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行为人文意蕴的三维解析:以我国大型体育赛事为例

2021-04-14 16:07
浙江体育科学 2021年6期
关键词:体育赛事人文精神志愿

张 骞

(武汉商学院 体育学院,湖北 武汉 430056)

1 引言:探讨我国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行为人文意蕴的内在逻辑

1.1 关注志愿者行为的人文精神,有利于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志愿者是人类文明的瑰宝,志愿精神是人类的精神坐标和价值灯塔。志愿者自愿将时间、精力、经验和责任等无偿奉献给组织或社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显然,志愿者行为具有极高的人文价值。在我国的国家治理中,向来崇尚人文精神。因为在国家治理中,我们始终坚持以人类自身的力量与智慧解决人类面临的问题。[1]事实上,一个良好的国家治理体系,既包括制度体系的规范,也包括个体和群体的思想情感,这样才能凝聚人心。关于人文精神,学界至今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大体上讲,人文精神是各种人文活动历经历史积淀所形成并彰显的社会价值观念,是“一种建基于人之为人的哲学反思”[2],体现了人类的自我关怀。所以,关注志愿者行为的人文精神,有利于凸显以“人”为中心的社会治理思想,有利于打造有情怀、有活力、有温度的社会共同体,对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同样具有重大意义。

1.2 解读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行为,对研究志愿者人文精神具有标本意义

本文之所以以我国大型体育赛事为例解读志愿者行为的人文意蕴,是因为大型体育赛事是体育的“皇冠”,志愿者众多,其规模非一般志愿者服务所能比拟,人文气息浓郁,对社会具有广泛而巨大的影响力,对研究志愿者人文精神具有标本意义。大型体育赛事不是简单的体育竞技,无论是比赛的观赏性还是社会的关注度,都非一般赛事所能比拟。当然,目前关于大型体育赛事的表述各不相同,但大都将其理解为“由国际或区域体育组织授权,依靠一定的政府资源,在城市举办的参与人数多、运作周期长、成本投入大、赛事管理复杂、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有助于实现城市发展目标的体育赛事”[3]。志愿者服务是大型体育赛事存在的基础,它在减轻赛事举办经济压力的同时,舒缓和稀释了体育的竞争压力和商业气息,张扬了人的生命力,跨越到了体育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完美融合的高度。而且,对体育的人文价值而言,既有形而上的理论意义,又有形而下的现实意义。1990年北京亚运会我国体育志愿者开始登场,2008 年北京奥运会志愿者浓墨重彩的表现深入人心。此后,由于我国各大城市踊跃申报和举办各类大型体育赛事,志愿服务由此成为一种常态,我国各类志愿者队伍也因此逐步发展壮大。

1.3 从马克思的人学理论出发,从三个维度考察志愿者行为的人文意蕴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创立了以实践为核心的人学理论。按照马克思的人学理论,人的存在既是自然存在物,也是类存在物,同时也是社会存在物。人作为自然存在物,意味着“人与自然的互化与同一”[4]。而人文泛指人类社会各种文化现象,那么,探索志愿者行为的人文精神,可以从类存在物和社会存在物生发展开。作为社会存在物,人需要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人与人的关系,是人与自我关系的延伸和折射。人文或人文精神的核心在于“以人为本”,因此,本文立足于“类的人、社会的人和个体的人”这三个维度,以大型体育赛事为媒介,探讨志愿者行为的人文精神。

2 类的人:公共精神的意义危机及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行为的担当作为

2.1 公共精神孕育于类存在物,对我国社会治理具有本体性意义

“人是类存在物”[5]。马克思认为,是劳动实践让人猿相揖别,从而产生了人这个有意识的类存在。类的人不能脱离群体而存在,共在才能共生,共在才能时间不朽空间永恒,公共精神由此得以萌芽产生。因为公共精神,人类文明得以诞生延续并熠熠生辉。正如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所说,“人的世界是共同的世界,人在世界中就是与他人共同存在”[6]。相反,如果处处追逐个人利益漠视公共利益,人类就会陷入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公共精神孕育于人类公共生活之中,是社会成员对公共事务的热切体认和参与,这种以公共性为价值归依的精神自觉超越了私人眼界和意识,体现了大同情怀和共生意识。当前,我国倡导推进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治理取代管理,是对国家与社会结构发生位移的注脚。影响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因素很多,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人的现代化,即社会与国家共振共鸣的公共精神。社会成员的公共精神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价值追求和人文内涵,饱含了人类对自身的终级关怀,具有本体性意义。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步深化,公共精神在我国有了生长的动力和空间,公民素质得到了明显提升,但公共精神不足依然是我国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面临的主要问题,亟待培育构建。

2.2 现代化、传统中国的专制体制及差序格局观念导致公共精神的稀薄与缺失

当前,功利主义、个人主义占据了公共生活的重心,公共精神总体上呈现出遮蔽和孱弱状态。相比社会整体利益,个体成员更加关注私人利益。人与人之间关系紧张,合作低效,且彼此之间离散化、原子化,表现为一种人格特质上的“私性化存在”[7]。公共精神的核心是公共参与意识。总体而言,我国公民对公共事务关心程度较弱,参与度不高,参与意识淡薄,这在基层治理中表现尤其突出。我国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来源结构比较单一的问题同样可以作为一个例证。在我国至今为止举办的大型体育赛事中,社会志愿者的比例较低,大多志愿者来自有组织的高校学生,并且临时招募居多,这与国外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来源的社会化、普遍化、多元化及稳定性形成了较大的反差。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工业社会现代化的困境。在资本的自利逻辑主导下,精致化的技术治理使得人口流动性加剧,在不同社会场域的起承辗转中,现代人脱离了血缘和地缘的人情社会,交错中茫然置身于脆弱的、时空压缩的陌生人世界:“大家都生活在一种来路不明的社会里,在这种社会里,每个个体几乎不从属于某个特定的地方或邻里共同体”[8]。于是,工业文明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造就了依赖自身的个体化趋势,助长了对自身利益和主体的关注,并无形中降低了对社会的认同感和归宿感,导致公共精神的衰落甚至阙如。二是专制制度的践踏和差序格局的浸润。从整体上看,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公共权力被国家垄断,社会不得僭越国家并且与国家的关系处于固化状态,普通民众对皇权有绝对遵从的义务,各级官吏则成了皇权的奴仆。言行严控之下,民众和官吏的个体权利遭到长期压抑和摧残,缺乏独立人格,对公共事务的热情自然就无从谈起了。在伦理道德方面,根植于差序格局的乡村自治同样弱化了民众的公共精神。按照费孝通的说法,西方是团体格局,我国的社会关系格局则是以血缘地缘为中心、关系和爱由近及远的差序格局,“爱有等差”的差序格局观念使民众难以对陌生社会中的萍水相逢之人产生关怀之情。在我国漫长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之中,疏离情绪和犬儒主义充盈并弥漫于乡村自治的方方面面,并禁锢为基本的伦理秩序,从而潜移默化影响至今。激发国民的公共精神,建立普遍信任的博爱,是实现国家善治理念的前提和关键。

2.3 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的志愿服务是涵养公共精神的重要途径

公共精神和志愿精神虽属于不同实践领域的精神内涵,但价值内核高度暗合,都为公共性的再生提供了不竭动力[9]。而且,志愿者的服务对象全部是陌生人,没有回报期待,这与熟人社会中的互助有着本质的不同。由此,以“奉献、友爱、互助、进步”为价值旨趣的志愿者行为超越了世俗利益,成为公共精神生成的重要场域。“把体育局限于竞争和胜利,是一种危险,是对人类聚会价值的浪费”[10]。大型体育赛事的志愿者行为,恰好是对体育工具理性的拨乱反正,同时也是涵养公共精神的重要途径:其一,以初心和行动唤醒并引领了城市的公共精神。公共精神既属于认知范畴,更属于实践范畴。在大型体育赛事期间,志愿者以真情实感付出心血,很容易获得公共精神的生长力量。更主要的是,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队伍庞大(如2008年北京奥运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2019年武汉军运会志愿者分别达170万[11]、59万[12]、24万[13]),他们在各赛场周围及城市的各个角落提供各种志愿服务,充分展现了公共精神的底色。而据调查,“接受过志愿服务”及“家人中有志愿者”两个因素,均会对居民的参与概率产生稳定的积极影响,表明志愿服务有着显著的正外部性[14]。这意味着庞大的志愿者群体对公共精神的传播会产生极强的累积发散效应。而且,大型体育赛事期间,随处可见的志愿者统一着装所传递的符号意义本身就是对公共精神的最好诠释。还有,我国大型体育赛事的志愿者以在校大学生为主,他们是公共精神的重要载体,对引领和促进公共精神同样具有重要意义。其二,志愿者行为通过大型体育赛事超强的辐射性和传播力带动了社会公共精神整体水平的提高。大型体育赛事在国内甚至全世界有着独特的感召性,通过立体化和多元化的传播,能够深入个人的生活世界。而且,大型体育赛事从申办到正式举办长达几年。其间,志愿者的宣传、招募、培训以及正式服务等,每一次都为志愿者行为内蕴的公共精神传播提供了极为便利的条件,普通公众受其真善美的正能量洗礼,公共精神得以孵化、建构和弘扬。

3 社会的人:交往道德的失序及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行为的内生力量

3.1 交往道德内蕴于和谐社会的治理要义和价值理想

“人天生就是社会的”[15]。人是社会的动力、核心和主体,社会是人的社会。一个理想的社会应该是充满爱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友善、亲密、顺畅、有序、放松,此为和谐。和谐大体上指整个社会关系的和谐,其实是日常人际和谐共谱的华章。人际和谐是人类亘古以来孜孜以求的社会愿景,承载了中国人对理性秩序和完美道德人际关系的治理要义和价值理想,同时也是人类解放思想的主题之一。人际和谐表面上是一个微观问题,但它关联整个社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并推动着宏观上的社会和谐。“亲密人际关系的改变会潜在地给整个社会带来革命性的变化”[16]。人际和谐缘于人的交往,交往作为人类自身生产和发展而产生的一种外向性需要,是人类维系和存在的重要纽带,是人类获取生存经验、超越当前困境的基本样态、存在范式和价值确证,也只有在与他人的共生交往中,每个人的自主和自由才能实现。因此,交往是生存论哲学的基础性概念。由于交往的互主体性内含了道德的基本要求,人类在交往中就产生了道德。事实上,“一切由人引发的道德都无不是交往道德”[17]。交往道德既是各类道德价值的典章,也是各类道德的基础,因为正是交往道德,才使交往主体蕴含的高尚德性凝华为人类对美好的坚守与追求。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社会改革不断向前推进,个体交往活动愈发频繁,功利性交往和陌生人交往主导了整个社会,要解决分歧,达成共识,更需要“善”的价值演绎作为社会润滑剂,即对良好交往道德的期盼。从这个意义上讲,和谐社会本质上就是一个诉诸道德的交往社会。

3.2 受现代化和市场经济的影响,传统交往道德式微并困扰着我们的生活

现代社会,人际交往普遍陷入了信任危机,社交媒体上人际交往道德失落的新闻几乎每天都充斥我们的眼球:恃强凌弱的傲慢、利益至上的争夺、寡廉鲜耻的谩骂、置身事外的冷漠、互不相让的争执……个人将经济活动的价值逻辑转移到了生活领域,对自身利益的眷注和追逐僭越了人格内在的本质性力量,责任、友爱、尊严、奉献等交往道德逐步沦丧,真诚与纯粹越来越远离我们的生活。在人际交往中,人们一方面渴望真情和友爱,感叹现世的炎凉和人情的冷暖,另一方面信任匮乏自我封闭,仅仅为了利益表面逢迎以维持“同一战壕”的关系,疏离、窘况和误解让人们对自身存在的意义感到茫然和困扰。究其原因,一是现代化的浸染。与传统社会不同,现代社会的人际交往具有几个重要特质:异质性、非人情性和匿名性。其中的异质性最为显著,异质性因教育背景、生活习惯、工作性质、收入差距等引发。异质性导致贫富差距,异质性导致传统社会群体的衰落。在现代化进程中,传统社会的交往准则逐步被契约社会所产生的科层化准则代替,以自我为中心的交往道德逐渐形成,传统交往道德缓缓式微,甚至连家庭关系也渐行弱化[18]。所以,当今社会,喧嚣繁华与落寞孤独并行不悖,这是现代化的骄傲,也是现代化的忧思。二是市场经济的功利化挑战。市场经济本身包括了道德成分,其守诺、履约的伦理原则为双方互利共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明码标价的市场,也在传播着某种态度观念,腐蚀着人们的思想”[19]。市场经济的资本逻辑腐蚀了利他、团结等传统美德,从而给交往道德带来了消极影响。反思人际和谐在现代社会和市场经济双重夹击下所面临的挑战,我们发现,新的交往道德观念同时在现代化建设的场域中潜滋暗长,比如,大型体育赛事中的志愿者行动。

3.3 大型体育赛事中的志愿者行为涵育了整个社会的交往道德水平

交往道德超越理性领域之外,本质上是实践的。唯有实践,交往道德才能为社会和谐注入强大动力,一如列宁在《哲学笔记》中所指出的:“善被理解为人的实践”[20]。实践中,良好的交往道德在体验、感悟和反思中一旦养成,便会凝结内化为一种稳定的德性人格。而志愿者行动的本质,乃是把志愿精神的崇高信念付诸志愿服务的过程。在大型体育赛事中,以利他为前提的无私奉献信念是志愿者行动的基本伦理准则,他们满怀谦虚与热忱,处处换位思考,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和陌生,唤醒了公众内心深处的美好情感。一方面,Penner认为,和普通人相比,志愿者的心理品质似乎在“助人性”和“他人取向的移情”两个方面更具“亲社会人格”[21]。另一方面,在大型赛事期间,舆论压力强大,志愿者虽出于自愿,但内含公共责任的道德身份,会有意识地树立“正确的”志愿者形象,从而增添了交往道德的理想色彩。在志愿服务中,话语是交往的媒介和工具,“语言承载着道德使命,而且还因其公共性而保证了普适性”[22]。何况,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经过了专业的交往道德培训,沟通时的体态、声调和语言具有浓郁的亲社会色彩,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消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感召力强,很容易整合、释放社会公众内心的人际和谐能量。在这里,以志愿者的微笑为例。“善”作为一种交往道德并不限于语言交流,以微笑为代表的体态语在志愿服务中尤其具有独特的价值。特别是在大型体育赛事期间,志愿者的常态化微笑在陌生关系熟悉化中具有标志性意义,因为它快速直接地传达了友善和温暖,瞬间突破了人与人之间的陌生、大大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给人以强烈的亲切感和生命力。总之,志愿者纯净的、无功利的、反个人主义的交往伦理在大型体育赛事期间弘扬彰显了向善的精神力量。同时,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无形的榜样,无论是在赛事期间被服务,还是通过媒体传播受感染,都容易形成价值认同的内在张力,从而涵育整个社会的交往道德水平。

4 个体的人: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行为与个体美好生活需要的藕合逻辑

4.1 个体的利己需要和利他需要形塑了一种德性的生命经纬,满足了人的美好生活需要

人文精神内蕴于人对价值目标、崇高精神、生命自由等内心需要的追求。这种内心需要,无疑是作为个体的人立足于生活世界的美好需要。“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23]。首次把满足人民美好生活的需要作为党的主要任务,既强调了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人民对美好生活需要的客观存在,也表达了对人民自我发展价值期许的建构和追求;既标志着我国对美好生活的奋斗方向从物质生活扩展到了精神生活,也标志着我国开始寻求社会治理以人文和生活为导向的转向,因为“人类活动的目的不是休息,而是更丰富、更好的人类活动”[24]。美好立足于现实境遇,与价值体验和主观感受相关。“现实的人是唯物史观的逻辑起点,也是马克思美好生活思想的逻辑起点”[25]。对于现实的个体而言,美好生活既关系到内心意向的多维度需要,也关系到彼岸世界的道德信仰。关于内心意向的多维度需要,人首先要满足自己物质层面和生理层面的需要,这种需要是利己的,因为利己,人总是看重个人的利益和财富,“爱自己胜过爱别人,这是人类具有的天性,所以我们便会常常去关注与我们关系密切的东西”[26]。人有利己的需要,也有利他的需要,人以利己需要为起点再升华出利他的需要。或者说,人总是彳亍于利己之驿站和利他之路途,从而形塑了一种德性的生命经纬。这既是人生活的原目的和原动力,也是社会秩序稳定的前提。利他需求关乎人的尊严和价值,关乎人的生命意义。因为当人满足了自己的利己需要之后,会进一步产生对完善自身更澄澈、更深刻的愿望,这种愿望正好可以通过利他行动实现。在利他行动中,人可以感受到玄机和曼妙的生命体验,并成就人性的高贵,这种对生命终极意义的守望和美好生活需要恰好内蕴于彼岸世界的道德信仰之中。

4.2 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在“己他两利”的志愿行动中建构了个人的美好生活

美好生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既有现实性,也有浪漫主义色彩。同时,美好生活作为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生活方式,具体体现在人的社会实践活动中。作为一种自我选择,由“使命”引导的志愿者在真实可感、具体细致的志愿服务中能够瞬间生成意义持存的情感体验,这种体验构成了美好生活诸多原理中的第一原理。尤其是大型体育赛事,这是“天神的欢娱,生命的动力”(顾拜旦《体育颂》),期间,志愿者用热情和专注,在每一次“善”的行动中收获积极的回应和反馈,收获精神的愉悦和成长,从而在自我完善中获得幸福感和满足感。由此,志愿者的行动赋予了大型体育赛事“纯净的空间”,代表了人文社会的崇高理想和人类体育的尊严与美。当然,志愿者的行为并非完全利他。众所周知,人的需要决定了动机,当前关于志愿者动机调查研究的文献很多,比如,以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动机为例,有的归纳为“获得工作技能、经验,拓宽人脉关系;增加公共利益;满足自身乐趣”[27]三个方面;有的归纳为“娱乐、交往动机;自我检验、自我提高动机;权力动机;归属需要;成就动机”[28]五个方面;有的归纳为“寻找某种体验;通过奉献社会,期望得到某种个人的回报;纯粹的奉献精神”[29]三个方面。显然,志愿者行为具有多元动因,基于利己主义,同时又超越了私利,“己他两利”交互呈现,在自身和他者的双向维度上实现了“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完美契合,体现了个人利益和和社会利益的统一,具有终极的人文关怀意义。比如,作为大型体育赛事志愿者的主体,大学生在志愿服务中与“社会”接触,在敬畏中开拓了视野和眼界,体悟了自身的天赋潜能和未来的发展机会,增强了个人能力,同时在利他行动中滋长了德性人格,陶冶了情操,收获了美好的人生体验。

5 结 语

近年来,我国志愿者事业发展迅猛,但相对于西方志愿服务的家喻户晓,我国志愿者事业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表现之一便是部分机构在招募、管理志愿者的过程中,纯粹从经济角度考虑,将志愿者作为任意支配的廉价劳动力使用,导致志愿者价值得不到认同,浇灭了志愿者志愿服务的热情。新时代,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语境下,不断扩大志愿者规模,大力彰显志愿精神,将志愿者服务行动纳入社会治理体系,当成为一项重要议题。显然,如上所述,提高国内各大城市申办大型体育赛事的频次,当为可行的路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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