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时空差异演化研究

刘桂春，解佩佩

（1.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海洋经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116029；2.辽宁师范大学海洋可持续发展研究院，辽宁 大连116029）

引 言

随着我国经济逐渐步入提质增效的新阶段，高质量发展成为当前乃至未来中国经济建设的主题[1]，而海洋是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要地。当前国际海洋竞争日益激烈，发展海洋经济是建设海洋强国的重要手段和目的，推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海洋强国战略的时代要求。我国海洋经济发展日渐步入新常态，开始从规模速度型和要素投资驱动向质量效益型和创新驱动转变[2]。科学评价我国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会为认识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调整相关措施以及选择发展路径等提供一定的依据。

近些年国内海洋经济方面的研究较为丰富，其中不乏一些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紧密相关的成果。王泽宇等（2015）从海洋经济质量与规模的协调性关系视角研究新常态背景下我国海洋经济的健康发展状况[3]；王泽宇等（2016）对中国沿海各省份的海洋经济转型成效进行综合测度，反映了沿海省份海洋经济转型状况[4]；李博等（2017）基于海洋经济转型，对区域海洋经济增长质量的空间分布特征、驱动要素进行了探究[5]；黄英明等（2018）实证分析了南海地区海陆产业的关联度及其走势，探讨了海洋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因素，为新时代南海地区海洋产业实现创新、协同、绿色和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依据[6]；王泽宇等（2019）、彭飞等（2015）从海洋经济特征视角对中国海洋经济弹性、海洋经济脆弱性的时空分布变化规律进行评价和分析[7-8]；盖美等（2016）、丁黎黎等（2015）从经济效率的视角分析了海洋经济的绿色效率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时空变化和影响因素，认为提高海洋经济发展效率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9-10]。海洋经济健康发展状况、海洋经济弹性与脆弱性、海洋经济质量等均为广义范畴的海洋高质量发展问题[11-14]，国内外相关研究以海洋经济规模、海洋经济转型、海陆产业关联、海洋经济发展效率、海洋经济特征等为切入点对这一问题进行研究[15-19]，而这些切入点正是新发展理念的部分要义，相关研究只是从新发展理念的某一维度出发来研究海洋经济发展质量问题。本文旨在以完整的五大发展理念为基础，对我国沿海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进行综合性地全面评价。

1 研究方法和数据来源

1.1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定义目前仍处于探索阶段。本文从五大发展理念出发，借鉴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一般性总结[20-22]，结合海洋经济的特征[23]，将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定义为：随着海洋经济规模扩大和质量提升，处于稳定状态的人海经济系统在吸收内外环境各要素的扰动后，创新驱动其结构升级，功能转变，应对外部刺激的承受能力增强，海洋经济效率提高、社会发展进步、生态环境优化，满足人民的美好生活需求，海洋经济-社会-生态系统达到一种协调平衡可持续的状态。海洋经济高质量强调的是海洋经济在维持稳定持续发展的基础上形成以配置高效、创新驱动、绿色低碳、协调共享、开放包容为特征的多维度最优发展，它是五大发展理念的深度融合。本文遵循系统性、科学性、整体性、可操作性、数据的连续性与可获得性等指标选取原则，从稳定持续、提质增效、创新驱动、绿色低碳、协调共享和开放包容六个方面构建指标体系（表1），来表征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

（1）稳定持续发展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前提，包括经济运行稳定和持续发展这两个方面。具体以海洋经济生产总值增长变化率和涉海从业人数年增长率两个指标来反映海洋经济稳定发展；海洋资源环境是海洋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基础，用海洋矿产资源总量和海洋生物资源总量表示海洋资源的开发利用状况，直接反映海洋资源对海洋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物质支持能力[24-25]，工业废水直排入海量表示持续发展的压力。

（2）提质增效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主要表现在品质制造、结构优化和效率提升方面。受海洋数据可得性限制，品质制造只能暂用水产品加工能力和规模以上水产品加工企业数来反映[26]；海洋第三产业比重反映海洋产业结构的合理程度，非渔产业结构指数反映海洋产业结构和涉海就业结构的协调程度；效率提升用海洋劳动生产率和海洋固定资产投资收益率这两个指标来表征。

（3）创新是引领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动力，从创新成果转化和基础投入两个维度揭示。以海洋科技论文数量、海洋科技课题成果应用数和拥有海洋专利发明数具体指标表征海洋经济创新成果，用海洋科研机构数量和海洋科技活动人员数量表征创新的基础投入。

（4）绿色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前提和条件，从节能减排和治理保护两个维度考察。节能减排具体表现为国内生产总值能耗和工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用海洋污染治理投入、海洋自然保护区个数和废水当年竣工项目来衡量海洋治理保护的成效。

（5）协调共享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最终目标，包括成果共享和区域均衡两方面。以渔民人均纯收入、城镇化率、人均基本公共服务支出来反映人民福祉水平；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反映区域内部均衡水平，用海洋经济地区发展偏离度来衡量地区间海洋经济发展的协调程度。

（6）开放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的双向开放，具体以海洋产业实际利用外资额、进出口总额占GDP的比重和对外投资指标来表示开放程度。

表1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1.2 研究方法

1.2.1 组合赋权

运用D-S证据理论把主观赋权法和客观赋权法结合起来，即运用组合赋权法，可使数据权重更能客观、真实、有效地反映指标所携带的信息，本文分别选取层次分析法（AHP）和熵值法（EVM）来确定组合权重。

层次分析法确定的主观权重向量ω为：

组合权重的计算结果在表1中列出。

1.2.2 基于熵权法改进的TOPSIS模型

熵权法是一种操作性强的客观赋权方法，能够反映数据隐含的信息，增强指标的分辨意义和差异性，避免因选用指标的差异过小造成的分析困难。TOPSIS模型即为“逼近理想解排序方法”，适用于解决有限方案中多目标决策问题。基于熵权法改进的TOPSIS模型能很好地消除主观赋权对分析结果的影响，其原理是通过测度优先方案中的最优方案和最劣方案，分别计算出各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和最劣方案的距离，获得各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的相对接近程度，以此来对评价对象进行评价排序，具有计算简便、对样本量要求不大以及结果合理的优势[29]。本文用此法计算我国沿海各地的海洋经济发展能力，计算步骤如下：

①假设被评价对象有m个，每个被评价对象的评价指标有n个，构建判断矩阵：

②采用极差法对判断矩阵进行标准化处理；

③计算信息熵：

④计算指标j的客观权重：

⑤根据组合权重

⑥确定加权矩阵：R

⑦确定最优解S+j和最劣解S-j：

⑧计算各方案到正理想值和负理想值的欧式距离：

⑨计算各方案与理想解的相对接近度（即评价指数）：

其中，相对接近度Ci介于0~1之间，Ci值越大表明省份i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越优；反之，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越差。

1.2.2 核密度估计

在概率论中，核密度估计常被用于估计未知的密度函数。对于数据X1、X2、X3…Xn核密度估计的公式为：

式中：核函数K是一个加权函数，包括高斯核、Epanechnikov核、三角核、四次核等类型，选择依据是分组数据的密集程度。本文应用软件Eviews 8.0进行估计，选取高斯核函数作图。

核密度估计无确定的表达式，因而通常采取图形对比的方式来考察其分布变化。本文以中国沿海各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综合能力为样本点进行拟合作图，基于所得图形的峰值、形状、走势、波动等进行对比观察，从而分析全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整体演进规律。

1.3 数据来源

本文研究地域单元主要包括中国11个沿海地区，即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广西、海南。时间跨度为2006—2016年，研究数据均来源于2006—2016年《中国海洋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财政年鉴》《中国渔业统计年鉴》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2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时间变化

2.1 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总体上波动提升

通过计算得出2006—2016年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情况（表2）。可见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总体上呈现波动上升，评价指数值从2006年的0.277上升到2016年的0.382，年均提升3.3%。2006年是“十一五”规划的初始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设立专章部署海洋工作，提出保护和开发海洋资源。各地区开始调结构转方式，海洋经济的发展开始注重质量和效益，战略性新兴产业开始崛起。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开始缓慢提升，年均提升速度小于研究期内平均值。“十二五”规划提出了海洋经济百字方针，注重创新的引领作用，结构调整步伐加快，战略性新兴产业长足发展，注重绿色环保。十八大提出建设“海洋强国”战略，经略海洋上升到前所未有的国家高度，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也以较快速度进一步提升，年均提速大于研究内平均值。

表2 2006—2016年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计算结果

2.2 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从低水平相近趋向高水平相异

根据表2数据，选取首末年份和中间年份值（2006、2011和2016年），运用Eviews8.0软件绘制出2006—2016年11个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核密度分布图（图1），图中横轴表示海洋经济高质量得分，纵轴是核密度。由图1可见：三个年份的核密度函数中心随时间进展呈现向右移的态势，说明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不断提升；曲线从2006—2016年出现了由尖峰向宽峰分布的变化，2006年海洋经济高质量呈明显的尖峰特征，随着时间推进，峰度逐渐变平缓，波峰高度明显下降，2016年波峰高度降到最低，波峰对应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范围变大，说明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沿海地区间呈现出从低水平相近趋向高水平相异，从极化趋向分散。

图1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核密度分布

3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空间差异演化

3.1 综合能力空间差异演化分析

根据表2的结果，计算得出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的平均值（0.326）和标准差（0.093），利用均值标准差分类统计法[30-31]，将高质量发展能力得分在0~0.233之间确定为低水平，0.234~0.326之间为中等水平，0.327~0.418之间为较高水平，大于0.418为高水平。以此作为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高低的等级划分标准，采用自然断裂法，选取2006、2009、2012和2016年作为代表年份，借助ArcGIS10.2对2006—2016年中国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空间演化趋势进行地图可视化（图2）。

具体来看，2006年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处于较高水平-低水平之间，绝大多数地区（辽宁、天津、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为中等水平，山东、上海是较高水平，河北、广西和海南处于低水平；2011年出现一个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高水平地区—上海，较高水平地区增加至六个（辽宁、天津、山东、江苏、广东），中等水平地区减少至两个（浙江、福建），低水平地区无明显变化（河北、广西、海南）；2016年海洋经济高质量高水平地区增至四个（山东、江苏、上海、广东），较高水平地区减少至三个（天津、浙江、福建），中等水平地区三个（辽宁、河北、海南），低水平地区减少至一个（广西）。样本期末，形成四类不同能力水平区。

图2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空间差异演化

（1）高水平区：山东、上海、广东、江苏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处于高水平，从演变轨迹看，山东表现为较高-较高-高，上海表现为较高-高-高，广东、江苏表现为中-较高-高，山东、上海、广东分别是我国环渤海地区、长三角地区和珠三角地区的海洋经济增长极，它们的海洋经济基础好，科研力量雄厚，产业结构完善，在广阔的经济腹地的支持下，他们的海洋经济发展一直保持地区领先。江苏省毗邻上海和山东，大受辐射和带动，加之国家科技等相关政策推动，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也很强。

（2）较高水平区：天津、浙江、福建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处于较高水平，从演变轨迹看，天津表现为中等-较高-较高，浙江、福建表现为中等-中等-较高。天津是我国北方最大的沿海开放城市，有较高的开放包容水平；浙江省、福建省海洋资源禀赋较好，海洋经济发展速度较快，浙江省还有良好的经济腹地支持，这些都有助于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提升。

（3）中等水平区：辽宁、河北、海南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处于中等水平，根据演变轨迹，辽宁表现为中-较高-中，河北、海南表现为低-低-中。辽宁省有良好的海洋资源禀赋，涉海就业率高，但开发利用方式较粗放，海洋生态破坏严重，开放程度相对较低，加之受东北经济大环境影响，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不强，且出现波动。河北省的海洋经济规模较小，传统海洋产业比重较大，海洋污染较严重，致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中低水平徘徊。海南省虽然海洋第三产业占优势，可持续性较强，但由于经济基础不佳，人口少，海洋科技投入和成果转化水平低，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处于中等偏低水平。

（4）低水平区：广西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沿海地区中一直处于低水平，海洋经济基础较差，开放包容度小，科研力量相对薄弱，导致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难于提升。

3.2 分维度能力空间差异演化分析

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主要表现在稳定持续、提质增效、创新驱动、绿色低碳、协调共享和开放包容6个方面，它们也表现出一定的时空演化特征。根据表3，运用GIS空间分析技术，对这六个方面进行直观分析（图4-9）。

表3 2006年、2016年各维度高质量发展能力得分

（1）稳定持续维度。结合图4和表3，可以看出在稳定持续方面，全国平均水平有所降低。随着国家海洋经济增速的放缓，海洋经济运行平稳，但海洋开发规模的扩大，海洋生态系统压力越来越大，导致稳定持续的水平有所降低。2006年只有山东、浙江、广东和海南大于全国平均值，排名后五位的是天津、广西、江苏、河北、上海，到2016年山东、浙江、福建、广东大于全国均值，广西、海南、江苏、河北、上海排名后五位。海南从第一名降到了第八名，是因为其海洋经济规模较小，开发方式粗放，海洋资源量有所下降。海洋经济增速较小，海洋资源禀赋低导致上海在这两年里都位居最后一位。

图4 2006年、2016年稳定持续维度能力空间分异

（2）提质增效维度。全国平均水平上升幅度较大。上海、山东、江苏、福建一直保持领先水平，上海和山东海洋产业结构优化水平较高，劳动生产率和海洋固定资产投资收益率都高于其他地区，福建省和江苏省作为渔业大省，渔业产品品质较高，水产品加工能力和规模以上加工企业仅次于山东。天津由于渔业规模较小，水产品加工能力和规模以上加工企业的得分都偏低，第三产业占比较小，但其海洋经济效率占优势，2016年上升了五个位次。广西、海南和河北排名后三位。

图5 2006年、2016年提质增效维度能力空间分异

（3）创新驱动维度。全国平均水平呈良好发展的态势，但地区之间差距大，2016年排名第一的广东（0.637）是排名最后的广西（0.030）的20多倍。科技是推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驱动力，从“十一五”到“十三五”，各地区重视科技投入，山东、广东、上海一直居于领先地位，大于全国平均水平，山东和广东的海洋科技基础投入大，科技成果转化率高，创新能力突出，是其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提升的强大动力。江苏省海洋科技课题成果应用数一直位居沿海省份第一位，近年来受国家海洋科技政策的推动和上海的辐射，其海洋创新水平的排名靠前。由于海洋科技成果转化水平降低，天津市2016年降低了两个名次。辽宁省2016年上升了四个名次，海洋发明专利数从2006年的2个上升到2016年的703个，仅次于山东和广东，创新驱动水平稳步提高。河北、广西、海南在后三名徘徊。

（4）绿色低碳维度。全国平均水平大大提升。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的绿色低碳水平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山东省、广东省的海洋污染治理投入较为突出，在沿海地区中一直位居前两位，广东的海洋自然保护区数量最多。浙江、江苏、福建在节能减排和治理保护中都取得较好的成效，居于中等水平。上海和海南虽然位次都没有变，但是2016年这两个地区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006年上海的海洋污染治理投入仅次于山东，但2016年被山东超3倍，海洋自然保护区数量和废水竣工项目都较少。海南省的海洋污染治理投入和废水竣工项目都是最少的，但其海洋自然保护区数量较多，仅次于广东。天津两年都居第8位，虽然其能耗明显降低，工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最少，但天津的海洋自然保护区数量最少，海洋污染治理投入自2014年开始减少，2016年其海洋污染治理投入减少至2006年的水平，所以整体低于全国水平。河北、辽宁和广西稳居后三位，三省的能源消耗较大，河北的能源消耗量在沿海地区居第一位，2016年沿海地区中辽宁的工业固体废弃物排放量最大，是其2006年的两倍多，而且三个地区的海洋污染治理投入水平都是最低的，所以三个地区在绿色低碳方面排名最后。

图7 2006年、2016年绿色低碳维度能力空间分异

（5）协调共享维度。2016全国平均水平比2006年提升了1.5倍多。天津、上海、江苏、浙江、福建两年都大于全国平均水平。天津、上海、浙江排名前三位，成果共享水平高于其他沿海省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区域海洋经济偏离度小，区域协调度高，处于领先水平。辽宁省的城镇化率和渔民人均收入2006年仅次于天津、上海和广东，2016年这两项指标的排名被山东等地区反超。广东、山东排名都比较靠后，是因为这两个地区人口基数最大，导致人均基本公共服务支出少于大部分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海洋区域经济偏离度都较大，尤其是海洋经济偏离度在沿海地区最大。广西、海南和河北排名靠后，主要是因为这三个地区海洋生产总值与其他地区相差较多，其海洋经济偏离度较高，而且城镇化率较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较大。

图8 2006年、2016年协调共享维度能力空间分异

（6）开放包容维度。全国平均水平有所提升，区域差异大，2016年上海的开放包容水平最高（0.743），广西最低（0.039），前者是后者的19倍多。天津、山东、上海、浙江、江苏、广东的开放包容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上海、广东、天津的开放包容水平稳居前三位，山东、江苏、浙江次之，福建保持在第七位，河北、海南、广西在后三位交错，和其他地区相差十倍之多。

总而言之，近些年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六个维度上都取得了进步，不同地区在高质量发展各子系统中具有不同的水平分布。综合水平高低取决于子系统水平和子系统的权重，所以综合水平高不代表子系统水平全高[32]。

图9 2006年、2016年开放包容维度能力空间分异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基于创新、绿色、协调、开发、共享五大发展理念从六大维度构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评价指标体系，借助熵权TOPSIS模型、核密度估计等方法研究2006—2016年中国11个沿海地区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及其时空差异演化，主要得到以下结论。

（1）全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样本期间呈现波动提升的态势，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在沿海各省市自治区间呈现出从低水平相近趋向高水平相异，从极化趋向分散。2006年全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处于较高水平-低水平之间，绝大多数地区（辽宁、天津、江苏、浙江、福建、广东）为中等水平，2011-2016年海洋经济高质量处于高水平-低水平之间，高水平地区增多。

（2）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存在明显地区间差异，其空间分布不断演化，三个海洋经济区一直都有高质量发展的龙头地区，均有处于较高水平和高水平的地区。样本期末，形成四类水平区：山东、广东、上海和江苏属于海洋经济高质量高水平地区，天津、浙江、福建属于海洋经济高质量较高水平地区，辽宁、河北、海南属于海洋经济中等水平地区，广西属于海洋经济高质量低水平地区。

（3）不同地区的子系统有不同的发展能力。在稳定持续方面，浙江、山东、福建表现得较好；在提质增效方面，山东、上海、福建表现得较好；广东、山东、江苏、上海的创新驱动水平高于其他省份；广东、山东、浙江的绿色低碳水平较优；上海、天津、浙江的协调共享水平更高；上海、广东、天津的开放包容能力最强。

（4）根据权重，提质增效、创新驱动、开放包容、绿色低碳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贡献率较大，而稳定持续和协调共享对其贡献较小。协调共享是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的目标，但创新驱动和开放包容两个维度的能力地区差距甚大，导致中国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不平衡。

4.2 讨论

（1）本文以五大发展理念为理论根据构建指标体系，虽然在构建指标体系达的过程中借鉴了相关研究成果，运用了比较科学的指标体系方法，但由于海洋经济高质量领域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远未成熟，且限于海洋经济及相关数据的缺失和滞后，制度政策等因素难以量化等，研究数据的时效性和定量指标选择方面还存在不足，未来需要进一步修改完善，积极探索更为科学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

（2）本文作为探索性的研究，通过构建综合指标体系对中国11个沿海地区的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进行评价，并分析了其时空演化规律，发现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未来应该对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能力的影响因素进行深入研究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