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辉
麻将,起源于中国。其由来,众说纷纭。比较流行的,有“郑和发明说”“万秉迢发明说”等。明宣德年间,率军下西洋的郑和,为了排解船员常年累月航海生活的枯寂与无聊,在船上设计出了一种竹牌游戏器具——麻将,故麻将也有“竹牌”之称。又传,明代万秉迢,一日在阅读《水浒》时,被书中108位好汉的本领与精神所折服。他想:如能做一副娱乐工具,作为纪念该多好呀。于是,经过几天的精心设计,终于研制出了流行至今、由108张牌组成的麻将。
不知始于何时,设计者初衷为娱乐工具的麻将,悄然变身赌具。曾几何时,有顺口溜曰:“十亿人民九亿赌。”这话显然过于夸张。时至今日,随着有钱又有闲的人越来越多,麻将大军较之前些年也有增而无减倒是真的。其中,既有平头百姓,也有领导干部。个别党政干部“麻瘾”之大,较之贩夫走卒,有过之无不及。媒体曾经披露过一则奇闻,某县委书记,因为热衷打麻将,群众戏称其为“麻将书记”。“上有好者,下必甚焉”。在“麻將书记”的影响和带动下,该县很多部门争相玩起麻将,许多单位的值班室,成为清一色的麻将室;各乡镇用麻将接待下乡领导,成为一个“常设项目”。在麻将桌上,这位县委书记,时而打逗调侃,放浪形骸;时而装腔作势,道貌岸然。为了投其所好、讨他欢心,别人每每“输钱”,书记频频“进项”。久而久之,“麻将书记”身边,渐渐形成一个以“赌友”为核心的小圈子,严重污染了当地的政治生态和社会风气。
既有“麻将书记”,便有“麻将市长”。广东省肇庆市委原常委、常务副市长刘惠祥,因为热衷打麻将,人们送他一个外号——“麻将市长”。刘惠祥打麻将,通常喜欢在饭后,且赌资用的都是港币。身为副市长,手中有实权。因而,有人趋之若鹜,有人甘愿奉陪。他们希望通过打麻将,拉近距离、搞好关系,从而登上副市长这条大船。为了抱紧刘惠祥的大腿,每次打麻将,不论输或赢,他们都会心甘情愿、笑容可掬地送给“麻将市长”一定数额的港币当作回报,每次少则几万,多则数十万元。
就在我常常想起、耿耿于怀之际,近日又从媒体上认识一位“麻将书记”——詹顺舟。身为甘肃省酒泉市委常委、敦煌市委书记的詹顺舟,心中也有“一杆秤”。只是其所称的,不是肩负的职责,而是得到的利益。为此,詹顺舟培养起两大爱好,一是好玉石,二是喜麻将。对此,一些老板“心领神会”。有的巧送玉石,有的陪打麻将,变相输送利益。麻将桌上,詹顺舟只赢不输,乐此不疲。为了“提高效率”,他有时一晚上要安排两个,甚至几个麻将场,这个桌子上的钱“扫光”后,赶到另一个场子继续“捞金”。东窗事发后,詹顺舟说:“我一开始没有什么爱好,都是老板培养起来的。人家跟你玩,送点小意思,玩着玩着就上瘾了。”1966年出生的詹顺舟,1990年参加工作。29岁那年,平步青云——被破格提拔为副县级领导干部;36岁任酒泉玉门市(县级市)市长,成为当时全省最年轻的市县长。2020年12月,詹顺舟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
正所谓,愿赌服输。麻将桌上捞钱,一举两得:既可以增进感情,又可以中饱私囊。乍看起来,颇为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常言道,赔本生意没人做。部下也好,老板也罢,输钱的背后,都另有所图。而“麻将书记”“麻将市长”,因为皮厚心贪、聪明过度,往往忽略了这一点。乐陶陶当“赢家”,喜滋滋被“围猎”,却悲戚戚地把自己推向深渊。到头来,落得鸡飞蛋打、身败名裂的下场不说,还失去了人生另外一样宝贵的东西——自由。如此这般,聪明耶?愚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