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时期我国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发展回顾

杨云 刘富华

【摘要】 2021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回顾与整理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发展历程对其今后的发展具有重大现实意义。文章对“十三五”时期我国国际汉语传播事业的发展状况进行深入观察，研究发现：“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是其主攻方向;国家政策和重大项目、活动是其主要动力;以新闻出版为抓手的生态传播格局基本形成。当然，随着国际形势日趋复杂多变，现阶段的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只有做足面对一系列风险挑战的准备，增强针对性，提高实效性，才能在新时代实现“变中求新、变中求进”的新目标。

【关  键  词】“十三五”时期;汉语国际传播事业;“一带一路”倡议

【作者单位】杨云，吉林大学，吉林外国语大学;刘富华，吉林大学，吉林外国语大学。

【中图分类号】 G125;H19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1.04.010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的不断提升，汉语国际传播已成为国家发展战略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指出：推动我国高水平教育机构海外办学，加强教育国际交流，广泛开展国际合作和教育服务。教育部最新公布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已有70个国家将中文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中国以外正在学习中文的人数约2500万。这表明，目前我国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已经具有广泛而坚实的受众基础。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近几年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呈现立体化、宽领域、多元化的发展趋势，既有教育业、新闻出版业的积极“走出去”，也有社会组织和个人的国际文化交往;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类优质图书的大力推广，也有多元丰富的数字产品带来的全新文化体验。

一、新动向：“一带一路”国际合作是汉语国际传播的主攻方向

自2013年9月和10月习近平总书记分别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合作倡议后，立即受到全球众多国家和地区的响应，共建“一带一路”成为我国现阶段参与全球开放合作、促进全球共同繁荣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近年来，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已然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视为主要发展对象。截至2020年12月，我国已经与138个国家、31个国际组织签署了202份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1]。与此同时，我国各部委也结合“一带一路”倡议相继出台了有助于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发展的政策，积极促进中国文化“走出去”。如文化和旅游部制定了对外文化交流政策，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就文化产品、文化遗产等项目的深度合作，仅2019年便公布了45个“一带一路”文旅产业国际合作重点项目;科学技术部目前正在实施深化“一带一路”科技人文交流，共同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工程;原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实施了“丝绸之路影视桥”工程，这些都为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创新发展提供了强大推动力。

“十三五”时期，在党和国家的政策引导和资金扶持下，我国越来越多的企业、组织开启了“一带一路”建设实践，这些企业、组织通过科学规划、平台建设、内容创新、渠道开辟，不断扩大丝路沿线的范围和领域;通过采用“一国一策”分众化方式，让各种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中国特色文化产品源源不断地输送至国际市场，为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长效发展提供保障。如中国红十字协会实施了“深化人道合作，搭建爱心之桥”项目;中国法学会组织了“一带一路”互学互鉴交流活动;掌阅科技iReader国际版目前也覆盖40多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同时，掌阅科技还与企鹅兰登、哈勃柯林斯、剑桥大学出版社等多个全球知名出版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截至目前，“一带一路”国际合作俨然已是汉语国际传播的主攻方向。

二、新动力：国家政策和重大项目、活动双重驱动

国家政策是促进汉语国际传播的核心动力。2016年8月，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印发的《国家语言文字事业“十三五”发展规划》指出，要“打造全球中文学习网络平台，建立政府引导、市场运营、互联共享、在线学习评价相融合的全球中文推广普及机制”。在此背景下，2019年10月，科大讯飞携手人民教育出版社等21家出版机构和高校单位共同打造的“全球中文学习平台”上线，并于2020年4月推出了国际版手机移动端APP。截至2020年5月底，该平台累计注册用户64.7万人，覆盖152个国家和地区，支持中、英、日、韩、俄、泰六种语言，为我国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进一步发展打下基础。2017年1月，国务院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该文件不仅强调要在新时代提升高等教育的开放层次和水平，还要积极对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建设人才培养基地，促进来华留学教育和汉语国际教育的双向发展。据统计，“十三五”时期，我国签订了11份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累计覆盖54个国家和地区，全球超4000万人参加了中文水平各项考试。2019年9月，中国高等教育学会颁布了《高等学校境外办学指南（试行）（2019年版）》，对我国汉语国际传播事业“走出去”提供了有力支持。总之，“十三五”时期各项国家政策的相继出台是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创新发展的核心动力，也是促进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重要保障。

重大项目、活动为汉语国际传播提供了有力支持。一是以出版业“走出去”为中心的多元化、国际化重大项目的全面实施和深入推进，为汉语国际传播提供了充足动力。2014年12月5日，丝路书香工程正式立项，成为我国出版界唯一进入国家“一带一路”倡议的重大项目。截至2020年12月，丝路书香工程共资助项目1680种，涉及55个语种，覆盖“一带一路”沿线75个国家和地区。其中，汉语教材推广作为重要的子项目，为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纵深式、立体化、多元化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持[2]。随着丝路书香工程的持续推进，其涉及范围、覆蓋领域也愈发广泛，“中国书架” “外国人写作中国计划”等新形式、新内容层出不穷，汉语国际传播已然与国际内容表达走向融合，且影响力与日俱增。二是全面推广多种形式的国际活动，如各项学术研讨会、国际书展主题活动、中国文化节等。以国际书展主题活动为例，在国家新闻出版署的组织下，近五年我国先后有100多个出版发行机构参加了58个国际书展，其中有39个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举办的。在所参加的国际书展上，我国出版代表团还以各种形式分别举办了9场中国主宾国活动。

三、新矩阵：基本实现以新闻出版为抓手的生态传播格局

近年来，在我国政府的支持引导和社会各界的积极参与下，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基本形成了以新闻出版为抓手的全新生态格局。

新闻出版业积极探索“走出去”发展新模式，优化汉语国际传播结构。一是顺应全球传播趋势，以数字生产和新兴技术丰富汉语国际传播内容。据统计，2019年我国数字出版产品出口额为3280多万美元，較2016年增长1.8%。在种类方面，既有在线学习产品，如“全球中文学习平台”，也有快乐汉语APP、《易汉语》《中国概况》等场景式、沉浸式数字产品[3]。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AR/VR等新兴技术的融合应用，未来的汉语国际传播模式、渠道及形态也将呈现全景交互、实时体验的智能化趋势。二是积极与海外主流机构合作，设立分支机构，开展本土化运营，促进汉语国际传播事业高效发展。在“十三五”期间，我国相继有158家出版机构结合“一带一路”倡议与海外主流新闻出版集团合作开发优质出版物，或设立分支机构加速汉语国际传播速率。如五洲传播出版社创建“中国书架”、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携手保加利亚东西方出版社联合建立的“中国主题编辑部”等，都为汉语国际传播与推广提供了平台。三是积极利用音乐艺术、影视动漫等文化产品加速汉语国际传播。2016年8月，来自五大洲的29个国家和地区的41家媒体与制作机构加入了“丝路电视国际合作共同体”。截至2020年12月，该共同体成员数量已经拓展至60个国家和地区的136家媒体机构，并通过国际合作推出了《从长安到罗马》《从丝路到北极光》《走进中国——拉法兰见证40年巨变》等一系列优质纪录片，为汉语国际传播和全球文明交流互鉴起到了促进作用。

在传播渠道方面，孔子学院是建立汉语国际传播多语种、多层次、覆盖全球布局网络的关键力量。《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指出，到2020年孔子学院将基本完成全球布局，做到统一质量标准、统一考试认证、统一选派和培训教师，基本建成功能较全、覆盖广泛的中国语言文化全球传播体系。截至2019年底，全球共有162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550所孔子学院和1172个孔子学堂，为全球中文学习者提供了优质高效、全面深入的教育培训，也对汉语国际传播的全球推广起到了推动作用。不仅如此，针对各国国情、教育体系、学习需求等方面的不同，孔子学院总部还推出了“本土教材项目”，鼓励各国因地制宜地编写适合自己的本土汉语教材。2017年，由浙江师范大学、雅温得第二大学孔子学院、马鲁阿大学共同编制的首套非洲本土中文教材《你好喀麦隆》全部完成;2019年，英国谢菲尔德大学孔子学院教师陈珊也根据英国汉语学习者的特点编写了《嘟嘟的后花园》系列中文教学丛书;《意大利人学汉语》《新编汉语新目标》等优质本土教辅产品，也为汉语国际传播做出了贡献。2020年初，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孔子学院总部牵头发起的“中文联盟”开始面向全球推出中文在线直播课程，为汉语国际传播的线上发展提供了有益启示。截至2020年4月，全球累计有120多个国家的400余所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开发了适应当地教学的本土化教材和教学资源共计3000多种，内容包含中国传统文化、历史、饮食、服饰等多方面，为汉语国际传播乃至中国文化多维度表达产生了积极作用。

四、对我国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展望

在国家大力推广以及社会各界的积极参与下，汉语国际传播事业取得了喜人成绩。一是影响力持续提升，为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发挥了重要作用。2017年英国《金融时报》指出，英国富裕家庭对汉语教育的热衷度已经迎来全盛期;英国文化教育协会的调查也显示，汉语已成为英国家长最想让孩子学习的的语言。截至2020年12月，全球已经有4000多所国外大学开设了中文相关课程，全球汉语使用人数约占全球人口数量的20%，这意味着汉语国际传播影响力与日俱增。二是汉语国际传播有利于中国国家形象构建。在过去几年，汉语国际传播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适应分众化、差异化传播趋势，加快构建舆论引导新格局，这也是汉语国际传播体系建构的关键。近年来，大量主题产品，尤其是表现中国改革开放40年巨大变化的内容产品被传播到世界各地，对打破一些西方国家“妖魔化中国”的企图产生了积极作用。

2021年作为“十四五”的开局之年，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相关工作者应把握新形势，制定新目标，不仅要加速推动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高质量发展，还要服务于国家战略，充分运用新科技、新手段创新新形式、新内容，将中国语言文化多角度、立体化展现在全球受众面前，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同时，我们应清晰意识到现阶段汉语国际传播事业的不足，如汉语国际教材的本土化开发有待加强[4]，其他汉语国际传播产品和内容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契合度有待完善（小语种内容产品、翻译人才较少），汉语传播相关项目工程重复率较高，容易造成资金、资源浪费等问题。新时代，我们要针对问题采取策略，继续攻坚克难，在努力实现语言共通、文化共识的同时，注重实现情感共鸣、价值认同，才能实现更长效的发展目标。

|参考文献|

[1]外交部就中国同非盟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规划等答问[EB/OL]. （2020-12-19）[2021-01-01]. http：//www. gov. cn/xinwen/2020-12/19/content_5571116. htm.

[2] 刘莹晨. “十三五”时期“丝路书香工程”成果卓著[N].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2020-12-28.

[3] 戚德祥. “十三五”时期中国出版“走出去”的成效与思考[J]. 中国编辑，2020（12）：23-28.

[4] 刘涛，刘富华. 国际汉语教师课堂教学能力培训策略研究[J]. 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1）：185-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