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治疗高血压的Meta 分析

姚应水

（1. 安徽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医疗系，安徽 芜湖 241002；2. 皖南医学院 公共卫生学院/慢性病防制研究所，安徽 芜湖 241002）

高血压是常见的慢性病之一，与脑卒中、冠心病等疾病具有高度相关性，是心血管疾病的重要危险因素。全球约1/3 成人患有高血压，在过去的十年里，因血压升高导致的死亡人数上升了56.1%。尽管药物治疗已取得长足进展，高血压仍是全球人口过早死亡的主要原因[1]。目前，临床常用的降压药中，氨氯地平使用率最高，其次为缬沙坦，降压有效率均在75%以上，但不良反应发生率总计10.00%[2]。一项临床研究指出，缬沙坦联合氨氯地平或氢氯噻嗪均能有效控制高血压患者血压变异性，而缬沙坦联合氨氯地平在降低血压和血压变异性方面作用更强[3]。最新国际高血压实践指南指出，理想方案是用单片复方制剂。此外没有将立即从二联治疗过渡到三联疗法视为更适宜策略，而是从低剂量二联治疗转变为高剂量二联治疗，最后才是三联疗法[4]。尽管学者们在高血压的药物治疗领域取得一些进展，西药的辨证合理应用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中医药对高血压病的研究成果受到广泛关注，不仅能调节机体平衡，在平稳降压、调治血压难控因素、减轻降压西药不良反应等方面也存在独特的优势。临床上关于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治疗高血压的研究日益增多。本研究系统评价符合要求的随机对照试验，为高血压治疗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检索方法

在中国知网（CNKI）、万方、维普（VIP）、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disc）中，以中文检索词“半夏白术天麻汤”“泽泻汤”和“高血压”进行检索。在PubMed、EMBASE 外文数据库中，以英文检索词“hypertension”“Banxia Baizhu Tianma Decoction”“Zexie Decoction” and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进行检索。时间从建库至2020 年12 月7 日。同时对纳入研究中的相关参考文献进行手动搜索。

1.2 文献的纳入和排除

纳入标准：（1）以“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为基础的处方与其它抗高血压药相比较的随机对照试验（RCT）；（2）以英文或中文发表，可获得全文；（3）可获得主要结果指标：降压有效率、血压等。排除标准：（1）研究未遵循随机化；（2）继发性高血压；（3）其它干预措施，包括八段锦、针灸等；（4）动物研究。

干预措施：试验组以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或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为主的中医药疗法或结合西医常规治疗，对照组为单纯的西医治疗。

1.3 数据提取

两人进行了文献检索、研究选择和数据提取。提取的数据包括作者、发表年份、参与者的年龄和性别、干预措施、中草药的名称、疗程、对照干预措施的详细信息。分歧通过讨论解决，并通过第三方达成共识。

1.4 质量评估

依据 Cochrane 系统评价员手册的质量标准评价纳入研究。再参考改良版Jadad 评分量表[5]对所纳入文献进行评分，从最差的0 分到最高的7 分。被纳入的文献得分须在 1 分以上，1 ～ 3 分视为低质量文献，4 ～ 7 分视为相对较高的质量文献。

1.5 统计学分析

采用Stata 16.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将相对危险度（RR）及其 95%置信区间（95%CI）表示作为效应量。以I2评估异质性大小，若I2≥ 50%，说明纳入研究存在异质性，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反之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另外，使用Begg’s的漏斗图评估发表偏倚。

2 结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根据文献检索策略，共初步筛选出188 篇相关的文章，剔除重复文献107 篇，通过对标题和摘要的筛选排除41 篇，进一步通过仔细查阅全文后，排除非RCT 研究15 篇，无法准确提取数据2 篇，数据有误2 篇，受试者不符合纳入标准5 篇。最终纳入RCT研究16 篇。具体筛选流程图，见图1。

2.2 纳入研究基本特征和质量评价

共纳入高血压患者1 698 例，试验组849 例，对照组849 例，基本特征见表1。5 项研究Jadad 评分得2 分，其余研究得1 分，都为低质量文献，见表2。

2.3 临床疗效分析

2.3.1 总有效率 该研究共纳入16 项RCT，I2＝0.00%，提示纳入的研究之间未发现异质性，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分析。Meta 分析结果显示，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治疗高血压的降压有效率优于常规西药治疗 （RR ＝1. 23, 95%CI：1.18 ～ 1.28），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Z ＝10.15，P ＜0.001） ，见图2。

2.3.2 血压 有12 篇文献涉及干预后收缩压（SBP）和舒张压（DBP）的变化，且基线中两组血压水平无差异，具有可比性。对于SBP 研究显示，各研究存在异质性（ P ＜0.001，I2＝91.8%），故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试验组高血压患者SBP 水平低于对照人群（ WMD ＝-10.41，95%CI：-13.85 ～-6.96），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Z ＝5.92，P ＜0.001），见图3。同上，试验组高血压患者DBP 水平低于对照人群（ WMD ＝-9.23，95%CI：-12.41 ～ -6.06），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Z ＝5.71，P ＜0.001），见图4。

2.4 敏感性分析

由于纳入的研究质量偏低，仅有5 项研究的Jadad 评分为2 分，其余研究得分都是1 分，所以不建议实施敏感性分析。

2.5 发表偏倚分析

对报道降压有效率的16 项研究进行发表偏倚分析，绘制 Begg's 漏斗图，初步观察各研究分布不对称，提示研究可能存在发表偏倚 （ Z ＝3.38，P ＝0.001），见图5。

表1 纳入研究的基本特征Tab. 1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included studies

表2 纳入研究的质量评价Tab. 2 Quality evaluation of included studies

图1 文献检索流程图Fig. 1 Flow chart of literature search

图2 临床降压有效率的Meta 分析森林图Fig. 2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s of clinical anti-hypertensive efficiency

图3 临床降压SBP 的Meta 分析森林图Fig. 3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s of SBP with clinical hypotension

3 讨论

半夏白术天麻汤是清朝医学启示录中记载的经典中草药配方，含有半夏、白术、天麻、陈皮、茯苓、甘草、生姜、红枣等常用中药。几个世纪以来，半夏白术天麻汤在临床实践中广泛应用于治疗高血压相关症状[22]。最常见的症状包括头痛、头晕、恶心、呕吐等，属于肝阳上亢、津液潴留证。根据中医理论，其作用机理可能是平息肝火、抑肝阳亢、散水化痰。一项荟萃分析显示，在常规西药治疗基础上加服半夏白术天麻汤治疗高血压在血压疗效和中医证候疗效方面比单纯用常规西药治疗更有效[23]。泽泻汤由泽泻、白术两味药组成，出自《金匮要略》，“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泽泻汤主之”。泽泻汤具有利水除饮、健脾制水的功效。多项研究证明，其有一定降脂和抗炎作用，可治疗高脂血症、抗动脉粥样硬化等疾病[24]。动物研究发现，泽泻醇提取物能通过改变大鼠肠道菌群的丰度、多样性和功能等进行脂质代谢调节[25]。虽然半夏白术天麻汤治疗高血压的研究较多，但多项的临床数据表明，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在高血压治疗中也发挥一定作用。最新研究发现，半夏白术天麻汤合泽泻汤治疗可显著改善眩晕症患者的眩晕症状和血液流变学指标，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26]。

图4 临床降压DBP 的Meta 分析森林图Fig. 4 Meta-analysis forest plots of DBP with clinical hypotension

该Meta 研究首次系统评价上述两者药物联合治疗高血压的效果，结果提示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治疗高血压的降压有效率优于常规西药治疗，且试验组降低高血压患者的收缩压和舒张压水平较对照组更优。两者关联的可能机制：半夏白术天麻汤可以改善肠系膜内皮功能障碍及血流动力学参数，从而抑制一氧化氮（NO）和白细胞介素-1 的表达[27]。在降低血清总胆固醇、甘油三酯、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水平有良好的效果，还可改善氧化应激状态，从而降低动脉压[28]。泽泻汤中筛选出的活性成分，作用于高血压多个相关靶点，可通过调节醛固酮影响钠吸收，在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和NO 信号转导等信号通路中发挥降压作用[29]。

图5 临床降压有效率的Meta 分析漏斗图Fig. 5 Meta-analysis funnel chart of clinical anti-hypertensive efficacy

该研究虽然表现出联合用药的优势，但也存在一些潜在的局限性。首先，语言仅限于汉语或英语，这可能导致选择偏倚；其次，纳入的都是小样本的随机对照试验，且文献质量较低；最后，不同剂量的中药、患者的年龄以及高血压的严重程度可能存在异质性风险。所以该研究尚需进一步开展大样本、多中心、随机双盲对照试验研究予以验证。

4 结论

半夏白术天麻汤联合泽泻汤为主的中医药疗法或结合西医常规疗法治疗高血压优于单纯西医疗法，有较好的临床疗效。但受限于纳入文献质量的限制，仍需更多高质量研究予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