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蔡光天交往二三事

现在谈起社会民办教育，大家多数会想到“新东方”。其实，在上世纪80年代，全上海创办最早、规摸最大，名声最响的是前进进修学院，院长蔡光天以开设“雅思”和“托福”培训班驰名沪上，1994年被评选为中国改革风云人物。

我于1987年进入前进进修学院，业余执教英语翻译课。久闻蔡院长执法十分严格，据说他有次听课发觉某教授上课在开“无轨电车”，当即发单请同学们投票，结果超过多数表示不满意，蔡院长当场将该教授解职。为此我很有顾虑，因为我对待教学一直严格认真，势必会引起一些“差生”对我抱有成见。我就在一次座谈会上坦言了我的这些顾虑，蔡院长听后哈哈一笑说：“我支持老师在教学上对同学严格要求，有些不用功的同学对严格要求的老师打低分，说‘不满意，我又不是傻瓜，会相信他？”在座的一些老师听后非常感慨，说个别公立学校教务处领导的眼光还不如这位民办学校校长。蔡院长还表示所有外聘老师都是“前进”大家庭的一员，视作正式员工看待。据此我建议应发工作证，他当即表示可以。果然一周后我从教务处主任处领到了“前进进修学院”的工作证。

1989年夏，有朋友委托我向蔡院长引荐美国来的女教师马珍妮。当时全上海民办教育体系中尚无外教，不知院长会否录用。我打电话给蔡院长告知此事，幸喜蔡院长一口答应。马珍妮是美国的生物学教师，首次访华先去台北教英语，两个月后她渴望到中国大陆来，于是来到上海，也想执教。蔡院长与她见面后首先对她表示了欢迎，并许诺对“前进”的第一个外教将开出全学院最高的讲课费，由此可见蔡院长求贤心切。蔡院长还兴致勃勃地与她合影，共进午餐。

1996年，我特将历届前进学员在英语翻译中经常提出的问题综合并分类成100多个问题，然后根据自己从事英语翻译数十年的心得体会以问答形式对英语翻译中经常出现的问题进行简明扼要的解答，编成《现代英语翻译诀窍》—书，由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出版。我特请蔡院长书写序言。他欣然允诺，挥毫写道：“谭宝全老师在我校执教十年，对英语翻译课，教学经验丰富，现在根据他多年来积累的经验写成此书。这本书的出版意义重大，是對英语翻译工作作出的杰出贡献。蔡光天 96年10月。”虽然他所写有些过于夸张，但确是对我的鼓励，指引我努力的方向。我到他的办公室向他赠书，他非常高兴，表示要为我宣传推广这本书。我想他年迈又繁忙，当然不好意思麻烦他。

我至今还记得他当年念念不忘创办民办大学，为此在1998年8月向各位老师颁发了在“前进”任教数周年纪念的荣誉证书，期望共同努力促成此事。可惜壮志未酬，他突然走了。但我两次访美，见到当年从“前进”出来的学子仍很怀念他，这也许是对他最好的纪念吧。

（作者为上海译文出版社英语编审）

本栏目责任编辑  杨之立  章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