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树飞 刘吕红
(郑州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1)
1899年2月,在《万国公报》卷121刊载了由李提摩太节译、蔡尔康纂述的《大同学第一章·今世景象》一文,文中写道:“其以百工领袖著名者,英人马克思也。”[1](P376)这是马克思及其学说首次出现在汉语文献中,虽然该书对马克思及其学说的理解存在着诸如没有搞清楚马克思的国籍等错讹之处,但是它毕竟让中国人知道了世界上有马克思及其学说。其后,梁启超、孙中山等人对马克思及其学说有相关的论述,但他们只是把马克思主义当成一种西方的知识和欧洲诸多社会政治理论的一种,他们本身并不信仰马克思主义,并不认为在中国有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必要和可能。直到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成功之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才明显加速。本文以1921-1927年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为线索,观察他们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出发点和学习方法,研究他们如何运用马克思主义,取得了哪些运用成果,为开展好党史学习教育、推进思想建党和理论强党提供新的方向。
1921-1927年,党的早期领导人以唯物史观为切入点,采取了多种举措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通过学习建立起了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认识,在学习和比较中选择了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政党,提高了自身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识水平和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政策水平。
1.“揭开神秘的面纱”:科学认识马克思主义
概观介绍马克思主义理论。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之前,鲜有中国人知晓马克思主义,十月革命推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加速传播后,甚至还有人将马克思主义视为“幽灵”。新文化运动带来了思想解放的潮流,在各种社会思潮的交织碰撞中,李大钊第一个举起了马克思主义的旗帜,认为真正能够拯救中国的是马克思主义学说,在思想理论界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他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中,分十一个部分介绍了马克思的经济学思想、唯物史观理论、阶级竞争学说,指出马克思主义是它的历史论、经济论和政策论即唯物史观、经济学说和社会主义理论的统一,“而阶级竞争学说恰如一条金线,把这三大原理从根本上联络起来”[2](P19),这是对马克思主义较为完整的介绍和相当准确的阐释。在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五四运动的影响下,作为新文化运动主阵地的《新青年》也开始宣传马克思主义,特别是马克思的哲学思想。刊物主要负责人陈独秀发表了若干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并在《马克思学说》[3](P189-198)一文中从剩余价值、唯物史观、阶级争斗、劳工专政等四个方面对马克思主义作了介绍。李达在《马克思还原》[4](P30-31)一文中从唯物史观、资本集中说、资本主义崩坏说、剩余价值说、阶级斗争说等方面介绍了马克思主义,并提出马克思社会主义的性质是科学的、革命的、国际的,是主张劳动专政的。除此之外,他还在1926年出版的《现代社会学》[5](P280)一书中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瞿秋白在《马克思主义之意义》[6](P18-22)一文中从互辩法唯物论、唯物史观、政治经济学等方面介绍了马克思主义,并在1925年发表的《列宁主义概说》一文中系统论述了列宁主义的历史根源、方法和理论,特别是列宁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据不完全统计,1917-1922年间,在《新青年》《每周评论》《少年中国》《湘江评论》《共产党》《觉悟》《中华新报》等报刊上“发表介绍马克思主义的文章有237篇,其中五四运动以后发表的有223篇”[7](P28),这些文章的作者大部分是党的早期领导人,他们对马克思主义作了概观上的介绍。
注重把学习同革命相结合。在把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学习同工农运动实践相结合中,党的早期领导人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组织建立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通过出版《劳动周刊》、举办工人学校、组织产业工会等方式开展运动,确立了中国共产党在工人运动中的领导地位。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前后,从1922年初的香港海员罢工到1923年初的京汉铁路工人罢工,在为期13个月的时间里,掀起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第一个高潮,提升了中国共产党和工人阶级的政治影响力。在1925年5月召开的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上成立了中华全国总工会,实现了中国工人运动和工会组织在政治与组织上的统一。党的早期领导人中,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李立三、邓中夏、苏兆征、蔡和森、王荷波、澎湃等直接或间接领导了工人运动,不少人还担任过工会组织领导人。这一时期,他们在组织开展工人运动的同时,还注重在农村开展农民运动,有代表性的是在浙江省萧山建立的中国第一个农民协会、在广东海丰建立的中国第一个秘密农会。同一时期,湖南、湖北、浙江、江西、广西等省的农民运动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这些运动为后来大规模的农民运动播下了革命种子,累积了宝贵经验。在北伐战争的进军过程中,党领导的工农运动空前高涨,毛泽东在《国民革命与农民运动》中提出了“农民问题乃国民革命的中心问题”[8](P37)。“若无农民从乡村中奋起打倒宗法封建的地主阶级之特权,则军阀与帝国主义势力总不会根本倒塌”[8](P39)。毛泽东在担任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时,发表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介绍农民运动经验,提出解决农民问题的理论和政策。工人运动方面,最有影响力的是中共中央和上海区委组织的三次武装起义,展现了在党的领导下工人阶级的赤诚热血和不屈意志。广泛深入的工农运动,教育和锻炼了工农群众,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为中国共产党领导土地革命累积了群众基础。
在学习中成为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蔡和森、瞿秋白、周恩来等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对马克思主义的科学认识中转变成为马克思主义者,是在中国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典型和先锋。1921年3月,李大钊发表《团体的训练与革新的事业》一文,明确提出要组织“平民的劳动家的政党,即是社会主义团体”[2](P271)来领导民众运动,推动中国的彻底的大改革,这预示着李大钊抛弃了其原有思想中理想主义、空想主义的成分,正转变成脚踏实地的马克思主义者。早在1919年5月,陈独秀就开始在《新青年》杂志刊登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内容,表明他已经开始在理论上认同马克思主义,而“南陈北李,相约建党”则是他完全接受马克思主义并开始在具体的革命实践中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典型事例。在《山东问题与国民觉悟》一文中,陈独秀明确提出“国民应有不能让少数人垄断政权的觉悟并应该强力拥护公理,平民应该征服政府”[9](P411),强调无产阶级在社会革命中的作用,主张建立无产阶级的专政统治,表明他已经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毛泽东在和斯诺的谈话中说:“1920年冬天,我第一次在政治上把工人们组织起来了,在这项工作中我开始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俄国革命历史的影响。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10](P147)
2.“千方百计求真知”:学习马克思主义的举措
成立学习组织。学习组织的建立,使党的早期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有了统一的组织机构,学习更具组织性、计划性、实效性。1920年3月,在李大钊的组织下,马克思学说研究会在北京大学成立,研究会以研究马克思学说为主要目的,以讨论会、演讲会、辩论会等为主要方式,组织会员翻译马克思主义书籍,为学习、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做出了开拓性贡献,是我国最早的比较系统的学习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团体。1920年5月,在陈独秀的组织下,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在上海成立,同样以学习研究宣传马克思主义为宗旨。除此之外,国内其他地方也先后出现了一些类似的学习、研究、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革命团体,他们中的一部分成员通过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成为先进的分子,并在所在地相继组建了共产党早期组织,积极学习、宣传马克思主义。其中,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以“社会主义研究社”的名义出版了《社会主义小丛书》,以“新青年丛书”名义出版了《社会主义史》等著作,向广大读者特别是进步青年比较系统地宣传马克思主义。在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建立起来的基础上,1921年7月召开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正式宣布成立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一经成立,就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党的根本指导思想,建立了中共中央直接管理的宣传机构,李达、蔡和森、瞿秋白等对马克思主义研究有建树的同志先后负责宣传工作,推动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研究和宣传在主体和形式上发生了从个人、社团到政党的转变,从单纯的理论研究扩展到开始与中国革命和建设实际相结合的转变[11](P30)。除此之外,1922年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在广州成立全国性的组织(1925年改称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在凝聚青年学习马克思主义上做了大量工作,对推进马克思主义在青年群体中的学习和传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译介出版著作。著作和文章是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重要载体,是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的基础工作。在这方面,党的一大、二大、三大通过的决议中,都有关于译介出版马克思主义著作的论述,党的四大通过的《对于宣传工作之决议案》则明确要求“中央宣传部下应有一能负责做事的编译委员会,……中央编译委员会应努力于党内党外小册子之编译,尤其是关于列宁主义、国际政策、政治经济状况以及工人常识的材料之编辑”[12](P26)。党的早期领导人中,李大钊、陈独秀、蔡和森、李达、瞿秋白等都在译介出版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上做出了突出的成绩。李大钊担任了《新青年》杂志《马克思主义研究专号》的编辑,在专号刊登了由他组稿的《马克思学说》《马克思研究》和他撰写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比较系统地阐述和介绍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陈独秀在《每周评论》第18号上发表《二十世纪俄罗斯的革命》,并主持在《新青年》上刊登宣传马克思主义和俄国十月革命的文章,积极传播马克思主义。李达翻译出版了《唯物史观解说》《社会问题总览》《马克思经济学说》等马克思主义理论书籍,撰写发表了《什么叫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目的》等理论文章,在思想界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力。李汉俊翻译了《科学的社会主义》《马格斯资本论入门》,撰写了《唯物史观不是什么?》《研究马克思学说的必要及其我们现在入手的方法》等介绍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帮助李达翻译了《唯物史观》。瞿秋白将饱含马克思主义精神思想的《国际歌》译配到中国,并在1923年到1926年之间翻译、撰写了大量介绍十月革命、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和列宁社会主义思想方面的文章,整理汇编了《瞿秋白文集》。在党的早期领导人译介出版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著作中,陈望道翻译的第一个中文全译本《共产党宣言》为中国人第一次呈现了这部“全部社会主义文献中传播最广和最具有国际性的著作”[13](P11)的全貌,为学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提供了最权威、最有价值的理论著作。除此之外,中共中央还在上海创办了人民出版社,有计划地编译印刷出版了《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雇佣劳动与资本》等经典著作,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力。
创建宣传读物。以党报党刊等为代表的理论宣传读物是党的“喉舌”,是党对外发出声音的主要渠道,也是党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重要媒介。在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党的早期领导人创办、管理了诸多宣传读物。1920年上海共产主义组织成立后,陈独秀创办的《新青年》成为其机关刊物。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新青年》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成为党的第一本理论刊物,除经常刊载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内容之外,还安排出版了《共产国际号》《国民革命号》《列宁号》《世界革命号》等4期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专号,推动马克思主义被更大范围内的工农群众接受。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机关报《先驱》在北京创刊(后迁往上海)后,主要宣传马克思主义,同时积极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在青年知识分子中产生了积极的影响。1922年9月,中共中央在上海正式创办了机关报《向导》[14](420-421)并公开发行,蔡和森、彭述之、瞿秋白先后任主编,旗帜鲜明地提出以反帝反封建为办刊宗旨和主要任务,成为当时具有舆论指导地位的党中央机关报,在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中发挥了重要的导向作用。在此之前的1919年,毛泽东在湖南创办了《湘江评论》[15](P42-44),以宣传最新思潮为宗旨,对当时湖南和全国的革命运动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除此之外,党的早期领导人还直接或间接创办了《中国共产党党报》《中央政治通讯》《共产党月刊》《先驱》《红色中华》《每周评论》《前锋》《中国青年》《热血日报》《劳动界》《劳动周刊》《工人周刊》等刊物,它们以不同的方式宣传了马克思主义,积极推动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
举办补习学校。补习学校是党的早期领导人加强自身学习、组织工人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现实场地,在推进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中起到了阵地的作用。党的早期领导人创建的补习学习中,比较知名的有长沙第一师范工人夜校、北京长辛店劳动补习学校、安源工人补习学校(夜校)、上海平民女校、上海大学等。毛泽东在长沙创办了第一师范工人夜校[15](P32-33),在教会工人识字的同时,向工人讲述为什么会受苦,为什么要团结,为什么要同帝国主义、封建官僚和军阀、资本家作斗争等道理,启发了工人的觉悟。张国焘等开办了北京长辛店劳动补习学校,学校的教员和北京大学的进步学生共同创编了《五一纪念歌》,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培养工人运动的骨干。毛泽东、李立三在安源创办了安源工人补习学校(夜校),后来又形成了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16](P30),宣传马克思主义,对工人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邓中夏等在唐山工人中进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宣传和组织工作,并在1922年建立了工人图书馆[17](P72),图书馆内存放有《新青年》《工人周刊》等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理论读物。李达在上海创办了中国共产党第一所培养妇女干部的学校——上海平民女校,李达、陈望道、陈独秀等出任学校教员。同时,中国共产党还主办了上海大学,瞿秋白等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学校里担任了教学和管理工作,在教学中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1924年至1926年间,澎湃、毛泽东先后主持的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18](P75)也成了学习、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重要阵地之一。除此之外,李启汉等在上海开办的第一工人补习学校,党组织建立的北京党校、中法大学、劳动学院、上海外国语学社等,都是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阵地。国共两党合作创办的黄埔军校,也在共产党的影响下成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阵地之一。
3.“真理的味道是甜的”:以唯物史观为切入点扩展学习内容
以唯物史观为学习切入点。党的早期领导人把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视为建立党组织的理论基础。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中首先介绍的就是唯物史观。在《庶民的胜利》中歌颂十月革命是“庶民的胜利”,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群众运动”。概括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的观点,宣传了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观点。在《唯物史观在现代社会学上的价值》[19](P339-342)一文中,论述了唯物史观对社会学的巨大贡献,再次比较翔实地阐述了唯物史观的主要观点。李达以“解释唯物史观的要旨,说明社会主义必然发生的根源”[20](P7)为宗旨,翻译、撰写了许多著作,特别是1926年6月在《唯物史观解说》的基础上出版了《现代社会学》,系统地阐述了唯物史观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理,以及如何应用马克思学说改造中国社会的问题。蔡和森在给陈独秀的信中指出:“马克思的学理由三点出发:在历史上发明他的唯物史观,在经济上发明他的资本论,在政治上发明他的阶级战争说。三者一以贯之,遂成为革命的马克思主义。”[21](P78-79)在给毛泽东的书信中谈到要以唯物史观作为革命的指导思想,“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显然为无产阶级的思想”[21](P67),“俄社会革命的出发点=唯物史观”[21](P68)。毛泽东则复信给蔡和森,第一次明确提出“唯物史观是吾党哲学的根据”[8](P4)。党的早期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学习、阐释和介绍,为中国共产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奠定了基础,唯物史观也成为中国共产党建党、立党的重要原则和哲学方法。
侧重介绍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李大钊、李达、蔡和森、毛泽东等就以唯物史观为指导,比较系统地学习和介绍了科学社会主义学说。李大钊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李达在《马克思还原》、蔡和森在《马克思学说与中国无产阶级》、毛泽东在致蔡和森的信件中,把科学社会主义和唯物史观相结合,说明了唯物史观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石、科学社会主义是唯物史观的理论总结等观点,认为“将来社会的经济组织必归着于社会主义”[4](P64),“我近对各种主义综合审缔,觉社会主义真为改造现世界对症之方,中国也不能外此”[21](P56)。他们还论述了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革命是关系到建党的宗旨和党的纲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必须采用暴力革命、无产阶级专政是从资本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必经阶段等问题,较大地推进了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传播,对新生的中国共产党确定自己的宗旨、制定自己的纲领作了厚实的理论储备。
借鉴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党的早期领导人通过系统地学习和介绍马克思、列宁的建党学说,形成对在中国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的认识,确立了中国共产党的建党原则。党的早期领导人中,李达和蔡和森在介绍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建党学说方面的贡献比较突出。他们首先论证了在中国建立无产阶级政党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李达认为,“无产阶级要实行革命,必有一个共产党从中指导,才有胜利之可言”[4](P133)。无产阶级开展阶级斗争的“一切作战计划,全靠参谋部筹划出来,方可以操胜算。这个参谋部就是共产党”[4](P133)。“共产党不仅在革命以前是重要;既在革命时也是重要;革命之后又须监护劳农会,尤其重要。除非到共产主义完全实现的时代,共产党不可一日不存在”[4](P133)。蔡和森认为:“我以为要先组织党——共产党。因为他是革命运动的发动者、宣传者、先锋队、作战部。以中国现在的情形来看,须先组织他,然后工团、合作社,才能发生有力的组织。革命运动、劳动运动,才有神经中枢。”[21](P57)同时,李达和蔡和森还论述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性质,宣传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坚持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有力地推进了党的早期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建党学说的学习、宣传和研究,为中国共产党的正式建立积淀了理论基础。
此外,党的早期领导人还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的经济理论、阶级斗争理论等内容。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是在黑暗的中国高举起了马克思主义的火炬,在一片荒原上披荆斩棘地开辟出了一条学习和传播马克思主义的道路,打破了封建专制制度一统天下的沉闷气氛,推动了思想解放,提振了民族精神,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哺育出了一大批杰出的共产主义者,加速了中国人民的觉醒,推动了对中国社会的改造。
但是,受到客观和主观因素的影响,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应用上,还存在认识上偏差、实践上偏离等问题。一方面,产生于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马克思主义在当时的中国被视为“外来品”,党的早期领导人中即使部分人有过国外学习的经历,有较高的知识水平,但这种经历和知识储备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帮助他们全面地去理解和把握作为“外来品”的马克思主义产生的时代背景、阐述的核心思想观点、运用的具体实践要求,在当时的条件下他们并没有全部理清楚。另一方面,当时的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落后国家,国情错综复杂,不同的地区在思想文化上差异很大。党的早期领导人中年轻知识分子居多,阅历尚不丰富,他们对问题的分析能力、处理能力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帮助他们全面准确地把握好这种错综复杂的国情,并将马克思主义同错综复杂的国情有效结合起来,用以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使得马克思主义在中国能够生根发芽并茁壮成长,在当时的条件下他们并没有完全弄明白。
比如,在同各种错误思潮作斗争的实践中,党的早期领导人面对如何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革命现实的思想状况进行有效结合的问题,陈独秀、瞿秋白等都在思想认识和实践运用上出现了偏差和错误。虽然他们的偏差和错误在具体的表现形式上有区别,但在实质内容上是一致的,都是对中国的实际情况缺乏足够的了解,对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中国应该通过怎样的途径来接受并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还缺乏清楚的认识,未能有效地领悟和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精髓,未能有效地将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未能结合中国革命的实际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必要的创新。比如,在最初制定中国革命战略时,就教条主义地照搬了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学说,提出了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战略,这显然是不符合当时的实际的。一直到中共二大时,党才在列宁东方革命理论的指导下纠正了这个错误,制定了中国革命两步走的战略和中国共产党的民主革命纲领,并在中共四大上对革命纲领做了更加完整的补充和规定,提出了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领导权问题和工农联盟问题。又如在大革命后期,在对待国民党右派的态度上犯了妥协退让的错误,在面对革命的低潮时未能做到客观理性而错误地估计了革命形势,给革命事业造成损失,这在很大程度上与党自身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准备不足有关。这些认识上的错误,直到经过延安整风运动,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为全党的普遍共识之后才得到系统的解决。
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和接受马克思主义,从一开始就不仅是把它作为单纯的学理来探讨,而且是把它作为改变国家命运的工具。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绝不是停留在单一的学习层面,而是在学习中运用,在运用中学习,通过学习来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并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从一开始就能够熟练正确地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运用,是在比较鉴别中选择的,在实践纠错中推进的,在创新转化中发展的。
1.“在比较鉴别中选择”:同非马克思主义思潮展开论战
主导问题与主义之争,选择了马克思主义。在问题与主义之争中,李大钊旗帜鲜明地指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是世界文化的大变化,要研究问题就离不开主义和方法”[2](P1-7)。强调需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对中国社会进行改造,对胡适所倡导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进行了批判。瞿秋白在《实验主义与革命哲学》中也深刻地批判了实用主义。问题与主义之争是西方资产阶级实用主义思潮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第一次大较量,争论的实质是要不要马克思主义的问题,争论的结果是选择了马克思主义、传播了马克思主义。
参与社会性质问题之论,选择了社会主义。在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争论中,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中国能不能走社会主义道路”等问题,党的早期领导人明确地提出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论点,集中地批判了托洛茨基派关于中国社会性质的论点,提出了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驳斥反马克思主义思想、促进中国革命胜利的任务,并创办了《社会科学战线》,坚定捍卫了关于中国社会性质和革命性质的科学理论,揭示了中国的基本国情,促进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实践的进一步结合。中国社会性质问题的争论实质上是要社会主义还是要资本主义的问题,争论的结果是选择了马克思主义,选择了社会主义,并使中国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提到一个新高度。
经过无政府主义之辩,选择了无产阶级政党。在无政府主义的争辩中,陈独秀发表了《谈政治》、李达发表了《社会主义底商榷》和《无政府主义之解剖》、蔡和森发表了《马克思学说与中国无产阶级》等文章,宣传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理论,强调“极端主张唯物史观、阶级战争、无产阶级专政,所以对于初期的社会主义,乌托邦的共产主义,不识时务穿着理想的绣花衣裳的无政府主义,专主经济行动的工团主义,调和劳资以延长资本政治的吉尔特社会主义,以及修正派的社会主义,一律批评排斥,不留余地”[21](P78)。“要干这种革命事业,必定要具有一种能够作战的新势力方能办到的。说到这里,我要推荐马克思主义了”[4](P90)。无政府主义之争的实质是要不要国家、要不要政党、要不要政府、要不要无产阶级专政等根本原则问题,争论的结果是阐释宣传了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学说和国家学说,确立了对国家、政党、政府和无产阶级专政重要性的认识。同时,党的早期领导人还在批评戴季陶主义、国家主义、法西斯主义等思潮的过程中,提高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社会的思想影响力,深化了对马克思主义的认知,提高了理论水平。
2.“学习的目的全在于运用”:用马克思主义解决革命问题
改变近代中国前途命运的努力。近代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的国家,内无人民解放,外无民族独立,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国家富强、人民富裕”的目标是各个革命阶级的理想追求。辛亥革命之前,太平天国运动、洋务运动、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清末新政等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辛亥革命后,中国政治舞台上上演过君主立宪制、封建帝制复辟、议会制、多党制、总统制等各种形式的政治剧,各种政治势力及其代表人物纷纷登场,但都没能找到正确答案。历史和实践证明,各种名目的改良主义、资产阶级革命派领导的民主主义革命、旧式农民战争、照搬西方政治制度的各种方案,都不能触动旧社会的根基,都不可能完成中华民族救亡图存和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都不可能为中国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提供保障。
无产阶级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实践。十月革命之后,以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蔡和森等为主要代表的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学习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运用马克思主义来探求中国发展的新路。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是一个重要转折点,它开启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大规模传播与接续发展的序幕,马克思主义作为一种强大的思想理论在中国思想界崛起,并在与其他思潮的交织中成为主流社会思潮。在马克思主义广泛传播的背景下,党的早期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的最直接运用,就是遵循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的建党原则,领导和建立无产阶级的政党——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践行了马克思主义的建党学说。“新成立的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明确将实现共产主义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22](P5)。“明确将组织无产阶级,用阶级斗争的手段,建立劳农专政的政治,铲除私有财产制度,渐次达到一个共产主义的社会作为自己的纲领”[23](P9)。同时,在革命的浪潮中,新生的中国共产党投身于工农运动,调动工人和农民的力量,有力地推动了革命的高潮,促进了自身力量的增长。
运用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国实际。马克思关于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建立在资本主义得到较好发展的基础上,而近代中国是一个落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国家,城市和乡村的发展极度不平衡,并不完全具备马克思所论述的社会和经济条件。因此,如何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运用马克思主义来指导中国实践,是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需要解决的问题。在解决这个问题的过程中,蔡和森、毛泽东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蔡和森系统学习了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学说,参与了中共二大宣言的起草工作,认为无产阶级应是各种势力的组织者、领导者,应该领导中国革命到底,并去完成中国无产阶级解放的事业,强调“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世界各国共产党是一致的,但当应用到各国去,应用到实际上去才行的”[24](P807)。毛泽东则是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从中国革命的主客观实际出发,率先突破“城市中心论”的思想禁锢,完成从“城市中心论”向“农村中心论”的观念转变,在实践中把武装斗争的立足点放在农村,领导开创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创造性地解决了为坚持和发展农村根据地所必须解决的一系列根本问题,找到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推动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武装夺取政权的学说在中国的实践,使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实现了质的飞跃。
3.“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在于不断创新。马克思主义是发展、开放的理论,始终在实践中创新丰富,站在时代最前沿。马克思主义之所以能在众多思想流派中脱颖而出、长盛不衰,是因为它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客观规律,本身是科学而彻底的,能够指导人们正确认识世界、成功改造世界。列宁指出:“沿着马克思的理论的道路前进,我们将愈来愈接近客观真理(但绝不会穷尽它);而沿着任何其他的道路前进,除了混乱和谬误之外,我们什么也得不到。”[25](P50)蔡和森在《中国共产党史的发展(提纲)》报告中强调:“真正的革命党,如无革命的理论是不行的,故一个革命党不仅要有好的组织、好的政策,尤其是要有革命的理论来把思想统一,然后才能领导革命到正确道路。”[24](P807)提出了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在革命斗争中运用革命理论、在革命斗争中发展革命理论的要求,确定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个原则,即中国共产党人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研究和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并在学习和运用中推动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形成中国共产党人自己的理论武装。
革命的理论必须与革命的实践相结合。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推动革命事业的发展,是党的早期领导人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要义所在。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德文版序言中明确指出:“这个《宣言》中所阐述的一般原理整个说来直到现在还是完全正确的。某些地方本来可以作一些修改。这些原理的实际应邀,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13](P3)这也就决定了马克思主义在不同国家的实践具有不同的内容和形式,具体说就是在英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又不同于俄国,在中国当然必须中国化。党的早期领导人中,瞿秋白重视将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的革命实践相结合,他在文章《列宁主义概说》中明确提出“革命的理论必须和革命的实践相密切结合起来,否则理论便成为空谈”[26](P983)。认为“理论若与实际相结合,他自身也就成为革命运动里的一种很大的实际力量”[26](P984)。“革命的理论永不能和革命的实践相离”[6](P407)。“只是革命实践的需要,正在很急切的催迫着无产阶级的思想代表,来解决中国革命中之许多复杂繁重的问题”[6](P415)。他指出自己是马克思主义的小学生,从1923年回国到1926年10月生病期间,身体力行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分析和研究中国的实际问题。除瞿秋白外,李大钊、陈独秀、蔡和森等也都先后从不同角度对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践相结合作过理论和实践上的探索,推动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取得初步进展。但是,真正身体力行并有效地把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思考和中国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在实践中推动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当属毛泽东。毛泽东在深入调查研究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各阶级发展变迁的状况和不断总结党领导工农运动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相继发表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文章,分析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状况,阐释了在中国开展农民运动的理论和实践原则。在《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一文中,他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和阶级分析的方法,结合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论述了中国革命的对象、动力、性质和前途等一系列问题,提出了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思想,为探索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为党领导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提供了理论指导。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中,他通过大量的实地考察和对农民运动的研究,反驳了党内外一些人对发展农民运动的不解和责难,科学地分析了中国农村各个阶级的现实状态,强调无产阶级领导农民斗争的极端重要性,指出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的中心问题,主张依靠贫农、争取和团结中农来放手发动农民斗争,进一步解决无产阶级领导权的问题。这篇报告是毛泽东学习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之作,是无产阶级及其政党领导农民革命斗争的纲领性文献,其中关于农村调查的具体实践、问题选择与行动倡导,在历史发展的关键时刻为农民运动调查奠定了基础,为革命发展指明了方向,推动了农村大革命运动的向前发展,也为毛泽东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率先突破对“城市中心论”的认识提供了理论准备和政策依据。这两篇文章的发表,是毛泽东在学习和实践中推进马克思主义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典型代表,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宝库,标志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形成了重要理论成果。
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形成并积累了丰富的学习经验,系统总结、借鉴和运用这些经验,对我们在新时代推动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上好共产党人必修课,开展好党史学习教育,具有重要的理论参考和实践指引。
1.经验与启示: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的方法总结
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蕴含和集中体现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源和基础。党的早期领导人重视通过研读经典著作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学习。李汉俊在武昌高等师范学校筹建了历史社会学研究会,在上海《民国日报》出版《社会科学特刊》,给学生讲述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把《共产党宣言》《资本论》《空想的及科学的社会主义》称为“社会主义底三大经典”[27](P385),强调了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重要性。毛泽东在和朋友的谈话中谈到,他通过阅读《共产党宣言》《阶级斗争》《社会主义史》这三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在理论上和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
掌握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在思想界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包括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内的广大知识分子在阅读各种马克思主义译著的同时,对何为真正的马克思主义产生了各种争论和疑团,如何正确看待、学习、掌握和运用马克思主义成为亟待解决的理论和实践问题。党的早期领导人坚决批驳了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潮,明确认为学习、掌握马克思主义决不可拘泥于具体的细枝末节,关键是要从精神实质上对马克思主义进行全面把握。蔡和森明确提出,“学习马克思主义就是要抓住它的要义和本质”[21](P74)。陈独秀也说:“我以为相信一种主义,不应该空空洞洞的盲从,必定要知道他的精髓所在;如果指不出他的精髓,就不配说信什么主义,也不配批评什么主义。”[3](P93)同时,针对当时思想界对唯物史观和阶级斗争之间关系的不正确理解,陈独秀指出:“唯物史观是研究过去历史之经济的说明,主张革命是我们创造将来历史之最有效的方法,二者似乎有点不同。唯物史观固然含有自然进化的意义,但是他的要义并不只此,我以为唯物史观底要义是告诉我们:历史上一切制度底变化是随着经济制度底变化而变化的。”[3](P157)由此可知,“陈独秀在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时候也是从精髓上、本质上来把握的”[28](P131)。
坚持学习和运用相结合。一切学习都不是为学而学,学习的目的全在于运用。党的早期领导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目的是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革命实践。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学习马克思主义的目的是了解、研究、宣传马克思主义,运用马克思主义启迪思想,寻找救国救民的新路,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奠定思想理论基础。中国共产党成立后,党的早期领导人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指导思想,在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过程中,在较为困难的形势下探索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革命问题的可行性方案,制定了党的民主革命纲领,组织开展了工人农民运动,推动了大革命高潮的到来,探索走出了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直至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党的早期领导人中,毛泽东最为重视理论学习和实践应用的有机结合,指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理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不应当把他们的理论当做教条看待,而应当看做行动的指南。不应当只是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词句,而应当把它当成革命的科学来学习”[29](P533)。
2.继承与创新: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的当代运用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重视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在延续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宝贵经验的基础上,不断丰富学习内容,积极创新学习举措,开展了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严三实”专题教育、“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等党内教育,极大地提高了全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当前,全党上下正深度推进党史学习教育,把党的早期领导人开展马克思主义学习教育的理论认识、实践举措和宝贵经验应用到党史学习教育的现实中,对提高学习教育效果,做到学史明理、学史增信、学史崇德、学史力行具有重大意义。
通过学习坚定理想信念。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一个重点是要解决好世界观问题,解决好理想信念问题。他们在学习中坚持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根本立场,对封建主义、资本主义进行了科学分析和抨击,对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思潮进行了深刻剖析和批判,对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必然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趋势进行了科学论证和阐述,并把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在中国实现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和奋斗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全党开展党史学习教育,是坚定信仰信念、在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然要求。信仰信念任何时候都至关重要。对共产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经受住任何考验的精神支柱。”[30](P8)在党史学习教育的实践中,坚持理想信念,就是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通过对中国共产党百年辉煌历史的学习,系统性地明辨是非曲直,旗帜鲜明地反对历史虚无主义等错误思潮,从党的百年历史中深刻领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历史必然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科学性、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把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坚定地、牢固地树立起来,把崇高的理想同实事求是精神和脚踏实地工作统一起来,坚定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信。
挖掘经典文献中蕴藏的精神力量。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集中体现和蕴含着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和本源,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对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学习是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树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的重要途径。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最重要的途径,就是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通过研读经典著作来挖掘其中蕴藏的精神力量。毛泽东在《反对本本主义》中指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31](P111-112)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只有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系统准确地掌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才能深刻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才能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去分析和解决我们面临的实际问题。”[32](P228)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研读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是基本要求,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卷帙浩繁,对于广大干部群众学习来说,非得下苦功夫、硬功夫才会有成效,并突出对《习近平论中国共产党历史》《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关于中国共产党历史论述摘编》《中国共产党历史》等科学性、权威性著作的学习和研究,挖掘其中蕴藏的深厚思想,感悟其蕴含的精神力量。
在学习教育中进行理论创新。马克思一再告诫人们,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指南,必须随着实践的变化而发展。党的早期领导人在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中同时注重理论创新,为实现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实际相结合作了一些探索,为毛泽东思想的最终形成提供了条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统一起来,结合新的实践不断作出新的理论创造,这是马克思主义永葆生机活力的奥妙所在。”[33](P224)在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实践中,就是要积极地汲取党的早期领导人在学习中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经验,在学习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发展和创新,掌握其中贯穿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实践结合实现新的飞跃。
在学用结合中解决问题实现发展。马克思主义是实践的理论,致力于解决人类社会发展面临的共同性问题。党的早期领导人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条核心经验就是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实践中的具体问题,在解决问题中发展和创新马克思主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马克思主义不是书斋里的学问,而是为了改变人民历史命运而创立的,是在人民求解放的实践中形成的,也是在人民求解放的实践中丰富和发展的,为人民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了强大精神力量。”[33](P322)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国内外形势发生了深刻复杂的变化,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面临很多新的课题,亟需做出有力的回答。历史和实践反复证明,只有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进行科学的理解和精准的掌握,并善于使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和解决实践中的问题,才能回答好时代之问,才能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创新发展。在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实践中,就是要把握好“力行”的基本要求,重“实”戒“虚”,在学习中增强对新发展阶段的把握能力、新发展理念的贯彻能力、新发展格局的构建能力,在学习中增强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使命和担当,培养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把学习教育成果转化为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