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云 陈申全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
自1988年我国批准设立第一个国家高新区算起,高新区在我国已有32年的历史。经过30多年的发展,高新区建设已经进入内涵发展和品质提升阶段,与之伴随的空间结构优化和城市形态演变成为关注的热点。
在以往的高新区建设过程中,大多“重产业、轻生活”“重科技、轻文化”“重经济、轻协同”,由此暴露出高新区发展过程中的许多问题,如空间规划不合理、整体活力不足、文化氛围缺失等。可以说,经济发展与文化建设不应该是先后关系,在新一轮的智慧城市建设中,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经济与文化的协同共生关系。在新时代,高新区建设已经成为打造新时代城市文化的重要载体。高新区的环境设施、建筑布局、公共空间的营造、社区的文化氛围、民众的精神气质、交流网络创新和社会关系互动等无不彰显着一个城市的格局和发展潜力。
可以说,在高新区发展的任何阶段,空间规划和布局都是决定其日后发展状况和城市形态的重要基础。因此如何通过空间生产提高高新区整体环境品质、提升区域活力、营造文化氛围,如何通过空间生产促进高新区文化建设,是高新区转型发展过程中不可忽视的问题。
在中国知网搜索“高新区”“高新区文化”等关键词,分析发现,现有的高新区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效益、创新发展、转型路径、政府治理等方面,与高新区有关的文化研究少而零散,缺乏系统性,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关注高新区文化创意产业,通过对文化产业发展现状的调研分析,为高新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提供发展对策和解决方案,如刘蛟的《大庆高新区文化创意产业发展战略分析》、李佳的《区域协同创新能力与文化创意产业生态系统演进关系研究》。二是关注高新区社区文化和智慧社区建设,从设计学、管理学等角度探讨高新区社区文化的建设与发展,如赵树然的《威海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社区文化建设对策研究》、虞益飞的《杭州高新区(滨江)智慧社区建设研究》。三是关注空间规划布局对高新区建设的影响,如张琳在《转型期开发区的功能提升与空间优化——以常州市高新区为例》一文中指出,常州市高新区各个片区没有形成良好的互动,应该依据上位规划进行空间结构调整,以高新区生态建设为核心,利用公共服务带和交通廊道加强各个片区的空间联系。周秋宇以成都高新区微绿地实践为例,认为应该通过“科技”与创新的方式在微绿地中植入互动式创新设施,为街道空间创造活力,赋予城市微绿地空间更多的趣味性和参与性功能。
从现有的与高新区文化建设有关的研究中可以看出,当前各领域对高新区文化建设的关注略显不足,从空间视角对高新区文化建设的探讨集中在宏观的空间规划、参与式互动等层面,鲜有文章探讨空间生产对高新区人际互动、社会关系网络、文化生成等层面的影响。再者,现代传媒已深深卷入日常生活和时空生产意义的过程中,然而有关高新区建设的传媒研究集中在宣传、新媒体平台建设等方面,忽略了作为媒介的各类空间对人际互动和意义建构等多方面的影响。因此,本研究从传播学视角切入,结合空间理论,探讨高新区文化建设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一步探讨高新区建设过程中应该如何进行空间生产,以促进空间与空间、空间与人、人与人之间的连接和互动,从而激发高新区文化活力,为相关各方提供参考和解决方案。
时间和空间是人类生存的两个重要维度。在传播学领域,长久以来,空间一直是一个被遗忘的维度。不管是早期依靠交通工具进行的传播活动还是近代依靠各类大众媒介进行的信息传递,“空间”都是被跨越的对象,旨在达到时间上的快速与统一。20世纪下半叶,人文社会科学出现“空间转向”思潮,以往被主流传播学忽视的“实体空间”开始进入研究视野,传播学研究重新关注“空间”,并开始理解传播与空间的关系。
在早期的空间理论研究中,列斐伏尔认为对空间的分析应该由空间中事物的生产转向空间本身的生产。空间是社会性的,空间里弥漫着社会关系,他不仅被社会关系支持,也生产社会关系和被社会关系所生产。[1]47列斐伏尔不仅把目光投向空间本身的生产,更注重空间的社会关系属性,认为所有的地理空间和物质空间也是社会关系空间。列斐伏尔曾断言,好的空间生产应该为关系网络的构造提供便利,为人们的共在、交往、共享提供更多可能性。
桑内特指出,城市公共空间是人们“会遇”的场所,创造了陌生人相遇的戏剧舞台[2]123。威廉·H·怀特通过对城市空间中各色人群的细致观察,他发现“好”的城市空间可促进良性的社会交往。“好”空间体现更多的“人性化”尺度,如公园、广场、人行道、花坛、喷水池、街道等日常生活展开的“小城市空间”,是能提供高生活品质的人性空间代表[2]123。孙玮认为,物理空间与文化精神深深地交织在一起。以传播的视角视之,无论是城市空间再生产,还是城市文化精神的重构,都牵涉到传播不同面向的意义,即信息的有效传递、公共交往的充分展开、文化意义的生成与共享[3]。
媒介学为理解传播与空间的关系提供了新的思路。德布雷指出从本质上说,媒介这个词的重点应该是“中介行为”,而不是某种技术产品,所以任何中介性的事物都可以称之为媒介。[4]因此,空间不仅仅是人类实践活动的场所,也是人类展开传播交往、社会互动的媒介。而城市中多样化的建筑和空间形式为理解传播与空间的关系提供了大量鲜活的经验。
“一幢建筑物,其精确的建筑设计预见并设想了它所允许和期待的社会关系。”[5]因此,从实体空间的视角理解城市,便要考察城市的道路、建筑、公共空间等实体介质在城市生活中的地位和价值。本文以承德市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以下简称承德高新区)的空间生产为例,解读高新区建设过程中的空间逻辑、意义生成以及其对高新区文化建设的影响。
承德高新区是1992年6月经河北省人民政府批准建立的省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初始规划面积6.2平方公里,经过多年的发展建设,现管辖区面积206平方公里,人口41595人。目前承德高新区主要区域已经形成包括科技产业、生活娱乐、教育医疗、景观绿化、社区服务等多种功能在内的发展格局。(图1)
图1 承德高新区主要区域示意图
位于区域中心位置的是奥体中心和三所高校,东西两边聚集起多个居民区,北边沿河一带是滨河公园,南边山脚下高铁车道穿行而过。在当地高新区又常被人们称为“大学城”,因为这里是三所高校的聚集地,而被三所高校围绕的奥体中心正是这片区域的地理中心,也是本文分析的重点。本次调研采用田野调查和深度访谈相结合的方式,于2020年6-7月间进行,采用半结构访谈的形式,主要了解受访者对高新区的空间使用情况、空间感受和对当地文化氛围的评价等,以城市“可沟通性”为切入口,探究高新区在建设过程中如何在空间与时间维度上展现传播的意涵,如何在地理网络、沟通网络、意义网络三个面向上构造高新区的文化内核。本次深度访谈10人,包括生活在该区域的学生、教师、商户等,以师生为主,每次访谈持续30分钟左右。高校教师和学生作为生活在高新区的主要群体,对该区域的空间布局和文化建设有着更为深刻和全面的了解,是本次访谈的重点对象。
人们在城市空间中的活动和体验是评价城市可沟通性的重要维度,也是城市空间是否具有价值与活力的重要体现。调研发现,当地高新区现有的各个功能区空间位置分散,引流和聚集能力较弱,未能满足人们的社会交往、娱乐休闲等需求,空间生产未能和人的活动有效连通。
受访者A:平时休闲娱乐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能去的地方。也就去河边散散步。之前动过要爬山的念头,可是根本不知道从哪去。……整个高新区就是有了小区,有了人,有了吃的,交通能到就行了,然后就没有别的了。没有步行街,没有玩的地方,仅仅满足了基本的吃、住、交通需求,感受不到什么文化。(教师,31岁)
受访者F:高新区这边的整体感受,各种娱乐场所没有聚集起来,比较分散,没有形成一站式体验。(学生,22岁)
受访者G:休闲娱乐去市里比较多,去市里一些商场,虽然去市里一趟很麻烦,花很多时间,但高新区这边并没有吸引我的地方,学校周边没有想去玩的场所。(学生,23岁)
受访者I:和润新城那边开了一个蹦床公园,还有滨河公园环境也挺好,但是这几个地方太分散了,没有太集中。(教师,30岁)
人们的生活与交往总是发生在特定的空间与场所中,空间本身的生产决定了人们的空间实践活动和关系网络建构,反过来,人们的空间体验也印证着空间生产的价值与合理性。从对受访者的访谈来看,当地高新区的吸引力和聚集能力无疑是较弱的,虽然高新区的各类设施几近完备,但各个功能区所处的地点分散,且缺乏较高的文化引领和精神内核,导致这些场所变成了地理空间中暗淡孤单的圆点,难以编织起融合贯通的地理网络。空间之间的地理连接固然重要,但是如何连接才能允许更多互动的可能、建立起更丰富的关系网络、提供更多偶遇的机会、允许更多对话,才是更值得提前策划和精心布局的。一个新城区的建立,不仅仅要考虑应该提供哪些功能空间,更重要的是各个功能空间之间如何有效连接、互通有无。否则,简单的物理连接就会变得肤浅和无意义,甚至糟糕的连接还会制造出各种沟通障碍。
空间生产中,重要空间节点的生产至关重要,每个节点集聚资源和辐射资源能力的大小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城市的活力和地位。在城市空间中,发挥重要节点能力的往往是一些地标性建筑、公共空间等场所。这些场所的地理空间结构限制并制造着其中的关系空间,经由人们的传播活动,建立起相遇、共在、分享、意义生成等各种交流的可能性。不同的空间生产,便意味着不同的现实。在承德高新区,“奥体中心”显然是这片新城的中心节点,然而在地理位置上处于中心的奥体,却并未在人们内心的认同中成为中心。
受访者A:……奥体太占地了,也没有很好地利用起来,每次去奥体都要绕一大圈,这是最头疼的问题。……我们学校和旅院直线距离很近,但是有了奥体(在中间阻隔),心理距离感觉变得很远。(教师,31岁)
受访者D:奥体举办活动非常少,一年也就举办几次活动,而且奥体举办活动引流的效果也不好,等于没有。……奥体这边没有天桥,过马路很困难。(奥体商户,26岁)
受访者F:有一次我们去(奥体)找一家店,地图显示还有10米就到了,但死活找不到,结果要穿过去,入口太复杂,不熟悉的话要绕半天。绕过一次可能就好了,但第一次找确实太麻烦了。我觉得后窑那边的人没事应该一般不过来这边,视觉上就阻隔了,就知道有两个大学,就没了。(学生,22岁)
受访者G:高新区这边虽然有一个科技大厦,但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建出来的东西都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奥体也是,没有对外开放,不给我们锻炼,一次都没进去过。奥体这边过马路太不合理,每次都是靠缘分过马路,挺危险的。(学生,23岁)
受访者I:奥体这个地方确实挺浪费地方的,出行也不方便。这边商户更换频繁,没有形成有规模的商圈。(教师,30岁)
如图1所示,占地280余亩的环形建筑奥体中心将原本一气呵成的笔直道路从中间切割开来,地理位置上彼此毗邻的几所学校也因此各居一隅,无形中拉开了几个学校之间的距离。多名受访者均提到过马路的危险性,整个奥体周围的道路并未设置红绿灯,环形车道在一定程度上阻碍视线,到达“奥体”变得危险和困难。整个奥体商圈所有的店面均置于环形建筑外围,店面与店面之间不是遥相呼应,而是像“一个在山这边,一个在山那边”般的无法连接。若不是耐下心来逛上一大圈或者多去几次不同的店面,很难清楚地知道地图上那些近在咫尺的店面究竟身在何方。该商圈虽然被几所学校包围,但对每个个体而言,熟悉这个商圈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往往比其他地点更多。处于绝佳中心位置的奥体商圈,多年来一直未能形成较大的规模和较强的吸引力,商铺更换频繁,笔者以为,这与其空间上的“不可达性”“不便利性”有直接关系。城市网络中,重要空间节点本应克服人与人、人与建筑间的沟通障碍,营造活跃热络的交往氛围,为更多对话交往提供可能,成为连接多点之间的重要枢纽。然而在这一个案中,整个环形设计和商圈布局在地理和心理上为人们的到达和交往设置了诸多障碍,大大降低了这一中心节点的聚集能力和辐射能力。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不管是不同空间之间的连接方式,还是重要空间节点的连通能力,当地高新区的“空间”维度一直处于缺位状态,而由此导致的意义缺失更需警惕。
受访者A:毕竟是大学城,年轻人多,但整个高新区没有规划出一个主题的地方,比如成都的宽窄巷子,(整条街)就是吃的。但这里没有这样的地方,没有很好地把避暑山庄这种文化纳入进去。……这里是大学城,却没有一点年轻的氛围。(教师,31岁)
受访者E:其他城市不是这样,我到其他城市会先去了解这个城市的文化。(奥体商户,36岁)
受访者G:高新区这边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上班的场所,白天来这里上班,晚上回市里居住,这里像一个过度站,大家的生活重心还是在市里。……别人学校周边都有轰趴馆,我们这虽然听过,但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学生,23岁)
受访者I:高新区这边缺少咖啡馆、书店这样的场所。以前在吉大上学的时候,周边这种咖啡馆很多,定期举办一些活动,比如读书会,上班族也会在那里讨论项目,但这边没有。(教师,30岁)
在众多受访者的表述中,当“其他”和“别人”代替了“我们”,需要进一步警惕的便是空间缺位、场所缺失带来的“地方感”的缺失和意义的流失。对于人类生活而言,对地点的依赖是形成地方感的基础。“城市‘地点’提供的‘场所感’独一无二,它承载个人、集体记忆,倾注着公共或私人的情感。每一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地标性景观,这些地点镌刻城市形象,凝聚着市民们的认同。”[6]一旦人与地点之间的深度联结缺失,地方认同便难以达成。“这里离东北近,有一点东北的感觉;离北京很近,又有一点北京周边人的小骄傲。但是这里让人没有认同感、归属感。生活在这片土地,不知道这里的文化底蕴是什么,不知道应该把自己扎根在哪里。有一种比较迷茫的身份认同,没有比较独特的体会。”(受访者J,教师,28岁)
文化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社会交往息息相关,而人们的生活与交往总是发生在特定的空间和场所中。空间的缺位、场所的缺失,必然会带来人的隔绝、文化的断裂。
实体空间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物质空间,更是社会空间和文化空间。在高新区的建设过程中,如何通过实体空间展现其文化意涵,如何运用本土的文化符号建构特色的高新区文化空间是管理者和建设者需深刻思考的问题。
不同的高新区要体现各自的特色和样貌,势必要与本土文化结合,过度现代化的呈现,会让城市空间变得单一和无趣。实体空间与本土文化结合的过程也是与过去和传统对话的过程。空间不仅仅是人与人,人与物对话的场地,更是当下与过去,当下与未来实现连通的重要节点。长久以来,旧城的古街古楼、广场石塑、传统老店、手工手艺等处都默默地延续着历史的印记,人们得以在这些情境中缅怀、沉思,得以在这些传统元素和符号中实现与历史的对话。而高新区建设过程中若仅仅以“科技”“现代”元素支撑,丢失当地本土的文化符号与文化特色,势必造成城市生活中新一轮的隔绝与断裂。这种隔绝与断裂首先体现在人们在城市生活中的“无差别感”上。生活在此处与生活在别处,不管是视觉体验还是实践感受,都并无较大差别。久而久之,这种“无差别感”会造成人们地方感的缺失,地方认同越来越难以达成。更为紧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地方文化和集体记忆的空间载体的不断缺位,时间和空间维度双向影响下,“遗忘”深耕,人们的本土根和文化魂将越发难寻。
高新区作为连通城市过去与未来的新空间,应该看到本土文化符号对激发城市空间活力、增添城市空间意义的作用和价值。可以说,一座城市要想发展,就必须汇聚“流量”,而有创造力和吸引力的文化则是吸引“流量”的重要法门,然而在现有的高新区建设过程中,“文化”显然是一个缺失的维度。
与实体空间相对,虚拟空间为人们的沟通交往提供了新的平台。人们貌似有了更多沟通渠道、更便捷的沟通方式,然而随着媒介的发展变迁,不难发现,经由大众传媒达成的对话往往是肤浅且聒噪的。网络世界貌似开辟了一个广阔的公共空间,每个人都可以在此发声,但每一次在近似狂欢式的各方表达后,“理解”变成了一件难以达成的事情。人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意见是否被听到被支持,越来越难以站在其他立场上去理解那些不同的声音,因此,不同个体和群体之间很难达成有意义的对话和沟通。鲍德里亚认为“如果我们承认传播是一种交流,是艳遇和反应共享的交互空间和响应性,不是指心理或道德的响应,而是人与人之间面对面的基于交流的相互关系……那么大众媒介制造的就是非沟通。”[7]
当传媒报道在空间上关注越来越遥远的事件,对普通大众而言,是在洞启现实还是在遮蔽现实?是在改变态度还是在强化态度?人应该先理解自己身边的对话,才有可能理解别处的对话。生活在地方,但对地方文化却又如此陌生,所听所见所闻均是国家大事,人们更关注宏大的议题,“附近”几乎消失。尤其是年轻一代,过去,既未亲身经历和感受到地方文化的盛行;当下,又未能在实体空间和虚拟空间中获取到有意义的地方文化文本。虽然身处家乡,但心理上、文化上,却如同“陌生人”。
当实体空间缺失有吸引力的场所,或者空间之间未形成疏密有致的沟通网络,人群难以聚集和对话,意义难以共享,文化难以延续和生成,人们在实体空间中的交往实践不断下降,玩手机、宅家等活动由此增多。实体空间的匮乏将人们越来越多的限制在虚拟空间和自我空间中,与他人的偶遇、交往、沟通就变得越来越难以可能。
本文研究的虽是个案,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诸多城市高新区建设过程中的普遍性问题。在众多高新区建设过程中,尤其应该关注中小城市高新区的建设。中小城市与大城市不同,大城市有浓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有人才聚集,有各种支持政策,大城市的文化活力十足,特色鲜明;中小城市与乡村也不同,乡村有地缘血缘的连接,媒介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原有的社会关系;而中小城市地位尴尬,很多中小城市既没有发展出现代、开放、活力的城市文化,陌生城市中又没有形成较强的社会关系联结。因此,中小城市高新区的文化建设相对缺失。
可以说,城市文化经由互动而来,而非通过管理决策就能得到。城市建设应该意识到空间与传播维度的重要影响。从空间和传播角度理解城市文化建设,不仅仅要考虑到空间之间简单的地理连接,更要思考空间之间如何连接才能允许更多互动的可能,建立起更丰富的关系网络,提供更多偶遇的机会,允许更多的对话,承载人们更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只有打通了城市空间传播网络,为城市各方民众的参与提供入口和舞台,让民众发挥他们的知识、经验,让城市中的人与人、人与空间、人与时间得以沟通和对话,文化才可以自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