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协同发展

2021-04-19 06:11刘映进胡美君王磊
福建农业科技 2021年11期
关键词:耦合协调度城乡融合新型城镇化

刘映进 胡美君 王磊

摘 要:農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战略的协同推进是实现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途径。在以熵权法构建含两个子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以我国2016年截面数据为样本,探索影响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并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和相对发展模型对两者的协调关系及发展现状进行探讨分析。结果表明:(1)经济发展和农业现代化在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中占主导作用,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是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2)对于农业特色小城镇来说,农业现代化水平和社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的落后制约了其特色产业的发展;(3)在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新型城镇化的整体系统中,我国整体仍处于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相对滞后的状态;(4)我国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协调度水平整体良好,但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呈现出西低东高,由西向东逐步增强的现状,耦合协调度水平高的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

关键词:农业特色小城镇;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城乡融合

中图分类号:F 299.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253-2301(2021)11-0092-10

DOI: 10.13651/j.cnki.fjnykj.2021.11.015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and the Construction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Coupling Theory

LIU Ying-jin, HU Mei-jun, WANG Lei*

(Zhejiang A&F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1300, China)

Abstract: The coordinated promo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strategy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to realize the integr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 Based on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consisting of two subsystems constructed by the entropy weight method, 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were explored by taking the cross-section data of 2016 in China as the samples, an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and the relative development model were used to discuss and analyze their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and the development statu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played a leading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The urba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were the main factors to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new-type urbanization in China; (2) For the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the development of their characteristic industries has been restricted by the backward level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nd the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of social development; (3) In the integrated system of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new-type urbanization,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in China was still relatively lagging behind; (4) The overall level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the development of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new-type urbanization in China was good, but there were obvious regional differences, showing the status of low in the West and high in the East, and gradually increasing from the West to the East. The high level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was mainly concentrated in the eastern coastal areas.

Key words: Small towns with agri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New-type urbanization;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新型城镇化建设是我国现代化阶段发展的必经之路,也是推动生态文明进步的助推器。农业型特色小城镇随着新型城镇化建设孕育而生,也是城乡一体化迈入绿色经济而发展出的新型城镇化的另一种发展模式[1]。十九大提出了以“建立健全城乡一体化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为主导的乡村振兴战略[2],2018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要重塑城乡关系,走全面融合的新型城乡关系之路[3],《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提出,推动新型城镇化建设和统筹城乡的高质量发展,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提供有力支撑。农业型特色小城镇作为实现乡村振兴和城乡统筹的重要途径,其发展建设对打破传统城镇化发展瓶颈具有重要意义。

关于小城镇和城镇化的研究,国外研究起步较早,理论成果较为丰富,其代表性理论着眼于区域增长极和人口流动视角。最开始的研究是基于城市化发展带动小城镇发展的城市偏向理论,主要有弗里德曼的“核心边缘理论”[4]和刘易斯的“二元结构理论”[5]。随后学者们开始以小城镇和乡村为视角,进行“自下而上”的政策研究,其中道格拉斯和弗里德曼率先提出的“乡村城市发展战略”[6]在这时期占据主流,该观点主张强调以乡村为主体,走地方发展与城市建设相联系的路线,以促进乡村发展。到20世纪末期,亚洲的许多中心城市边缘地带涌现了大量的农业和非农业活动相互交织的区域[7],加拿大学者T.G.McGee提出“Desakota”城市化模型,表示在同一区域城市和农村行为相互发生,其理念推动了新的城乡转变理论,也体现了特色小城镇的理论内涵,即特色小城镇在城乡融合中的重要作用[8]。而现有学者主要基于城乡融合的理论视角对小城镇和城镇化发展进行探索研究,主要是从城乡关联的视角上探索城乡协调发展和城乡一体化、消除城乡二元结构的发展规律和影响因素[9-10],将城乡关系研究带入一个新的阶段[11]。

国内关于小城镇和城镇化的研究虽然起步较晚,但发展较为迅速,相关理论研究较为丰富。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以费孝通[12]为代表的相关学者对小城镇进行研究,并掀起了一场“小城镇,大问题”的讨论。从社会基础设施建设的落后阶段,到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小城镇的发展研究始终是城市化的主要政策方向[13]。“特色小镇”一词于2014年由浙江省政府首次提出,2015年习总书记指示要加强特色小镇和小城镇建设,特色小镇对推动我国经济转型具有重大意义,2016年10月14日住建部公布首批127个特色小镇的名单,随后于2017年8月22日公布第二批276个特色小镇名单。随之关于特色小镇的相关研究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热点,但涉及农业型特色小城镇的研究较少。涉及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研究的文献主要集中在3个方面:(1)两者概念界定、发展机制研究。新型城镇化建设注重经济、人口、环境和空间的综合发展[14],与农业特色小城镇倡导“协调、创新、绿色、现代化”的理念不谋而合[15],二者在建设内容和发展内涵上具有相似性和内在联系,实现两者的协调发展具有必然性[16]。(2)两者发展的影响因素及指标测量。基于乡村振兴背景,有学者构建了经济、社会、生态、城乡和现代农业5个方面的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指标体系。同时,基于以人为本的理念,学者们认为构建新型城镇化的评价指标不同于传统的城镇化(即单纯的人口、经济和空间3个方面的城镇化),还应包括生态、社会、城乡发展、创新发展等内容[17]。(3)就农业型小城镇某一要素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耦合协调分析。农业特色小城镇以农业为基础,根植于农村地区,有利于推动我国农业现代化的进程[18]。农业的发展离不开农业现代化的提高,促进农业现代化和新型城镇化的协同推进,有助于实现乡村振兴[19]。

总结现有学者的研究视角,可知:(1)研究对象。现有文献对特色小镇的研究较多,特色小城镇的研究较少,涉及农业型特色小城镇的研究稍显缺乏。(2)研究内容。现有文献主要集中在对两者分别评价研究,二者结合分析的不多,对两系统内部协调联系的研究较少。同时,在农业型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协调关系研究中,侧重于关注农业型小城镇的某一方面,比如农业现代化、统筹城乡等,对二者整体协调分析的研究不多。并且多数以某个省份为例,以全国为样本的较为少见。(3)研究方法。对两者研究中,主要是定性分析、案例分析,采用定量的较少。因此,本文基于现有研究理论,以农业型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建设两者关系为研究视角,采用耦合协调度模型,以全国第一批和第二批农业型特色小城镇为例,探索影响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定量研究其与所属的上一级行政县(区)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耦合协调发展现状,以期为推动城乡融合统筹协调发展实践提供启示。

1 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域

研究样本选自全我国第一、二批共计403个特色小镇名单中总计131个农业特色小镇名单(其中第一批农业小镇18个,第二批农业小镇113个),同时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和完整性最终选择了全国92个农业小镇(占样本总量的70%),以及其对应的上一级92个区县作为本文的研究区域。同时,为了深入研究不同区域差异对农业小镇与城镇化发展的影响,将全国31个行政区(除香港、澳门和台湾)划分为四个部分,即东部、东北、中部和西部[20]。东部地区涵盖10个行政区,包括3个直辖市(北京、上海和天津),以及7个行政区域(福建、广东、海南、河北、江苏、山東和浙江);东北地区包括黑龙江、吉林和辽宁;而中部地区包括安徽、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和山西;西部地区涵盖4个自治区(广西、内蒙古、宁夏和新疆)、1个直辖市(重庆)和6个省(甘肃、贵州、青海、陕西、四川和云南)。

1.2 数据来源和预处理

农业特色小城镇数据来自中国特色小镇官网、政府文件和报告、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乡镇卷)。区县数据来自2017年各区县官网统计公报、政府报告、各统计年鉴、中国县域统计年鉴(县市卷)、中国县城建设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由于数据可得性存在以下问题:(1)官方面板数据更新缓慢。本研究开始于2019年,当时国家统计年鉴关于乡镇2017年以后的数据并未更新完整,截至2021年10月许多乡镇数据也只是更新至2018年前后;(2)部分产业数据官方统计不完全。本研究的样本选自国家公布的第一批和第二批特色小镇名单,文中关于特色小镇产业的数据来自国家特色小镇官网,但是后续该网站不再提供产业数据,即2017年后的特色小鎮产业数据无法获得。因此,为了保证研究的全面性和准确性,故本研究选取了较为准确的2016年数据作为原始数据。

1.2.1 数据标准化处理 为了消除各指标数据不同量纲的影响,本研究通过极差法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如公式(1)所示:

u′ij=[(uij-min uij)/(max uij-min uij)]×0.9+0.1  正向指标

[(max uij-uij)/(max uij-min uij)]×0.9+0.1  逆向指标(1)

uij代表第i个子系统的第j个指标的数值,u′ij代表标准化后数值,max uij和min uij分别代表最大值和最小值。

1.2.2 权重赋值 熵权法作为一种客观的权重赋值方法在以往研究中得到广泛应用,本研究参考赵磊等[21]研究的熵权法计算过程,计算指标权重。

1.2.3 系统指数计算 设农业特色小城镇的综合发展指数(U1)、新型城镇化的综合发展指数(U2),计算公式如下:

Ui=∑mj=1wju′ij(2)

其中,wj表示各指标权重,u′ij表示标准化后的数值。同时,为了直观地看出各个系统综合指数的差异,采用ArcGIS中的最佳自然断裂法(Natual Breaks)将全国92个农业特色小城镇综合发展指数(U1)及其上一级归属区县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U2)聚分为4类,划分为4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1、2、3和4级)来分析其发展空间格局(表1)。

1.3 研究方法

1.3.1 指标体系构建 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质量评价是由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两大系统构成,在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22-24],两个系统的测评指标在选取过程中遵循以下几个原则:(1)按照频度分析,选取近10年引用频率最高的指标;(2)指标内容覆盖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发展以及“以人为本”的内涵;(3)设立的指标和采集的数据要从有效性、系统性和可操作性出发;(4)遵循我国政府发布的有关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的政策和报告,如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的《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发布的《国家特色小城镇投资发展潜力研究报告(2018)》、国务院关于印发《全国农业现代化规划》《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等。最终构建指标体系见表2、3。

1.3.2 耦合协调度研究方法 耦合是指两个及两个以上系统之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现象[25]。引用物理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和容量耦合系数模型,对多系统相互影响、彼此作用的协调度进行了推广,在经济学中发展为协同发展原理,指出系统通过各子系统之间相互协同的作用,从无序走向有序的过程[26]。本研究通过耦合协调度模型测量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建设协调度水平。

(1)耦合度评价。表示为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耦合度,以测量两系统之间相互依赖的程度。其函数为:

C=2U1U2(U1+U2)2(3)

式中,U为两子系统发展指数,C为耦合度,且C∈[0,1],C值越大,表示两者发展越耦合。

(2)协调度评价。耦合度模型只能说明两子系统间存在相互作用,无法横向对比,不能表示两系统间相互协调发展水平,难以体现两系统相互协调发展的动态趋势[27]。本研究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来进一步反映两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其函数如下:

D=C×T(4)

T=aU1+bU2(5)

式中,a,b为待定系数,本研究考虑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同等重要,故a=b=0.5;U1与U2分别代表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的综合发展指数。

(3)分类标准。参考已有研究的基础上[28-30],根据耦合协调度D的大小,将两系统的协调类型分为4大类10亚类(表4)。

1.3.3 相对发展模型 为了深入探究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新型城镇化建设两系统的内在制约因素,进而比较两者的相对发展水平,选择了相对发展模型[31],具体公式如下:

β=U1/U2(6)

式中:β为相对发展度;U1、U2分别为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的综合发展指数。并对其进行划分,当0<β≤0.9时,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滞后于新型城镇化;当0.9<β≤1.1时,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同步发展;β>1.1时,新型城镇化滞后于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

2 实证结果与分析

2.1 影响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分析

2.1.1 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主要影响因素分析 从表2可知,在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指标体系中,指标权重占比依次为:经济发展(32.25%)、农业现代化(23.92%)、社会进步(22.76%)、生态环境(13.53%)、统筹城乡(7.53%),经济发展和农业现代化在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中占主导作用。经济发展是特色产业发展在小城镇的直接体现,而特色产业的支撑是特色小城镇发展的关键,是特色小城镇发展的重要生命力。农业现代化水平则是农业小城镇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基础保障力量,强化科技要素支撑可以促进新型农业健康发展。这一结果表明我国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要注重找准自身“特色”,加强产业精准定位,提高自身造血功能,同时要完善农业现代化水平,引入农业技术人才,以及提高居民社会福利。

2.1.2 新型城镇化建设主要影响因素分析 表3新型城镇化指标体系中,一级指标权重占比依次为:空间城镇化(28.80%)、经济城镇化(26.42%)、社会城镇化(24.78%)、人口城镇化(10.72%)、生态城镇化(9.28%),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是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这一结果与我国城镇化目前的发展现状相符合,因为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经济增长、完善基础建设和人口集聚是城镇化发展的显著特征。同时也说明我国提高城镇化发展水平要更加注重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提高社会福利和促进经济发展。

2.2 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建设综合评价水平分析

将全国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三省共4个区域。利用ArcGIS中的最佳自然斷裂法(Natual Breaks)将全国92个农业特色小城镇综合发展指数(U1)及其上一级归属区县新型城镇化综合发展指数(U2)聚分为4类,划分为4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1、2、3和4级)来分析其发展空间格局(表5)。

从表5可以看出,全国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存在较大空间差异:对于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东部和中部地区,另外西部地区整体水平低于东北地区;从上一级归属区县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上可以看出,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且中部地区的发展水平高于其他2个地区。

为了深入探讨我国不同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的原因,对原始指标数据进行区域化均值处理,结果见表6、7。

从表6可知,东部地区在多项指标方面均优于全国均值,整体发展水平相当良好。主要在经济发展和农业现代化方面发展较好,其在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特色产业发展、农业科研投入和农业机械化率4个方面尤其突出,在高于全国均值的基础上,遥遥领先于其他地区均值,而这些指标正是影响农业特色小城镇整体发展水平最重要的因素。东部地区虽然在本年特色产业方面投资力度稍弱(x3特色产业投资占总投资的比重均值11.57%,未达到全国均值),但是其特色产业发展效果十分显著(x4特色产业服务业营业收入占小镇服务业营业收入的比例和x5特色产业工业总产值占小镇工业总产值的比例2项指标值均远优于全国均值)。而特色产业投资x3方面,西部在这4个地区中占比相对较高,与首位的东北地区仅差0.01(西部为24.97%,东北为24.98%),但特色产业收入却相对较低,是唯一一个两指标(x4和x5)均未达到全国均值的地区。究其原因,我们可以发现,农业现代化水平和社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是农业特色小城镇经济发展的根基,东部地区的农业特色小城镇自身基础良好,加上注重农业特色发展后就可以在质量上总体提高。而西部地区,其自身的基础设施落后,从表6中看出西部地区在农业科研投入不足(x15农业科研投入占GDP比重)未达到平均水平;机械化水平不明显(x16农业机械化率),仅高于平均值一点且远低于其他地区均值。其农业基础设施跟不上经济发展水平,跟不上产业投资,导致投资尚未形成有效驱动力。中部地区从整体上看,由于各地区指标发展有差异导致整体指标发展大多数处于全国均值附近,没有较大的优劣势。其中发展较好的湖南省近几年进行农村经济改革,其农业现代化和城镇化发展水平不断提升,逐渐成为我国的农业大省,有“鱼米之乡”的美誉。加之自身位于长江中游的良好地理条件,经济得到迅速发展[32],并对周边地域产生了较强的吸纳、辐射作用。

从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水平分析可知(表6),对于基础设施不足的地区,即使在农业特色产业方面投入大量资金,效益也不会太高。相反,对于基础设施相对完整、良好的地区,投资也需要较少。因此,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是以设施齐全为基础,而不是盲目跟风而来。同理,与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类似,由于基础设施较好,东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在4个区域中最高(表7)且发展水平较高的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同时,中西部、东北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很少,这表明,我国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总体差距较大,各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分布较为集中。

另外,本研究有2点需要注意的地方:(1)在西部地区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和上级区县新型城镇化整体综合发展都偏低的情况下该样本中新疆地区仅有的3个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的农业特色小城镇和上一级归属区县的新型城镇化均达到了较好的发展水平。其中博古其镇(0.4562)和沙河镇(0.4519)均达到高发展水平,北泉镇(0.4063)处于较高发展水平。同理新型城镇化水平石河子市(0.6057)和阿拉尔市(0.5770)均达到高发展水平,铁门关市(0.5362)处于较高发展水平。对于这个现象我们认为是因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一个较为特殊的社会组织,是计划单列的省部级特殊区划。自从1976年第八师石河子市最早实行“师市合一”的体制形式,近些年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一直在不断实践成立新的“师市合一”兵团城市。加上国家政策的支持,兵团这些年来发展较好,因此在新疆整个地区中发展相对较突出。(2)相较于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分布呈现一个明显的“V”字形空间分布:四川、甘肃和宁夏为中心的1级发展水平,其外围的新疆、青海、云南、广西、贵州、陕西和内蒙古为2和3等级。且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石河子市和阿拉尔市处于城镇化发展的4级指数。从西部地区的城镇化发展指数来看,导致出现的“V”字形分布的中心主要集中在西部和中部相邻的部分,处于西部地区的东部,是西部中城镇化指数最低的地区,主要是四川、甘肃、青海、陕西和宁夏地区。这些地方除了因其地理、历史条件和落后的经济发展水平导致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落后,城镇化发展动力不足,此外还需考虑这些地区地理位置虽靠近中部,却没有分享到中部的发展的推动,导致整体城镇化发展水平发展都相对落后,这个原因可以在后期加以详细研究。

2.3 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相对发展类型

将我国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的相对发展类型进行统计,可知小镇滞后型占全部样本72.83%、城镇化滞后型占全部样本6.52%、同步发展型占全部样本20.65%。从发展类型上看,我国目前大部分都处于小城镇滞后型,也就是说新型城镇化建设相对农业特色小城镇来说发展较好。而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同步发展的地区相对较少,主要集中在中西部边境附近以及东北地区。这可能是因为1978年中国城镇化开始,比2016年提出的农业特色小城镇早得多,同时城城镇化是我国未来发展的趋势,得到了更多的政策支持。此外,一方面说明我国的新型城镇化建设在辐射带动小城镇发展方面仍不足,辐射力度不够;另一方面说明我国小城镇发展仍需加强完善自身基础设施的发展,加大人才的注入力度,以打破自身障碍,有基础共享城镇化的好处[9]。

2.4 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空间分异

运用公式(3)和(4),计算得出全国农业小镇与其上一级归属区县新型城镇化两个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指数。结合表2中对耦合协调度等级的划分标准,可以得出全国农业小镇与其上级区县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度等级占比(表8)。

从表9可以看出,从整体来看,我国大部分地区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耦合协调指数均处在0.5~0.8,处于中级耦合协调区间,整体耦合协调指数良好,少数良好协调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而西部仅有的3个良好协调地区,均存在于新疆地区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这一现象在2.2分析过,这里不再赘述。同时还发现,初级耦合协调地区主要集中在新型城镇化与农业特色小城镇两者同步发展的地区;此外,大多数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同步发展的地区,两者的综合发展水平都相对较低。这一结果表明,我国部分地区的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发展并没有出现新型城镇化带动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的现象,而是处于低水平同步发展。反观东部沿海城市处于良好的耦合协调度,虽然其新型城镇化发展水平领先于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大多数未达到同步发展,但其新型城镇化和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水平均领先于其他地区。这说明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两系统指标之间的协调程度较低,可能是两者发展水平较低的重要原因。同时也说明对于低同步发展的地区,应该优先发展新型城镇化以带动农业小城镇的发展,打破低水平同步发展阶段,提升两者综合发展水平,再向良好耦合高水平同步发展看齐。

综上,在农业特色小城镇与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过程中,可以优先发展新型城镇化,同时加强新型城镇化与农业特色小城镇的耦合协调,打破各自发展的障碍,利用新型城镇化的发展成果,促进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

3 结论与建议

基于我国2016年全国数据,运用熵权法、相对发展模型和耦合协调度模型对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其上一级归属区县新型城镇化建设构建的两大系统协调发展关系进行探讨分析,得到如下结论和建议:(1)经济发展和农业现代化在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中占主导作用,城市基础设施和经济发展是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特色产业的发展和农业基础设施的完善是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的根基,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要注重找准自身定位,注重特色产业投资,加强自身造血功能,以带动整体经济发展并形成有效辐射力度。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是推进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主要因素,应继续推动产业升级,不断提高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水平,促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均衡配置,形成良好的城乡关系,以带动小城镇发展。(2)对于农业特色小城镇来说,农业现代化水平和社会发展基础设施建设的落后制约了其特色产业的发展。东部地区综合竞争实力强,农业基础设施完善,为其特色产业的发展打稳根基,增强了特色产业的带动效果。东部地区应加大特色产业的投资,将农业特色产业做大做强,发挥高质量农业产业的带动作用。其他地区应重视发展农业基础条件建设和社会稳定,同时注重生态环境建设以发展绿色经济,全面发展农业和工业,充分利用本土资源优势,以培育壮大特色主导产业。(3)在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新型城镇化的整体系统中,我国整体仍处于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相对滞后的状态。一方面我国的新型城镇化建设要加强辐射带动作用,促进要素流动,促进小城镇的发展。另一方面我国小城镇发展仍需加强完善自身基础设施的发展,加大人才的注入力度,不断激活小城镇要素,以打破自身障碍,有基础共享城镇化的好处。(4)我国农业特色小城镇发展与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协调度水平整体良好,但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呈现出西低东高,由西向东逐步增强的现状,耦合协调度水平高的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对于东部的高同步型发展,应积极发挥中心极辐射带动作用,促进周边区域的发展。对于西部和东北地区低同步发展地区,应在优先发展新型城镇化的基础上,促进新型城镇化对农业特色小城镇的促进推动作用,提高两者协调水平,打破两者的壁垒,以带动农业特色小城镇的发展。

4 存在的不足

基于全国第一批和第二批特色小镇名单中挑选本研究的样本,在131个农业特色小城镇样本中,由于数据可得性原因,最终只取了基于2016年的92个完整的样本量。所以未能对农业特色小城镇和新型城镇化的耦合协调现状进行更有时效性的分析。后续的研究中应该加大样本量以及增加相应的时间序列,以期为两系统的发展提供更有利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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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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