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分析

沈 琼，李皓浩，马红春

（1.郑州大学商学院，河南郑州450000；2.河南农业大学学报编辑部，河南郑州450046）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随着新型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加快，农业农村资源要素不断向城镇地区转移，农业副业化、农民老龄化、农村空心化等现象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未来“谁来种地”“怎么种地”已成为我国农业发展不可回避的问题［1］。要想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必须培育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自2012 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以来，中央连续八年发布一号文件对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工作作出系统部署，为破解未来“谁来种地”“如何种好地”问题指明方向和路径。2018年底，全国新型职业农民总量已突破1 700万人，占第三次全国农业普查农业生产经营人员总量的5.41%，其中41～50 岁的新型职业农民比例为42.28%。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应更多地体现在培育新型职业农民质量上，发挥持续务农意愿的示范效应，从而吸引更多的人才资本等现代要素进入农业农村。对于新型职业农民而言，良好的营商环境是创业土壤，不仅有助于其数量增长，更有利于新型职业农民事业的持续稳定壮大［2］。2018 年12 月，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提到关于农村营商环境建设的内容：“要全面深化农村改革，进一步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创新农业经营方式，完善农业支持保护制度。要强化乡村规划引领，实施村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加快补齐农村人居环境和公共服务短板［3］”。2019 年4 月，《国务院关于乡村产业发展情况的报告》中又提出，在农业农村营造创业氛围，加强乡村基础建设，推进公共服务向农村延伸。与城市和非农产业比较，当前农业农村的营商环境建设尚处于薄弱环节，随着新型职业农民队伍的不断扩大，将成为影响其扎根农业农村、持续务农的一大难题。

对于新型职业农民而言，营商环境主要指其从事市场经营活动的外部环境条件［4］。目前国内有关农业农村营商环境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镇、非农产业的营商环境方面。如陈太义等［5］利用2018 年中国企业综合调查（CEGS）的数据，发现优化营商环境能显著提高企业信心并促进企业高质量发展。孙群力等［6］根据1995—2016 年各省营商环境评价指数，发现政府规模、法治水平、政府分权、劳动力素质、融资环境、创新活力、基础设施以及对外开放水平是提高营商环境水平的主要决定因素，优化营商环境可以显著提高地区FDI 水平和新增就业规模，且有助于促进经济增长、缩小收入分配差距。于文超等［7］结合2012 年全国私营企业调查数据，发现地方政策不确定性对民营企业经营活力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

一般认为，新型职业农民是以农业为职业、具有相应的专业技能、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生产经营并达到相当水平的现代农业从业者［8］。相关学者认为，新型职业农民具有“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特征内涵［9］，类型主要包括生产经营型、专业技能型和社会服务型三大类。新型职业农民的培育，不但可以提升农业劳动者素质，创新农业经营模式［10］，而且可以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11］，促进农业高质量发展。值得关注的是，已有学者对于新型职业农民务农意愿进行了深入探讨。田北海等［12］基于在甘肃、湖南和贵州三省的调查数据，发现个人禀赋、农业信息感知和乡土情结对于能否成为新型职业农民具有显著性影响。刘宁［13］基于新型职业农民代表群体的398份调查数据，发现受教育程度与涉农技能、行动落实与实践探索、信息与资源整合、事业心与敬业精神、市场运营管理常识对于新型职业农民生存发展能力具有显著影响。方华等［14］基于六省新生代农民工调查数据，发现其务农意愿受农业收入、劳动辛苦程度、农业农村的认知状况因素显著影响。

对已有研究进行归纳整理可以发现，在关于营商环境研究上，目前主要集中于对城镇、非农产业的营商环境的研究，有关农业农村营商环境的研究相对不足。在关于新型职业农民的研究上，理论研究已较成熟深入，关于新型职业农民务农意愿研究上，较多关注于个体层面因素，而忽视外部环境条件对其影响，尤其是营商环境对于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究竟由哪些因素影响，以及影响的程度有多大，仍然有待进一步研究。本文基于2015—2018 年在河南省主要的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机构（河南农业大学、河南省团校、夏邑县农广校）培训过的新型职业农民群体的抽样调查，建立营销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的计量分析模型，将产品市场情况、政府扶持政策特征及基础设施情况三部分纳入模型中，通过二元Logistic模型和层次分析法（AHP）检验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以期为促进决策者制定针对性强的营销环境优化政策提供科学的参考依据，从而增强新型职业农民的持续务农意愿。

二、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理论框架

理论上来说，良好的营商环境不仅可以为新型职业农民创业提供更多的实现机会和激励机制，降低农民创业的开创成本，从而系统化组织生产和销售产品，还可以使农民创业者进入或者转换市场更加便捷化，促进优胜劣汰，提高劳动生产率，进而促进农业经济的高质量发展［15］。

回顾国际主流营商环境评价体系，经济学人智库（EIU）按照营商环境所包含的子环境，构建评价指标体系（The Economist Intelligence Unit，2014），具体包括10个一级指标：政治环境、宏观经济环境、市场机遇、自由市场及竞争政策、外资政策、外贸及汇率管制、税率、融资、劳动市场、基础建设。创业环境评价指标体系（GEM）包括：创业者融资、政府支持、政府政策、政府创业项目、基础学校创业教育、高校创业教育和培训、研发成果转化、商业和法律基础、内部市场动态、内部市场开放、基础服务设施、文化和社会规范。回顾中国主流营商环境评价体系，中国省份市场化指数包括五方面评价指标：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非国有经济的发展、产品市场的发育程度、要素市场的发育程度、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中国城市营商环境评价指标体系，包括政府效率、人力资源、金融服务、公共服务、市场环境、创新环境6 个指标。借鉴国际国内主流营商环境评价体系和数据易取的原则，将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分为3个维度，分别是产品市场情况、政府扶持政策及基础设施情况。

产品市场情况选择由市场需求与发展前景2 个指标反映。需求是价格和收入的函数，价格反映成本，产出影响收入。因此，一般情况下，产品或服务市场需求程度上升，将直接引起收入提高，从而提升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产品或服务的发展前景越好，即表明该产品（或服务）的品牌、质量、价位、定位、产品附加值等越符合市场需求状况，其产品市场发展空间越大，有助于提高其生产者信心指数，激发经营管理活力，利用自身优势，顺应市场变化，不断调整发展战略，优化产品与营销策略，谋划市场布局等，为持续务农提供保障。

政府扶持政策选择由政府支持、金融扶持和技术指导3个指标反映。一般地，政府对于新型职业农民所从事的农业项目给与支持，以政策惠农，从而提高其经营过程中应对风险的信心和能力［16］。当地政府针对新型职业农民出台的财政补贴政策、农业保险、信贷资金担保等金融扶持，可以向新型经营主体倾斜，拓展融资渠道，提供政府组织保障，建立起新型农村金融体系，从而增强其持续务农意愿。政府可以参考当地主要农业项目，结合新型职业农民实际生产情况，提供农业技术培训与指导，调动新型职业农民生产积极性，增加农产品附加值，延长产业链，最终提高新型职业农民的收入，增强其职业韧性［17］。

基础设施情况选择由基础设施、资源丰裕度与运输服务系统3个指标反映。一般而言，较完善的交通、通讯、水电设施等基础设施，能够保障新型职业农民正常进行各种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加强生产者和消费者之间信息的贯通，增强地区之间联系，有助于其持续务农意愿提高。拥有较丰富的原材料，有助于新型职业农民依托当地自然资源禀赋，发展其比较优势，走好特色发展之路，从而提高其职业韧性。健全的运输服务系统，有助于提高当地数字乡村的建设和农村交通运输更好更快发展，从而落实好乡村振兴战略，提高新型职业农民的从业信心及持续务农意愿。基于此，构建理论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理论分析框架

三、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模型构建

（一）数据来源与信效度检验

本文研究对象为2015—2018年参加河南省新型职业农民培训机构中培训的新型职业农民群体，调查内容包括产品市场情况、政府扶持政策、基础设施情况三方面。该调查从2 674位新型职业农民中抽取700位发放调研问卷，回收有效问卷688份，样本回收率为98.29%，剔除失效样本后获得有效样本560份，有效样本率为81.40%，本文以SPSS22.0软件进行相关描述性统计与分析。

获取所需数据后，首先需要对问卷进行信度、效度检验，以此来验证问卷指标体系设计是否科学。信度检验即为内部一致性检验，α 系数为信度的检验指标。将数据导入到SPSS 软件后得到α 系数值为0.706，由α系数的检验标准可知，该指标体系可信，即该指标体系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KMO检验与Bartlett 球度检验即为建构效度检验，将数据导入SPSS 软件后所得结果如表1 所示。表1 中KMO 值为0.759大于经验值0.6，且Bartlett球度检验的显著性水平为0，表明该指标体系具有较好的有效性。

表1 KMO 与Bartlett 检验

（二）描述性统计

本文选取“您是否愿意一直从事农业”作为因变量，取值为0 或1（愿意一直从事农业，定义y=1；不愿意一直从事农业，定义y=0）。自变量选择产品市场情况、政府扶持政策、基础设施情况3个维度测度：就产品市场情况而言，以市场需求、发展前景测度新型职业农民产品或服务的市场情况；就政府扶持政策而言，以政府支持、金融扶持、技术指导的情况测度受访者可获得的政策支持网络；就基础设施情况而言，以基础设施、资源丰裕度、运输服务系统作为受访者所在地基础设施情况测度指标。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受访者个体基本特征、职业评价及农业生产经营特征三方面：第一，受访者个体基本特征，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收入、受教育程度。新型职业农民是进行农业持续经营的决策者，其个人特征对其持续务农意愿有重要影响。第二，职业评价，包括社会认可度、个人匹配度及社会关系。新型职业农民的职业评价是指其对“农民”职业进行评估后所形成的结果，因此不同类型的职业评价会影响其持续务农意愿［18］。第三，农业生产经营特征，包括土地流转、雇佣劳动力、合作社。不同类型新型职业农民农业生产经营特征的需求不同，生产所需的投资也不尽相同，因此不同类型的农业生产经营特征对其持续务农意愿的具体行为可能不一样，因此在进行分析时对农业生产经营特征进行控制。本文所用变量的定义及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分析 n=560

表2的结果显示：受访者的产品或服务市场需求空间较大，发展前景较乐观。57.7%的受访者所从事的农业项目获得政府支持，超过半数（65.0%）的受访者获得财政补助政策、农业保险、信贷资金担保等相关金融扶持，62.0%的受访者所从事的农业项目获得相关技术指导。所在地基础设施建设较完善，76.8%的受访者所在地拥有较丰富的原材料，半数以上受访者（81.3%）所在地具有完善运输服务系统。绝大多数新型职业农民为男性，73.2%集中于31～50 岁，青壮年新型职业农民占主导地位，样本新型职业农民受教育水平普遍较高，绝大多数人都接受过义务教育及更高层次教育，超过半数（65%）的受访者拥有高中或中专及以上文化程度，半数以上受访者（62.5%）2017年的家庭总收入在5万元以上，超过20万元的比例仅为8.9%。66.6%的受访者认为新型职业农民非常受人尊重，超过半数（83.9%）的受访者认为自己非常适合做新型职业农民，半数以上受访者（79.1%）认为与其他新型职业农民、农业专业合作社社员关系非常良好。70.7%的受访者都存在土地流转行为，87.5%的受访者从事的农业项目雇佣劳动力，超过半数（67.7%）的受访者加入农业合作社或合作组组织。由此可见，样本新型职业农民基本符合新型职业农民的一般特性，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三）模型构建

对多个自变量进行Logistic 回归分析时，为减少数据处理误差，应用Logistic 回归模型和层次分析法（AHP）两种研究方法，其中Logistic 回归模型根据调查数据解算出不同因素的客观影响，层次分析法（AHP）则很好反映各因素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主观影响，使其影响要素结构关系更加清晰［19］。本文首先运用二元Logistic 模型找出营商环境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因素，估计各影响因素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作用效果并得出各影响因素的权重。然后运用层次分析法（AHP）进行稳健性检验，构建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的指标体系，直观地展现出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的构成，并确定各影响因素的具体最终权重，以期为决策者制定针对性强的营商环境政策提供科学的参考依据，从而增强新型职业农民的持续务农意愿。

1.二元Logistic模型 本文分析的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是指营商环境以哪种模式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根据上述分析，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受多种因素影响，但新型职业农民是否愿意一直从事农业的主观概率，最终只有“愿意”和“不愿意”两个结果，每一位新型职业农民根据自身条件和理性判断，在综合分析各种影响因素基础上作出最优选择，选择愿意或不愿意一直从事农业，也就是二元决策问题，因此选择二元Logistic模型，从而确定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因素。本文建立的Logistic回归模型基本形式如下：

对式（1）取对数，得到Logistic回归模型线性表达式：

式（2）中，Pi代表新型职业农民愿意一直从事农业的概率。xj（j=1，2，3，…，k）表示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因素。β0为常数，βj（j=1，2，…，k）表示自变量的回归系数，可通过最大似然估计法得到，ε为随机误差。

2.层次分析法（AHP） 层次分析法（AHP）主要思想是将一个复杂无结构的问题分解为它的各个组成部分（或要素），建立层次模型；然后根据某一准则，对这些要素逐对比较得出相对重要性并建立判断矩阵；再通过数学方法得到该层元素对于该准则的权重值；最后计算得到各层次要素对于总目标的组合权重并据此选择最优化方案，也就是一种将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多目标决策优化方法。将AHP方法应用于本文，可以对这个问题中的每个指标进行详细的分解以及细化，使得复杂系统的评价思维过程数学化，评判的过程更加定量化且系统化。

四、结果与分析

（一）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的基准回归

根据调查数据，回归前检验得各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IF 值）均小于2，即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从模型的回归结果来看，模型的卡方值是191.372，所对应的概率值为0.000，Nagelkerke R2是0.406，-2 对数似然值为507.365，为弥补Nagelkerke R2与-2 对数似然值适用性不足的问题，另选取Hosmer-Lemeshow 检验结果作为模型拟合优度的检验指标。结果表明，模型的显著性概率P=0.879，大于0.05，这说明模型的整体拟合效果较好，可以通过回归结果来分析和判断自变量作用的方向和大小。设想营商环境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18 个变量全部放入模型进行回归，得到初始估计结果，然后将不显著变量剔除，直至剩余变量在10%统计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得到回归结果如表3 所示。

由表3可得，大部分变量的作用方向与其预期方向一致。解释变量中，发展前景、政府支持、金融扶持、技术指导、基础设施以及资源丰裕度6 个因素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具有显著影响。其中，发展前景、政府支持、金融扶持、基础设施以及资源丰裕度满足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技术指导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控制变量中，社会认可度与个人匹配度两个因素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回归结果表明，市场需求、运输服务系统、性别、年龄、收入、受教育程度、社会关系、土地流转、雇佣劳动力、合作社10 个变量，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没有呈现出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性。可能的原因是，根据调查显示，目前新型职业农民的经营模式主要包括从事种植业、畜禽业和水产业等生产加工服务的经营模式、从事农业机械经营服务的经营模式方式等，此类生产经营模式决定市场上有较多相同或类似的产品或者服务，即其产品或服务的市场需求程度较大，但不足以推动收入水平的稳步增长，从而市场需求对因变量的解释作用不大。运输服务系统是集货物运输资讯、运输物流的一站式运输服务网络。目前，虽然农村交通运输综合信息服务平台不断完善，但是调研地区平台运营正在建设、平台作用有待发挥，对当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较小，因此，运输服务系统是否完善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持续稳定经营意愿不产生显著影响。从受访者性别结构来看，81.4%为男性，并且在实际农业经营过程中也以男性为主，从而性别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较小。从受访者年龄结构来看，青壮年新型职业农民占主导地位，青壮年更愿意投入更多精力开创个人前景，因此对因变量作用不显著。本文的因变量为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是个体主观上对农业职业的选择，相对于营销环境和个体主观因素的影响，个体基本特征，社会关系以及农业生产经营特征与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内在联系不够紧密，因此其影响均不显著。

对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得到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相关性，通过计算标准化回归系数后进行归一化处理，确定各影响因素的权重［20］（表4）。

表3 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的基准回归结果

表4 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权重

（二）稳健性检验

为了使研究结论更具准确性与科学性，本文对基准回归进行一系列调整，共进行3 种稳健性检验。从被解释变量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其他测量方式和模型替换为很好反映各因素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客观影响的R-OLS 模型以及主观影响的层次分析法（AHP）3 个角度，进一步验证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

1.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代际传递务农意愿的影响

替换被解释变量，采用是否愿意您的子女从事农业可以看作是持续务农意愿，因此将被解释变量替换为“是否愿意您的子女从事农业”重新回归，愿意其子女从事农业，定义y=1；不愿意其子女从事农业，定义y=0。从表5的稳健性检验结果来看，替换被解释变量，营商环境仍能显著促进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将稳健性检验的回归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相对比，核心解释变量发展前景、政府支持、金融扶持、技术指导、基础设施、资源丰裕度的回归系数的符号和显著性基本一致。说明基准回归的结果是稳健可靠的，营商环境确实能显著提高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

表5 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代际传递务农意愿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

2.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R-OLS回归

使用稳健性OLS模型检验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从表6的稳健性检验结果来看，替换客观影响模型，营商环境仍能显著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将稳健性检验的回归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相对比，核心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的符号和显著性基本一致。说明基准回归的结果稳健可靠，营商环境确实能显著影响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

表6 R-OLS模型稳健性检验结果

3.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AHP分析

本文构建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的层次结构，如图2 所示。通过问卷收集，以及课题组成员及相关专家学者分析，在此基础上对问卷分值进行几何平均，确定最终的判断矩阵，并通过Matlab 软件对判断矩阵进行运算，从而确定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各项指标的权重大小，最终结果如表7所示。

图2 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影响因素的层次结构

从表7可以看出，基础设施情况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非常明显，其他因素按照计算所得的权重值从大到小排序为基础设施、政府支持、资源丰裕度、发展前景、市场需求、金融扶持、技术指导、运输服务系统。所得结论与二元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及实际情况大致相符。

表7 指标的综合权重排序表

（三）模型估计结果

二元Logistic 模型回归结果显示，发展前景、政府支持、金融扶持、基础设施以及资源丰裕度与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呈正相关，且p值小于1%，具有统计学意义；技术指导与新型职业农民持续从事农业意愿呈正相关，且p值小于5%，具有统计学意义；权重值从大到小排序为基础设施、资源丰裕度、发展前景、金融扶持、政府支持、技术指导、运输服务系统、市场需求。层次分析法（AHP）计算出的各因素综合权重显示，权重值从大到小排序为基础设施、政府支持、资源丰裕度、发展前景、市场需求、金融扶持、技术指导、运输服务系统。所得结论与二元Logistic模型回归结果及实际情况基本相符。

五、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主要结论

基于560 份河南省新型职业农民问卷调查数据，通过构建二元Logistic 模型和层次分析法（AHP），重点分析营商环境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的影响。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在控制个体基本特征、职业评价、农业生产经营特征的影响后，产品市场情况、政府扶持政策和基础设施情况对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具有显著影响。就产品市场情况而言，拥有较乐观产品或服务发展前景的新型职业农民更可能选择持续务农。政府扶持政策方面，政府支持、金融扶持、技术指导同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具有显著正相关关系。就基础设施情况而言，拥有较完善的基础设施与丰裕的原材料将显著增强新型职业农民的持续务农意愿。职业评价方面，新型职业农民的社会认可度和个人匹配度同样具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社会认可度和个人匹配度越高，新型职业农民持续务农意愿越强烈。层次分析法（AHP）结果表明：第一，各准则相对于目标层所占权重从大到小的排序为基础设施情况、政府扶持政策、产品市场情况；第二，所有8个二级指标按照计算所得的权重值从大到小排序为基础设施、政府支持、资源丰裕度、发展前景、市场需求、金融扶持、技术指导、运输服务系统。

（二）政策建议

第一，畅通农产品销售市场。探索和利用“互联网+”模式，以农业优势资源为依托，联接各个生产环节，形成农业内部紧密协作、循环利用、一体化发展的经营方式。采用“订单收购+分红”的方式，与周边企业签订产品购销合同，创新企农利益连接机制。树立地域特色品牌，政府通过明确产业规划，引导走差异化路线。加强农村市场中介组织建设，精准面向市场需求。提升产权交易的市场化程度，积极落实“还权赋能”方针，建立区域内统一的产权交易平台。

第二，构建精准化的农业扶持政策。扩大金融通路，提升政府对农业专项融资的支持力度，开通涉农融资“绿色通道”，鼓励金融机构开展产品与服务创新，进一步规范民间借贷。完善政策体系，研究制定专业技术人员培养和流动制度，配套相应激励政策，引导潜在的农业经营者、创业者和管理者来到乡村、建设乡村。建立农业技术培训常态化机制，由政府主导、企业组织面向个体农户，鼓励新型农业经营体系发展壮大。因地制宜打出一套适应本区域农业规模化、集约化、组织化和社会化发展的“组合拳”。

第三，加快农村现代基础设施建设。优化乡村基础设施，推动自然村通硬化路，加强村组连通和村内道路建设，推进农村水源保护和供水保障工程建设，升级改造农村电网，提升农村宽带网络水平，强化运行管护。推动建设高标准粮田，强化田间工程和抗灾能力建设，提高耕地地力，加强灾害监测预警体系建设。优化基本公共服务，全面推进“就业、社保、教育助学、卫生健康、文化体育、法律援助”六项便民服务落地。美化乡村环境，大力推进城镇化建设，持续开展美丽乡村清洁卫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