建部联合发展改革委和财政部三部门联合发布通知,计划到2020年将培育1 000个左右产业鲜明的特色小镇,借以带动全国范围内小城镇建设。特色小镇建设号角吹响,但这场热潮正逐渐回归理性。一方面没有产业支撑的特色小镇举步维艰,另一方面,产城匹配失调的特色小镇无法留住人口导致“空城”“睡城”等严峻现象,最终表现出的持续性发展不足,成为当前特色小镇持续性蓄力的困境[1]。中国过去几十年的城镇化发展历程已经总结出能够克服各种问题的宝贵经验,产城融合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2]。产城融合发展理念在我国高速城镇化进程中产业功能与城市功能脱节发展导致城市功能失衡现象提出,强调将产业的发展置于长足发展的主导地位,以产业为引领,以城镇空间做配套的载体,从而达到适宜产业发展有序的空间布局 [3-5]。2016年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将产城融合作为推动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核心理念。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新一轮特色小镇的培育深入把握产城融合的内涵及作用机制具有重要的实践和理论意义。
国外对产城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西方城市化发展进程中的城市问题,早期霍华德的田园城市理论、R·里昂的卫星城理论及20世纪70年代的新城理论一方面孕育出特色小镇最初形态,一方面寻求在城市周边的空间地带城乡的融合发展,在一定程度上论及城市与产业融合发展的思想[6] 。研究方向上,国外的产城互动作用理论涵盖在产业集聚与城镇化互动关系理论里。企业集聚可以通过促进产业的集聚,最终促进城镇规模的扩大[7]。产业的集聚与城镇化之间也存在着互相促进、协调发展的关系,产业的集聚对深化城市的经济与建设有进一步促进作用,长时间可以影响城市的空间规划[8-9]。国外学者产城融合的研究来源于城市发展问题,最终目的在于更好促进城市与产业融合互促发展保证居住人口的生活环境。国内关于产城融合的研究集中在高速城镇化进程中产城分离现象,我国将产城融合理念作为推进新型城镇化的主旨思路,目的在于更好指导我国特色小镇的持续性发展。罗守贵[10]从可持续发展角度认为新型城市化应该达到产城人和谐发展。新型城镇化作为我国经济新常态扩大内需的最大动力,是一种以人为本的城镇化,更关注居民生活质量的改善、城镇适宜居住品质的提升等方面[11];新型城镇化发展核心在于推动人的城镇化发展,推动人的城镇化发展的关键在于促使产城融合发展[12]。相较传统城镇化,新型城镇化中的“新”呈现在“人”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说明当下对产城融合的理念理解从过去侧重的“产”的功能导向转变成的“人”的人本导向[13]。
鉴于此,本文联系新型城镇化背景,以三大城市群为例,弥补较大区域层面特色小镇发展的对比研究;基于文献梳理,以产城融合人本导向角度切入,对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提出新解;最后采用熵值法从定量的角度综合考察当前特色小镇持续发展的总体状态,致力于我国特色小镇发展的思考。
1 中国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区域概况分析
对目前国家级两批特色小镇进行整理,在地图上描述特色小镇分布密度,做成全国特色小镇分布热力图,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从总体分布来看,截止目前403个特色小镇在全国各个省市皆有涉及,主要分布在东部,中部等人口密度大、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地区,或者西南自然禀赋优越的地区,西北部及东北部分布较少,整体呈现出“东南密集,西北稀疏”的空间格局。从城市群层面看,国家级特色小镇分布形成四大城市群密集区,长三角城市群密度最高,除此之外,珠三角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成渝城市群也形成较大规模的密集区域,區域分布不均匀。这些地区或是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舒适的气候或者具有便利的交通、相对发达的经济发展水平,带来较为普遍的特色小镇集聚现象。
特色小镇的培育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不仅是我国在工业化后期对城镇空间布局的探索,与我国持续推进城市群规划建设也有着重要关系。不同区域的自然环境条件、经济发展态势、相关政策法规的侧重程度不同,特色小镇发展存在差异。这种差异背后的原因值得进一步思考,为了更好且具代表性地对比城市群层面特色小镇发展差异,选取长三角、京津冀及成渝三大具有突出优势及地域特征的城市群的特色小镇为研究对象。本文将根据国家住建部对两批特色小镇的核心产业的分类将两批特色小镇分为以下几个类型:金融服务型、生态旅游型、文化旅游型、现代农业型、商贸流通型、传统制造业型、高端制造业型、休闲健康型、信息技术型,经整理绘制成类型分布表,如表1所示。
从特色小镇数量而言,长三角城市群居于首位,拥有59个特色小镇,成渝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分别以31个和24个居于第2位、第3位。长三角城市群特色小镇数量最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所包含的城市数量多,为了消除这种因素影响,本文借鉴周枣[14]做法引入平均每个城市特色小镇数量和平均每km特色小镇数量来反映较为客观的特色小镇发展现状,如表2所示。
长三角城市群虽在涵盖的城市数量多及地域面积占优势,特色小镇总量在三大城市群居第一,但其平均每个城市特色小镇数量及平均每万km2特色小镇数量仍然稳居第1位。作为我国经济综合实力最强的经济地带,长三角城市群覆盖着东部沿海最为发达的浙江、江苏各省及上海市,有着雄厚的经济基础,且区域内地貌以平原为主,带来国内最大的城镇连绵区,也拥有丘陵、盆地、山地、岛屿等多种地貌形态,特色小镇类型分布广泛。从类型比重来看,长三角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占比最大,自身占比高达32%,总量上也高于京津冀和成渝两大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文化资源底蕴深厚,文化旅游业一直是先导产业,群内文化以朴素简约为著,如歌曲小说为载体的江南文化,平民色彩的士大夫吴越文化及贯通中西的海派文化等,文化悠长厚重、渗透交融,加之长三角区域通达的交通网络,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的发展具有很强的竞争力及潜力。此外,长三角城市群商贸流通、高端制造型及信息技术型特色小镇数量及占比上远超其他两城市群,这是由于长三角地区强劲的科技创新实力,且第三产业发展迅速,尤其发达的商贸物流业及优越的区位条件支撑起商贸流通类特色小镇的集聚及科技创新为主的特色小镇的培育,也是长三角城市群制造业小镇类以高端制造为主的主要原因,可见区位优势及产业集聚对特色小镇发展的驱动力。总体而言,长三角城市群可利用区域内文化的共通性、文化资源富集等优势,大力发展当地特点的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组建起全域旅游,再以文化旅游特色小镇群为先导,发展特色小镇群,通过深度挖掘旅游资源、对接文化产品的开发及配套设施的建设,达到区域内多部门协调配合,不仅可以为其他类型的特色小镇提供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也能高效地促进区域一体化发展。
成渝城市群平均每个城市特色小镇数量及平均每万km2特色小镇数量位列3个城市群第3位。和其他两个城市群类似,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比重较大,城市群内为多民族聚居地,巴蜀文化颇具特色。值得注意的是,成渝城市群生态旅游类特色小镇占比最大,有10个,比例达29%,超过区域内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一倍有余,这与成渝城市群的自身丰富的自然资源与湿润的气候条件有关。成渝地区地处四川盆地,区内属亚热带季风气候,自然资源十分优渥,以生态旅游为主的特色小镇每年吸引众多游客,具有极大的潜力。其中,以健康产业为主的休闲类小镇也占有较大比重,远多于其余两城市群。总的来讲,成渝城市群主要以生态旅游业类型小镇为主要类型,已形成生态旅游与文化、现代农业及新兴康养产业结合的特色镇,商贸物流特色镇,金融服务类及信息技术类小镇目前仍空白,与经济发达的长三角城市群和京津冀城市群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和不足。
京津冀城市群平均每个城市特色小镇数量及平均每万km2特色小镇数量位列3个城市群第2位,文化旅游类特色小镇占比与长三角城市群类似。核心地区的北京市长期以来处于政治中心,现存着我国规模最大的历史文化遗产,其中旅游类特色小镇中,生态旅游类特色小镇占比最少,不足其余两城市群二分之一,这是因为京津冀城市群内产业密集,建设用地面积需求较大,城市化水平已经趋于成熟阶段。近几年,北京的高技术产业增加值一直高速增长,目前信息技术类特色小镇紧随长三角城市群,随着雄安新区科技创新战略定位的落实,未来以科技创新产业定位的特色小镇会迅速增加。天津作为区内另一核心城市,是工业港口重地,其先进的航空航天产业、装备制造产业、国防科技产业及新能源新材料产业将持续为高端制造业类特色小镇的发展加力续航。相较其他2个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特色小镇数量较少,但北京作为首都,软实力强劲,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特色小镇的发展都具备特大城市充足的资金来源和明显的区位优势,建设前景十分看好。
综合来看,三大城市群特色小镇均是以旅游业或旅游与文化、生态、康养结合等类型为主,特色小镇作为承接大城市消费溢出的功能占主要比重。综合看,长三角城市群特色小镇群体最大、起步高、步速也快,成渝城市群强资源、最有潜力,而京津冀城市群特色小镇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但强资本,前景一片大好。
2 中国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评价模型构建及实证分析
2.1 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研究原理及样本选择
本文采用产城融合水平来测度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特色小镇可持续发展要求在合理利用和保护自然资源与环境的基础上实现经济发展及人居与自然环境的和谐[15]。可持续发展理念是对特色小镇发展提出的是一种“质”的规定,这与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的内在要求是不谋而合的[16]。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能实现小城镇持续性发展的结果,产城融合可从人的城镇化的角度来探讨城镇化转型阶段-特色小镇的持续性发展问题。在理论层面上,产城融合属于城镇化和工业化协调发展的理论范畴[17-18]。产城融合实质是实现各产业与城镇空间的互相匹配与有效渗透,提高工业化水平与城镇化水平之间的互动发展可极大地增强城镇空间各产业的竞争力,对于城镇化发展的质量及城镇居民的幸福水平也有显著的提升。在经验层面,提高城镇化发展质量的关键在于促进人的城镇化发展,促进人的城镇化发展的核心在于推动产城融合发展。产城融合主要内容强调“产”“城”“人”3个方面的相互融合,互相促进,即产与人的互动、产与城的互动、城与人的互动。
对于产城融合水平测度,现有文献提供了两种思路。产城融合涵盖“产”“城”“人”3个方面,第1种方法选择“产”“城”“人”各个方面的指标,接着用层次分析等方法得出产城融合水平[19]。第2种方法是在选择“产”“城”“人”3个方面指标之后,测算“产”“城”“人”各个方面的分值,选用物理学中的耦合度公式测算出“产”“城”“人”3个方面的耦合程度,最后得出产城融合水平[20]。鉴于第2种方法在計算原理上可以较为贴切地体现产城融合的内涵,从而更科学地计算产城融合的水平。本文将采用第2种方法进行测度。关于耦合度与协调度的等级划分,学术界尚无统一的量化标准。三系统的耦合协调类型划分,如表3所示。
小城镇作为近几年的新生事物,国内有关的统计资料并不多。自2012年起,关于特色小镇比较全面的统计年鉴-建制镇统计年鉴发布,2014年以后,另一部特色小镇权威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乡镇卷)》首印,统计条目为行政区面积、从业人口、工业总产值、建成区面积、常住人口、城镇建成区常住人口等少量信息。鉴于数据可得性及对特色小镇的发展进程的准确把握,本章主要选取2014—2016年建制镇的信息进行研究,研究样本为国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先后公布的两批国家级特色小镇,共计403个,剔除缺失数据和异常数据的小城镇后得到401个样本。
2.2 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指标体系构建及耦合协调模型
新型城镇化强调城乡一体化发展,城乡互动,产业融合,生态宜居,本质是以人为本,可见产与城与人要协调共进,和谐互促,不是三者的割裂发展,对产城融合水平的测度即是对三者的互动互促的关系的度量。目前理论界对于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的定量研究寥寥可数,本文选用物理学中的耦合协调度对中国城镇层面的产城融合水平进行测度关键在于产城融合指标体系的构建。产城融合主要涉及产业、城市、人3个方面,通过阅读文献,产城互动指产业发展与城镇功能之间的协调融合作用,产城融合“产”指以工业为主的产业,区域和城市经济学认为城镇工业的发展对本地就业有乘数效应,工业为主的产业与城镇禀赋的互动可极大提升专业度及竞争力 [21]。特色小镇工业水平决定着特色小镇产业竞争力与专业度,可以带来其他产业的发展,最终促进城镇功能的完善,“产城”互动水平可以用第二三产业就业数除以从业就业数测度。“产人”互动在于工业为主的产业发展带来就业人数的增加,随着城镇公共设施及服务的完善,带来城镇人口的增加,城镇人口的增加会反哺特色小镇的产业发展,为其提供持续的劳动力及市场需求,因此产人互动可以用第二三产业就业数除以城镇常住人口测度。“城人”互动指城与人的互促,城镇生活生产功能的完善及宜居空间的提升可以极大提高城镇的集聚效应,一方面吸引城镇人口的增加,另一方面对城镇居民的生活质量也有所改善,进而对城镇的人口吸附力有进一步增强,最终作用在城镇与人居双重发展。可用人口密度测度城人互动水平,本文拟用特色小镇常住人口除以特色小镇建成区面积测度特色小镇的城人互动水平。通过极差标准化法,对各项指标的原始数据进行初步处理,取值范围[0,1]。在参考相关研究成果结合本研究实际,构建产、城、人三者的耦合度测量模型,具体计算式如下:
2.3 特色小镇持续性发展的测度结果及分析
特色小镇的产城融合水平具有空间异质性,为了进一步考察,本部分利用熵权法测出全国、长三角、京津冀、成渝城市群等国家级特色小镇的2014—2016年产城融合水平数值,如表5所示。从计算结果可看出,随着新型城镇地不断推进,全国产城融合度均值及三大代表性城市群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度均值均表现出波动的上升趋势;从时间维度上看,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3年间呈缓慢上升态势,西南地区为代表的成渝城市群跟随全国产城融合水平的变化趋势,不同的是,成渝城市群在2015年产城融合度有较大攀升,在2016年小幅度增长,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3年间平稳增长,此外,值得注意的是,长三角城市群与京津冀城市群产城融合度在2015年有一定的跌落,2016年完成回升,这与全国特色小镇3年平稳增长趋势不相符合,但总体上仍与全国产城融合度走向趋势保持一致。自浙江经验在全国借鉴开来,特色小城镇开启培育热潮,以推动城乡经济、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为核心内容的城镇化也迅速展开,京津冀、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已经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城乡一体化力度较大,特色小镇的发展属于起步高、步速快,在特色小镇培育过程中,对生态环境负荷较大,但其雄厚的经济实力、较高的科技水平和良好的城镇基础,表现出特色小镇培育初期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015年产城融合度的低落一方面表现出区域间特色小镇产城人协调的磨合,以经济建设为重心式的发展挤压了一定的生态功能,造成人与城、人与产之间压力的释放;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特色小镇的推进仍在其生态承载范围内,这表现在2016年京津冀、长三角城市群产城融合度的较大幅度回升。成渝城市群地处我国西南部,位于四川盆地核心地带,总面积的87%都以盆地为主,具有相对丰富的自然资源及多样的人文景观、生物景观,在特色小镇发展起步阶段拥有极大的资源禀赋优势,该区域对在培育特色小镇过程中对生态环境资源条件有比较大一部分的依赖,并受国家宏观经济政策影响较大。这解释了成渝城市群产城融合水平高于全国平均值并与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走势保持大体一致。
结合本文产城融合类型划分标准,从全国产城融合度均值来看,全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处于低度协调时期,产、城、人之间关系依赖关系正趨加深。成渝城市群产城融合水平高于全国平均值,低于京津冀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毫无争议产城融合水平领先各大城市群,并且在产城融合类型上看,也优于全国及各个城市群,处于产城融合水平地中度协调时期;从空间布局来看,整体上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数值在空间上呈现“东高西低,南高北低”的空间格局特征,区域地分布差异存在。总的来说,目前两批国家级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还是处于较低水平阶段,但整体上仍表现出稳定上升的总体趋势。在类型上看,当前我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类型处于低度协调型,我国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仍然有很长的路要走。
3 结论与建议
对两批特色小镇空间分布格局、不同城市群特色小镇类型分布对比差异的总结及持续性发展现状的分析上发现:两批特色小镇空间分布呈“东南密、西北疏”空间格局,并形成四大城市群集聚区。持续性发展现状上,也是“东南较好,西北中下”的总体特征。另外,三大城市群特色小镇发展表现出的差异;一方面是诸多要素影响而成的结果,例如:经济发展水平、制度政策、地理位置、自然资源都会造就这种差异,它们互相影响,以合力的形式显现作用特色小镇在发展进程;另一方面,不同城市群区域范围特色小镇自身在产、城、人三者之间协调发展的内部要求也存在着不同,要从城镇本身进行考察。结合以上全国及三大城市群特色小镇空间分布规律的分析及总体特色小镇发展现状实际,本文建议促进小城镇产城融合发展在以下几个方面近一步思考:
第一,新型城镇化更重视人的城镇化,没有人的城是一座空城,产业发展亦没有动力,在马斯洛对人的分层需求理论里,城市经济活动的落脚点和最终诉求都要立足于人的基本需求。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地发展就是要围绕着人的需求这一前提下,促进着城与产的友好互动、良性循环。人的需求会随着城市的发展阶段不同而变化,但有规律可循,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应结合特色小镇当下发展的阶段来考察人的发展需求,从满足人的实际需要出发。京津冀、长三角城市群城市化水平相对较高,交通发达、第三产业发展较好,特色小镇基础设施完善,人的需求更侧重教育、医疗等方面的需求。成渝城市群发展潜力不如京津冀、长三角城市群,特色小镇多为生态类特色小镇,人的需求应放在人居这一诉求上,完善镇内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十分有必要。一方面,人作为城镇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的智力支持,是重要的生产力源泉,另一方面,人是城镇的消费主体,主导着市场需求,是经济活力的根本。从人的需求出发寻求产和城的协调发展、寻求城镇本身的持续性发展在未来都是值得关注的课题。
第二,从人的视角出发,在特色小镇实际发展过程中,仍然要落实到“产”与“城”。“产”通过吸引人的集聚带来城的兴起,“产”是城的动力引擎,驱动着作为载体的城不断完善自身。“城”通过不断提升空间功能聚集优质的“人”,为“产”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可见,“人”是“产”与“城”融合的中间介质,也是“产”与“城”必须协调发展的根本原因。本文多次提及“产”指以工业为主体的产业,“城”是可以满足“人”不同层次需求的空间功能。但城市功能的获得很大程度上来自作为“产”之一的服务业。与产的主体工业相比,服务业因具有无形性、不可储存性、生产消费同时性,无法对“人”实现跨城供给,同理城的功能也无法分享给跨城的“人”,这种双向锁定优势决定着服务业对产与城的互动协调发展有着举重若轻的影响。长三角特色小镇产城融合水平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与特色小镇自身发达的服务业不无联系。现在的服务业不再是商贸、餐饮、仓促、交通运输的传统服务业,而是融入当下都市需求具有科学技术和高文化技术含量的现代服务业。新型城镇化背景下的产城融合状态是实现一个多元化发展的综合体,而非一个单一产业支撑空间,当下城镇发展不能只注重工业的发展,同时要注重促进“产”与“城”更好发展的金融、商贸、教育、医疗等服务业的配套发展。“产”与“城”融合的发展理念最初在中国高速城镇化进程背景下面对城市功能与产业功能脱节发展的情形提出的,如今新型城镇化进程的大背景下再次提及产城融合理念发展,深入把握人本导向下服务业对产与城的协调互促仍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第三,本文选择都市圈尺度下产城融合的研究视角,这一科学的研究视角一方面与国家近几年的政策导向有关,一方面也有理论界的科学研究支撑。在城市群区域层面,中心城市和特色小镇的协同发展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特色小镇的各个发展阶段,制度、资金、政策、人才等各方面投入支持,对持续性发展有进一步的促进。靠近中心城市的特色小镇相较于远离中心城市的特色小镇,工业经济的发展潜力大,对特色小镇产城融合发展的推动作用更大。工业发展是城镇发展的主要动力,城市经济学理论认为特色小镇工业发展水平决定于地区的产业竞争力,而集聚效应是决定地方产业竞争力的主要动力。毗邻的中心城市的特色小镇能够更大概率地受益于中心城市带来的集聚效应,不仅使特色小镇的集聚成本降低,且特色小镇的规模伴随生产的扩大也有扩张之势。靠近中心城市的特色小镇由于这种集聚效应,产城融合水平更高。城市群视角下,这种集聚效应更为显著合深刻,这启示特色小镇可以与中心城市或者是一些中小城市构成都市区,提高发展质量。紧随近几年国家的政策导向,城镇的发展不应该再是区域内围绕一个城市发展的单核心模式,而是与周边多城市互动的多核心发展模式。远离中心城市的特色小镇也应考虑这种都市群发展模式,可以通过乡镇合作来扩大城镇规模及产业服务范围来提升自身的发展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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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费 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