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之书

2021-05-24 00:17敬笃
延安文学 2021年3期
关键词:众神木叶萧红

敬笃

旧事物

新覆于旧之上,那些枯萎的树枝,

哪里懂得更替的意义,一层又一层的

纤维,在人皮面具下,换了模样。

旧置换新,后现代屋檐下的悖逆,杀死进

化的逻辑,

虚掩的门与反光的镜子,见证着七月的使

徒,

从安静的河流中央,抓起一块石头,

绑缚自我,而后沉没。

新旧之间,钝刀无力,模糊的界限,

无法分割往日情愫。没有趣味的谎言,

比鸟的皮肤还容易勘破,我独自行走,

仿佛并不认识这个世界,或许,

这双眼该配上一枚闪亮的珍珠。

重 逢

秋天,错过末班车的蜜蜂,独自飞行,

失散的亲人,在时间的隧道里重逢,

那些被风掩埋的记忆,穿梭于琐碎的空间,

敞开的世界,有无数种花,不停地开放,

或许,一场诡异的风暴,会改变一切,

可是它又怎么忍心呢?聚散之间,采集的蜜

除了甘甜,还会带一些忧伤。悄然落下的树叶

带着光荣使命,奔向死亡,那虚空的大地

是另一个天堂。事物的两个侧面,或左或右

难以捉摸,而那只落单的蜜蜂,会不会再有

春天?

木叶之书

秋风浸染的梦,在绿色的悬崖上,

施展爱情的魔法,正要苏醒的树叶,

逐渐枯萎。生之绚烂,繁华过尽,

一片荒芜,那些沾染露珠的叶片,

也要面对衰老。时光在浪漫主义的

携领下,开始悲天悯人。那些羞涩的

灵魂,总是忘却时间的伤痕,一阵风

吹散了恒久的记忆,而心中的花与一场

盛大的离别有关。叶片上的字符,

代表爱情,既可生离,亦可死别。

镜 子

一副现代性的面孔,在黑色的镜子中跳舞,

高挑的身材,展示着巴洛克的脸,被遗忘

时代里,并没有愿意做一条变色龙。

现实与虚无之间,间隔一层浅薄的玻璃,

摘下一枚树叶,刻上未来的名字,那些

看得清楚或者看不清楚的事物,早就

忘记时间的模样,你所谓的苍老,或许

只是心在流浪。众神迷茫,奥林匹斯山的

宫殿里,睡着的不止宙斯一人,还有其他。

大地沉默

在夜晚,大地沉默,猫头鹰托起翅膀

负重飞行。露水凝結潮湿的空气,

星星是如此的沉重,就连指间的风,

也无法吹动轻浮的云,遥远的月亮

越过树梢,在陌生的森林里,创造一个世

界。

万物静寂,灵魂不知所踪,穿行于

人间或天堂的昆虫,在一片叶子上熟睡。

俗世的琐碎,在发白的夜色中移动,

一种无法描述的沉重,是重构自我,

还是幡然醒悟,大概只有天知道。

访萧红故居

再冷的冬天,也挡不住一颗火热的子弹,

肉体的圈禁,主宰不了灵魂的叛逃。

黑色的玫瑰,在白色的童年里驻扎,

战争与孤独,摧毁寂静之地,命若琴弦

假想的死亡,从一粒种子开始萌芽。

爷爷的故事,跳出窗子,跳到呼兰河。

雪地有书,或许是唯一关于家的记忆,

世俗化的沉默,于宿命的轮回中抗争。

一只流浪的鸟,翅膀上没有众神的印记,

深层次的语言,是自我解放的标枪,

枪头刺过的地方,绝不会比火炕坚硬。

我遇见了荒芜,却没有遇见萧红,

纪念馆在冻土上,凝固了历史,凝固了时

间,

不安分的风,讲述:活着即痛苦,死亡亦

痛苦。

云的忧伤

被偷走的岁月,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我静静地走在草原,多么平凡的土地,

每一个脚印,代表着每一朵云,

镂刻的轮廓,不属于任何人。

天空,变幻莫测,游移的七色光,

重新勾画一幅水墨,塞北的雪,终于

融化了。世间没有永恒,我相信

虚无的人生会在空旷中重构,风不是笔,

却做着最无力的挣扎,所有的轮回,

都是一场灰烬,命运的大火,染红记忆,

而我依旧卑微地活着。云的悲伤,

是没有词语的抗拒,可一切都无法折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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